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章 最後對話
房安一下子平靜下來，“說吧！哪些人蔘與了，你不希望連累到無辜的手下吧？”
這次這名領袖驚訝了起來：“你是真的準備跟着通宇走下去是？永遠處在一種輔助地位。要知道地球人現在極力避免成爲納爾德附族，爲什麼你卻能坦然接受讓自己種族成爲異族的附族？”
“你搞錯了一點，這個世界沒有永恆的附族，任何種族的生存權都應該放在第一位，不能生存那麼這個種族哪怕再有尊嚴，最終只能泯滅在歷史長河中。我族是個瀕臨滅據的種族，我們甚至連獨自生存都成問題，不借助外族的力量，我們難道一直住在石頭裡？這個世界不想滅亡就只有發展，比其它種族更強大，才能保護自己種族。在達到目標之前，即便卑躬屈膝又如何？”
領袖愕然：“那你不同意目前地球人的所爲？”
“那倒不是，納爾德人用條條框框將自己限制死了，地球人並不是一定要成爲納爾德人的附族。我認爲如果不是納爾德人一直在試驗和驗證其它社會體系，這個種族如此固執的被自定的框架限制死了，成爲納爾德人的附族一點前途都沒有。反而現在的地球人更有活力，我們現在所在的通宇更是這股活力的源頭。如果沒有外來的破壞和干預，我想用不了千年，他們就會成爲這片星域的王者。”
“想不到你對通宇評價這麼高？我怎麼就沒看出？”
“那是你們跟地球人接觸的時間太少。別廢話了，讓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吧！如果並沒有做出超出條款的事情，絕大多數人都能保命，最多被限制一段時間的自由。”
領袖譏諷道：“限制一段時間的自由，是十年還是二十年？你對自己族人下手就這麼毫無顧忌？難道不怕族人聯合起來把你滅了？”
他這麼一說，跟着他身後的那些火獄人都圍向房安，一瞬間就將房安任何退路都封住了。
以房安爲領袖的火獄人本來人數就少，而且現在絕大多數都已經附身，在生命石內連一百都不到，現在也不在房安的身邊。他孤零零一個，劣勢明顯。
“你們就一點都不考慮考慮我的話？唉！難道一定要走這種極端？想想後果吧！”房安對面前的危境一點都不着急，將要表達的信息送向圍住自己所有火獄人。
“後果？有什麼後果？我們把你幹掉，然後向那什麼費恆表示你沒出現過。你看看周圍，有誰能知道。看看你最近這段時間忙前忙後，協調所有火獄人，嘿嘿，儼然是整個火獄族的最高領袖，也該要換換人了。”
房安突然恍然大悟：“你不是爲了要搞火獄族自由獨立，而是爲了爭奪火獄族大權才這麼做的？”
在這羣火獄人周圍確實空曠一片，這些距離憑這些火獄人微末的感知能力，根本連發現這片區域內有些什麼人都不知道。周圍還有一些火獄人有意無意將其它火獄人阻擋在某一區域外，毫無疑問這些火獄人同樣是這名領袖的同夥。
“沒腦子！我當然爲了火獄族。你片面的追求跟通宇的合作，怎麼能讓所有火獄人認同，我族的驕傲能容忍他們成爲別族的附庸嗎？要當好整個火獄族的領袖，你不僅需要討好通宇人，同時也要照顧到火獄人的情緒。現在跟你說這些已經沒用了，你已經被代替......”
領袖還沒表達完整，房安突然之間就衝向這位領袖，兩個相互之間獨立的雲團攪合在一起。
在生命之石內，任何一個火獄人都很難被殺死，因爲這個空間中每時每刻都會爲意識體補充消耗的能量，哪怕兩名火獄人“肉搏”式消耗，最多也就跟環境補充相若，當然如果十來個火獄人同時圍住，一起消耗一個火獄人的能量，只要消耗的速度大於補充的速度，那麼單獨的個體最終還是會消散的。
領袖萬萬沒想到房安居然沒有逃跑，反而纏向自己，而且房安在一接觸自己後，自感穩定的意識體有崩潰的跡象。如果雙方接觸的時間長一點，領袖覺得即便在生命之石內部自己也要完蛋。
什麼時候弱小的房安變得這麼強大，他只不過離開火獄星幾年而已。
領袖震驚中沒忘讓手下幫忙，希望用數量打敗質量。
他哪裡知道在通宇研究的這段時間，房安不僅吸收了不少生物能，而且在二態金屬的研究中得到了很多好處，比如意識體的凝練程度就不是一般火獄人可比，所以房安一上來就盯上了領袖，只有幹掉他，這次事件對火獄人的影響才能最小化。
只是他略微高估了自己對領袖級火獄人的殺傷力，在纏住領袖的瞬間他就估計出自己能夠幹掉這名領袖，但是那需要一段不少的時間，這段時間足夠那些手下幹掉自己了。
有心趁亂擺脫糾纏，但是周圍的敵人實在太多了，數量超過一百，除非是費恆，否則任何火獄人個體都不可能在“肉搏”中取得勝利。
這時候房安突然有那麼一絲後悔，自己太託大了，如果和費恆一起進入生命之石，就不會出現目前的情況，他當時只考慮到要儘量弱化這次事件對火獄人的影響，保護火獄人，將牽扯小的火獄人都撇清，但顯然估計錯了自己同族的膽量。
房安感到不知多少股異種能量伸如自己意識體內，也許只十幾秒時間，自己意識體就有潰散的跡象。
難道真的要完了嗎？
我完了之後，火獄族還能延續下去嗎？
就在房安略有後悔，但更多絕望的時候，他發現探入自己“體內”的一股股異種能量就像突然泄了氣的氣球一般迅速萎縮。
一種驚恐的意識信息在這些萎縮的“觸手”之間傳播着，但因爲這些“觸手”本體能量幾乎耗盡，它們發出的信息也只能夠傳達給房安，而且還是含糊不清的信息。
這是怎麼回事？
房安感到自己現在意識體依然在消耗，但是補充進意識體的能量已經佔據優勢，也就是說自己死不了了。
那麼是誰救了自己？
房安看到周圍有十幾個火獄人因爲能量消耗太大，意識體徹底崩潰，消散在生命之石內，另外幾十個火獄人即將到達消散的邊緣。
那位領袖也不好過，他的意識體現在弱小的可憐，簡直比最弱小的火獄人還要不如。
“老闆，是你嗎？領袖不能死，我們還需要他提供情報。”
突然出現這種異常情況，房安知道不可能是自己走狗屎運，唯一的可能就是費恆來了，但是費恆在哪裡呢？房安的感知中並沒有發現費恆的蹤跡，但他也知道這個老闆有些奇怪，或者說有時候很不可思議，所以他沒有大驚小怪。
“房安，你疏忽了，幸好我及時跟了進來。”
聽到費恆傳來的消息，房安心中一鬆，這時候他身邊就剩下領袖一個火獄人，其它火獄人的意識體都已經消散。
“抱歉，老闆，這是我的疏忽。”
“先不談這些，跟王洪明有接觸並且隱瞞不報的需要得到懲罰。你眼前這名火獄人如果必須嚴懲。現在召集你的人手，對這人進行審訊，甄別所有涉及到的火獄人，我希望犯錯的得到懲罰，但也別冤枉好人。”
火獄人的價值觀、世界觀和地球人的完全不同，兩種完全不同文化的種族要揉捏在一起是極不容易的，目前費恆也只想到用律法和約定來進行初步融合，也許過個十幾年之後纔能有些效果吧！
別以爲費恆幹掉上百火獄人就沒人造反了，當房安召集了上百名手下，然後開始按照費恆的命令審訊被控制的火獄領袖，火獄領袖那些手下就開始鬧騰。
對這些火獄人費恆毫不客氣。
當大多數火獄人看到六七百名鬧騰的火獄人突然之間乾癟了下去，然後徹底消散在生命石內，他們甚至都不知道爲什麼這麼分散的火獄人意識體會同時消散的。
這時候他們接收到了費恆發出的信息。
“地球人救了火獄一族，我們不需要你們感恩，但也不希望得到的結果是背叛，背叛者必須得到懲罰，而不將規矩的人我只能讓他們消散。”
雖然費恆的信息不長，但是這可是同時送往三萬多火獄人，這些火獄人分佈在整個生命之石各處。
於是，蠢蠢欲動的不安份火獄人消停了。
當費恆和房安離開生命之石時，火獄人的人口少了一千四百多人，另有兩千多火獄人將進入另一塊小型生命之石被隔離開，他們的將被囚禁十年到一千年不等的時間。
另外已經附身的火獄人也有數百知道王洪明出現，他們將被剝奪已經附身權，同樣要被關起來。
這由房安和手下去做，以火獄人管理火獄人能減少反彈。
只有對王洪明的審訊，費恆也參與了。
說起王洪明，費恆跟他認識快十五年。說起來費恆身患絕症，最終能夠得以活下來，還是靠了他。在一定程度上，說王洪明是費恆的恩人也並沒有錯。
只是王洪明當初目的並不是爲了給費恆治療絕症，給費恆弄了一具身體之後，又要將他的意識體驅逐出去，而兩人又互屬不同種族，最終走上了對立的道路。
王洪明是被單獨囚禁的，囚禁在一塊生命之石內，爲了防止他逃脫，外面做了兩層磁籠。地球人穿上特殊的衣服能夠進去，但是裡面的火獄人想要出來基本不可能。
雖然只是一塊直徑半米多的生命之石，這些特殊的石頭對意識體來說就像另一個空間，一名火獄人待在裡面，實在是太空曠了。如果一般火獄人進入裡面，還不一定找得到躲在裡面的王洪明，但費恆不同，一下子整塊生命石的情況都映入意識中。
王洪明的意識體正緩緩的在生命石中游弋。
“你還挺悠閒。”
王洪明停止了遊弋，發現不遠處幾個意識體出現在感知中，但是王洪明並沒有從這幾個意識體中發現剛纔發出信息的人。
他沉默了一下：“你是費恆嗎？沒想到幾年沒見，你已經達到這種境界。告訴我，是這具身體給你帶來的改變嗎？”
“你感到遺憾嗎？當初將我的意識強行注入這個身軀，想不到這個身軀居然擁有如此強大的能力，是不是很後悔？”
“後悔？嗯，確實有些後悔。後悔我不該發現這具身體，如果沒有這具身體，我現在說不定已經控制地球人，至少也能控制一方勢力，將我們火獄人救出火獄星。”
“現在不是一樣嗎？我跑了一次火獄星，把所有火獄人都救了出來，並且我們地球人還爲你們提供志願者，讓你們在行動上獲得自由。”
“得到這麼點自由，前提就是要成爲地球人的附庸？你們可真慷慨！”
“附庸？我可不這麼認爲？我們有逼着火獄人幹他們不願意乾的事嗎？我們有奴役火獄人嗎？如果你想要的自由是以將其它種族踩在腳下爲前提，抱歉，沒有一個種族會願意跟你們合作。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的目的暫時得以成功，或者並不是好事。一個只有六萬多人口的種族，卻一定要踩在一個幾十億人口種族的頭上，任何的反彈都將讓你們種族煙消雲散。”
“現在說這些有用嗎？你們民族不是有句老話嗎？‘成王敗寇’，我們失敗了，你打算怎麼處置我？”
費恆並沒有回答王洪明的問題，而是考慮了一下。
“在我們處置你之前，能不能解答我的一些疑問，我想我們不必像殺父仇人一樣將仇視和對抗帶進墳墓中，說簡單點，你我兩人只不過所處種族不同，目的沒有什麼不同，只爲了各自種族繁榮昌盛。不管你是死是活，火獄人只要遵守跟我族的協議，那麼我會給他們相應的尊嚴和自由。”
王洪明毫不猶豫的答道：“你問吧！不過我不一定能回答。”
自始自終房安和他帶來的火獄人都沒有說任何話，他們在費恆跟王洪明對話時靜靜的待在一邊。
“納爾德人的艦隊爲什麼突然之間回去了？你們當初打的是什麼主意？”
“你這是兩個問題，那我就挑一個回答，納爾德人突然接到總部嚴令，必須在規定時間內回母星待命，至於什麼原因造成納爾德總部那些混蛋下這種白癡命令，也只有他們總部那些混蛋自己知道了。至於我們當初打什麼主意，現在一切都過去，也沒必要談了。”
雖然很想知道王洪明原來的盤算，但是對這個老傢伙地球人類的審訊方式是沒有用的，藍色血脈的儀器也失去了用武之地，除非他自願說明，否則還真別想撬開他的嘴。事實上他連嘴都沒有！
不過聽他的意思，對納爾德人突然回納爾德也極端不滿，要搞清楚這些問題，只有問問卡拉和哈尼。
“當納爾德人回去時，你留了下來，那麼我想問一問，最後你聚集了十八名火獄人打算幹什麼？”
“嘿嘿！我們準備了深海潛水器，難道你還猜不到嗎？一切都大勢已去，在地球已經沒有什麼勢力能對抗你們通宇的力量，那麼作爲最後的手段，我只能尋找一些神秘力量，希望從中能找到對付你和通宇的辦法。我想你已經去過那裡，那裡任何東西都是那麼神秘，而我又在那裡得到了你這具身體，說不定又有新的發現。”
王洪明是用一種調侃的語氣跟費恆說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管他先前打着什麼目的，現在再也不可能實現了，抓住他之後，費恆就沒有再放過他的打算。
“你當初是怎麼找到我的身體？”
王洪明的意識體在原地轉了個圈：“當初你這具身體在海底還有些殘餘能量，我剛到地球那會兒，意識體強度很弱，扶持房少昆的企業，交換得來一些技術，製造了生物能收集裝置。當我吸收了不少生物能後發現，某個方向一直有東西在召喚我，隨着意識體強度越高，這種感覺就越清晰。我們火獄人也是有好奇心的，所以我就去查看了一下。有多危險相信你也知道，總之九死一生，最終弄回來這具身體，可我自己卻不能用，便宜了你。”
“就得到這具身體？”
“我也想要更多好東西，可惜運氣有限。我現在發現，當初花費了一年多時間製造了深海潛水器，結果完全是給你準備的，早知道如此，我又何必費盡心力冒死把它弄出來呢？”
王洪明語氣有些頹廢，想想也真是，自己千辛萬苦得到的東西最終爲別人做嫁衣，而自己失敗的最大原因就是這具神秘軀體，難怪他會頹廢，放誰身上都不能淡然。
“最後一個問題，納爾德人爲什麼要幫你？”
“不是納爾德人要幫我，而是謝莫森要幫我，或者說他不過是爲了達到某一目的，纔跟我進行的合作，至於什麼目的，你只有問他了，天知道他們內部有些什麼狗屁事，整天的扯皮，什麼事都幹不了。不要懷疑我的話，在這方面我沒必要瞞着你們，謝莫森當初來地球採訪，就跟我建立了聯繫。他回去之後我們之間雖然聯繫不多，但要找他並不困難。另外我還有一些特殊能力，就像能夠在火獄星一下子跨越三十多光年，到達地球一樣，從地球到達納爾德母星也並不那麼困難，所以......”
“明白了！”
王洪明對費恆有救命之恩，儘管當初王洪明對救費恆另有目的，但這是事實。如果雙方沒有因爲各自種族問題走到對立，費恆覺得自己或許能放過他，但是涉及到種族爭端，雙方又都是死硬派，那沒什麼可說的，王洪明只能有一個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