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棉蘭老島,由於天主教徒和摩洛人的衝突越來越激烈,加上人民軍佔據了一部分,整個島嶼被分割成三塊。在北部和東北部,大都是山區,是摩洛人的地盤;在中、南部平原地帶,是棉蘭老人民政府的管轄範圍;在島的西部,屬於政府軍控制區。
在菲律賓政府發動對南呂宋的攻擊失敗後,財力有限的菲律賓政府暫時停止了對菲*隊的攻擊。由於人民軍也無力向政府軍發動攻擊。這樣,在棉蘭老島上,人民軍和政府就對峙在巴里斯蘭、卡門一線。
菲共南方局書記王文佳的想法是,抓緊這個空擋,採取一些手段讓人民軍控制區內站穩腳跟,以便今後能有一個鞏固的根據地來對抗政府軍。因此,他召開了南方局常委會讓大家討論一下具體的辦法。在會上,李遂說:“根據中國在解放戰爭中的經驗,要想徹底站穩腳跟,打敗腐敗的政府軍,解放整個棉蘭老島,就要實施土地革命!*在解放戰爭初期,實力跟國民黨軍是相差很大的。後勤補給也幾乎沒有。爲什麼能打敗八百萬武裝到牙齒的國民黨軍?就是因爲*在解放區內實施了土改政策,讓廣大貧苦農民分到了田地。讓他們明白,如果讓國民黨軍重新佔領了他們的家園,那麼,他們剛剛分到手的土地又將歸於那些地主惡霸!因此,那些分到了土地的農民子弟就主動站出來參軍,因爲他們知道從大方向說是爲了保衛革命的勝利果實;而從個人、家庭來說,這是在爲自己打仗!在淮海戰役,*老總說過,淮海戰役是人民用小推車打贏的!所以,我認爲,我們要想鞏固共產黨、人民軍在棉蘭老解放區的政權,就必須全面進行土地改革!”
李遂的發言得到了大家一致的支持!會議隨後就開始討論如何進行全面的土地改革,同時,將以前部分地區進行的土地改革拿出來討論,總結經驗教訓。最後,南方局常委會決定抽調各地行政幹部和部分轉業、退伍軍人組成土改工作組,下到各個基層,進行全面土地改革。
墨裡西回到國內復員後,隨即來到潘甘圖坎市,將自己的情況向自己的老上級,叢林虎突擊隊隊長納布阿做了彙報。考慮到墨裡西已經傷殘,組織上決定將其轉業到地方。不久,墨裡西被分配到棉蘭老人民政府。
在南方局下達指示後,土改成了棉蘭老人民政府的頭等大事,包括西塞這些黨內的高級領導也親自參與土改工作。棉蘭老人民政府主席達諾當然也不例外,她在組建一個土改工作組,正在爲整個工作組沒有保衛人員煩惱;墨裡西的到來,讓達諾眼睛一亮,她二話沒說,就將墨裡西分配到她那個工作組擔任保衛科長。
達諾小組被分配在卡里蘭,這是一個相當於國內比村子大一點的小鎮子。整個鎮子管轄的人口約有七千餘人。鎮子下面還有十五個自然村。棉蘭老島這次土改是以自然村爲單位進行的。也就是說,在各個自然村內,土地進行平分。
卡里蘭小鎮上已經建立了紅色政權,鎮革命委員會主任是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黨員,叫胡洛。他知道政府主席達諾要帶着工作組來卡里蘭搞土改,早已經將他們的住宿安排好了。將工作組的辦公地點安排在卡里蘭鎮大地主拉哈曼家裡,考慮到工作組裡有三名女同志,胡洛將達諾和另外兩名女同志安排在貧僱農哈桑家裡。
哈桑四十多歲,家裡有妻子、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大兒子二十一歲,二兒子吉春十九歲,小女兒米甜十七歲。祖祖輩輩都是租種拉哈曼家的農田,日子過得緊緊巴巴!聽到胡洛主任要安排一個大官來到家裡住居,哈桑特意安排兒子女兒將兩間房子騰出來,讓女兒米甜陪着三位女同志住在裡面。
達諾雖然是政府主席,但是,她也是普通人家出身,對胡洛這樣的安排很滿意。她風塵僕僕地卸下揹包,在這個小院裡轉了轉,回到小客廳裡坐下,對陪同的胡洛說:“這裡還不錯!我們就是不要脫離羣衆。只有深入瞭解羣衆所需、所想,我們的工作纔會得到羣衆的支持!”
胡洛傻笑了笑,說:“能讓達諾主席滿意,是我們卡里蘭鎮革委會的榮幸!達諾主席,我們下一步應該做什麼?”
對於土改,南方局已經設計了一個流程,那就是首先要成立當地的武裝—-民兵組織;達諾說:“土改就是要革地主階級的命!要對地主階級實施專政,就必須有槍桿子,*教導我們說:槍桿子裡面出政權!卡里蘭鎮必須首先成立民兵營!”
胡洛笑呵呵地說:“我們已經接到了上級的指示,正在盼望達諾主席給我們送武器來呢!”說着,他從公文包裡掏出一沓紙,說:“這是我們卡里蘭鎮民兵的名單,請達諾主席審閱!”
達諾接過名單,仔細地看了起來,一張張看完後,她將名單遞給胡洛,說:“鎮革委會要籌建基幹民兵營,各個自然村要有普通民兵排。對各個民兵要嚴格審查。對於那些地痞流氓、遊手好閒之徒要拒之門外,不要讓他們污染了我們的革命隊伍。”
“是!我們一定按照達諾主席的指示嚴格審查民兵!”胡洛稍稍猶豫了一下,又說:“達諾主席,我們鎮子上很多青年要求參軍,可是,我們整個鎮子只有一個參軍指標,能不能給我們鎮子多發放幾個指標?”
達諾聽到要求參軍的青年人很多,呵呵地笑了起來。她說:“我們的主力部隊目前只組建了四個旅,並且人員早已滿額。現在徵的兵是爲了彌補一些傷殘的和家庭有困難而退役的人員。所以名額很少。只要你們基幹民兵加強訓練,一旦腐敗政府的軍隊向我們發動攻擊,也許縱隊會組建新的部隊。到那時,大家參軍的機會就多了起來。”
這時,墨裡西過來了,達諾連忙向他招手,說:“墨裡西,你是保衛科長,組建民兵組織的事由你負責。”
墨裡西朝後面招招手,十幾名卡里蘭鎮工作員將一批槍支彈藥搬了進來,他對胡洛說:“這是組織上給你們卡里蘭鎮配備的武器!”
胡洛立即站了起來,雙手緊緊地握住墨裡西的右手,大聲地說:“太謝謝墨裡西科長了!我們就是沒有槍支彈藥,否則,民兵隊伍早就組建起來了。”
隨後,墨裡西跟胡洛開始商討組建基幹民兵的具體事項。
三天後,卡里蘭鎮基幹民兵營組建起來了,一共六十人。分配步槍二十支,十五個自然村各組建一個民兵排,每個排十二人,分配步槍兩支。沒有步槍的民兵用紅纓槍、大刀作爲武器。
工作組第二步就是對各個地主宣佈棉蘭老人民政府實施土地改革的命令!這是土改最難的一關。那些地主雖然有部分是強取豪奪聚集起財富的,但絕大部分地主的財富還是通過努力勞動一點點積累起來的;有的甚至是幾代人一點點積累起來的,現在,政府要一下子沒收這些田地。那等於是要他們的*啊!
達諾決定從鎮子上最大地主拉哈曼入手!只要將這個地主拿下,那麼,其他自然村的小地主也就不在話下了。她召集工作組和鎮革委會主要人員開會。在會上,她說:“這次土改的任務是非常重要的!一旦土改完成,就鞏固了我們新生革命政權的基礎!這次,我們要首先拿下拉哈曼家。大家提提各自的想法。”
胡洛是本地人,他說:“這個拉哈曼家族在多少年來一直是本鎮的首富,在本地也有些人緣。這次廣大貧僱農聽說土改工作組來了,雖然他們都滿懷希望,但是一想到拉哈曼家族在本地的勢力,還是不敢對土改抱着什麼希望。我同意達諾主席的意見,必須要首先將拉哈曼家族拿下,否則,卡里蘭鎮的土改就無從談起!”他兩眼掃了一下達諾、墨裡西,又看看其他與會的同志,喝了一口水,繼續說:“但是,這個拉哈曼家族在整個棉蘭老島都有一些影響,他家族裡有人在政府軍裡擔任營長。很多人對這個顧慮重重!擔心要是今後政府軍打過來了,那些跟拉哈曼家族進行鬥爭的人會不會受到報復?”
達諾知道胡洛反映的是下面普遍的思想,她立即站起來說:“這就要求我們工作組和鎮革委會多做羣衆的工作。我們要讓廣大羣衆知道,在卡里蘭鎮、在棉蘭老島,甚至在整個菲律賓,我們貧苦羣衆是佔大多數的!我們人民民主專政就是要以絕大多數人的利益爲重。既然我們大多數人有‘耕者有其田’的要求,既然我們是棉蘭老島上的大多數,只要我們組織起來,拿起槍桿子保衛我們的勝利果實,那麼,腐敗的政府軍永遠也別想戰勝我們!”
墨裡西經過這次越南這段的經歷,他明白了很多道理,那就是革命的趨勢是不可逆轉的!他站起來說:“我認爲,首先要抓住拉哈曼家族所犯的罪惡,將拉哈曼抓起來,在大街上批鬥,揭發他家族的罪行;這樣,才能提高羣衆的覺悟。才能讓那些貧僱農理直氣壯地站出來支持土改!”
達諾點點頭,說:“墨裡西科長說的很對!我們就是要發動羣衆來批鬥拉哈曼家族所犯的罪行!將他批倒、批臭!這樣,就能減少羣衆的顧慮。胡洛主任,你說一說拉哈曼家族有哪些罪行吧!”
胡洛聽到達諾點了自己的將,他滿臉脹得通紅,他翻開自己的筆記本,在其中找了一會,又合上筆記本,尷尬地說:“這個……至於拉哈曼家族所犯的罪行,我還真的沒有找到……這個……”
墨裡西一聽,大聲地說:“啊?這樣一個大地主,你們鎮革委會竟然找不到他們的罪行?難道這個地主的這麼多財富都是自己勞動所得?”
胡洛聽到墨裡西這樣說,心裡更加緊張,他結結巴巴地說:“這個……拉哈曼家族……這個……”
達諾看到這個胡洛的政策水平還不高,便提醒說:“至於拉哈曼家族是否有強取豪奪,我目前還不瞭解;但是,他一家幾百畝土地都是租給貧僱農耕種,這就是剝削!另外,他還放高利貸,這也是剝削!這些都是他對我們貧苦人民犯下的罪行!”達諾看到胡洛正在筆記本上記載,她頓了頓,繼續說:“不過,光有這些是不行的!在普通老百姓的眼裡,租種土地給地租是天經地義的事;他們還認爲:借高利貸還是求着拉哈曼借,能借到高利貸還是拉哈曼老爺格外開恩。所以,我們要想一炮打響,就必須要有拉哈曼欺壓貧苦農民的證據。這樣,才能激起廣大人民對地主階級的憤恨!纔能有利於我們進行土改;才能鞏固我們的革命政權!”
達諾的一席話讓與會的當地代表開了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