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章 遭遇灰色艦隊
生命之石內部空間跟從外面觀察完全不同，這裡對意識體來說就和一望無際的大海一樣，意識體在裡面渺小的可以忽略不計，超感知和在宇宙空間縱橫自如的行動在這裡被大幅削弱，一塊直徑三十多米的生命之石內部空間，憑費恆的感知居然摸不到邊際，而快速的行動現在就像進入水中，不！應該說像進入粘稠的液體中，簡直寸步難行。
變化莫測的形體現在雖然依然能夠變化，但是要想外面那樣無數觸手可以延伸出幾十公里，現在肯定是不行了。
生命石內對意識體的約束有點像重力對普通生命體，在此範圍內約束無處不在。
空曠的空間中，火獄人意識體黑壓壓一片，而在他們的正前方，四個相對強大的火獄人意識體懸浮在那裡，其中一個費恆非常熟悉，正是火獄人房安。
“你們火獄人沒有名字，我還真不習慣這麼交流。”
一道意識掠過前方火獄人，不過這道費恆發出的意識交流信息僅僅掃過有限火獄人，然後馬上消散在這片奇特的空間中。
前方四團火獄人意識體能夠接收到費恆的意識信息，不知怎麼回事，他們包括他們後面那些接收到意識信息的火獄人非常激動，雜亂無章的運動軌跡讓這些火獄人混亂了起來。
四名領頭的火獄人突然衝向費恆，在很近的距離下，其中一名火獄人發出一道微弱的意識交流信息。
“外來的強者，您的意志居然能夠跨越如此距離，請接受我們對強者的敬意。”
四個火獄人跟費恆保持着一定距離，開始圍着費恆旋轉了起來，有點像跳舞。
費恆可不知道他們打算搞什麼東西，保持着警戒，向正跟着他們折騰的房安問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我族的傳統風俗，您可以理解爲對意識強者的膜拜。”房安回答所發出的意識交流也極爲微弱，而且他們在費恆身邊飛舞旋轉的速度很慢，對費恆來說這種飛行速度就像慢動作。
漸漸的費恆明白了，生命石內對火獄人的約束比對自己還要厲害。就像普通種族在原始狀態下對強壯者有天生的崇拜，火獄人傳統中對意識體強壯者也有這種情緒，怪不得這些頭人們意識體都比其它火獄人強大。
幾名頭人每人在費恆身邊轉了十多圈，他們終於停了下來。
“外來的強者，請接受我們的歉意，我族被困母星已經超過萬年，儘管我族是個平和的種族，但是被困萬年，有些人就忍不住希望早日能在外界自由活動，對貴族造成的傷害我們感到很難過，希望能夠理解和原諒我們族人所犯下的錯誤。”
四名頭人中最強壯的火獄人開始向費恆發送意識信息，即便是他發送出的意識信息也傳不了多遠。
對剛纔某些火獄人打算強制佔據地球人的，費恆確實極爲生氣，但那些火獄人已經被他全乾掉了，他不想再追究下去，不過警告一下是必須的。
“我族地球人冒着危險前來搭救火獄族，這是我族對火獄族善意的表現，但是我們不希望被恩將仇報。相信房安已經給你們解釋過以前定下的協議，這是讓你我兩族和平共處的保障，希望火獄族都能遵守，當然我族也會遵守約定。”
接受到費恆的意識信息，四名火獄人湊到了一起，交流信息在它們之間來回穿梭，但是這些意識信息太過微弱，以至於近在咫尺的費恆都“聽”不到。
也許這纔是火獄人通常的交流方式，而剛纔那些火獄人的混亂費恆也能理解了，他們利用運動來彌補意識信息傳遞距離的不足。
商量之後，還是那名最強壯的意識體給費恆發來意識信息。
“外來的強者，對大多數條款我們並沒有意見，但是有一些條款希望能夠修改一下。”
“哦？這個沒問題，有不同意見我們可以商量，你們可以把商量後需要修改的條款告訴房安，然後我會派手下跟你們進行談判，不過談判期間我希望你們能約束手下，不要再出現任何我們不希望出現的事件。”
費恆知道這些火獄人的道德觀跟地球人完全不同，不同的生存環境培育出的種族總會有差異，在讓他們熟悉並且認同地球人的觀念之前，必須讓所有火獄人明白，誰在這裡說了算。
任由這些火獄人亂哄哄的商量，費恆在生命石內轉悠了起來。這個空間真是太大了，如果是在太空中，從生命石一頭到另一頭所需要的時間，費恆都能在一個恆星系內運動個來回了，這種地方根本不能以常理視之。
通宇跟火獄人的談判在繼續，雙方主要矛盾就是在寄居火獄人對人體的控制時間，他們成爲意識體已經上萬年，對生命體的需求已經淡忘，他們認爲一天至少也要給他們十六個小時以上的控制時間，但一個正常地球人每天需要八小時的休息，如果給火獄人十六個小時的話，地球人自己什麼都別幹了，這肯定不行。
費恆告訴談判專家自己的底線，讓後讓他們去跟火獄人交涉，費這麼多事是因爲通宇還需要火獄人的幫助，否則費恆根本不會跟他們多囉嗦。
兩天之後，艦隊重新回到緹蘇克艦隊休整的位置。有了通宇艦隊提供的材料，被俘虜的緹蘇克艦隊雖然不能恢復到完全沒受傷的狀態，但是飛行卻沒什麼問題了。
會合他們後，整支艦隊七十二艘，開始向尼姆之頂外飛去。
有了緹蘇克艦隊的提醒，費恆不敢大意，在離開尼姆之頂前，派遣幾艘小而速度快的戰艦先隱身後小心的飛出去探測一番。因爲費恆知道，離開隕石密集的尼姆之頂需要艦隊降低速度，所以剛出尼姆之頂時，艦隊是相當危險的，萬一灰色艦隊再次出現，自己艦隊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偵查艦在尼姆之頂外轉了轉，在附近區域內並沒有什麼發現。
費恆立即命令艦隊脫離隕石區。
通宇艦隊加上俘虜的緹蘇克艦隊撤離非常迅速，離開尼姆之頂後，一點都不耽擱，全力加速脫離這片區域。
就在這支艦隊消失在星空之前，尼姆之頂外一顆不知從哪裡飛來的鐵隕石突然一震，裂成了兩半，隕石只有拳頭大小，裂成兩半後，裡面出現一個多面體的晶核，此晶核旋轉了一圈，也就一兩秒鐘時間，裂開成的鐵隕石重新合了起來。
如果有人觀察到鐵隕石的變化，就是把鐵隕石放到眼前，也找不出裂縫。
通宇艦隊完全不知道艦隊後方的鐵隕石，這種大小的隕石在尼姆之頂外數量肯定超過億萬，誰會注意它們。
當通宇艦隊速度完全提起來之後，費恆鬆了口氣，這次火獄星之行雖然有意外，但是還算圓滿，火獄人被救了出來，生命之石也搞到不少，順手還撈到十二艘戰艦，雖然數量有限，而且都受了傷，但弄回去重新修復改造一下，並不會比新艦隊差多少。由於通宇俘虜過不少拜亭戰艦，對拜亭戰艦內部結構相當瞭解，編輯了一個資料彙總，在上面有拜亭艦隊性能改造的詳細資料，依靠這些資料，通宇研究人員能夠自己把拜亭戰艦進行改造。
當然通宇研究人員沒有嘉利這般有經驗，在飛行途中就能給戰艦改造。
因爲緹蘇克比較老實，而他的手下也許在兩個多月的逃亡中耗盡了心神，這些人對被俘虜居然一點都沒有牴觸情緒，所以通宇戰士沒有過份要求，在十幾艘船上攔出一塊區域，成爲他們的生活區，只要不出這塊區域，他們能夠自由活動。
緹蘇克偶爾會被費恆請到休息室，大家聊聊天，以便通宇加深對拜亭家族的瞭解。另外，灰色艦隊的出現讓費恆有些不放心，儘量多瞭解一些細節或許對以後有用。
“老大，快來指揮艙，我們發現不明艦隊在側前方接近。”
費恆正跟緹蘇克聊天，突然接到唐錦的呼叫。
費恆馬山站了起來道：“我馬上就到。”
然後他扭頭對緹蘇克說道：“一起過去看看吧！”
跟緹蘇克交談中，費恆發現他確實對軍事非常精通，特別是太空戰。通宇人精通軍事的也不少，但對太空戰的理解，都是從資料中得來，或者從各種戰例中得來，緹蘇克的軍事知識來自於真正的軍事學院傳授，來自於一百多年實戰經驗，如果能讓他成爲軍事教官，對通宇太空軍來說應該非常有益，所以費恆常跟他交流，爲了說服他。
沒想到正在聊天中，正在指揮艙值班的唐錦突然來通知，費恆索性叫上緹蘇克一起過去看看。
火獄恆星系周圍沒有正常航道，在附近出現的船隊都不可能是正常的商人，費恆想到了緹蘇克提到的灰色艦隊，不知道有沒有關係。
看到費恆跟緹蘇克一起進入指揮艙，唐錦先是一愣，不過很快恢復正常，報告道：“不明艦隊正向我方急速飛來，我已下令艦隊進行規避。”
費恆點了點頭：“很好！”
他的目光已經落在指揮艙掃描圖像上，側前方飛來的艦隊還很遠，現在因爲唐錦的命令，如果不出意外，它們不可能攔截到通宇艦隊。
光學探測圖像上一片模糊，不明艦隊艦隻基本只能看到一個小點。
費恆注意到緹蘇克也全神貫注盯着屏幕，但並沒有發表什麼意見。
“會是你說的灰色艦隊嗎？”費恆問道。
緹蘇克搖了搖頭道：“看不清，現在不能確認。不過......如果是灰色艦隊，它們的數量絕不會只有這麼幾十艘。”
雖然看不清對方艦隻，但是數量還是能確定的，一共四十二艘飛船。
費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在指揮座上坐了下來，閉上雙眼。
對緹蘇克的話他還是很重視的，艦隊探測器做不到的事，他的意識體還是能夠做到。
只是一瞬間，費恆就觀察到那支艦隊，雖然意識體分辨不出顏色，但費恆能夠確認這是一支艦隊，所有艦隻都是戰艦。
艦型費恆從沒見過，不管是商盟、拜亭，還是真正卡託軍方的艦隊，他們的艦體一般都是頭尖尾粗，正面看起來面積不大，但這支艦隊有所不同。它們艦首粗而鈍，和尾部幾乎沒有差別，艦身倒是還算苗條，這麼一艘船給費恆第一感覺像是錘子，失去了錘柄的錘子。
費恆幾乎有九成把握這支艦隊就是緹蘇克所說的灰色艦隊，這附近不會無緣無故出現一支真正的艦隊，要偶然碰上的，也大多是海盜艦隊。
有了這種認識，費恆的意識體立即在周圍星域開始搜索起來，探測器掃描距離有限，他意識體至少是飛船探測距離的幾倍，這就是優勢。
在周圍轉了一圈，費恆微微皺了皺眉，緹蘇克說的沒錯，如果對方是灰色艦隊，那麼肯定不止這麼點數量。
費恆意識體感知範圍內，一共五支艦隊呈半球型向中心的通宇艦隊圍來，每一支艦隊數量都在四十艘左右，雖然不清楚這些戰艦的戰鬥力，但能逼着緹蘇克艦隊亂跑的艦隊，怎麼樣都不會差。
要尋找這些艦隊的縫隙逃出重圍並不算困難，當初哈羅防禦圈內，通宇艦隊被圍追堵截的厲害，那時候的緹蘇克編織的羅網可要密集很多，還不是被通宇艦隊跑了出來？
但費恆這次不想這麼做，老是逃跑、逃跑，他覺得自己都成了過街老鼠，這一次雖然敵方艦隊力量依然遠強於通宇艦隊，但是兵力分散，而通宇艦隊目前速度爲了照顧俘虜的十二艘戰艦，還沒提升到最高，可以說遊刃有餘，新成立的艦隊使用的人手又大多是經過哈羅防禦圈考驗的“老”戰士，所以費恆決定看看這支新艦隊真正戰鬥力。
費恆這麼確定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十二艘緹蘇克的戰艦性能太差，如果光逃跑，必定會被灰色艦隊跟上，當初緹蘇克艦隊可是連進行空間跳躍都被跟上，一連追了兩個多月，對方肯定有計算躍出座標的技術，光逃跑很可能將這支艦隊帶到太陽系去。
指揮座上的費恆猛的睜開雙眼：“航向，準備戰鬥。”
指揮艙內所有人精神一振，要說到好戰通宇人比起卡託人並不遜色，有過一次冒險經歷，艦隊又經過了將近三個月的飛行，他們對新型戰艦都已經掌握，渴望用實戰來檢驗一下這些新型戰艦到底有多強。
緹蘇克就不同了，他聽到費恆的命令後頓時一驚，兩個多月來灰色艦隊對他艦隊的追逐讓他現在對戰鬥敏感異常。
爲什麼費恆稍稍閉了一會兒眼睛就命令改換航向進行戰鬥呢？他改變航向後，艦隊飛行方向根本沒有任何目標啊！
“這個......費恆大人，您這是要跟誰戰鬥？”對造成自己落魄到如此田地的罪魁禍首，緹蘇克要說沒有怨恨是不可能的，但是現在自己是俘虜，所以說話口氣不得不小心。
緹蘇克覺得費恆的指揮有點裝神弄鬼不知所謂，沒有一點根據就告訴手下準備戰鬥。
“恐怕我們遇到的就是你遭遇到的灰色艦隊。”費恆邊說邊將一些數據輸入到智腦中，屏幕中立即出現了五支攔截艦隊，只是其中四支距離還遠，是戰艦探測距離的三倍左右，艦隊改變航向之後，正向着一支艦隊迎去。
緹蘇克再一看目標艦隊數量三十八，速度三分之一光速，其中輕型戰艦三十七艘，只有一艘重型戰艦，不過艦隻都比較大，想必火力不會太小。如果以目前通宇艦隊的速度，雙方交錯而過時，相互之間只有一次開火的機會，不知道通宇這支奇怪的新艦隊會不會吃虧。
緹蘇克還是能看出通宇這支艦隊的不同的，從一開始發現通宇艦隊，那些渾身上下疙疙瘩瘩卻沒有任何金屬光澤的材料就吸引了他的注意。作爲見多識廣的卡託人，他知道有些種族的飛船並不是用金屬材料製造，他判斷這支艦隊中大多數戰艦也是如此，一般這類戰艦總是相當具有特色，優缺點同樣明顯。
“B艦隊注意，航向，航速XXX。”
緹蘇克一直在觀察費恆，他知道一名指揮官所做的決定，其實是獲得戰場上各種數據後，進行的判斷。
通宇實在太奇怪了，費恆隨意往艦隊智腦中輸入戰艦不能探測到的數據，居然沒有人表示異議。即便費恆是最高長官，但他的手下也有責任向他提出建議，在這裡費恆這麼做就好像理所當然一樣。
此外，如果對方真是灰色艦隊，緹蘇克領教過他們的厲害，火力是這支神秘艦隊的優勢，對通宇艦隊來說，如果真面對一支灰色艦隊，而費恆提供的數據沒問題，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集中優勢兵力，在兩支艦隊交錯而過時，用優勢火力給對方以重創，但費恆卻命令艦隊一分爲二。
雖然B艦隊原是自己手下十二艘戰艦，它們雖然被修復，但火力多少有所損失，可它們畢竟是戰艦，火力加起來可不小，爲什麼命令這支艦隊改變航向？
緹蘇克一皺眉：難道費恆打算用這十二艘戰艦做誘餌？可這些戰艦內都是他手下，費恆能捨得嗎？
不過他現在還算是俘虜，儘管心中着急，但費恆手下都沒說什麼，他也不便明說。
A艦隊速度稍快，B艦隊改變航向之後速度略慢，分開的艦隊像兩支射出的箭，雖然向着同一方向，但是相互之間的位置越來越遠。
緹蘇克注意到費恆又輸入了一組數據，A艦隊正前方的那支艦隊航向不變，但速度漸漸加快，迎着通宇A艦隊飛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