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遂知道殺手是冀南老鄉以後,對他的關注度一下子就提高了很多!經過情報處人員辨認,得知殺手是深水灣飯店的老闆。緊接着,又發現被打死在圍牆外的那個女殺手是淺水灣的老闆娘。情報人員在走訪中得知,這對夫妻還有一對二十歲左右的兒女,男孩子叫頁望,女孩叫丹帕!
李遂明白這兩個孩子一定是菲律賓政府的特工,但是,他更願意將他倆看成是中國人!看成是自己冀南的老鄉!自從自己滯留在印度且將陣亡通知單送到涉縣以後,再也不可能回到冀南去了,自己也就永遠不能見到冀南老鄉了。而殺手查羅則是幾年來他見到的唯一的老鄉,查羅的兩個孩子有可能成爲他見到的活着的老鄉。
李遂從情報處詳細瞭解了兩個孩子的基本情況後,他做出了一個決定,他覺得應該去尋找這兩個孩子!如果他倆還認父親在中國的根的話,就有可能認他這個冀南的老鄉。於是,他親自寫了一篇尋人啓事登在報紙上:
頁望、丹帕:
我是在你父親臨死時才知道他也是中國冀南人!而我,確是地地道道的冀南人!他在臨死前託付我來尋找你們,要我將你們帶回祖國,帶回到他魂牽夢繞的故鄉!
你們的父親也是在最後時刻才知道我是冀南人,濃濃的鄉情讓他手下留情,緊急停下刺殺我的行動!因爲我跟他身上都流淌着中國人的血液!那是血濃於水的深情!我們本應該是異國遇老鄉、兩眼淚汪汪,本不該在異國他鄉彼此廝殺!很可惜,在最後的時刻,他死於無法制止的亂槍之中。
你們的父母從一開始都是準備進行自殺攻擊的,他們沒有準備活着出去。他倆在臨死前後悔不該爲資本主義的菲律賓政府獻身,但這已經鑄成了大錯。他們希望你倆能爲窮苦人奮鬥,能走在一條光明、正確的大道上。
頁望、丹帕,我的孩子!中國的孩子!你們在哪裡?我在呼喚你,祖國在召喚你!希望你們主動來找我,我會保證你們的生命安全並且護送你們回國!
你的叔叔 李遂
儘管頁望和丹帕還沒有離開潘甘圖坎市,但是首先看到這個尋人啓事的卻是老K!他將這份尋人啓事前前後後看了幾遍,頓時感到後脊樑冒冷汗,他覺得頁望和丹帕對自己來說是一個十分巨大地威脅!一旦他倆被李遂找到,自己就會暴露,隨之就會死無葬身之地!從這一刻起,在老K的心目中,頁望和丹帕必須徹底地消失!
老K立即前往一個廣告欄前,他偷偷地在上面畫了一個符號,這是他跟頁望、丹帕聯繫暗記,按照聯絡的規定,頁望、丹帕看到這個記號後就會跟他聯繫。
這天下午,頁望從廣告欄前經過時,他習慣性地在廣告欄上掃描了一遍,看到了老K留下的那個記號。他怕是自己看錯了,又仔細地看了看,確認是老K留下的聯絡暗號。老K要自己跟妹妹一起去以前的聯絡點見他。頁望立即想到也許老K有了幫助自己收殮父母遺體的方案,他立即趕回到落腳點,興奮地對妹妹說:“丹帕,老K在大街上留下記號聯絡我們了,我們現在就去跟他見面吧!也許他有了幫我們收殮父母遺體的方法。”
丹帕一聽是老K,她胃裡馬上就開始翻騰起來!從前天開始,她十分討厭老K,因爲他並沒有在自己危難之際想辦法幫助自己,而是一心一意想佔有自己的身子。而自己對未來也充滿了迷茫!難道自己將來只能跟那個混蛋生活在一起嗎?她兩眼無神地緩緩搖搖頭。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搖頭是表達自己不願意跟老K生活在一起,還是回答哥哥自己不願意去見老K,她心裡擔心表達的不清楚,便回答說:“哥,你一個人去吧!我不願意去!”
頁望不知道妹妹想了這麼多,他說:“老K明確地說了,要我倆去見他,有急事。你怎麼能不去呢?”
儘管丹帕一百二十四個不願意去見老K,但是她畢竟受過特工方面的培訓,她知道自己必須無條件地接受上級的命令!她有些無奈地站了起來,然後木然地跟着頁望朝那個自己失身的地方走去。
來到那個聯絡點時,正好是晚飯時間,頁望看到門口躺着一條小黃狗,他走到門前,左手護衛着丹帕,生怕那條小狗會襲擊她;右手在門上輕輕地敲了三重兩輕一共五下。不一會,門開了,開門的正是老K!
老K朝頁望身後看看,看到了低着頭的丹帕!他的嘴角上流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冷笑!他說:“你倆能看到我留下的暗記,真是太好了!快進來,我剛好買了一些酒菜回來了,還沒開始吃呢!一起過來吃飯吧!”說罷,老K便殷勤地搬過來兩把椅子。
頁望看到客廳的小桌子上果然擺滿了一桌子菜,還有一瓶三十二度的白酒。他突然在內心裡產生了一些不安,感到這有些巧合!畢竟他也是受過特工專業培訓的!但他再仔細想想這也沒有什麼,既然老K在召喚他們,讓他們傍晚來到這裡,那麼,老K在這裡等他,並準備一桌酒菜那也是正常,特別是他是知道妹妹跟老K的關係的。他便不再想什麼,他來到老K的下手坐下。
丹帕不願意跟老K坐在一起,她坐在頁望的身邊,也就是老K的對面。
老K給頁望和丹帕各倒了一杯酒。頁望除了在外面受訓期間,他一直是生活在飯館裡的。因爲身處飯店的原因,他必須學會許多的通過吃飯、喝酒來謀害人的招數,久而久之,他看到別人的飯菜裡似乎都會下毒,因而,他就不願意在外面吃飯、喝酒。今天是特殊情況,不過,他還是對老K倒酒的一舉一動觀察得清清楚楚,他看到老K將酒杯送到丹帕的面前,說:“老K先生,對不起!我妹妹她不喝白酒!”
老K笑着說:“不好意思!那我去拿紅酒吧!家裡正好還有一瓶紅酒。”
丹帕想說:紅酒我也不喝!但是,自從她失身於老K後,緊接着父母就去世了,這時,她感到自己的心已死,連話也不想說!隨他折騰去吧!反正自己是不會喝的。
不一會,老K從房間裡出來了,他手裡拿着一瓶紅酒,他用開瓶器將紅酒的塞子拔出來,拿着酒瓶來到桌前,笑着說:“頁望,我倆先把這杯白酒喝下去,然後我們一起陪着丹帕喝紅酒,好嗎?”
頁望一直在觀察他的一舉一動,他勉強地笑着說:“好啊!”
頁望看到老K將那杯原本要給丹帕的酒喝下去後,他自己也端着酒杯喝了下去!
老K拿過來三隻高腳杯,他右手在倒酒,左手在另一側伸入口袋中,然後用左手端着那到了半杯酒的高腳杯,將那杯酒送到丹帕的面前。
緊接着,老K又倒了一杯酒用同樣的手法送到了頁望的面前。
頁望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老K的一舉一動,他看到老K自己端酒杯時缺少了剛纔端酒給自己時的一個環節,他心裡多少明白了這頓酒宴的含義!
這時,老K端起酒杯說:“兩位英雄的後代,我先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我已經找到一個讓你們收殮你們英雄父母遺體的辦法!來,我們先把這杯酒喝了以後,我再告訴你們吧!”
丹帕低着頭坐在那裡一動不動!頁望則在緊急地思索:難道這個老K想謀害自己和妹妹?還是自己疑神疑鬼?經過特別訓練的他既不會輕易地喝下這杯酒,但還必須讓自己得到準確的答案,他看到老K催着丹帕端杯,他連忙伸手阻擋,說:“我來勸妹妹喝下這杯酒吧!”他手一伸,一下子將那杯酒碰倒了,酒杯掉在地上呯一聲,碎了!那殷虹的酒在地上蔓延着。
這時,那條小黃狗伸出舌頭來舔着酒水。頁望突然看到老K的臉色聚變,他已經確認這酒裡有毒!他立即站了起來,一把將丹帕拉到身後,這時,那條小黃狗果然哀叫了幾聲倒在地上。頁望萬分地憤怒,他大聲地質問:“老K先生,你爲什麼要殺害我兄妹?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
老K一看事情敗露,他立即從身上掏出一把手槍!頁望看到那槍口上安有*,他知道老K早已經準備置他倆於死地了!於是,他飛起一腳將老K手裡的槍踢飛,然後拉着張着嘴巴不知所措的丹帕就跑出了門。
兄妹倆在大街上跑了一陣後,纔在一條小巷子裡停了下來。這時,倆人靠在牆上大口地喘着氣,都覺得這次是死裡逃生!過了好一會,丹帕才緩過神來,她問:“哥哥,你是怎麼發現他要毒殺我們的?”
頁望緩緩地搖搖頭,像是自言自語地說:“真沒想到啊!爸爸媽媽爲了這個國家犧牲了,可是,他們還想暗殺我們!要斬草除根。妹妹!我們恐怕已經沒有活路了!”
丹帕兩眼頓時紅了起來,她想到了死去的父母,想到自己被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玷污,又看到自己兄妹倆走投無路,她蹲在地上,雙手捂着眼睛,儘量壓抑自己的感情,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頁望用雙手將她扶起來,說:“丹帕,有哥哥在,你什麼也不要怕!就算是有一絲活下去的希望,我們也要頑強地活下去,還要找這個老K報仇!”
丹帕不願意去想這個骯髒的老K!她回想起自己剛纔在他家裡時,自己木然然地坐在那裡,什麼也沒有觀察到,差點被這個禽獸害死在那裡,她又問:“哥哥,你怎麼發現他下毒的?”
頁望想起妹妹剛纔的問話,他說:“我專門接受過在酒菜裡下毒的訓練。他在倒酒時,他左手伸到自己的口袋裡,接着他用左手端酒給你時,他左手食指搭在酒杯的沿口上,那個動作是我們訓練時標準的下毒動作,毒粉就沾在指甲上。緊接着,他又用同樣的手法給我端了一杯。而他自己端酒時就沒有了那個動作。其實,他並不知道,他的那些動作只是初學的學員級的水平,跟我相比差了一大截。我要是下毒,動作要隱蔽得多,他根本就不可能發現。”
丹帕沒有接受過這樣的訓練,她用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張着嘴大口大口地呼氣,似乎這樣做才能將剛纔的恐懼消除掉,她心有餘悸地說:“要不是哥哥有這個經驗,我倆恐怕已經死在那個歹人的家裡了。”
頁望咬着牙說:“妹妹,你放心!我絕不會放過他的!不過,很奇怪!根據我對他的觀察,他好像並不是接受過專業訓練的特工!”
丹帕不願意去想那個骯髒的人,那樣,會感覺自己也渾身不乾淨!她用信任的目光看着哥哥,說:“哥哥,我們下一步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