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哦,六絃好聰明,我想你們音律組一定還有後招,我們倒可以尋着聲音走。”藍臻一把搭在六絃身上,嬉笑着。
果不其然不過多時,傳來了磅礴的大雨聲,然而四人皆沒有看到任何雨滴,順子皺了皺眉眉:“柳玄伶,這應當就是你們音律組所爲,只是我們服用了清寧劑,當然不可能看到幻覺中的大雨,我猜測這裡附近必定會有其他弟子在。”
“我們抓緊時間分頭尋找。”
藍臻和六絃一組往左邊尋去,藍臻唸叨着:“這所謂的寶物到底會是什麼呢?”
“要麼價值連城,要麼是些世間難尋的稀罕玩意,比如有強大的力量,或者有些神奇的功效能夠讓人起死回生?”六絃想起那些電視劇裡的情景,隨意地說着。
藍臻停下了腳步,神色凝重,若有所思地盯着前方一動不動。
“藍臻,你怎麼了?”六絃張開了手掌在她眼前晃悠着。
“沒有,聽你這番說辭我倒是有些心動了。”
六絃好笑地捂住了嘴,她只是想起電視劇裡的情節隨意地一說,不過如果真有這樣的東西,她倒真的想瞧一瞧。
草叢裡倒着兩個人,藍臻和六絃對望一眼,急忙忙地跑過去一看,是紫煙和蘇琴,還有兩個六絃叫不出名字的弟子。
藍臻蹲下身子仔細地一瞧,說道:“她們是真的紫煙和蘇琴,看來你們第五組只剩下你,王子凝和李洵了。”
這二人身上的錦囊未被人取走,打開一看,上頭分別寫着,“仙林深處踏雲來。”“碧波粼粼水中月。”
柳玄伶默唸了許久,又把先前六絃的那份放在了一起,突然笑道:“倒似乎正是藍臻之前所說的了,怕指的就是這燕環山絕景之一的寒霞溪了。”
“哦,此話如何說?”藍臻不解,她對這些詩詞並不在行。
“寒霞溪之所以稱爲絕景,其原因有二。其一便是這溪水,清澈如透明,溪中的石頭也好,小魚也罷,放眼瞧去宛如騰空在空氣中。其二便是那裡的一小片瀑布,白日裡潺潺流下,可是一到了傍晚這溪水會發熱,騰起陣陣煙霧,宛如仙境。”
柳玄伶言罷,同時展開了三張字條,指着六絃那張,說道:“流光溢彩花飛去,指的就是這瀑布,這也許說的就是這瀑布飛流而下之時在月色下的奇景。還有仙林深處踏雲來指的便是傍晚後寒霞溪因溪水而起的煙霧。這句碧波粼粼水中月應當就是那透明見底的溪水了。如果一切沒有錯的話,我們往寒霞溪走去,就會尋找寶物了。”
解開謎底的喜悅讓大家都精神振奮,二話不說就往寒霞溪走去,如此算來在酉時前趕到真是妥妥兒。
一到寒霞溪,六絃終於明白爲何稱之爲絕景了,這三句詩詞完全映照了此處的絕美風景,六絃覺得完全可以與天下第一奇山之稱的黃山相媲美。
此時已至申時,這冬日的天黑得快,在這深山裡全然已是黑透了。一股清涼卻又不冷的氣息迎面而來,小溪潺潺而過的聲音清脆動聽,一輪明月已高懸在墨染的空中。
“哇,六絃,你看!”藍臻興奮地喊道,滿眼放光。
前方清澈透底的溪水,在明月的照射下一見到底,那輪明月的倒影彷彿騰在空中,天地間似乎有兩處明月的奇景實在歎爲觀止。
六絃情不自禁地伸手想觸碰這輪明月,古往今來多少人想摘下這天上的明月和星星,如今自己也算是實現了吧。
觸手的冰涼之感讓六絃一抖索,明月的倒影晃動着,如夢如幻。
六絃一個沒站穩就要跌入這冰涼的溪水中,攔腰被人扶住了。
對上那雙細長幽靜的眸子,在柳玄伶幽深漆黑的瞳仁中,六絃看到了自己,卻又不像自己。
柳玄伶開口道:“這麼無聊的賭,真不像你啊。”
六絃呆呆地“啊”了聲,竟然連柳玄伶都知道,看着口氣還帶着嘲諷,汗,這原主到底打了什麼賭啊!
柳玄伶看着她不發一語,有些好笑,“怎麼,有膽量打賭,沒膽量跟我說實話了?還是因爲那個賭,所以比試一定要贏?”
這話聽得六絃雲裡霧裡,吞吞吐吐道:“我對那個寶物可沒什麼興趣,只想留着命而已。”
柳玄伶瞧着六絃不像說謊的樣子,心想果然如藍臻所言這丫頭怎麼最近性情脾氣變了這麼多。
只聽藍臻的聲音傳來,激動地喊道:“你們快過來!瞧瞧我找到了什麼!”
六絃心下一鬆,順勢推開了柳玄伶,往藍臻跑去。
柳玄伶瞧着六絃也並不多說什麼,衆人來到了瀑布前。
藍臻指着騰騰昇起的煙霧,驚喜道:“我在這附近找了許久,突然發現這個小山洞,看似好像可以通往瀑布後面,你們說這寶物會不會就藏在裡面?”
“我看極有可能,只是如此隱蔽的地方,不知會有何陷阱,不如我在外頭接應?”順子提議道。
柳玄伶點點頭,剛想說話,六絃趕忙說:“不如我陪着順子一起等在這兒吧。”
“那可不成。”藍臻搖了搖手,“這錦囊本就是你們第五組的,肯定是需要你親自去尋的,實在不放心我陪順子留下吧。”
六絃一臉黑線,她就是爲了和柳玄伶分開呀,哎,誤打誤撞真要命。
“藍臻,順子一人應該成了,你還是陪我一道去吧。”六絃笑着撒嬌道。
“哎,你是怎麼啦,不是一向膽大包天的嘛!更何況還有柳玄伶呢,他可厲害着,有他在一定很安全。別多說了,趕緊走吧,可別讓別人搶了先,我和順子守在這兒,如果有他人來了,我們還能磨上好一會兒呢。”藍臻把他們二人推進了洞口,搖手讓他們趕緊尋寶物去。
這山洞幽暗無比,沒走幾步便伸手不見五指了,四周時不時傳來“滴滴答答”的水聲,在這靜寂無人的黑暗中,六絃不禁往身邊僅存的溫暖靠了靠。
雖然知道自己並非原主,也只有短短的七十天時間,但是這熟悉的感覺竟讓人忍不住親近。
柳玄伶一直走在前頭,卻放慢了腳步讓六絃能夠緊緊跟上。
這山洞裡頭有些潮溼,腳下總是打着滑,一個沒站穩,六絃本能地拉住了前方,卻只是柳玄伶的袖子。
一時有些尷尬,剛想放開,卻反被溫暖有力的掌心緊緊握住了,低沉的聲音傳來,“小心些,這裡的路不好走。”
六絃支支吾吾地嗯了聲,臉色緋紅。
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啊!
六絃呆呆地望着他,這種熟悉的感覺到底是從何而來的,明明是陌生的臉,卻是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好像輪迴了幾千年。
這昏暗的山洞裡唯一的好處便是柳玄伶也不會看見她的神情,正這麼想着的時候,低沉的聲音再次傳來,“你看夠了沒有。”
六絃抽出了手,緊張地低下了頭,汗,怎麼自己無論做什麼都逃不開他的眼睛呢!
擡頭迎上了那熟悉的目光,柳玄伶彎身看着她,那星星閃閃深邃幽深的目光離自己不過一寸,“你方纔還未回答我,爲何打了這個賭?”
六絃冒出了層細汗,她怎麼知道是爲什麼!
柳玄伶背後突然有些淡淡的幽光,影影綽綽,飄忽不定的,看得人有些晃眼。
六絃伸出手指着後方,輕聲道:“這不會是鬼火吧,這裡難道有鬼!”
柳玄伶見狀皺了皺眉,快步向前走去。六絃抖索了下,也往前趕去。
“喂,你等等我啊!”
前方的光亮越來越明顯,分散的比較凌亂,星星點點的倒有些好看。六絃走進一瞧,大片的晶體呈現在眼前,像水晶似的。
吃驚地喊道:“這些是水晶還是石頭?”
“是金剛石。”
哈,金剛石,這不就是鑽石嘛!是鑽石啊!
六絃兩眼放光快步奔向了那星雲似的光亮,哎呦,得來全不費工夫,這下發財了!
激動了半晌,想到這古時候可沒這種技術啊,金剛石在當時估計真沒什麼價值,不知道離開的時候能不能帶些回去。
柳玄伶對這滿地的金剛石似乎沒什麼興趣,繼續往前走着,六絃不捨地看了眼滿地閃亮刺眼的鑽石,緊隨而上。
很快便驚得眼睛都要掉下來了,這山洞四處都是金剛石,六絃簡直恨不得打包整個山洞回去。
滴滴答答的水聲越來越響,隨之灰暗的山洞被一絲冷冷的月光徹底照亮了。
前方水流從上方垂直而下,清澈透明的溪水將外面的世界展現得清晰無比,外頭分明就是方纔他們所到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