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沐心裡憋着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難受的她只想流淚,她對着兩人說,“你們坐電梯,我走樓梯。”
聞言,兩人對視一眼,走樓梯?
她住的地方可是在十五樓!
兩人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知道喬沐心情不好,她們沒有跟得太近,前後差半個樓層。
走到一半,低低的啜泣聲頭頭頂傳下來,兩人對視一眼,皆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件事擱在誰身上,都會讓人崩潰的。
等走到十五樓,已經是半個多小時以後的事了,喬沐舉起手輸入指紋開門,兩人偷偷看了她一眼。
沒有眼淚,只是眼圈紅的厲害。
不多會兒,喬沐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席慕喬來電。
保鏢時刻注意着她身邊的事情,剛纔那一幕,也原模原樣的交代了上去。
男人溫柔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寶貝,怎麼了,哭了?”
“纔沒有!”喬沐嘴硬。
席慕喬輕笑,也沒有揭穿她,只是問她,“那個女人是誰,和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有個女人神經有些不正常,認錯了人。”喬沐並不意外席慕喬會知道這事,低頭,摳着被子上的花紋。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喬沐聽見他那邊有低低的討論聲,應該還在開會。
怕耽誤他,道了句再見後掛斷電話。
剛斷電電話,手機又進來一條信息。
這次是一張照片。
喬沐咬了咬下脣,到底還是沒忍住,點了開來。
看照片的樣子並不是原版照片,而是拍的相冊裡的,一個年輕的女人,抱着一個小嬰兒,對着鏡頭在笑。
喬沐點了退出,打開自己的相冊,找到自己小時候的照片,這還是當初老院長剛撿到她時,給她入檔案時拍的。
兩張照片相互對比。
喬沐倏然緊緊咬着下脣,攥着手機的關節也漸漸泛白。
突然,她腦海裡一陣光閃過,一個讓她恐懼的想法慢慢出現在她腦海裡。
她終於知道爲什麼會覺得這個女人眼熟了,當初在大街上撞了她一次,後來再醫院裡又遇見過她。
她表面是席路程的妻子,暗地裡是席路風的情婦。
那她那?
喬沐臉色瞬間煞白,眼瞪得大大的,使勁把這個想法從自己的腦海裡趕出,可越是這樣,那個答案在腦海裡就越是清晰。
她哆嗦着已經失了血色的脣,一遍遍的呢喃,“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不可能……”
本想自己做飯的,這頓飯到底還是沒有做成。
三人叫了外賣,草草的吃了一頓。
七點半,席慕喬到了,順道把何苗跟秋寧送回學校,兩人又去了醫院看望奶奶。
老太太今天的精神好了許多,拉着喬沐的手說了許多話。
周嬸兒做了晚飯,席慕喬吃飯的時候,喬沐坐在沙發上和婆婆聊天。
袁素菲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喬沐,打量着她的小臉兒,“沐沐,你是不是不舒服,臉色怎麼這麼不好?”
喬沐接過蘋果,另一隻手摸了摸臉,扯了扯脣角,“沒有啊,我挺好的,可能是中午沒有午休吧,有些困。”
袁素菲不疑有他,“一會兒你們趕緊回去吧,我和周嬸兒在這裡就行,慕喬最近比較累,你們就別在這裡熬了。”
“知道了,媽。”喬沐咬了一口蘋果,又笑了笑。
回到家,已經九點半。
容顏喝了牛奶,正準備上樓,喬沐見了,趕緊上前扶着她。
席慕徹因爲父親的事,對奶奶很是愧疚,一連兩天全都守在醫院裡,白天抽空回來看她。
莫容顏懷孕四個月了,肚子已經明顯的隆起。
喬沐摸了摸她的肚子,“寶貝最近長得挺快的,我記得前段時間肚子還沒這麼大那。”
莫容顏低頭看了眼腹部,笑道,“恩,我也這麼覺得,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這兩天,總覺得他在踢我。”
“可能是寶貝告訴你他最近長得很快,需要很多營養,讓你多吃點,對了,這馬上三月份了,預產期好像是八月吧?”
“對啊。”
席慕喬站在樓下,看着聊天上樓的兩人,不知不覺的斂了眉,眸色轉深。
爲什麼他總覺得,太太這兩天怪怪的,到底哪裡怪他又說不上來,行爲倒是沒有異常,可他就是這麼覺得。
他可以確定她有心事,但無奈她不願說出來。
席慕喬洗完澡出來,小女人已經睡着了。
男人揚起嘴角笑了,走過去,“小混蛋,說好了等我一起睡的,又先自己睡了過去。”
他撩起她的頭髮,親了親她的額頭,“晚安,沐沐。”
最近事情多,再加上各種事情砸在了一起,從早忙到晚,他也比較累,關上燈沒一會兒,就已經睡着。
幾分鐘後,身旁的小女人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扭頭,望着他,仔細打量着他的五官,甚至是臉上的每一處,就這麼靜靜的看了好久好久。
席家人的基因很強大,就連那個叫菁菁的女孩,五官也和席家人有些相似。
但,她好像,沒有一點地方和他長得像。
今下午鄧麗說的那些細節裡,那全都是真的,更何況還有她發來的那張照片,她絲毫不懷疑真實性。
也許,她是鄧麗和別的男人生的孩子也說不定。
這麼一想,心裡好受多了,她揚起小臉兒,在男人薄脣上親了一口。“晚安,席先生。”
然後像平常那樣,把一條腿擱在男人的腰上,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她睡得並不安穩。
鄧麗又來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一遍遍的說着沐沐,我是你媽媽,你不能不認我,我纔是你親生媽媽!
她急了,想甩開她的手,可被她攥的緊緊的,怎麼都甩不開!
“你放開我!”
“我不放,你是我女兒!是我女兒!”
她不斷搖着頭,衝着鄧麗大吼,“我不是你女兒,我媽是林薇,是林薇!”
鄧麗還死拽着她不鬆手,她嚎啕大哭。
畫面一轉,鄧麗不見了。
四處白茫茫的,什麼都看不見,只有她一個人孤零零的站着,陰冷的空氣直往領子裡鑽。
她有些害怕,大喊,“席慕喬,席慕喬!”
她茫然的轉了一圈,因爲四周只有她的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