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說話有沒有聽到？怎麼一直跟你說話不理我。你這孩子怎麼回事兒？怎麼上學上的傻了，跟你溝通都沒法溝通。
小芳，媽媽在和你說話呢。你到底想什麼呢？天氣也慢慢冷了。一會兒上過自習課跟媽媽出去轉轉吧，跟老師請個假。在學校裡也不方便講這些家裡的事情。
有一些沒跟你說過的事兒，你長這麼大了，也應該跟你說一下。不管你是懂還是不懂，都應該講給你聽。
這孩子從小就特別倔強，犟的跟一頭牛一樣，不撞南強不回頭。也不知道這種性格對你是好還是不好。真希望將來你有個好的歸宿，幸福的生活，不過媽媽這樣的生活。不要重蹈覆轍媽媽的日子。
一定要找個自己喜歡的人，和他度過一生。千萬不要勉強自己，經營着婚姻的痛苦，媽媽才知道不應該強迫別人。
閨女，媽媽也想供你讀書。但是眼下媽媽真的拿不出那麼多學費。即使我拿出這半學期的學費，未來的大學也依然有問題。”
唉。媽媽搖着頭說着這些年的辛酸和苦楚。就是多麼的不容易，眼下的芳芳還太小，無法理解，也無法知道該如何回答。
對呀，太小了，16歲又知道什麼呢？是似懂非懂的年紀。對未來既充滿了希望，又對眼下的困楚充滿了絕望。上天爲什麼要讓我做這樣艱難的選擇呢？
“我不知道，我不想選擇。你們大人怎麼那麼自私？不給我交學費也就算了，現在還想放棄我們。
當年你們結合，既然那樣不願意爲什麼還要走下去呢？爲什麼要生下我跟我弟呢？就不能對我們負責一些嗎？你們的人生就不用負責了嗎？
我姥姥固然有錯，你們在沒生孩子之前，完全可以選擇不生。我不知道你們上一輩是怎麼樣的，但是我的人生我一定要自己做主。
我相信人定勝天，自己的命運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不管怎麼樣，我都感謝你跟爸爸給了我一條生命。只要有一條生命，就有一切的可能。我相信未來可期。
我不認輸，我不甘心。”
骨子裡的傲氣一直支撐的芳芳。不管怎麼樣，她都要走下去。不管怎麼樣她都能堅持下去。最起碼他是一個正常家庭的孩子，他有爸爸有媽媽，有一個健康的體魄，還有聰明的腦袋。
可是現在算什麼事兒？這是什麼樣的命運？也許他不是這個世界上最悲慘的，但對他當下的他來說確實難過到極點。
這個世界上可憐的人大有人在，這個世界上無助的人也大有人在，這個世界上沒法解決的人也大有人在。但是他不想那樣的人。
可是她從未見過媽媽哭泣，媽媽居然哭了。雖然以前爸爸媽媽經常打架，但是真的沒有見過她哭泣。
也只是偶爾的倔強地從媽媽大眼睛裡流出幾滴眼淚。而現在確確實實是看見媽媽哭了。
媽媽的眼睛很紅，東北的天氣也很冷。只記得雪花飄下來，地面打滑。鞋走上去嘎吱嘎吱的作響，也許南方的小朋友很喜歡北方的這種下雪天氣和嘎吱嘎吱的聲音，也許他會感到很興奮。
但是從小芳芳就不喜歡，他討厭這種寒冷的天氣，她討厭這種嘎吱嘎吱的響音。他更討厭此時此刻痛徹心扉的心痛。伴着寒冷的天氣，簡直讓人打哆嗦。兩隻牙齒之間已經打了寒戰。
哆嗦的兩個牙齒都對不上齒兒了。說出的話經歷空氣中立馬變成了寒霜。這樣可怕的寒霜，讓他立馬想到了小時候那個破敗的窗戶。
明明才三歲的年紀，但是那樣的記憶卻牢牢的記住了。也許是太過貧窮，也許是太過寒冷，終歸是記住了。
只記得那個窗戶是最破的那種塑料紙封上的。只記得那個炕很冷。只記着每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鼻子上都是紅的，呼出的哈氣都有一城霜花。
可惡的冬天就是那樣，明明就已經很冷了，還一直在下雪。整個冬天的雪都花不完。直到來年春天4月份路上的雪還依舊那麼多。真的太討厭了。這樣可怕的記憶，一直在自己的記憶深處。
其實迷你雪花是那樣的美，他那麼多的棱角飄在手上，也是輕飄飄的，也帶着來年的，瑞雪兆豐年。但是因爲寒冷導致芳方超級討厭下雪。
可是真的是雪的過錯嗎？明明是家長的過錯。北方有很多人，北方也有很多窮人，北方也有很多富人。
也許你家是富裕的，住着高樓大廈裡，冬天可以坐在火爐裡，有着美美的暖氣，外面飄着雪花，那是多麼愜意的生活呀。那樣美好的生活，希望未來一定要過上。
對呀，體面的生活不是那樣容易得到的。也許你的出身不好，出生一小農村。但是你永遠不要抱怨他，也不要指責他，因爲那個是命運雖然無法改變的。
還有小說的所有記憶都不一樣的羊羣牛羣。所有的寵物也是牛和羊。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也許當下的方方並不知道這些歷練這些記憶是終身都忘不掉的。
但是對未來的芳芳確實是寶貴的財富，面對大城市的浮華而不迷失自己。對呀，你人生所有的經歷都是對你的幫助。而你整個人生就是由各個片段和經歷所組成。
“您不要哭了，我沒有怨過您。沒有關係，一切都有解決的辦法。不上就不上，不給交就不交，我能上哪天算哪天。
你既然已經決定放手了，那就放手吧。我跟我弟弟也無權干涉。而且我們也沒法感受。我們也不懂你們的感受。我不知道……”
剛剛說了幾句就快步的往前走。剛好前面有一塊大冰，差點就摔倒了。東北的冰就是那樣滑溜溜的。可能一不小心就會摔一個踉蹌。可是沒有任何辦法可以解決，每年冬天都是這樣。
芳芳心裡想：真的想離開這裡啊。這裡的冬天太冷了，這裡的人心太寒了，這裡的事情太悲傷了。如果有個地方可以重新開始那就好了。
可是真的有那麼多重新開始嗎？有些傷疤即使你壓落下去，依然會浮上來。根本就我也忘不掉。這些事情根本就忘不掉了。
芳芳想着在圖書館看過一本書。那本書是關於抑鬱症的，對啊，什麼是抑鬱症？人怎麼會那樣呢？明明有學費有學可以上有美好的生活，還有咖啡，還有牛排可以吃。
爲什麼還會抑鬱呢？爲什麼還會有那麼多的要求和需求？人的慾望真的是無止境。真的是沒完沒了。完全不能理解。對呀，此刻的芳芳思緒飛來飛去！
爲什麼自己總是這樣的命運多舛呢？也許放在古代，也算是一種好的命運。最起碼他能吃飽飯，姐你剛剛長大。
“小芳，你別走那麼快。也別離學校太遠了，一會兒你就回學校吧。媽媽一會兒就走了。我去客運站附近住一個旅館住一宿。
就不給你學校裡添麻煩了。你能賭到什麼時候算什麼時候，認認真真的多學點知識。
媽媽一直都知道讀書有用，唉，怪媽媽無能。下輩子別拖成在農村。一定要託生在城市裡。做一個幸福的人。有一個愛你的父母健健康康長大。”
芳芳很討厭聽到這樣的話，因爲這些都是傷害的話，都是逃避責任的話，都是不負責任的話。
這一生還沒有過完，爲什麼要提未來？我也爲什麼要提不知道的另一生。哪有什麼另一生？哪有什麼來世？把今生今世過好，就是對自己莫大的安慰和追求。
純粹就是扯淡。
“你選擇好了就行，你過好了就行。你不用管我們了，我們已經會吃會跑，一定能長大。我弟將來也能討上老婆，我也會嫁個好人家。
不讀書我就賺錢去，我好好攢錢，將來繼續讀書。讀書這件事情我永遠都不會放棄的，這是我熱愛的。我將來有可能會寫作成爲作家。
我想我能實現那個夢想。我會賺很多很多錢，住上大別墅。如果當時你還願意過來，我可以把您接過來。
我知道你盡力了，我也知道你拿不出學費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不怨您，你給了我生命，把我養大，我已經很感激了。
農村的孩子哪有那麼多講究？我只是想去外面看看未來的世界，看看我喜歡北京，我想留在北京，我想要去北京。我喜歡那個大都市。因爲那是帝都是長安。
所有的王侯貴將，還有天安門長城，故宮都來自於哪裡？所以有一天如果你跟我爸把我送走，請讓我去北京。
這是我對你們的唯一要求。你們兩個人的事情想要怎麼解決？我跟我弟倆管不着。至於你對我們的傷害也無所謂，實事事件的推移，我一定會治癒的。您的幸福最重要。”
芳芳說着違心的話，心裡面。已經如刀割般如絞肉般。疼痛的都無法呼吸了。而這些傷害知道很多年以後，甚至於芳芳都已經到了，父母都無法治癒。
那種被拋棄的疼痛很多年都存在，甚至於噩夢中都夢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