黑白照片裡,一個身着風衣的女人正站在一處涼亭旁,面帶嫵媚容,身子婀娜顯得特別成熟,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的身份。
“你、你在哪找到的!?”我當時激動的手都在抖,畢竟兩年來,這可是我第一次重新看到小恩身影,雖然只是一張照片。
嘯博沒回答我,反而面色古怪的指了下包着照片的紙皮,我當時就覺得古怪,趕緊把紙皮倒了過去。
紙皮背面,寫着一行墨字。
“想要她活着見到你們,帶赤宵劍上大洋湖畔。不可驚動旁人,若見任何風吹草動,必殺之!”
短短一行字,卻令我心神劇震。
要赤宵劍???是邪魔教的人!
嘯博衝我點點頭:“信函是小高給我的,他已經被打成重傷正在家中修養,他說交給他信函的人,指名道姓,只要我們兩個…”
只要我們…
我心頭一緊,這表示兩個可能——一,他認識我們,而且十分了解,知道以我倆的關係,可以到將邪那裡要到赤宵劍;二,他還是認識我們,而且,八成使我們的仇家…
仇家…古波?還是狂獸!?
眉頭大皺,我跟嘯博怎麼也沒想到小恩居然會落到邪魔教的手上,這下,可就真不知道這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了。
“有詐,不要理會。”
我倆還在籌措,一旁的小冷卻寒着雙眸,哼了一聲。他與自身年齡相比實在成熟太多,冷酷的有點可怕…
不過結果,是顯而易見的,只稍微思索了一下,我壓根一點猶豫都沒有,徑直就往紫門大殿去了。
管他什麼刀山火海,只要能救出小恩,老子不在乎!
將邪早在半年前就甦醒了,不過他的身體還沒痊癒,浸在岩漿裡,除了眼睛外一動都不能動。得知我們的請求後,他皺起眉頭,猶豫了。
“赤宵劍我一定會還給你的!我保證只要我還活着,就一定把它帶回來!”
眼看我焦急的模樣,將邪冷哼了一聲。
“老子纔不在乎什麼狗屁赤宵劍元宵劍,老子,是怕你不行…”
一句話帶着刺,卻也含着一抹讓我心暖的擔憂。我淡笑了一聲:“兩年前你也覺得我不行,最後打贏混鵬的是誰?好像不是英俊神武的閣下吧呵呵呵呵~”
將邪當時臉就黑了,意念一動,只聽到耳內傳來一陣嗡嗡作響聲,不出片刻地板就浮了出來,裡面鑲嵌着一把很窄、淡藍色猶如水波流轉的密劍。
“呵呵你祖宗!快滾!老子待會兒就讓人給你收屍。”
嘻哈着衝他做個鬼臉,氣的這“植物人”咬牙切齒的。我一把取了劍,就鑽出了這方空間,剛鑽出的一剎,臉上的神情就凝固了,帶着殺氣,變得冷冽…
“沒依仗這人也不敢這麼直接的下戰書,對方可能是邪魔教新收的強者,肯定不是古波狂獸這種小嘍嘍可比的…要不,你先…”
我話還沒說完,嘯博就冷哼了一聲,一把奪過劍當先向山的另一頭走去。我苦笑着搖搖頭,就跟了過去。
大洋湖就在九龍峰相反的位置,黃山的盡頭。不過十來分鐘時間,我們就站在這一汪清水與綠岸相隔之地。
“人呢!赤宵劍我們帶來了,快滾出來!”
嘯博一聲咆哮,狠狠的將赤宵劍插進土裡。眼神裡帶着兇戾,恨不得立馬將這敢綁架小恩的砸碎揪出來打成肉醬!
現在的他,興許還真有那個本事。上次險敗太史悲後,聽他說他是顧及着太史家顏面過不去會找他算賬,所以沒有用到全力,用出全力,估計魂力方面偏弱的太史悲,不會是他的對手。
我真的想知道我這前世兄弟,後世的師父,此刻,到底如何的強大。也許待會兒,就會得到答案。
吹着略帶腥味的湖風半晌,一個陰戾的笑聲傳入我的耳朵。
“哼哼哼~你們還真敢來,也只有你們這種蠢到豬狗不如的崽子,纔會做出這麼莽撞的事情。”
嗯!!?
一聽到這聲音,我整個人都不好了。我還以爲我聽錯了,下意識就去看嘯博,沒曾想他也正詫異的看着我。
這聲音,太熟悉了…
這不是正陰那老潑皮的聲音!?
“正陰老狗,是你嗎?”
靜默半晌,七八柄罡劍毫無預兆的穿透樹叢,徑直刺向我與嘯博的咽喉。我一把將嘯博攬到身後,擡手就是一記黃龍蹦,蹦碎了這纏繞着絲絲黑氣的罡劍。
“哼~果然是你們兩個老潑皮…”我冷着雙眼直視着那片樹叢,沒過一會,一身黑袍加身,連臉上都繡下黑紅祥雲紋身的正陰,陰笑着走了出來。
“兩個小雜種,別來無恙啊?當初沒直接在太乙宮弄死你們,老夫如今,後悔的很吶…”
“悔你祖宗!”我冷眸以對,對這陰險如蛇蠍的老賊,恨不得一把捏死。
“你堂堂全真派的真人,不除魔衛道,卻反低下愛你的狗頭從了妖魔。你不覺得羞臊嗎?”
正陰被我肆無忌憚的粗口罵的牙癢癢,陰狠的瞪了我一眼後卻笑了。
“除魔衛道?呵呵,簡直笑話!老夫跟隨魔主大人不過半載,渾身實力比之往昔何止翻倍?而我爲全真派盡功盡力六十餘載,又得到了什麼?得到的只是羞辱和無情!在那些個混帳眼裡竟不比你這萍水相逢的小賤種重要!他們如此負我,老夫必百倍還之!”
“老狗腿子你少斷章取義!”嘯博冷哼一聲:“弄到衆人反目,那都是你倆自作自受。活該!”
“找死!”正陰當即臉色就一陣陰沉,手一揮一股夾雜着黑氣的罡風如刀刃般割了過來,不過還不等我動手,嘯博沉着臉迅速結出幾個手印,當即大洋湖中幾隻魂體強實的水鬼就被吸扯而來,暈啊罡風相撞,煙消雲散。
這下,就連正陰也不禁動容了一下。他有想到我不好對付,卻沒想到當年跟拖油瓶沒啥兩眼的嘯博,居然也成長到這種地步。不過瞬息後,他又恢復了陰森的笑容。
“這天下人不爲己天誅地滅,老夫渴求的只是至高的力量!像正淵那種爲不相干之人拋血撒肉的,說好點,是好人;直白點,就是個懦弱的蠢豬!順時勢者爲英雄,呵呵,你們這種腦內堵塞的蠢材又怎會明瞭。”
我知道這老潑皮現在,已經是徹底魔障了。再跟他打口水仗也沒意思,我冷眼拔起地上的赤宵劍揮了揮。
“劍我帶來了,人呢?”
一看到那赤宵劍,正陰兩眼直髮光。想來肯定是得到這赤宵劍,魔主又會賜予他們什麼不得了的獎勵。
媽蛋!這麼的壞呸做事兒都有獎勵,我爲陰陽圈東征西伐做了這麼多事兒怎麼毛都沒見一根!?把小恩救回來後一定要跟六道老兒好好探討下這個問題。
好不容易從赤宵劍上罷了眼,正陰笑了下,衝樹林後揮揮手。
“唔~”
一個身影頓時被拋了出來,我定睛一看,是小恩…
她此時被五花大綁,渾身上下沾滿了泥土。臉上倒是看不出有啥傷痕,就不知有沒有被這倆老潑皮打出啥內傷。
“小恩!!”眼見小恩像麻袋一樣被重重摔地,嘯博眼都紅了:“老子弄死你…”
“別衝動!你想害死小恩嗎!?”
我一把將他摁住,冷眸看着從樹林後緩緩走出的正陽,與正陰一樣的穿着,只是臉上的紋身是紫褐色的。
“先放人。”
“呵呵,老夫看你還沒睡醒吧…“
“再說一遍,先放人。老子爲了她才忍到現在,你以爲這是哪兒?這是黃山!六道父老就在幾百米遠外,大不了,咱們玉石俱焚!”
聞言正陰正陽倆老潑皮臉色一沉,如蠍尾一般刺眼的雙眸緊盯着我,卻無法看出一絲一毫的波動,半晌,他們妥協了。
一股罡風吹過,將小恩掛飛,嘯博縱身一躍就將她抱在懷裡。還不等解開繩索,倆人淚水都已經流了出來。
“嘯博,我…”
“噓~別說話,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讓、讓你受委屈了。小恩,這次過後我有些話要跟你講,我…”
這邊久別重逢在溫情,正陰那已經有點急促不安。
“人已經放了,劍呢?小子別怪我沒警告你,要事你敢耍花招,就算弄不死你,老子也有九分把握在你們之前殺死這個女娃!”
聽完這話,我表示認同的點點頭,卻一點也沒把劍扔回去的意思。
“小子,你做甚!莫非真要耍詐!?”
倆老潑皮當時就急了眼,我不急不躁,在手上耍着劍花。
“別急,我可是守諾言的人…不過要拿回這劍,你們倆,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我擦拭了一把手裡的赤宵劍,說真的,單從手感上來說,真的一點也感覺不出與尋常古劍有啥不同,真不知魔主爲何如此執着於這幾把古劍?
問題,自也是這個。
“說吧,你們魔主苦苦尋找這些古劍許久,到底打的是什麼算盤,這劍裡…到底藏着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