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他的說法,所謂星宿之力,其實就是絲縷仙力。除了地藏王的大地獄,六道衆仙當年是在同時創造出這五道世界的。期間仙力涌動,難免會有彼此肆亂的仙力竄到對方的道域裡面。
這絲仙力因爲屬於不同的仙人,就像將夜與人道,人道中殘餘飄渺的其他仙人的仙力,將夜他是無法徹底清除的,也不能同化。那麼這些微弱的仙力就會漂浮在整個人道,遲早會附着在人道的生靈上面。那麼被附着的這些人,就定然有異於常人的能力,和氣運。
當被附着的人完全死絕之後,這捋仙力也不會消失,會在脫出之後繼續在道域裡漂流,也就是說,遲早會附着到另一個生靈身上。這並不是件好事,因爲被附着的人異於常人,肯定會幹出一些違逆、攪亂道域安寧的事情來,這就像當年的各種領袖起義、能人逆世。放在當年的亂世這玩意那就是革命,附着之人就是英雄,領袖!但要放在四海安寧的現代呢?
那特麼可不就是恐怖分子???
我當時真的好想問下本拉登是不是也是被仙氣附着的人,想了下還是乖乖閉嘴不做死了。
可是,不能殺,那我該怎麼辦?總不能放他走吧?之前的遭遇讓我深深瞭解到劉邦這人野心未熄,他甚至想帶領數十萬戰魂大軍逐鹿陰間,放他離開,根本就是放虎歸山,以後肯定會後悔!
換別的仙人我估計早佛袖走人隨我玩蛋去了,但修羅煞卻是個異類,他的性子十分隨和,我央求了兩次,他答應跟我去瞅瞅再說。
揹着小恩,再次回到鉅鹿核心,劉邦和項羽還都站在原地。不過劉邦魂體上多了幾個窟窿眼兒,裡面濃黑的鬼氣還在涌動着隨時都有可能燃燒,看那架勢估計項羽就等我一句話呢。
擦,估計要讓你失望了。
項羽見我來頭一句問的就是能不能整死劉邦?我抹了一把汗故意沒理他,反跟修羅煞說出了他之前的請求,成功轉移了項羽的注意力。
“能否放本王出去?若是足以,日後爾就是本王的兄弟!”
聽到這話我有點不高興——感情你丫的兄弟這麼不值錢啊???
修羅煞打來着起就一直沒說話,他看看站在生死邊界線的劉邦,再看看求着要出鉅鹿的項羽,沉思良久,最後兩眼一亮。
“有辦法啦?”
“嗯。”
他點點頭,把七星龍淵劍從懷裡抽了出來。撫摸着上面七個劍孔。
“我不知道這把你們人道的劍有什麼力量,不過跟六道尊長與我囑託的一樣,它的確十分神奇,似乎不簡單就是把器具而已。這七個孔裡流轉着對靈魂很強大附着力,似乎專門就是爲了鑲嵌靈魂進去的,靠他應該能生生把你這個鬼兄弟,從這巨大的怨氣枷鎖裡,給扯出去。”
我當時就兩眼一亮:“你是說把項羽裝進去,然後硬帶離這裡?”
他點了點頭:“沒錯。非但如此,你也可以把他(劉邦)一起裝出去啊。這七個劍孔裡的附着力真的很強大,把他鎖在裡面,除非哪天劍壞了,碎了,不然估計他永遠不能出去做亂了。這樣一來,也就不用消滅它令星宿之力漂浮而出。”
我點點頭,這倒的確是個好辦法。甚至哪天他們六道衆仙聚首,修羅煞還能把這把劍拿出去,讓其他幾位仙人試試劉邦身體裡流竄的是哪位的仙力,直接抽離物歸原主,這樣可就算是徹底解決這事兒了。
我扭頭就問項羽,問他願意跟着修羅煞出去不?估計這樣一來我們“兄弟”倆的緣分也是到頭了,不過的確能幫他出去。
這貨當時一扭脖子:“只要能有機會再見到我的虞姬,跟誰都一樣!”
***...你這條壯碩的牆頭草...
我真想把剛纔兄弟那倆字給吃回去。
至於劉邦,我壓根沒詢問他的意見,沒殺他已經是我爲大局着想了,讓修羅煞帶走他倒也是省事一樁。
我當時怎麼也沒想到,在日後的日子裡,這該死的貨,還真就跟金三秒一樣,牢牢與我的命運,粘在了一起。
決定好一切,就沒呆下去的必要了。修羅煞告訴我,我那個恐怖的鬼物,已經幾乎把這鉅鹿戰場所有的亡魂都給剷平了,這樣一來這裡的地形、氣候就不會再因爲濃重陰氣產生什麼太大的變化,普通人進來也就不會白白喪命了。不過地底下的陰氣和屍體還是很多,遲早都會再泛上來,最好找我們人道自己的強者來鎮壓一下。
對此我倒沒一點擔憂,反正遲早幽冥殿都會來這裡布擎天陣,只要安寧能持續到那會兒就夠了。
修羅煞只是用劍一掃,興致高漲的項羽,和一臉“我不爽”表情的劉邦就都被鎖在了七星龍淵裡面。明顯的變化,就是七星龍淵七個劍孔裡的兩個,流轉起一層淡淡的光膜,一深藍、一黑紫,看起來霎時好看,都勾的我想哪天找人幫我也做一把這樣好看的劍,畢竟因爲長時間跟丸子融合使用光劍,對於劍術,我也算有幾分瞭解。也該弄把稱手的兵器護身了。
掃了眼跌落在地上的淡青劍鞘,我猶豫了下,還是把它撿了起來。雖然我不識典故,可劉邦斬白蛇起義用的是赤霄劍,這點我還是知道的。那他隨身帶着的這把劍鞘,也應該多半是赤霄劍的劍鞘,不知道爲毛幽冥殿找回了劍身,卻沒把這玩意兒帶回去。
留着吧,留着,說不定啥時候會有用處。
揹着小恩,我原以爲修羅煞會直接飛走,沒曾想他只是靜靜陪着我步行。他說六道仙人的行蹤飄忽不定,遊離六道之間,沒人能主動找到他的。所以他不急着把劍拿回給六道,只等六道主動呼喚他才動身。這段時間,他想好好琢磨下那元靈玉里還有沒有其他路數。可能藏在哪處人煙稀少的深山,也有可能繼續呆在楚家村。
我沒在意,只是一路往回走,折騰這麼久我也累得很,只想趕緊坐上回去的火車好好睡一覺。
走到之前藏楚二屍體的那塊兒,車都沒了,也沒人影,應該是都走了。
我就這麼想着,結果剛走過草叢,兩柄菜刀加四把***就比劃在我脖子上,我當時就汗如雨下。
“大哥...有話好好說...”
“說你娘!”草叢彪一把就把我衣領拽住了:“你個龜孫好身手啊!還會放暗器射老子輪胎,這得你報銷......不對,你得蹲監獄,這個折現!”
我折現你大爺啊...
“楚大沒跟你們說清楚??”
“滾!”拿着菜刀的就是之前那倆村民,他們凶神惡煞的說:“你還有臉說,你把俄們楚家村滴人當野狗溜嘞?衣服不給穿都凍暈嘞!你這畜生,老子現在就弄死你,你就似死倆,俄們楚人列祖列宗,也不會放過你滴!!”
...哈~
我會說你們楚人的老祖宗,現在就在我身邊,還跟我稱兄道弟!?
眼看情緒激動的他大有客竄一回梁山好漢快意恩仇的架勢,我都快急哭了,這都好幾次生死變故過去了,咋出來這屎盆子還扣我腦門上呢!?
“不信你們問他!你們問草爺!他跟我一塊進去的,他知道兇手不是我,是你們楚家村的楚立仁!”
我急的直往回指指頭,結果一扭頭,整個人懵了。
這兒還哪有老態龍鍾的草爺啊!在我的身後,此時就站着一個身着白色中山衣,外面還套着一藍色馬甲,長髮飄飄仙風道骨,皮膚白皙五官俊朗的小郎君。
“嗯?指我幹嘛?我不姓草啊,我是下鄉傳播古典教育的知青,今天剛來,大家好啊,我叫林道虛。”
...
.......
我虛你麻痹!!!
你特麼就這麼把我賣了!!?
我當時真想一把奪來他懷裡的七星龍淵戳他個幾十劍,但一扭頭看到張彪黑成碳的臉色,就知道不妙!
果然,張彪當時直接扯着嗓子喊我忽悠他,要直接在這“審訊”我,我是實在逼着沒辦法了,狠狠瞪了身後修羅煞一眼後,直接出手了。
再不出手,賴到什麼武警大隊過來就真晚了!就算師父他老人家估計也不敢白白挨槍子,我也不行。
連番出手,在張彪和村民膛目結舌的注視下,將他們菜刀打歪,***捏碎後,飛也似的,就逃走了。
林小草...不,修羅煞,你特麼給我等着!!賣隊友之仇,永生不忘!
八十年代,大哥大都還沒普及呢。車胎又被我弄爆了,他張彪一時間也聯絡不到總局。等他們公安封鎖一切運輸出口的時候,我早就躺倒在火車上糊大覺了。
我也不擔心他們會追查到黃山市裡去,畢竟現在一切不明朗,還都是楚大昏睡着導致的。等他醒過來之後,一切自會真相大白,不指望他們給我頒小紅旗表彰,至少,也不會再來找我麻煩。
不過雖然楚立仁那是故意謀殺,遲早都會動手。但總歸來說這次對楚家的厄運,還是我帶來的。所以車上,我一直睡的不安穩。
所以火車到了中途,我就下車了。我琢磨這也半天時間過去了,他楚大也應該醒了。所以我就找了個安全點的旅店,把小恩放進去後,隻身就坐火車回去了。
下車在車站吃了碗拉麪,隨手買了些小補品和小孩的玩具,我就偷偷跑回了楚家村。也不敢直勾勾進去,就先在村口,故意讓以大媽看到我,她看到我後也不怕,反而十分興奮一臉的歡喜,那時候我就知道,誤會,終於澄清了。
還好,沒糊里糊塗背個惡人名號。
大媽硬把我拽進了楚大他們家裡。房間裡只有楚大嫂,他是個女人,還得看孩子,所以案件的具體審問,都讓村子裡的老人和楚大去解決了,她在家裡看孩子。一見到我,愣了幾秒後立馬就哭了,哭完就一頓感激和道歉,說她之前冤枉了我,差點害我蹲號子,求我原諒她。
我本來就歉意的很,那會兒,就更抱歉了,趕緊扶起她詢問了下楚大的情況,得到一切都好的答覆後,我心裡記掛着小恩,應付幾句,放下補品和玩具,就走了,臨走前她硬要我地址。說楚大忙完忙上讓他親自來給我道謝。盛情難卻,我看眼天色晚了,估計今天直通火車回不去黃山,得轉車,麻煩又費錢,估計回不去了,就留了那個他縣旅店的地址。然後麻溜走了。
回到旅店,小恩還沒醒,我就把帶給她的包子全自個吃掉的,舟車勞頓困得很,躺牀上直接就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楚大還真就來了。
一見面,就是各種千恩萬謝。我笑着應付兩句,順口問了他下案子最後怎麼結的?他說楚立仁都死了,這案子,也就這麼着了。因爲楚立仁沒有子嗣,所以他縣城裡的那房子,就被劃分給了楚大一家做賠償。可是我看楚大眼裡的憂傷就知道,這事兒,兩個兄弟的死,永遠都是結不了疤的傷。
聊了一會兒,我還得到一個令人忍俊不禁的消息,張彪的消息。
按理來說吧,這案子他辦的,這是有功啊!牽扯多人兇殺案,還是一大功!
結果,就因爲楚大嫂和那倆小夥不服他當時不顧勸阻,解剖了楚三尸體的事情,這功勞,直接就變成罪責了。要知道那會兒可是“草爺”解的剖,不是公務人員,他非但縱容還趨使的這行爲,說罪不大,可影響卻是極度惡劣的!所以爲了給本地公安局避嫌,上面直接摘了他隊長的章,把他分配到其他地方去了。
分配到哪兒去了?這就是我笑到肚子疼的原因——浙江。
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張彪就是這麼跟蔣正大叔碰到一塊兒的,我這算不算歪打正着?
當時的我,還遠遠沒有意識到,其實歷史從來就沒有因爲我的出現而更改,相反,歷史,就是歷史...
暫且不提,那天之後,楚大把我跟小恩送上了火車就走了。早先睡了一晚,我精神很足,一直睜着眼,直到火車到站。
一下車我就迫不及待的往家裡趕,我很擔心小天和嘯博的安全問題,雖然說那就在將邪眼皮子底下,但也難免溫良被我惹紅眼畜生,又使什麼陰招。
可是,一回到黃山,一回到九龍峰,一打開門,我就愣住了,差點沒手一軟,把小恩掉地上。
“林、林...林小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