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郎中,別來無恙乎?”
青衣少年自然正是*,這一見王大忠驚慌若此,心中原本就有的猜疑立馬便更篤定了幾分,不過麼,倒是不曾急着問訊,而是笑咪咪地朝着王大忠一拱手,一派風輕雲淡狀地招呼了一聲。
“啊,你,哦,是陳家大少啊,不知您這是……”
王大忠到底是老江湖,心驚歸心驚,卻是很快便回過了神來,先是飛快地左右看了看,而後方纔趕忙從轎子上起了身,作出一派茫然狀地探問出半截子的話來。
“拿來!”
眼瞅着王大忠在那兒裝着糊塗,*的臉當即便是一板,一伸手,冷厲地便斷喝了一嗓子。
“啊……”
王大忠壓根兒就搞不懂*到底要的是啥,不由地便慌了神,除了傻愣愣地驚呼一聲之外,愣是不知該作何反應纔是了的。
“錢!”
*也不多解釋,只是硬梆梆地吐出了個字眼。
“哦,好,好,我拿,我拿。”
一聽*要錢,王大忠沒來由地便鬆了口大氣,一邊胡亂地應着,一邊哆哆嗦嗦地從懷中取出了個錢袋,雙手捧着,遞到了*的手中,那小模樣兒要說多恭順便有多恭順,當然了,不過都是表面功夫而已,實際上麼,心裡頭卻已是在盤算着脫了身之後,當如何到官府狠告上*一狀的。
“小六,接着。”
只一看王大忠那眼神閃爍的樣子,*便已猜到了其心中的真實想法,不過麼,卻也並不在意,劈手將錢袋奪了過來,從其中翻找出了早先給王大忠的那串錢,抖手便丟給了正笑眯眯地站在一旁的那名粗布少年。
“好叻,謝大少賞了。”
*的前任雖是好賭,可也重義氣,在市井間頗有些小名聲,結識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物,“小六”便是其中之一,自是清楚*的性子,這一接到錢串,壓根兒就不曾推辭,嘻嘻哈哈地便謝了一聲。
“少貧嘴,得,本少還有事要跟這位王郎中好生嘮嗑嘮嗑,你與這兩位兄弟便先走好了,回頭本少自會去尋你作上一場。”
事關自家生死,*自然不願小六等人在一旁看着自己詢問王大忠,這便豪氣十足地一揮手,就此下了逐客之令。
“成,大少您忙,小的們走嘍,回見了。”
儘管很是好奇*整出如此玄虛的根本目的何在,可小六卻並未多囉唣,哈哈一笑之後,領着兩名轎伕便就此揚長而去了。
“你,你要作甚,別亂來,要錢,我給,不夠,回頭再從店裡取,別,別動粗,若不然,若不然……”
這一見*將小六等人打發了開去,王大忠頓時便慌了神,沒旁的,這地頭偏得很,周邊盡是樹林,前邊更有着條小河溝,想逃都沒處逃了去,王大忠心中有鬼之下,自是不免擔心*會行暴,當即便慌亂地告饒了起來。
“王郎中不必驚慌,本少只是有幾樁事要向您求證一番罷了。”
*一抖手,將手中掂量着的錢袋子丟還給了王大忠,而後瀟灑地拍了拍手,慢條斯理地便道出了來意。
“啊,哦,哦……”
收回的錢袋子,王大忠不單不曾鬆上口氣,反倒是更緊張了幾分,冷汗狂涌之下,一時間都不知該說啥纔好了,也就只是胡亂地支吾着。
“說罷,我娘是怎麼死的?本少又中的是何種毒,嗯?”
*深吸了口氣,雙眼一瞪,已是聲色俱厲地斷喝了一嗓子。
“我不知道,不知道,啊,是病死的,對,就是病死的!”
*這一聲如雷般的斷喝聲一響,王大忠不由地便是一驚,趕忙便狡辯了起來。
“不知道?好,很好!”
只一看王大忠那等慌亂狀,*便知其一準知道些蹊蹺,之所以不說,估計其必是牽涉在了案中,當即便怒了,一把拽住王大忠的胸前衣襟,只一提溜,便已將王大忠胖大的身子給生生拽了起來,舉在了半空,大踏步地走到了河水旁,將王大忠往深潭處懸空一擱,寒着聲喝問道:“本少再問你一次,我娘可是中毒而死的,說!”
“別亂來,大少爺,別,別……”
王大忠體胖,少說也有着一百五十斤的分量,可居然被*單手提溜得懸了空,這等巨力一出,王大忠當即便慌了,再一看腳下那深得發綠的潭水,可憐王大忠又不會水,哪還敢胡亂掙扎,只能是拼力地用兩隻手抓住了*的胳膊,面色慘白無比地窮叫喚不已。
“不說,好,那本少就請你進潭裡好生清醒清醒。”
這一見王大忠只是一味地求饒不已,卻愣是不肯說出真相,*一抖手,作勢便要將其往潭水裡浸了去。
“別,別動粗,我說,我說……”
一看*真要動手了,王大忠哪還吃得住勁,趕忙高聲呼號了起來。
“講!”
也不知是穿越綜合徵的緣故,還是前任底子打得好的原因,總之,調養了兩天下來,*不單身體完全康復,更發現渾身的力量一直在持續地增長着,這會兒哪怕是單手提溜着一百五十餘斤重的王大忠,也絲毫不覺得吃力,此際一聽王大忠願意開口了,*也不曾將其放下,而是用力地將其抖了抖,厲聲地喝問了一嗓子。
“我說,我說,確是中了毒。”
被*這麼一抖,王大忠徹底暈了頭,不管不顧地便嚷了起來。
“究竟是何等毒?接着說!”
這一聽王大忠終於開了口,*緊繃着的心絃當即便是一鬆,不過麼,臉色卻依舊是鐵青着,不依不饒地又喝問了一句道。
“啊,我說了,大少爺可不能告知旁人,若不然,便是打死了小的,小的也不敢說啊。”
王大忠顯然心中有所顧忌,儘管已是說出了一點真相,可後頭卻又不肯開口了,反倒是跟*談起了條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