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天剛黑我就來到了這家菜館門口,雖然白天見過一面,但是我相信,在我變裝之後,他們肯定認不出我這個有過一面之緣的食客。
“老闆在哪兒?”我操着一口濃重的K市口音問道。
門口的服務員被我搞蒙了:‘幹嘛,你找我們老闆啥事?’
“我是來找工作的,你們這兒包吃住是不?”我問道。
服務員笑着點點頭:‘是啊,現在正缺人呢。’
我心一動,生意爛成這個狗樣子,居然還缺人!?
“那你們能給多少工資?”我問道。
服務員讓我站在這裡等着,走進後廚,片刻之後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人走過來,服務員說道:“這個是我們的領班,叫濤哥。”
我點點頭:“濤哥,你能給我多錢工資?”
濤哥嘿嘿一笑:“行啊妹子,夠痛快,這樣,你來上班,包吃包住一個月一千五,咋樣,這工資不低了,聽口音是K市的?”
我點點頭:“是啊,我家是K市陵水縣的。”
“哦,我知道,你們那服務員工資也就是這樣,但是還不包吃住,在縣城租房子加上吃飯花銷,一個月還不夠自己的,你在這裡,一千五的工資每個月都能存下來,幹得好還有獎金。”濤哥說道。
我做出一副驚喜的樣子:‘那行,我幹了。’
“去,帶着她換一身衣服,今天先在後廚幫忙。”濤哥說道。
我吃了一驚:“那我今天晚上住哪兒,我總不能拖個大箱子就在你們餐廳裡面睡覺吧。”
濤哥嗯了一聲:‘行,先帶着去宿舍安頓一下。’
服務員帶着我去了他們所謂的宿舍,其實也就是穿過後廚的後院,這個院子很小,小天井大概有三十來平米,從這裡看上去,感覺自己真的跟個坐井觀天的青蛙似的。
再往裡走一點,就是宿舍,服務員用鑰匙打開門讓我進去,我就看見房子裡面有兩張牀,其中一張上面有被褥,另一個上面是光禿禿的牀板。
服務員說道:“我叫小琴,今天晚上你先跟我擠擠,或者晚上下班我陪你去超市買點被褥。”
我哦了一聲:“這裡附
近有超市?”
“當然有。”小琴說道:“咋了,你想買啥東西?”
我笑着擺擺手:“那個小琴姐,我有點餓了,有吃的沒。”
“你不會一直都是餓着肚子找工作吧。”小琴吃驚的問道。
我點點頭:‘我從家裡來,盤纏花光了,但是工作不好找,我已經兩天沒吃飯了。’
小琴微微一笑:“你等着,我去給你拿點吃的。”
小琴走開之後,我就在房間裡面轉了一圈,就看見這裡的環境果然跟我們之前推算出來張巧兒所在的地方一模一樣,而且這裡的服務員一共就那麼幾個人,宿舍卻有七八間之多。
也就是說,這些宿舍肯定沒有住滿,剩下的房間,老黑之前告訴我裡面好像都是雜物。
既然這樣的話,那晚上需要照顧的那些流浪乞討人員,亦或是那些孤兒都在什麼地方呢?
我心裡充滿了疑惑,這時候,小琴從門口端着一個飯盆走進來:“這會兒還沒開飯,我就幫你拿了點剩菜。”
我哦了一聲,就看見已經狼藉不已的剩菜,頓時就沒了胃口。
小琴說道:“你別挑了,俺家是茅洋山區的,在俺家有白米飯吃就是好飯了,你還有啥好挑的,你不是也是農村來的嗎?”
我苦笑一聲,其實國內的貧富差距還是挺大的,雖說同是農村,有的已經富裕的連城市人也難以企及,但是的確也存在一些處在溫飽線上的鄉村。
這個小琴看上去還挺熱心的,我這才明白,或許山哥的同夥們專門要找一些從偏遠地區,貧困地區來的人,這樣的人說實話,沒有什麼法律觀念,甚至連是非觀念都很單薄,思想簡單,容易控制,而且吃苦耐勞。
小琴看上去就是這樣的人,或許她秉性不壞,對於我這麼一個剛認識的陌生女孩子也能這麼熱情,但是如果有人告訴她,幫忙照顧那些流浪人員,好讓毛哥買了他們的器官賺錢是對的,恐怕她也未必會反對。
爲了不穿幫,我只能端起飯盆,做出一副狼吞虎嚥的樣子,蕭澤良在旁邊冷笑,我白了他一眼,心裡想着老天保佑吃這些飯的客人可千萬別有什麼傳染病啊。
吃了幾口之後,
我就發現 ,中午沒顧得上飯菜的味道,現在才意識到,這裡的飯菜果然是清淡的讓人有點受不了。
應該真的就是這裡了吧。
吃完飯之後,我就跟着小琴一起在後廚幫忙,這家餐廳的生意,說實話真是清淡的讓人不忍心看,這樣也好,我的工作很清閒。
我終於忍不住:“小琴姐,咱們餐廳好像不咋忙啊,就這一個人一千五,那麼多錢老闆賺得回來嗎?”
小琴嘻嘻一笑:“現在人少,但是每個月總有幾天忙的時候呢。”
“那是禮拜天就忙了嗎?”我問道。
小琴搖搖頭:“那可不是,咱們這裡的老闆是個好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讓一些叫花子來店裡吃飯,那段時間咱們這些服務員,全成了要服務那幫叫花子的啦。”
我心裡咯噔一下:真的是這裡!
晚上下班的時候,小琴很熱情的陪我去了一趟超市買東西,我買了被褥就往回走,回去的路上,我不斷地跟小琴聊天,希望能躲掌握一些這間店的情況。
小琴告訴我,這裡的老闆是濤哥的親戚,平時很少到店裡來,而濤哥平時不住在店裡,旁邊小區裡面,據說有一個濤哥的姘頭,但是每到有‘叫花子’來吃飯的那幾天,濤哥一定會在店裡,好好‘照顧’那些人。
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事實上,這些服務員倒還真的不是壞人,他們甚至都不一定知道山哥的勾當。
我問道:“那下次啥時候來叫花子啊?”
“咋的,你還想早點伺候他們?”小琴笑道:‘那幫叫花子麻煩得很,山哥好心好意給他們吃東西,有的還哭,還罵人,還打人呢。’
聽到這裡,我的心就好像被刀子剜了似的,那些可不是叫花子,他們都是被山哥強行綁架來的可憐人啊!
只是這個山哥招來的人,要麼是自閉症兒童,要麼就是很小的孩子,要麼就是精神有問題的流浪乞討人員,這些人沒有能力表述自己的意思,即便是想要發出求救,在這些人看來,只不過是‘叫花子找麻煩’而已。
我咬着牙,空怕只有魔鬼才能如此雲淡風輕的做這種事情了吧,山哥,老孃不把你揪出來,我就不姓夏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