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是這麼想的,那你現在還在這裡做什麼?”離塵最終還是在心裡默默地嘆了一口氣,或許自己上輩子真的欠這隻小狐狸的,對她完全沒有辦法。
如花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直接都快咧到耳朵根了,一個彈跳從牀上下來,飛快地回自己的屋子去收拾收拾自己。卻在門口的時候突然之間迴轉了身體,眉眼一挑,衝着離塵說道:“長夜漫漫,你可要等我一起呦。”說完之後,一臉嬌羞地走掉了。
留下已經有石化傾向的某幾個人。
“咳咳,這年輕人呀,就是不知道收斂收斂,當着老人家的面說這種話。”顧老搖搖頭,嘴角卻帶着笑意,一反前兩天的頹廢,現在或許是因爲有離塵坐鎮,整個人都放鬆了很多,倒是與一開始的時候沒有二樣。
離塵也是無奈,但是也確實沒有說什麼,而他不知道的是,因爲這一次莫名其妙的矛盾,兩人之間的關係發生了非常微妙的變化,他們兩個當事人不知道,而旁觀者顧老則是將一切都看在眼裡,非常沒有操守地在心裡偷着樂,但就是不點破。
“好了,竟然你已經準備好了,那我也只能說萬事小心。”顧老嚴肅着一張臉,正色道:“若是自己無法解決,也千萬不能戀戰,能跑就跑,明白嘛?我可不想再替你們擔心,年紀大了,心理承受能力也下降了。”
似是感慨,也似是調侃,卻也是最真實的心裡感受。
“你放心。”離塵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點頭而已。他跟城主明明見過的次數不多,但是卻不能否認,顧老是真的很關心他,至於原因,則是一個未知。
“好了,那我們晚餐的時候見了,你還有時間跟你那位新認的小徒弟談談心調調情什麼的,苦中也是需要作樂的嘛。”顧老是一個老不休,離塵深刻地有這樣的感覺。
忍耐了顧老的惡趣味,離塵的內心平靜了很多,也不跟顧老說話,直接陷入了深度的冥思之中,趁着還有一點時間,能恢復多少就算多少吧。
晚飯的時候,顧老吩咐廚房準備了很多好吃的,因爲道清和離塵吃素,所以桌子上倒也不僅僅只是如花愛吃的各種肉類,而是有不少的家常菜。
如花還是如先前一樣,看到吃的兩眼放光,但是卻沒有不管不顧地動手。
“這頓飯可是特意爲你們做的,可全部都符合你們幾人的胃口,別光看呀,趕緊吃趕緊吃,要不然下一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吃上呢。”
這番話說的怎麼聽怎麼覺得彆扭,什麼叫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吃上?這是在詛咒他們嘛?還不知道最後會鹿死誰手好不好,真是不知道顧老在幹什麼。如花在心裡默默吐槽,她還有大任務在身呢,可不會在這裡交代了。
“那就不客氣了,顧老,我覺得你可以準備明天的早餐了,就怕我們回來的時候什麼東西都沒有,那就很尷尬了。”如花伸手就抓過了那聞香味就能讓人流口水的雞腿,隨後對顧老說道,“恩,就當是慶功宴好了。”
“你這小丫頭,這都還沒出發呢就想到回來了。”顧老笑着說道,舉起手中的酒杯,“那我在此預祝各位一切順利。”說完一飲而盡。
可憐的是,在場的人當中沒有一個跟顧老喝酒的,也就只有看着顧老一人獨自飲酒,看上去很是惆悵,一點都不灑脫。
這一頓飯吃的是分外安靜,頗有種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的感覺。而現實情況似乎也的確是這樣。
飯後,天色也不早了,離塵便起身離開,小道清揹着一身的東西跟着師傅,而如花也是一身道服,身上也背了很多自以爲非常有用的東西。
“哇塞,這麼早就沒有人了。”如花感慨地看着空無一人的大街,有些傻眼,現在太陽下山還不足一個時辰,街道上竟然已經看不見人影,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種情況?
道清卻是明白,迴應道:“因爲大家都知道晚上很危險,自然是儘量早早地上牀了,免得被抓住,這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實際上,道清說的也不全對,那些個被害死的人當中,也有幾位是被人從被窩中拖出來的,安全程度跟是否在家中並沒有非常直接的聯繫。
“今天的妖氣可真重。”離塵蹙眉,這幾日來妖氣都是時有時無的,這突然之間完全爆發出的妖氣是怎麼一回事?難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性,離塵的腳步便快了很多,他的第一個確定的地點就是先前看中的城西的巷道,也就是那位書生遇害的地方。
“這裡的味道可真噁心。”如花一隻手捂着口鼻,一隻手從身後的小包袱中拿出一個小袋子,打開之後頓時香氣宜人,但又不會讓人覺得刺鼻,非常清新,“還好我早就有準備。”
這次如花可是將上次因爲賭氣而沒有帶上的東西全部帶上了,不得不說,頗有些示威的意思。
“師孃,你弄這麼香的東西會不會打擾到妖怪呀。”道清鼻子抖了兩下,被夾在兩人中間的道清直接承擔了香味的環繞。
如花一聽可得意了,說道:“這個你大可以放心,我做出來的東西自然不會有那種問題,我可告訴你,這香味在我們中間可是會隱藏我們身上的氣息的。”
道清聞言果然崇拜地看着自己的師孃,這果然是自家的人最厲害。
“小心一點。”離塵突然停下腳步,小心地四處張望,這個小巷道只有一個出口,進出口只能在同一個方向,而他們此時正好站在入口的地方。“如花,你能感覺到裡面有什麼嘛?”
如花猛點頭,那種噁心的氣味她早就聞到了,如花先前一直覺得很奇怪,她是跟着自己香料的味道找到那個山洞的,在山洞裡也同樣聞到了令人作嘔的味道,但是那裡面也確實沒有小妾的蹤跡,如果小妾是在之前就跟着尚書大人回去的話,那她最開始聞到的地方應該就是尚書大人的院子纔是。
所以,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隱情,而據如花猜測,那個山洞是有妖怪故意將他們引過去的,利用了她引以爲傲的嗅覺能力。
不得不說,這個認知真的讓人很火大,尤其是如花今天還像個傻子一樣去找那小妾理論,現在怎麼看怎麼覺得自己是腦子抽風,果然是因爲跟離塵道長鬧矛盾,連智商都下降了?
“恩?有什麼問題嘛?”離塵見她沒有說話便問道。
如花尷尬地咳嗽了兩聲,還好天比較暗沒人看到她的尷尬,“這個啊,我想到之前山洞的事情了,你說會不會這次也是故意引我們過來的,其實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
此話一出,離塵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城內已經鬧的那麼厲害,沒有道理說對方沒有察覺到,竟然察覺到,那麼出現在這裡的機率就變得很小。
但他隨即又否定了這個想法,這個地方是妖怪修煉邪術的地方,不會那麼輕易就離開,就算要躲,也不會太遠。
“砰~”地一聲巨響從巷道深處傳來,離塵與如花彼此對視了一眼,堅定地點點頭,夾着道清就往裡面走,不管是不是誘人深入,竟然到了這裡就斷然沒有退縮的道理。
越往深處走,光線就越暗,直到最後能見度已經下降到一片黑暗的時候,如花像變戲法一樣從包袱中掏出一顆夜明珠,頓時之間,前方的路亮了不止一點兩點。
“哇塞,師孃好厲害,真的什麼東西都有耶。”道清崇拜地看着師孃,想看看師孃的包袱裡面究竟都有些什麼東西。
如花萬分得意地挺起胸膛,前幾次都被說帶的東西不好,這次可一定要一洗前恥,讓他們看看自己帶的東西有多麼有用。
在光線非常暗的地方,夜明珠的效果無疑是巨大的,能夠讓他們清楚地看到一些東西,雖然基本上都是看一遍就不想再看第二遍的東西。
“師傅~”離塵緊緊地抓住師傅的袖子,連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他們看到了什麼,淋漓的鮮血中那恐怖的氣息,一隻妖怪在吸食黃鼠狼的血液,眼睛泛紅,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更加明顯。
離塵當機立斷,袖中的符咒一甩而出,在妖怪的周身圍了一個圈,手中的劍在符咒扔出之後也被拿出,直指那妖怪。如花也不甘示弱,一瞬間恢復成了原來的模樣,用狐狸的尾巴做成的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敲打之着。
那妖怪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任由那些招數打在自己的身上,在他的後背上留下一道道痕跡。他依舊吸食着口中的美味,不願意放開。
粗略地看過去,地上至少已經有二十個黃鼠狼,那妖怪一點也沒有浪費,全部進了自己的肚子裡面,吸食的血液越多,眼睛也就越紅。
“所以,都是黃鼠狼搞得鬼?”狐狸本身就對黃鼠狼沒有任何好感,甚至還是仇敵的關係,也難怪自己會被薰的暈過去,“張的真醜。”
即使在說話的時候,兩個人的攻擊依舊沒有停下。
離塵口中念動咒語,那些圍繞着妖怪的符咒瞬間在四周散開落在地上,三道火圈出現在妖怪周邊,緊緊地將他包圍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