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小看着莫容顏長大,這丫頭單純的很,不像席慕言那樣說謊話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她每次一說謊,眼睛從來不敢和他對視,眼神總是四處飄。
席慕喬垂眸,眸光暗了下來,心裡那抹愧疚感越發濃烈,莫容顏是無辜的,她只是他們這場無硝煙戰場中的犧牲品,她乾淨的像一張白紙,不知道席家這趟渾水有多深,不知道他和二叔的暗鬥,卻因爲自己,被硬生生的拖了進來。
他知道席慕徹娶她的原因,但他也知道席慕徹是真心喜歡莫容顏,不然他也不會在發生那件事情以後就同意把容顏嫁給席慕徹。
擡手摸了摸莫容顏的腦袋,他意味深長的說道,“聽大哥的話,不要和慕徹對着幹,他是喜歡你的,遇到事情多溝通。”
容顏眯起眼睛,眉睫彎彎,很享受席慕喬這個動作,一如小時候,每次被小言欺負了,大哥都會摸摸頭以示安慰。
“我知道啦。”她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
“還有,在慕徹面前不要提我的名字,他會不高興的。”
莫容顏沒有說話,抿着小嘴點了點頭,上次就是因爲和席慕徹吵架的時候多說了幾次大哥的名字,席慕徹的巴掌就落在了臉上。
到底是從小看着長大的,莫容顏在席慕喬心裡的地位就和席慕言一樣重要,早就當做了妹妹,莫容顏喜歡他,他是知道的,但他從來不點破,不然以這丫頭的性子,以後在他面前肯定會不自在。
莫容顏下車後,沒有立刻進酒吧,而是站在酒吧門口,目送着席慕喬的車子離開,直到車子消失不見,眼中閃過一絲落寞,一轉身,就看見站在她身後的席慕徹。
她下意識的後退一步,長卷睫毛抖啊抖,大大的眼睛裡滿是驚慌和不安,完全不見剛纔在席慕喬面前那種靈動俏皮,小手使勁攥了攥,她怯怯開口。
“慕,慕徹。”
莫容顏在看見他驀地後退的那一步他看在眼裡,她的緊張和不安他也看在眼裡,她怯怯的聲音讓他鼻頭泛酸,那種感覺,一點一點的匯聚在鼻子裡,酸脹直衝眼眶,她現在,已經這麼害怕自己了嗎。
他努力放柔自己的聲音,眸光和煦,“和朋友玩完了?”
“恩。”
他撩起遮住莫容顏眼角的那縷黑髮,看着那塊突兀的淤青,眼底閃過一絲疼惜,“還痛不痛?”
莫容顏不敢動,大眼睛就這麼幹巴巴的瞅着他,搖了搖頭。
他傾身貼在那淤青處輕輕一吻,眼角有一抹溼潤被他趁機拭去,他嗓音裡帶着從未有過的溫柔。
“我們回家。”
感受着她瞬間僵硬的身體,他起身,拇指輕輕的摩挲着莫容顏滑嫩的臉頰,脣角勾起點點弧度,他把自己的大衣脫下來,披在莫容顏的身上,擁着她朝自己的車子走去。
對於莫容顏,他有着深深的無力感,他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莫容顏在敲席慕喬的車窗,他在她的臉上看到了那從未對着自己顯露過的笑容,那麼歡快明媚,那笑容深深的刺痛了他。
不管她的心在不在他這裡,人在就好。
席慕喬離開酒吧後,直接去了公司,辦公室裡,他故意把自己的手機音量開到最大,生怕錯過了小混蛋的電話,他十分傲嬌的想着,只要小混蛋給他打電話,他就原諒她,立刻回家!
他單手托腮,另一隻手的食指輕輕地敲着桌面,或快或慢,時不時的朝一旁的手機瞅一眼,面容十分焦躁。
沒有心情工作,他把面前的文件一推,起身接水喝,手剛碰到杯子,那邊手機鈴聲驟然響起,他一喜,小混蛋終於憋不住氣了麼?
忙不迭的轉身,三步並作兩步,,嘩啦一聲,撞到了沙發旁的雜誌架上,雜誌掉的滿地都是,他也顧不上揀,滿臉興奮的拿過手機一看,面上的喜色瞬間蕩然無存。
他黑着臉,眉宇間驟然蒙上一層沉沉的怒氣,吼道。
“沒有重要的事我就錘死你!”
那邊的林逸被這充滿怒氣的吼聲嚇的一抖,他還沒說話呢,總裁大人就要錘死他?
“總,總裁,凌宇這邊要求將利潤提高萬分之一......”
話還沒說完,席慕喬更是火上眉頭,媽蛋,就這麼點小事就給他打電話?他怎麼就找了這麼個白癡助理!
“林逸,我養你到底有沒有用!一毛錢都不多給,那邊不願意就讓他們滾蛋!下次再問這麼白癡的問題你立馬給我滾去非洲!”
“......”
扔下電話,席慕喬一手叉着腰,一手捋着短髮,煩躁的在辦公桌前走了兩圈,心裡癢的不得了,就是想見小混蛋。
他一屁股坐在工作椅上,從左手邊抽屜裡拿出兩人的結婚證,美美的瞅了半晌,擡眸掃了一眼辦公桌。
伸手拿過一個相框,摳出了自己的單人照,把結婚證展開裱了進去,放回原處。
他趴在桌子上看了兩眼,覺得位置不夠顯眼,環視了一下辦公室,把目光停在了辦公桌正前方的公司章牌上,大步走過去用結婚證換下了章牌。長指摸摸光潔的下巴,滿意的點點頭,開心的像個孩子。
着急等電話的席慕喬還不知道,他心心念唸的小混蛋早就收拾鋪蓋去學校宿舍裡住了。
寢室裡有喬沐的牀鋪,只不過她要打工還要經常去醫院照顧媽媽,在學校住不方便,索性搬回家住。
秋寧幫着收拾好牀鋪,兩人躺在牀上閒聊。
喬沐怔怔的看着上鋪的牀板,十分憂鬱的嘆了口氣,喃喃說道。
“我媽要是知道我和一黑社會結婚了,她肯定會拿着刀把我趕出家門,然後斷絕母女關係。”
秋寧舔着手裡的棒棒糖,十分樂觀,“不會的,反正你媽一時半會回不了家啊,你呢,就趁熱打鐵,趕緊把孩子生了,你媽到時候一看孩子都有了,愛孫心切,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喬沐撇撇嘴,尼瑪生什麼孩子,除了在酒吧那一晚,他們兩個到現在都還沒有發生第二次關係,她又不是雌雄同體,一個人怎麼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