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天還沒亮。
陳子文帶着分身去了東頭村。
菁菁那邊,眼下有念英陪着,陳子文只留了一封信,告訴她自己有事離開。
事關最後一個魔嬰,陳子文一刻也不想等。
到了東頭村,早市剛開。
蔗姑纏着林九,暫時不回來,陳子文開始到蔗姑家附近打聽。
魔嬰被人帶走,是最近發生的事,陳子文從蔗姑處得知了大致時間,就此展開調查。
錢多力量大。
蔗姑家附近住着不少人,還有一些攤販,陳子文重金懸賞,很快將這些人召集起來,一羣人你一言我一語,有很多錯誤信息,但也有真正的線索。
最起碼,陳子文從中聽出了青山鎮呂家丫鬟,以及大帥府那個魔僕曾在此出現。
可惜,蔗姑是這一帶有名的神婆,業務很忙,除了本地人,還有很多外地人也常來。
這些外地來的人,蔗姑家附近之人不很熟悉。
好在外來之人都有個特點,即不熟悉蔗姑這裡,常向附近之人打聽。
利用這點,陳子文將“可疑”之人羅列了下來。
人數不多,但真假難辨,有兩名沒有具體信息,只有大致長相,陳子文也很難確認。
花了一些時間,陳子文將東頭村本地幾人調查了一番,沒有發現什麼疑點。
一般而言,會到蔗姑家靈嬰架前去看的,都是女性。
如陳子文已知的兩個。
第三個或許也是女性。
但由於沒有更多線索,只能用排除法。
好在也沒剩幾個。
“剛抓的兩個魔嬰不肯當帶路黨,否則哪需要這麼辛苦。”
陳子文心中感慨。
魔嬰與魔嬰之間,能夠互相感應,如果魔嬰能夠聽話,就不需要如此大費周折。
不過話說回來,魔嬰如果能聽話,就不叫魔嬰了。
耐着性子,將名單上已知之人一一調查,陳子文發現,這些人都不是帶走魔嬰之人。
蔗姑提供的時間較爲精確,那段時間到蔗姑家中之人,一共就那麼幾位。
這些已知的都不是,魔嬰大概率是被那兩個暫時沒能獲取個人信息之人帶走。
爲了節約時間,陳子文一早便懸賞調查那兩個只知道大致長相之人的線索。
如今排除了已知的,這兩個未知的,已有人打聽到一些信息。
“周家侍女?”
陳子文聽到一人打聽來的信息,心中一動。
這兩名外地人中,有一人已被人打聽出來,是隔壁縣城一家姓周的大戶家中的侍女。
女孩子年齡不大,容貌較好,姓甚名誰尚不知,但在那周家做工這點不會錯。
陳子文隱隱覺得此人就是目標。
呂家,龍家,皆是大戶。
如今再來個周家,相當符合邏輯。
這名侍女若是還有個懷孕的少奶奶要伺候,就再好不過。
“就是你了!”
陳子文選定目標。
時下天色不早,陳子文沒有猶豫,立刻帶着分身趕往鄰縣。
…
“嘩啦啦!”
當陳子文趕到鄰縣,天色已黑,並下起暴雨。
周家是大戶,陳子文在途中問了問路,終於在暴雨中找到了周府。
周府名爲周公館,很氣派,有一個很大的院子。
此時大雨傾盆,陳子文下了馬車,分身用屍氣化出一把傘,站在一旁撐着。
天色盡黑。
周公館內亮着燈。
分身視野可以夜間視物,將整個周公館周邊地形掃了一遍,一人一屍不請自來,自然不能從大門進入,便繞了一圈,準備自圍牆翻進。
“咦,小偷?”
陳子文正準備摸黑潛入,卻見這周公館外,有一人正在翻牆。
這是個年輕男子,衣服有些破。
讓陳子文驚訝的是,男子還帶着一個老媽子,試圖進入周公館。
“帶媽行竊?”
陳子文搖頭。
估計是有什麼事。
Wшw★тt kΛn★¢Ο 這周公館多半也破事一堆,暴雨都攔不住。
陳子文沒有理會。
男子身邊的那位年齡有些大了,不像還能懷孕的樣子,他們要做什麼,與陳子文無關。
另找了一個位置,分身帶着陳子文翻進周公館。
周公館很大。
陳子文觀察了一遍,覺得魔嬰若真在此處,應該就在前方那棟豪宅之中。
低調上前,找了偏僻位置,從二樓陽臺翻入。
陳子文體會了一把做賊的感覺。
周公館二樓大多房間黑着,樓下倒是亮着。
此時外頭電閃雷鳴,陳子文隱約聽到樓下有人說話,便與分身上前。
沒到樓下,陳子文便看見樓下客廳站着四人。
其中兩人,竟是之前翻牆時見到的那對母子。
“媽~”
這時一個年輕女孩撲到那位老母親懷裡,眼裡有淚。
女孩身後,站了個穿西裝打領帶的富家公子。
就穿着打扮而言,富家公子與另外三人區別很大。
“鳳,跟媽走,你們不能在一起!”
老母親眼裡也有淚,拉着那個女孩,想往門外走。
女孩不幹。
一旁富家公子也低聲求那位母親。
陳子文心道原來如此。
富家公子喜歡上了窮丫頭,女孩母親與兄長不同意這門親事,上門帶女孩回去。
咦?
這個女孩會不會就是前去蔗姑家的那個周家侍女?
陳子文望向那個女孩,卻見一樓一角又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出現,穿一身旗袍,看了看廳中幾人,臉色有些怪怪的,順着樓梯,匆匆往二樓某處而去。
“很可疑!”
陳子文心道。
若侍女將魔嬰帶到周公館,魔嬰會不會就在這個旗袍女子腹中?
陳子文正想着,卻見樓下那個女孩被拽了幾下,竟頭暈犯了病,半躺在長椅上,含淚望着要拉她離開的母親,虛弱道:“媽,我現在不能不告訴你,我現在,已經跟他有了……”
陳子文目光一凝。
女孩她媽一聽,身子一顫。
神色居然大變。
“鳳,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不告訴我?”那位富家公子倒是有些欣喜與激動。
女孩低頭:“大概三個多月了。”
“三——”
女孩母親腦袋發暈,轉了個身,扶着一旁椅子,險些摔倒。
富家公子急忙上前:
“魯奶奶,這都是我的錯,我求你——”
女孩也跪倒在地:“媽,你可憐可憐我,讓我們走吧!”
聽到這裡,女孩母親表情說不出的難過。
至於二樓的陳子文,臉色漸漸變得詭異,好像隱隱想起了這是什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