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高建瓴一邊說,一邊向着裡面走過去,走着走着忽然想起來,今天就算是有高建瓴臨時幫我開了門,但是以後呢,我現在還要在這裡辦案啊。
想到這裡,我就有點不好意思的對高建瓴說道:“那個……高先生,我有個小小的請求,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
高建瓴微微一笑,笑容溫和而乾淨:“行啊,有什麼事情我能幫上忙的, 我一定盡力。”
我把自己的情況跟高建瓴說了一遍,本以爲高建瓴這麼好說話的人應該會一口答應下來,但是想不到高建瓴遲疑了一下:“這個倒是能幫你辦,但是你真的確定,你的方向沒有錯?”
我有點意外:“爲什麼呢?這裡不是案發現場嗎?”
高建瓴笑着搖搖頭:“事情倒是可以真麼說,但是你不覺得一直以來,你在這裡能夠查到的東西,其實已經非常有限了嗎?”
我有點蒙了,高建瓴接着說道:“夏侯警官,你是刑警,而我只是一個財務公司的會計,我們的專業不同,按說我來給你提建議,其實是班門弄斧,但是我有幾句話,不知道你有沒有想去聽一聽。”
我連連點頭,潛意識告訴我,高建瓴這樣的男人,肯定不會胡說八道:“行,高先生您說,我洗耳恭聽。”
“那我就用我的專業舉個例子。”高建瓴說:“對我們來說,見過太多的企業,不管是生產型企業,服務型企業亦或是其他什麼行業,我們瞭解他們的途徑,其實只有一條,那就是這家單位的財務報表,當然,前提是他們不做假賬的情況下。”
我嗯了一聲:“您接着說,我聽着呢。”
“從一家單位的財務報表,我可以瞭解到這家單位的經營狀況,有盈餘還是有赤字,前景如何,如果能夠綜合到這家企業近期接觸的合作方,我甚至可以提前做出判斷,這家公司將來會和A公司合作,還是和B公司打官司。”高建瓴說道。
我笑着點點頭:“是,說的一點也沒錯,雖然我也不懂,但是聽上去,財務就是一家公司的命脈,通過財務可以爲這家公司進行診斷,日後怎麼經營的方向也可以從這裡看出來。
”
“對,如果把這個道理放在你們查案上,那其實就更明顯了。”高建瓴說:“其實星光樂園只是王曉梅跟宋老師兩個人的工作場所,真正的要找到問題的答案,應當從她們的社會關係入手。
不管是因爲情,還是因爲錢,亦或是什麼其他的原因殺人,這個原因在死者自己身上,總是能夠找出來的。
當然,我不是爲殺人犯辯解,我只是在提醒你,從她們的生活本身,就可以發現一些細節的。”
高建瓴這件事情真的是提醒了我,如果真的從這兩個人的社會關係上來查,宋老師雖然是星光樂園的主人,但是平日裡也經常需要出門交際,她接觸的什麼人,我悶着頭在星光樂園裡面可是查不到的,至少不全面。
而這個王曉梅,之前我聽孫曼麗說過,王曉梅這個人啊,本身就是一個非常開放的女孩子,來了這裡之後,一旦有空閒時間就喜歡出去轉悠。
這麼說來,兩個人的案子,還真是可以通過外界環境進行調查,我想到這裡對着高建瓴微微欠身:“真是受教了,高先生,你這次真是幫了我得忙了,我一定想辦法好好從其他途徑去調查一下。”
高建瓴擺擺手:“客氣了,不過你本意其實並沒有問題,畢竟兩個按鍵都發生在星光樂園,而且兩個死者都跟星光樂園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我的建議,只是在這段敏感時期,儘量避開這裡。
等到回頭有了機會,而你也有需要的話,我會幫你去跟朱康說,讓你能夠正式進入星光樂園展開調查。”
我對着高建瓴連連道謝,高建瓴轉身離開,這時候,我的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嚇了一跳,猛然回頭,就看見蕭澤良站在我身後:“我的媽哎,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嚇死我了。”
蕭澤良說道:“就在這傢伙開始跟你瞎白話的時候,我就已經過來了。”
我愣了一下:“你說這傢伙……瞎白話,那就是說高建瓴是在忽悠我了?不會啊,我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深入淺出,比你平時教我的時候簡單多了。”
蕭澤良微微一
笑:“是啊,講歪理容易,但是真的教你點真材實料的東西,你就是記不住,智商低的人果然是比較好忽悠的。”
我有點煩了:“哎哎哎,你差不多行了,別動不動就拿我的智商說事兒,我智商很低嗎?你要是真的聽了人家高先生剛纔那番言論,你準備怎麼反駁。”
“明擺着的,這傢伙根本就是在危言聳聽。”蕭澤良說:“案件發生在這裡,兩個死者的社會關係也主要集中在這裡,甚至現在最大的一個嫌疑犯,也是這裡的前任員工。
而且我懷疑,王曉梅被砍斷的那雙手,現在也很可能就在這個星光樂園的某個角落裡面藏着,這些都是刻不容緩需要去求證的問題。
在這個時候,他讓你離開星光樂園,到底是什麼居心。
而且,你不要忘了,高建瓴他兒子本身的那種奇怪的狀態,是不是跟案件有關係,他是不是想要刻意隱瞞什麼。”
聽到蕭澤良說了這麼多,我才恍然大悟,猛然覺得蕭澤良好像說的的確是沒有錯的,這麼說來,難不成我真是被人忽悠了?
蕭澤良冷笑一聲:‘你不只是被人忽悠了,簡直就是讓人進行了一次智商碾壓,我只不過休息了一早上的時間,你就差點出這麼大的問題。’
“那……”我自己都能感覺自己的臉上有些發燙:“那我現在到底應該怎麼辦,人家高先生已經跟我說過了,我剛纔也答應了,我現在怎麼好意思……”
“不好意思你可以不當刑警啊。”蕭澤良說:“真以爲警察這個行業是零基礎無門檻的嗎?面子這麼重要,我看你回家找個老公嫁了抱孩子好了。”
蕭澤良越說越過分,我被這傢伙氣蒙了:“我說你,有完沒完,不就是繼續留下來 查案嗎?我查!我就紮在這裡了,誰要是敢把我趕出去,我第一個就跟他沒完。”
“嗯,有這個態度,這個案子總算是有希望了。”蕭澤良說道:“不過今天早上我已經有思路了,現在你跟我走。”
“去哪裡?”我問道。
“去下水道。”蕭澤良冷不丁的說了一聲:“那裡應該有我們需要的線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