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竹林之中,兩道老邁的身影高立在那竹子之上,一個老者一臉憤怒地衝着另一個老者說道:“老六,你這事是怎麼辦的,堂堂的半神境界的修者,你都沒能幹掉一個小小的凝元境界的年輕人,我都實在是想不通,早知道我就親自出手了。?”
被稱作老六的那個老人說道:“二哥,你就先別急着對我發表什麼意見,這個年輕人很是古怪,要知道,我一個半神境界的修者,要殺他竟然不能一擊殺死,他靠各種奇妙的神術竟然堪堪的擋住了我的幾次進攻,最後我用了沾染了你配製劇毒的匕首刺透了他的心臟之後,我才離去的,要知道陳天這小子第二天早上才被衆人發現的,沾有劇毒並且還刺透過了心臟,他竟然還能活得下來,你不覺得很是蹊蹺嗎?”
另一個老人不禁低頭沉思了許久,說道:“你所說的也確實很有道理,我也很好奇爲何會如此。這簡直是不可相信的事情。”
而後二人無語,都在思索着些什麼,過了一小會兒,六張老對二長老說道:“既然陳天沒有任何的生命危險,林有覺那老小子肯定會首先加強對陳天的保護,其次,他肯定會猜測到是你我二人聯手辦的這事,所以,在保護好了陳天之後,這老小子想來就會着手對你我二人進行他的計劃了。”
二長老聞言一臉凝重,而後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看來,你我二人實在難以讓這件事情善了,所以,只好你我二人一路狠心到底了,與其等着林有覺這老小子親自對我們二人出手,不如我們在機會合適的情況下,先行出手。”
六張老滿臉笑容,而後嘴角穿過一抹陰冷的笑,繼續說道:“如此自然是甚好,一旦陷入了被動後果便真的是將要不可設想了。”
而後,二長老和六長老二人便一起坐到了一起認真的密謀了起來,最後一致同意,等到哪天門派內部的長老們大部分都外出的時候,兩人便聯手對那林有覺實施雷霆手段,而後親手將陳天碎屍,那樣的話,即便陳天的體魄再是強壯,也不可能再度變態似的恢復了。
而另一方更沒有絲毫的輕鬆,畢竟是門派內部的事情,林有覺也知道,其他的長老對這件事情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的青鴻門早已失去了幾百年前的團結和鼎盛的局面,興許其他的幾個長老都樂的看自己這個掌門人和二長老、六張老一起拼個魚死網破,而沒有人來會說伸出援手的,甚至當自己和那二長老、六張老拼個魚死網破之後,甚至可能會有人來坐收漁翁之利的。
所以自己即使身爲這青鴻門的掌門人,情況卻也是不容樂觀,自己當年爭得這掌門之位也不過是憑藉不大的優勢險險的勝出了自己的幾個師兄弟,而今要以一敵二確實是不太容易,幸好自己近一兩年來有了大機緣,在修爲境界之上再進了一步,做了重要的突破。如此林有覺踩心裡有底氣去以一敵二,自己雖然身份是掌門人,但是這麼多年來林有覺依舊是沒有絲毫放鬆自己的努力,所以林有覺對自己很是有信心,自認爲只要這二人沒有全部突破了這一步,自己以一敵二絕對是沒有任何問題,而且這二人同時進入了這一階位的話,這二人想來肯定早就會造反了。
而另一方的陳天,現在修爲依舊是原始境界的初階水平,而那高亮和劉哲這兩人都是原始境界中階,不過自己身上各種絕學秘術很多,況且自己的右臂被那洪荒妖師改造過,所以陳天對這兩個比自己修爲境界都略高的人真的是絲毫不懼,只是自己仍然需要在空閒的時間之內讓自己的實力盡可能的做出最大的提升,只有實力提升上去了,纔是真正的有底氣去做很多的事情,完成自己的夢想,而於這當下而言,實力越強,對生存的保障便也是越大。
一天到晚陳天除了吃飯之外的時間,幾乎全部都用到了修煉之上,天龍手。逆天步。神龍怒炎掌。龍皇式。裂天掌。裂天心法。裂天刀法這諸多的絕世修煉絕學在陳天的手中不斷的溫習試練,常常是一兩個時辰陳天便會將這些招式全都實實在在的演示成功一遍,而這些絕學全部演化的代價就是陳天體內的元氣會因此而被抽的精光,每次練完之後便會癱倒在地,後來對師傅請示了此問題,並說明了以此方法修練武功會令自己的熟練程度以及對這武功心法的理解會因此而速度進步的時候,林有覺這老頭子雖然滿臉的不捨之情,但還是咬着牙把自己珍藏多年的補充元氣的好幾打包的上好藥草送給了陳天,於是乎每天陳天因此足足可以演化三到四次這些武功心法,渾身的元氣無數次的在元氣枯竭和元氣充盈之間輪迴不止,但這對武功修爲的增長簡直可謂是裨益無窮,陳天體內的元氣的儲存量在這幾日之內明顯的上升了許多,隱隱的感覺自己的修爲境界在這短短的三四天內便要突破了原始境界初階的趨勢,甚至隨時都可能一步邁到了原始境界的中階水平。
在這些日子裡,陳天近乎魔化了一般,瘋狂的在修煉,除了每天不停的演化自己學過的那些絕版妙術之外,剩下的時間就是靠吃
藥草和運用裂天心法來恢復元氣,凝練體魄。
第五天夜,陳天的在當天最後一次的演化完畢自己所學的絕妙術法之後,癱倒在地,不久之後,當元氣再度恢復充盈的時候,體內的元氣量依舊在暴漲,堪堪壯大了許多,終於還是一舉突破了原始境界初階的水平,成功地破入到了原始境界中階。
這天晚上,陳天默默打坐到了深夜十分,而後感覺到了自己體內越發壯闊的元氣波動,舉手投足之間便可以調動許多的天地元氣,卻高興不起來,而後一個人默默的走到了自己的小屋之外,翻身躍上了屋頂,靜靜的看着高天之上靜靜吞吐月華的光芒,忽然一陣的難受。“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天,我不再是在我所在的那個世界了。那些分別,總是沒來得及感受便已然成了事實。我這麼修煉下去,真的是有意義嗎?我會步入神境,逆轉命運麼?”陳天一直以來都是在拼了命的努力修煉,從來都沒有如此這般的脆弱過,今天忽然那些脆弱難過都爆發開來,宛若萬蟻囁噬着心臟一般,深深的難過直擊心底深處。“我一直以來,都以爲我是多麼的堅強。”陳天冷冷的笑着,冷冷地說着,“可是此夜的月光,卻又那麼的殘忍。打打殺殺,幾次差點被殺,而後又拼了命的努力,一個人在這個世界的人世之中浮沉淪落。”陳天冷冷的笑着,一行行的淚水從眼角流了下來。
陳天右臂之中的洪荒妖師本來正在沉睡之中,而後感受到了陳天身上本來很強大的霸者氣息,無雙的戰意今日突然不斷下跌,最後僅僅剩了一顆脆弱的無助氣質,宛若一個受傷跌倒的小孩子一般。洪荒妖師不禁蹙眉,自語着說道:“不好,陳天的修道之心,有些動搖了。唉,但凡是修者,在漫長的修道途中差不多都會遇到這種情況,而且越是強大的修者,越是天賦強絕的修者,遇到的危險便只會是越大,但是隻要成功邁過了這道坎的話,對其的好處是難以言喻的,想來修爲境界都會直接上升至少一個階位,可是,如果邁不過,自此沉溺於心魔之中,走火入魔,怕是日後都會變得不是原來的自己了。”洪荒妖師輕聲嘆氣,他一直以來都在陳天的體內沉睡着,對陳天自然是再瞭解不過了,天資確實是人間少有,而且更重要的是,有一顆天體道心,從來都沒有因爲雜事心事而影響過修煉,這幾個月以來從沒有因爲這些事情影響了修煉。但是正是因爲如此,當這樣一個從來沒有被這心魔如此困擾,一直以來都是在專心的一心一意修煉的人突然墮入了這樣的心魔之中,往往比普通的人更難以解脫,因此洪荒妖師此時更是擔心。
果然也如洪荒妖師所擔心的那般,陳天的雙目此時變成了血紅之色,殺戮氣息從他的體內不禁升騰了起來,陳天望着遠處天空的那輪殘月,冷笑了一下之後,淚水依舊沒有止境,接着冷冷地說道:“我不知道我存在的意義到底是爲了什麼。從我出生以來,便被人註定了這樣的軌跡,沒有人考慮過我的感受吧,我的愛恨情仇。我在地球,我生活的那個位面,那個美麗的世界,我雖然沒有對她表白,但是我知道,她對我亦是喜歡。如今,都是沒有意義的過往了。把我當做親兒子一般看待的劉媽,還有和我親如兄弟姐妹的那幫小孩子,可是,呵呵。”
“是不是毀滅了這一切,都就好了,我的路,我的道,我的夢想,我的責任,我的愛,我的恨,我的情,我的仇?”陳天靜靜的站在屋頂之上,血色的眸子凝望着遠處的竹林,靜靜的自語,靜靜的獨處。
“可是,我不想靠毀滅自己來達到這一切,來結束這一切。如果我能毀滅這個世界,並且毀滅我所處的那個世界的位面,毀滅與我所有相關的,或者相識,或者不相識的所有人,是不是,我的痛苦就能止境呢。”陳天殘忍地笑着說道。
陳天單手直指蒼天,一道寒光劍氣凝聚在手指之上射向天空,而後那道寒光便消失在了天際之中,漸行漸遠漸無窮,直至連那微弱的光芒都潰散不見。陳天的表情卻漸漸的柔和了,恢復了方纔的脆弱,自語自問着說道:“可是,那算得上是殘忍嗎?如果都死了,一了百了,豈不是沒有了所有的苦痛的根源。”
花家的聖山,花家老祖宗一臉的擔憂,焦慮地看着陳天的本體,說道:“客體即便是死掉也沒什麼大的後果,但是即便那道化身只是個客體,但他的精神世界卻是實實在在的陳天本人的,一旦走火入魔,後果將是不堪設想啊。唉,自古而今,多少個好苗子,天賦絕高,卻因爲心魔或者磨滅了人性,成長爲只知道一心殺戮的魔王,或者更嚴重的,甚至直接是身死道消。唉,真希望陳天能夠逾越過這道坎子,登臨到更高的地方。”
洪荒妖師一臉的焦急,準備就此化形而出的話,雖然說不是太妥當,畢竟這種精神層次的麻煩事情如果靠陳天自己去解決,想來效果只會更好,但是洪荒妖師真的害怕陳天會出現什麼意外。於是洪荒妖師的身形漸漸開始顯化,正在這時,謝幕白的聲音傳來:“妖師,不急,事情還有轉機,因爲我
發現了陳天似乎在進行着某種的蛻變,這個年輕人,遠比我們想象的要變態和可怕。”
洪荒妖師聞言,嘆了口氣,道:“好吧,且看形式是怎樣發展下去的吧,實在不行了想來你我二人聯手定然護他無恙,至少不至於在繼續走火入魔下去了。”
謝幕白笑着點了點頭,說道:“應該沒問題的,想來是你我二人都有些多慮了,陳天,定然是超出我們所有人的預料的存在。”
洪荒妖師嘆口氣,說道:“但願真是如此吧。”
然而,兩人剛剛對話完的時候,陳天嘴角淌下了滴滴黑紅色的血液,這是走火入魔的明顯跡象之一,陳天一步一晃的在房頂之上緩緩地走着,而後一個趔趄便從房頂之上摔了下來,暈倒在地不起。雙目血紅,臉色蒼白。洪荒妖師和謝幕白都是一臉的焦急,似乎都隱隱要出手相助了。
而就在這時候,陳天體內那道身影漸漸的浮現出來,洪荒妖師頓時大驚,因爲這道黑紅色的身影,恰恰是上次陳天重傷垂死之時出現的那道身影,看着那道血紅色的身影,洪荒妖師不禁喃喃地說道:“這個身影,是陳天體內化形而出的,在一個人重傷垂死的時候,或者是精神即將徹底崩潰的時候,便會出現的,難道說,這是陳天的神祇麼?”
謝幕白凝視着這道從陳天體內化形而出的黑紅色身影,對洪荒妖師說道:“我們的徒弟果然是萬年難見的天賦,即便是身在鬼神之族中,他的天賦也絕對拍到了前幾位,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未至半神先神祇’吧。
這時候,那道黑紅色的神祇正一臉的凝重,看着陳天。而後冷漠的聲音說道:“差點就令神識海都要崩潰了,還好挺了過去。”不過而後便是一臉的痛苦之色,黑紅色的陳天的神祇無奈而且憤懣地說道:“我這道正常的神祇難道要和另一道神祇共存麼?主體的精神意識魔化了不少,似乎另一個魔化的神祇要誕生了。”
神祇一臉的難受神色,痛苦的開始雙手不斷結印,而後眸子變成了深深的濃重血紅色,背後的發出了‘噼裡啪啦’的聲響,一雙黑色的巨大翅膀自背後舒展開來,神祇痛苦的聲音自語着說道:“如果我現在的最強狀態都挺不過這一關,那麼體內將和花有痕這和尚一般了,兩道神祇共存。不過花有痕的兩道神祇是善和惡的兩個極端人性所化,我的兩道神祇則是正常神祇和魔化神祇了。可是,我怎麼會連這一關都挺不過呢?一旦誕生了魔化了的神祇,意識一旦瘋狂,只知道殺戮和虐人,是很噁心的事情,所以,我不會輸。”
陳天的神祇雙手結印,天地間一道道的清光被其召喚而來,沐浴着神祇的身體,心臟處的深紅色殺戮的紊亂氣息正似乎有着慢慢淡化的趨勢。
陳天的身體開始有了絲絲的晃動,神祇正一臉的無奈和苦悶,努力的吸納着無盡的天地元氣和沐浴清光洗濯魂靈,此時終於還是有了成效。神祇終於擠出了一個笑容,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無奈地笑了笑後說了句:“應該是沒有問題了吧,這簡直是要累死本神了,直接逆奪天地上的至清清氣,幸好沒有被上界的存在感知,要不然想來是會遭雷劈的吧……”說完之後便身影一晃,回到了陳天的體內,消失不見。
這時候的洪荒妖師和謝幕白幾乎都是一樣的表情,一副無比驚駭的神情,宛若見到了一隻小螞蟻絆了一頭大象一個跟頭一般,滿臉的震驚之情。謝幕白無語的說道:“我就說嘛,這個小傢伙,是我們都難以預料難以以常理揣度的存在,這小子的神祇,竟然也和他的那個變態兄弟花有痕一般,都是神之境界了,只是我是在他還沒有絲毫修煉過的時候便躋身在了他的身上,我都沒能發現這小子什麼時候變態的化生出了自己的神祇,這樣也好,他的安危現在有了很大的保證,沒有神之境界的實力,不可能真個的傷害到陳天的本源了。”
洪荒妖師聞言點了點頭,接着說道:“令我更震驚的不是他以一個原始境界的修爲便能化生出這個神祇,而是他的神祇竟然能逆奪上蒼的本源之氣息,上蒼的至清清氣,這以後就算每天都走火入魔,想來也會被這洗髓至寶,抗魔化的至寶至清清氣洗滌乾淨,恢復正常了。唉,這小子,比之當年我的四個分體簡直要強的都沒有道理了,老夫實在是無語了。”
這時候,陳天的本體緩緩地睜開了雙眼,而後有些虛弱的站了起來,看了看自己的身體,而後無奈地聲音說道:“沒想到我體內化生出了神祇。”雙目的血紅色光芒此時又閃爍明亮了起來,陳天繼續說道:“而且,似乎魔化的神祇也要誕生了。”陳天擡頭看了看遼遠的天際,繼續自言自語着說道:“我活着,不是爲了殺戮,而是爲了保護自己愛的人,保護自己,保護着身邊的一切,愛我的,我愛的。”
接着陳天又嘆了口氣,說道:“可是,如果這一切都死了,甚至這個世界都被我毀滅了,那一切快樂悲傷不就都自然而然的消逝了,也便不存在什麼糾結人心的心事了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