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達還在門口坐着流淚,這好不容易盼來了一個親人,可是倆人語言不通,無法交流,也沒有辦法告訴他羅伊被塔基抓走了。她一直在自責,是自己給羅伊拖了後腿,要不是自己,也許羅伊根本就不會受塔基控制。想想自己掙不來嫁妝,也嫁不出去,還要給羅伊添麻煩,有時真的想一死了之算了。但是,自己要是死了,羅伊怎麼辦?他就沒有一個親人了。
現在,這個黑臉大漢回來了,那個羅伊的師父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要是他回來了,也許還能有辦法,畢竟他跟塔基都是一個道上的人,據羅伊說,他比塔基的本事要大得多。爲什麼這次回來的不是他呢?
正在她想的入神的時候,有人問:“請問這是羅伊的家嗎?”
琳達擡頭一看,是三個小夥子,大的有二十出頭,小的也有十八九歲,她現在最盼的就是有人來找羅伊,因爲塔基不會再來找了,再來找羅伊的人一定是羅伊師父他們的人。就連忙說:“是的,這是羅伊的家,你們是?”
這三個人就是土登家族的兄弟,土登丹珠說:“我是土登丹珠,你是琳達吧?”
琳達直點頭,說:“是的,我是琳達,你們是不是羅伊師父派來的?”
土登丹珠正要介紹呢,哪知道琳達先講出來了,就連忙說:“是的,是羅伊的師父派我們過來的。羅伊呢?”
琳達這時真是大喜過望!連忙說:“你們快請進!羅伊被塔基抓走了。”
土登丹珠對羅伊的情況並不瞭解,就問:“塔基是誰?”
琳達連忙說:“這個,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楚,你們還有一個人來了,他是羅伊師父一起的。他不會說印度語,到街上去了,不知道去幹什麼了。我們去找他吧!”
土登兄弟三人將簡單的行李放在房間裡,就跟着琳達出去了。四個人在大街上到處張望,琳達問:“你們認識這個人嗎?”
土登丹珠搖搖頭,說:“羅伊師父他們的人,我只認識其中的一人,其他的人我都不認識,我們來你這裡,也是來等待他們過來的。”他看到琳達有點失望的表情,又接着說:“我們都會說藏語,可以給你們做翻譯。”
琳達聽到後,果然高興了一些,但她的眼睛還是在四處尋找,她有些焦急,因爲不知道弟弟現在怎麼了,找到這個人,又有人翻譯了,他就有可能去把弟弟救回來。這個人的衣服在這裡是很扎眼的,應該很好找啊,怎麼就找不到呢?
琳達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突然,她在電報局裡看到了他,連忙指着他向土登說:“他在那裡!他在那裡!”四個人一起向電報局裡跑去。
索朗一直找不到一個會說藏語的人,他想了半天,沒辦法了,只有去給李卓漢打一個電報,他按照塔麗給他的*把地址寫上去了,何傑、增援兩個印度語單詞也寫上了,他想告訴李卓漢一定要找一個會印度語的人來,但是這個怎麼表達呢?要是寫信,還可以在上面畫一個耳朵,可是這發電報怎麼發呢?他正在着急,聽到有人在喊他,一回頭,看到琳達帶着三個小夥子來了,就連忙迎上去。
土登丹珠用藏語說:“你好!我是羅伊師父安排過來的。我叫土登丹珠。”
索朗這一下聽到藏語就像聽到了天籟之音,連忙上去拉着他,問:“你是從達蘭薩拉過來的?”
土登丹珠點點頭,說:“是你們的人救了我三兄弟。”
索朗連忙拉着他說:“走,我們回家裡再說,你能翻譯就太好了,羅伊被人抓走了,我要去找他。”
經過土登丹珠的翻譯,索朗才搞清楚事情的原委:
何傑和小分隊離開後,羅伊陪姐姐在家悶了一段時間,不過,終究是小孩子,還是忍不住要上街去玩。其實,這裡離伯斯蒂只有一百公里的路程,羅伊並不知道這裡也還屬於塔基的“管理範圍”,羅伊露了幾次面以後,就被塔基的手下發現了。並且被跟蹤,找到了羅伊的住處。
兩天後,塔基帶着兩個貼身打手突然出現羅伊麪前,羅伊想跑已經來不及了,一名打手上前一把抓住羅伊的胸襟,將羅伊拖到塔基的面前,塔基對羅伊說:“跟我走吧!現在你別想着跑了,如果你跑了,你姐姐就會被我手下的兄弟們強姦。”
羅伊、琳達聽到這些話傻眼了。羅伊知道現在反抗也沒有用,就問:“塔基,如果我給錢給你,需要給多少錢,才能解除我們之間的關係?”
塔基沒想到這個小傢伙幾天沒見了,口氣卻大增,想到羅伊已經給他幹了幾年了,也掙了一些錢,就說:“只要你在三天內給我掙到一千盧比,我們之間算是一筆勾銷,你走的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怎麼樣?”說着,就低下頭來,偏着頭看着正氣呼呼的羅伊。
羅伊被那打手拎着兩隻腳使不上勁,就用手反抗,嘴裡兇狠地說:“你放開!我跟塔基的交易成了!我跟你們回伯斯蒂,三天以內一定給你一千盧比。”就這樣,羅伊只好跟着塔基走了。
索朗聽了後,覺得問題還不大,就安慰琳達:“這樣說,事情還不至於太壞,我去找到羅伊就會把他帶回來,塔基再厲害,我可不怕他。”
琳達知道這些人很厲害,看到索朗就是看到了希望,她使勁地點點頭。索朗又對土登丹珠說:“你的兩個弟弟在這裡陪着琳達,你陪我去伯斯蒂,找到羅伊就回來。”
土登丹珠說:“好的,我陪你過去。”
由於琳達對塔基一無所知,索朗在街上的馬市裡買了一匹馬,帶着土登丹珠就往伯斯蒂趕去。
在路上,土登丹珠一直在馬上跟索朗聊天,他希望瞭解這夥神秘的人,就問:“索朗噗啦,我有點納悶,你說,你們在達蘭薩拉的人怎麼會拿到那封信呢?”
索朗不用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就笑着說:“我們的人中,有一位聖手,肯定是他在別人口袋裡順過來的。”看到土登丹珠帶着疑問的眼神,又說:“我們有各種各樣的有絕技的人,這些人都是爲了我們窮苦人打天下的。都是好人,算是你跟我們有緣,也算是你福大命大,總之,這件事肯定是巧合。”
土登丹珠將自己在大學裡的情況也給索朗說了,索朗不明白,就問:“過去在西藏是沒有法律的,你在大學裡學習法律幹什麼呀?”
土登丹珠說:“就是因爲過去在西藏沒有法律,我纔去學習。我是希望自己學好以後,回到西藏爲西藏的法制建設出力。可是,現在已經回不去了,在達蘭薩拉這裡的,都是一些農奴主,他們抵制任何對他們的特權有妨礙的條款。我學了法律也就無用武之地了。”
索朗說:“你也別灰心!要是你真的有爲西藏窮苦人奮鬥的志氣,跟着我們幹,也許更能發揮你的作用。”
土登丹珠雖然還不是太瞭解索朗他們,但從羅伊和他這幾件事來判斷,這些人很可能是共產黨,因爲他們的主張就跟共產黨一樣。儘管他以前也對共產主義沒有好感,但比起現存的農奴制,還是要好得多。他希望這次跟這些人多接觸,能多瞭解他們的思想和主張。
伯斯蒂是個有五千多人口的大鎮子,這裡是印度東西橫穿的交通要道,又是到尼泊爾的大通道,所以,伯斯蒂很繁華,南來北往的人很多,在這裡也生活着一些富商。
兩人在第二天上午就到達了伯斯蒂,找了一家小旅館,將馬匹拴在旅館門口的樹上,兩人就開始在街上尋找羅伊。整整兩天,絲毫沒有羅伊的影子。索朗也一度判斷是不是羅伊並不在這裡,但他卻想不出羅伊會出現在哪裡,也只好硬着頭皮在伯斯蒂尋找。
土登丹珠想,光這樣盲目地尋找不是個辦法,就說:“索朗,我們寫一些尋找他的紙條,在大街上到處貼,看看能不能起作用?”
索朗一聽是個好辦法,總比兩人在大街上像無頭的蒼蠅一樣亂竄要好得多。兩人立即行動,在大街上貼了十多張小廣告,然後就回到旅館裡等待。
一天後的上午,一個跟羅伊差不多大的小男孩來到了索朗的房間,推開門,睜着兩個大眼睛,問:“是你們在找羅伊嗎?”
土登立即從牀上彈了起來,興奮地說:“是呀,就是我們在尋找羅伊,你有他的消息嗎?”
那個男孩眨巴眨巴他那大大的眼睛,說:“我怎麼才能相信你呢?”
土登丹珠看到這個小孩子警惕性還很高,馬上就想起了羅伊最近的經歷,就說:“是我們把羅伊帶走的,我們還要去辦事,就讓羅伊姐弟倆在那等我們,現在我們回來了,才知道羅伊被塔基抓走了。我們正在着急到處找他呢。”
他看到土登丹珠說的不是假話,就說:“羅伊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