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蕭澤良的話不亞於一聲晴天霹靂,我頓時就跳了起來:“你說什麼,誰說謊了?”
蕭澤良擺擺手:“那麼激動幹什麼,當警察的難道沒有遇到過假口供?說你是菜鳥都是高看了你。”
我這才坐了下來催促蕭澤良:“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想想,當時我們是怎麼做出杜曉飛上午交班,下午跑路的定論的。”蕭澤良說。
我想了想:“上午交班的事情,是孫曼麗跟我們說的,而下午跑路的事情,則是那個胖房東說的。
但是胖房東跟這件事情好像沒有什麼利害關係,她沒有必要說謊,難道說……是孫曼麗說謊了?”
“說的一點也沒錯。”蕭澤良說道:“杜曉飛早上根本就沒有交班。”
“等等,這還是說不通啊。”我說道:“因爲杜曉飛是殺人之後,返回下水道拋屍然後命喪下水道,還是根本就沒有離開,這兩點現在還不好說啊。”
蕭澤良看着我,眼中猛然爆出一團精光:“我再說一遍,杜曉飛不是兇手,杜曉飛只是被害人之一!你還沒有看明白嗎!”
我被蕭澤良嚇了一跳:“有話好好說嘛,不過你爲什麼這麼說,你有什麼證據?”
“現在就拿證據給你看。”蕭澤良說道:“按照你的推斷,杜曉飛除了是被害人之一之外,也有可能是在殺人之後,返回下水道拋屍,是不是?”
我點了點頭:“對,你現在怎麼證明第二種說法不成立呢?”
“你不僅智商不在線,甚至根本連最起碼的記憶力都不行了嗎?”蕭澤良說:‘我們是下午兩點在宿舍樓的廁所發現王曉梅的屍體的。
在這之前,王曉梅的屍體一隻被反鎖在廁所的最裡面的格擋裡面,杜曉飛怎麼可能去取走屍體?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除此之外,如果杜曉飛是兇手,爲什麼要把那兩隻手砍碎?只是把手掌裝在自己的口袋裡面,就算是帶走了,爲什麼要回到下水道里面去?隨便找個垃圾桶一扔不就行了。’
好像真是這樣,事實上這件事
情非常明顯,但是我卻依然在以杜曉飛是殺人犯爲最基礎的假設,真的可以看出來,我對杜曉飛是殺人犯這件事情,有多麼的執着了。
“我明白了,這麼說來,說謊的人是孫曼麗就沒問題了。”我說道:‘當時孫曼麗根本就沒有跟杜曉飛完成交接,因爲杜曉飛在前一天,就已經跟王曉梅一起被殺掉了……等等!’
我忽然發現了另一個根本就解釋不通的事情,如果說杜曉飛當時已經被殺掉了,那麼那天下午,胖房東看到的那個揹着包離開房間的人,究竟是誰,難道是鬼不成?
我把自己的懷疑跟蕭澤良說了一遍,蕭澤良冷笑一聲:“那個胖房東眼睛裡面除了錢還剩下什麼,穿着杜曉飛的衣服,拎着箱子出去,她頂多只能看到一個背影。”
“不對,胖房東說了,當時杜曉飛曾經跟她說過,說什麼要回老家一段時間,如果杜曉飛當時已經死了,就算是看背影看花眼,總不能當面說話的人都能看錯吧。”我說道。
“哼,這個就要去問問那個胖房東了。”蕭澤良說道:‘現在幾點了?’
我看了看手機:‘晚上九點半。’
“現在就去。”蕭澤良說。
“現在已經這麼晚了。”我說:“人家說不定已經休息了,回頭告我擾民可怎麼辦。”
“當警察的,哪兒有時間早晚這一說,這個時候剛好,晚上是人內心最脆弱的時候,如果她說了謊話,晚上被戳穿的概率要比白天大一倍,今天晚上你就跟她耗上了,要是不說實話就不讓她回家。”蕭澤良說道:“快去!”
我猛地爬起來,趕緊抓起衣服就進了衛生間開始換衣服,心裡滿滿的全是慚愧,蕭澤良說得對,破案如救火,這種時候怎麼能糾結是白天還是晚上。
我開着車連夜來到了杜曉飛租住的城中村,時間已經是十點往後了,敲了敲門之後,依舊是胖房東開門,這時候胖房東帶着一頭的燙髮卷,這造型跟功夫裡面的包租婆還真有幾分相像。
“哎呀警官你咋又來了?”胖房東說道:“我把能說的都跟你們說了,你們到底想咋個辦嗎?那個房間我已經空
了很久了,現在都沒幹租出去,等着你們隨時來調查。
我都這麼配合了,你還要讓我怎麼樣啊。”
我擺擺手:“就是跟你確認一件事情,你說我們來的那天,杜曉飛剛走?”
胖房東點點頭:“是啊,怎麼了?那天我在樓上看電視,趴在欄杆上,就看見杜曉飛揹着大箱子出門了。”
“什麼?你是這樣看見他出門的?”我吃了一驚:“那你怎麼說杜曉飛跟你說,他要回老家休息一段時間?”
“他用手機給我發的短信啊。”胖房東說:“你不信我給你看。”
說完,胖房東急匆匆的走回到房間裡面,片刻之後拿出手機來,給我看了一條短信。
這條短信內容十分簡短,看上去跟上世紀的電報行文有些類似:事急返鄉,月餘便回,房租後補,請安心。
蕭澤良忽然說道:“讓胖房東把這條短信轉發給你,還有,用手機拍下這條短信。”
我點點頭,照着蕭澤良說的,跟胖房東要了手機,用我自己的手機拍下了屏幕上面的文字,又讓胖房東把這條短信轉發給了我,這才放她回去。
“你記不記得,之前你曾經查看過王曉梅的手機?”蕭澤良說道。
我楞了一下:“對啊,我記得,當時我還記得杜曉飛給王曉梅發過不少聊騷的短信,裡面的內容說實話很粗俗,而且……我明白了,從行文的習慣上來看,着兩條短信根本就不是一個人發的。”
“說的沒錯,胖房東手上的那條短信,雖然算不上什麼文采斐然,但是行文流暢,表述清楚,甚至還帶着一些韻腳。”蕭澤良說道:“這說明寫這條短信的人,具備不錯的駕馭文字的能力。
但是你看看之前杜曉飛給王曉梅發的那些微信和短信,那是什麼?除了網上覆制粘貼下來的葷段子,就是連標點符號都不帶的粗俗句子。”
“沒錯,杜曉飛早就死了。”我喃喃說道:“而且對方還製造了杜曉飛下午才離開的假象……等等,對方如果要製造假象的話,爲什麼不直接早上就來?”
“因爲他做不到!”蕭澤良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