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迅的“捧場”讓老闆很開心,畢竟在這種棚戶區開店,只能是混日子餬口的營生,每日來往的人羣基本是固定的,也很少有陌生人來訪,更何況像謝迅這樣“穿着體面”的人呢。
然而,即使是如此,老闆也編不出更多的內容來“凸顯自己見多識廣”,他只能支支吾吾的掩飾着自己的詞窮:“啊?哈哈哈哈,這個做法你不知道啊,做法嘛,就是做法咯,這個是,是,是不可爲外人道的……”
謝迅也是個明白人,見老闆這樣,心知他知道的也就這點,於是也不再繼續追問。可對於老闆來書,棚戶區居民的總是會有一種難以理解的自尊心和敏感。他似乎也意識到了謝迅看穿了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事的真正內幕,但他卻又想爲自己的面子而拉回一局。於是,話鋒忽然一轉,說道:“其實,這做法什麼的,一點都不奇怪,我們這各種各樣的事情可多了去了。我和你說,也就前幾年,我們這曾經還挖出過不得了的東西呢。”
菸紙店老闆故作神秘的樣子,弄得謝迅有些哭笑不得:“是什麼東西呢?”
“你見過埋在地下的王八嗎?”老闆用手比劃了一個大小,“這可是我親眼看到的,就在幾年前,往前走兩個路口的小巷子裡面,最盡頭的一個院子,這家人家也不知道是腦子抽住了還是怎麼一回事,非得在天井裡面挖一個什麼小花園種東西,接着你猜怎麼着?”
謝迅聽着覺得這不就是都市怪誕傳說的標準套路嗎?但是也不好打斷人家的興致,於是只能順着他問道:“嗯?怎麼着?”
老闆果然對謝迅的表現很滿意,神秘的繼續說道:“往下挖了大概也就一米多的樣子,哇塞,好傢伙,就在把水泥地和挖穿露出下面的泥地和石子的地方,一隻活的鱉,那麼大,真是活着的,就躺這下面。”
“然後這鱉呢?不會是吃了吧。”謝迅也就這麼一說,沒想到那老闆竟然真的張大着眼睛回答說:“啊呀,這你可猜對了,真被煮了,那時候弄堂裡好多人嗯攔着吶,後來那人就說了,這保不定是沒留神從誰家廚房裡溜出來的,所以就剁了。不過啊,在這之後沒多久,他們家就搬家了……”
這菸紙店老闆不斷的說着,謝迅還真有點哭笑不得,他來這打聽的重點是那個跳樓的工人的事情,怎麼越扯越遠了?可這老闆卻依然沒有想要停下來的意思,他繼續說着:“這還不止呢,後來我聽說啊,在這王八之後啊,還有兩根有凹槽的青石柱是一起的,這也許是文物啊,好像還是什麼宋朝也不知道元朝的,可最後去哪了就不知道了。”
謝迅真是覺得這老闆越說越扯了,宋朝和元朝?難不成那時候的S市的這塊地方是個風水寶地?被某個有錢的貴族相中了用做墓穴嗎?還什麼“宋元時期的有凹槽的青石柱”。這老闆是不是《盜墓筆記》或者《鬼吹燈》什麼的看多了?以爲是什麼春申君的陪葬品嗎?人可是戰國的啊。
謝迅找了個藉口,離開了那個很會侃的老闆,他一路快走至工地現場,已經在菸紙店浪費太多的時間了,這費錢怎麼沒想到打電話找他呢?
“喂?小費?你在哪裡?”謝迅最後還是忍不住主動打給了他的小助理。
“謝總?你到了?你終於到!”費錢的聲音在電話裡看來很激動,就是這通話音質感覺上好像是在隧道里一樣。
“喂?喂喂?你在哪裡啊,我都到工地上了,我的車呢?”謝迅忽然想起這費錢剛拿到駕照兩個多月,正是開車手癢的時候。
“啊?車?在工地上啊。”費錢似乎沒明白謝迅話裡的意思,有些天然呆的回答道。
“那你在哪啊?”
“我?我也在工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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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費錢的話,謝迅覺得,他應該改名叫廢話纔對,說了半天愣是沒有重點。幸好,沒等謝迅“發飆”費錢又繼續補充了起來:“領導啊,我和你說,我們這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東西,我現在就在裡面呢,太不得了了。你在哪裡啊?我馬上來找你!”
謝迅並沒有很明白費錢話中“不得了的東西”和“在裡面”到底在說什麼,但是還是把自己的所在位置報給了費錢。
十分鐘後,滿面塵土的費錢出現在了謝迅的面前。他對謝迅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知道我們S市的歷史嗎?”
作爲S市土生土長的土著,面對這個問題,謝迅還是有點愣的,雖然S市是國內數一數二的金融中心,佔據了重要命脈的一線大城市,但無論是歷史還是地理課,好像都沒有提到過S市的歷史。
費錢似乎也預料到謝迅會蒙,也不賣關子,拿出手機,裡面是一份他不久前拿手機整理查詢的S市簡史:
兩宋之際,尤其是南宋,隨着南方地區航運業的發達,S市地區因吳淞江等而成爲港口,經濟有了很大的發展,先後設立青龍鎮和S鎮。
當時海船直接停靠吳淞江邊,貿易發達,“煙火萬家”,宋代書法家米芾曾任鎮監。聳立在青浦的青龍塔已有1100年的歷史,是見證S市以港興市的見證。
由於經濟發展和人口增加,元朝政府昇華亭縣爲松江府,S鎮於1291年升爲S縣。元末明初,倭寇侵襲,1533年,S縣官民聯合築城牆,長9裡,外設壕溝,從此居民安居樂業,商旅逐漸興旺。
元末,棉紡織技術傳到松江一帶,明清時期,S市已成爲全國紡織業中心。農業、手工業和商業的發展,促進了集鎮的興起。富庶的S市成爲中央王朝財政收入的重要來源之一,有“江南賦稅甲天下,蘇鬆賦稅甲江南”之稱。
當時隸屬於蘇州的松江府面積雖然只有蘇州的十分之三,賦稅卻達蘇州的一半。明清時期,S市生產的棉布及其製品遠銷英國、美國等地。莘莊、蕭塘、周浦、黃渡、泗涇、真如、呂港、朱家角、商榻、月浦等都是當時著名的集市。
早在**戰爭前,S市早就有了“江海之通津,東南之都會”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