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頭之處,似乎擺放着幾個虛影。金線最終纏繞在其中一個上面,藉着光芒我瞥了一眼,發現那是一尊石像,不過光芒只是一閃即逝,所以並沒有看清樣貌。
做完這一切,修羅煞又盤坐下來。這一坐,就是十幾分鍾。他們倆一句話未曾說過。
就在我不明所以的時候,眼角一瞥,嚇了一大跳,因爲一個身影已經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邊。
更讓我目瞪口呆的是,他的臉...
居然是師父的臉!
師父!!!
不對...
就一眨眼的時間,那張臉居然又變了,變成許久未曾謀面的天決,再一晃神,又變成了高洋。
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乃至錯愕幾秒之後,我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地藏王...
“父老召喚我來此,不知所爲何事...”
他就靜靜站在我身邊,自始至終沒看我一眼。
六道沒說話,修羅煞也是一樣,他們只是靜靜的閉上了雙眼,我能感受到他們再我未知的領域裡正在交流着,良久之後,又都紛紛睜開眼睛。
“現在情況尚爲明晰,但終結之災厄儼然已在無聲中降臨。你需要做的,就是利用一切所擁之物尋查這躲藏在黑暗之中的災厄,也需將此消息,傳達給其他五位衆仙,敲響他們警惕之鈡。就是這樣,退下吧。”
“是的,父老。”
地藏王淡然的迴應一聲,走了,走之前看了我一眼,也不知是否回憶起這個幾年前拆了他地獄之門的黃毛小子。
地藏王走後,六道的光芒,逐漸消失,最後徹底隱入黑暗,只有聲音在此間迴盪。
“此事關重大,此子,爲命中註定力挽狂瀾之子。命運之花自此綻放,也必將自此而終結。修羅煞,你的任務,就是伴他左右,輔佐他,完成他命中之使命...”
聲音淡去,我突然感覺腦袋一陣昏沉,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強烈的失重感傳來纔將我驚醒,我擡頭一看,人已經回到嘯博家的石桌旁邊,嘯博在屋裡熬煮着不知名的重要,修羅煞則正在揣摩手裡的龍淵劍。
“你沒有在做夢...不過父老想了解的更清楚,借你往生魂用了用。”
...
我頂你個肺的...
說的跟借把掃帚一樣隨意,往生魂是可以隨便用的嗎!??
“六道父老呢?”我揉揉腦袋問了句。
“在他該在的地方。”
“...”
白了他一眼,我突然想起一直以來的疑問。
“修羅煞,你們六道衆仙不是應該在道域外的嗎?怎麼都跑到道域內裡了?”
“...”
“你買一棟房子,不管地震拆遷,你都不會管他,是嗎?”
“...”
修羅煞深吸口氣,把劍擱在桌子上。
“怎麼講呢,如你知道的,我們六道衆仙締造了這個世界。這道域對於你們來說,是個沙盒般的存在空間。但對我們來講,就如同兄弟、骨肉。我們於六道域,就如同守護神明。明白嗎?”
“他是屬於我們組成的一部分的,我們六道衆仙存在的意義就是將它們維持下去。所以,我們會以各種方式,以合理的理由進入自己的道域內,因爲只有合理的身份,才能讓這個道域內生物合理接受,再合理發展,而不是真的去說我們是神,這樣世界的“發展”,就不會達到真正的“自由”。”
“就像東皇太一,他化身畜生道內最高血統之妖,爲妖中領袖,就像一個信仰的圖騰。畜生道的發展他不會時刻干預,但只要想去扭轉某種動向,卻可以用對於道域內生物來講,合理的身份合理的能力去做出改變;亦如人道頂尖高手之將夜,天道神王帝釋天。一般都會成立像幽冥殿這樣站在世界頂尖的組織,隨時隨刻掌握道域內大的動向,甚至會採取行動扭轉這個動向。向我們期望的方向延伸。”
“而六道父老,他其實根本就不在人道,他的本體在六道外他曾經誕生的地方,也就是你們所說的“蓬萊仙島”。但自從發生南陰幽帝北冥聖君企圖以一道吞噬其他道域的惡果後,父老大人就分化出了五個分身,除了地藏王的地獄道,在其他五道內都有他的分身所在,這樣他就能在由仙人引發的厄運發生之前,及時去遏制。懂了沒有?”
話都說這麼清楚了,我自然已心知肚明。就在我思緒沉浸在他方纔這些話,嘯博突然喊了一聲。
“你醒了小恩!別動!先躺着,這有將邪給的黑參,你喝點補下身子。”
說着他一把就將砂鍋端了起來,緊張的往碗裡倒,倒完就一個勁兒的往涼裡吹,絲毫沒注意到自己的手都燙脫皮了。
可是小恩,一點都沒注意到這些。
她從醒來就沒看過嘯博一眼,嘴皮白得像蠟,雙眼無神就像沒魂一樣看着屋角。
“小恩...你怎麼了?”
這一幕把嘯博嚇到了,他怔怔的站在哪兒不知道該幹嘛,我也皺起了眉頭。
申公豹那混蛋到底幹了什麼!!?
良久後,就在我準備起身去問問的時候,小恩視線這纔回歸焦點,她看了眼嘯博,面色睏乏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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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兒...你真傻,不知道用抹布墊一下手嗎?”
直到此時,嘯博纔將注意力移到自己身上,他疼的用嘴一個勁浸溼燙傷的地方,卻又想去吹碗裡的熱氣,一時間有點手忙腳亂的。
“咯咯...我沒事兒,放心吧,只是有點累而已。”
小恩見狀捂嘴笑笑,皺眉艱難的從牀上翻起來,抿了口藥水後,就往出走。
“啊?你幹嘛啊,再躺躺休息休息!醜叔知道你身子虛成這樣,不在夢裡揍死我纔怪,嘿嘿...”
“嗯...小恩,你怎麼了?”
嘯博提到醜叔時,小恩猛然停在了那兒,身子顫顫,拳頭緊攥。眼裡泛出幾絲光芒,之後卻抿嘴一笑。
“沒事兒的,多活動才能儘快恢復到正常狀態...藥涼點兒我再喝,我去澆花了。”
說完,她就直勾勾走了出來,拾起門口的鐵花灑,走出門外灌水去了。
目送他離開,再瞥一眼還在那可勁吹氣的嘯博,我眉頭緊皺。
“她不太對勁...修羅煞,你真的確定,哪天申公豹沒對她做什麼嗎?”
修羅煞挑了下眉頭:“沒有吧,我檢查過當時她人道生物的構造,一切都很正常,另外...”他很不爽的瞪了我一眼:“以後別叫我修羅煞,要是那個邪魔教魔主真像你說的知曉一切的話,你這樣叫我,會過早的暴露身份。”
“...那叫你啥?草爺?”
“草爺不好聽...不過你那天叫的道虛不錯...沒錯,以後就叫我林道虛吧,呵呵。”
呵呵...
我呵呵你一臉!尼瑪這可是我師祖的名字,豈能被你這貨給佔掉!!?
就在我想反駁的時候,他卻突然把劍提了起來,當時就嚇得我把話噎了回去。
“你想幹嘛...你愛叫啥叫啥就好了,別衝動啊,怎麼說我現在也是六道父老欽點的vip...”
“...vip是什麼?罷了,我是想把這把劍給你,父老大人讓我暫時保管者這東西,但我拿着它,修羅力總會外泄...還是你保管吧,這劍能打破我們仙人與道域的界限,威力,應該不一般。”
說着,他就把劍柄抵向了我,我猶豫一下還是接在手裡。說真的對這把劍我還是十分好奇的,尤其是聯想到當初跟這玩意兒齊名的巨厥,一下子就打碎了子健妖刀的那一幕,更想親手試試它的威力。
不過一接在手裡,我馬上就後悔了。
你大爺的...這玩意兒特麼還是個自動收音機!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這劍我一拿到手裡,立馬就聽到劉邦與項羽的聲音。而且這聲音是直接在靈魂裡響起來的,壓根就沒有閉耳不聽這一說。
此刻的劉邦跟項羽,正在劍裡激烈辯駁着當初楚漢之爭,到底劉邦是怎麼奪得天下的這個問題。項羽一個勁兒說是劉邦陰險,利用了他仗義的品性。而劉邦仗着在劍裡項羽奈他不得,就一個勁兒喊項羽腦殘,驕傲自大,這才丟了天下。
我聽得一個頭有兩個大,抓耳撓腮半天想起那把劉邦的劍鞘,趕緊衝進房子裡找了出來,一把就將劍鞘合上。與我設想的一樣,這劍鞘也不是凡物,覆蓋掉七星龍淵的劍身後,裡面的爭吵我立馬就聽不到了。
呼~~真是件麻煩的東西,也不知道這銅錢組成的鈍刃,是不是真能像我想的一樣發揮出巨大力量。
就在我琢磨這個問題的時候,門外響起哨聲,我擡頭一看,正看到一身大汗的葉殤,精神奕奕的將黃龍剛攙扶進來。
“別發呆了,線索來了!”
推下修羅煞,我徑直就衝黃龍剛走了過去,沒記錯的話,他之前是說過知道邪魔教在道教的眼線來這。
這眼線,是誰呢?不會那麼巧,就是風清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