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回憶(上)

蕭笑笑再次醒來的時候,天空濛蒙泛着霧光,蕭笑笑看着逐漸亮起來的天空,把自己收拾好之後,就又開始了一天。

這天御美娜沒有來,趙子晴也沒有來,御齊醫院頂樓的vip重症監護室病房裡就只有趙子軒和蕭笑笑兩個人。

蕭笑笑想試試昨天晚上黎沫和她說的方法,不管有沒有用,現在只要有一絲希望,她想會去抓住,不想錯過。

“子軒,你不用說話,不用評論,就這樣靜靜地躺着聽着就好了,記住,我說你聽哦。”蕭笑笑輕輕握着趙子軒的手,眼裡是滿滿的幸福,至少,現在,她很幸福。

子軒,你 還記得,那年,你和你的姐姐被送進了上官鎮仁愛孤兒院的那年嗎?阮姨說,讓我照顧你,讓我帶你熟悉環境。

“笑笑,你帶着他熟悉一下咱們孤兒院的環境,他叫趙子軒你記住了嗎?”阮姨的話好似現在還依舊在耳邊迴盪。

“你是叫趙子軒嗎?阮姨是這麼說的,嗯~我叫蕭笑笑,在這個孤兒院呆了好多年了,你今年多大了啊?有我大嗎?我應該喊你哥哥還是弟弟啊?”還記得,你當時剛來孤兒院,根本就不理會我,我就像一個跳樑小醜一般還是每天纏在你身邊嘰嘰喳喳。

——

“對了,你喜不喜歡楓樹啊?現在秋天了,的楓樹應該很好看的。”我就這樣趴在你的書桌前,看着外面的天空,一臉的嚮往。

“不喜歡。”還記得那是你第一次開口對我說話,雖然不是我想象中要的答案,卻也是讓我欣喜不已。

我激動的去找了阮姨:“阮姨,阮姨,笑笑告訴你個秘密哦,那個新來的小男孩,會說話哦,真的會說話,他今天跟笑笑說話了哦。不過,他說他不喜歡楓葉呢!”我就像焉了的茄子一樣,萎靡不振的低下頭,滿臉的失落。

還記得阮姨抱起我,輕輕地點着我的鼻尖,寵溺的對我說:“傻丫頭,趙子軒他本來就會說話的啊!阮姨什麼時候告訴你他不會說話了?嗯?”

“啊,是這樣的嗎?可是,他以前從來都沒跟笑笑說過一句話呢,笑笑還一直以爲他不會說話呢!”還記得嗎,當時的我還羞的滿臉通紅,以至於幾天見到你都是轉身就跑。

“你不喜歡看楓樹,可是你喜歡吃糯米糰子。”

那天,我們下課很早,我拿着積攢了很久的零錢準備出去買糯米糰子吃。

“趙子軒,你在幹嘛啊?”我邁着輕快的步子小跑到你的身邊,有些洋洋自得。

“把這些已經落在地上的葉子拾起來埋掉。”你小小的手捧着一捧一捧的泥土把自己扔在自己剛挖的小坑裡的葉子一點點埋住。

我當時好奇極了:“爲什麼要埋掉啊?這樹葉不是它自己落的嗎?”就像一個好奇寶寶一樣跟在你的屁股後面問你到底爲什麼,可是直到現在也還是沒有告訴我呢。

還記得我當時跟了你好久好久,你就是不告訴我,最後我才突然想起來我本來是要去買糯米糰子吃的,你說我傻不傻?楞是跟你耗費了那麼長的時間,竟然把正事忘記了。

“趙子軒,我現在要去買糯米糰子吃,你要跟我一起去嗎?”我眨着大大的眼睛無辜的看着你。

“糯米糰子是什麼東西?”當時的你根本就不知道糯米糰子,因爲這個我還驚訝了好久,那麼好吃的東西,你竟然不知道。

“糯米糰子啊,嗯。好像是一種,很好吃很好吃的東西哦。”還記得當時的我傻傻的根本不知道去怎麼形容,只能用很好吃很好吃來說,因爲在我的認知裡,也只有這兩個字可以來形容它了。

“唉,算了,還是我帶你去吧,我告訴你哦,告訴你到底有多好吃。”我拉着你的小手飛快的跑出了孤兒院,你就這樣呆呆的站在賣糯米糰子的攤鋪前,也不知道是因爲從來沒

有見過還是什麼原因,你呆呆的看了好久好久。

還記得我買完糯米糰子的時候,你還呆呆的站在哪裡,我喊了你好多遍你纔回過神來。

“叔叔,給我拿一個糯米糰子。”我嬌俏的聲音在賣糯米糰子的攤鋪前滯留着,看着攤鋪上軟軟綿綿的糯米糰子,我都能聽到清楚的自己吞口水的聲音。

老闆給我拿了一個糯米糰子,嘴裡還喊着:“好咧,小姑娘,這個還熱着呢,拿好,小心燙啊。”

“叔叔你人真好,做的糯米糰子也好好吃。”我睜着大大無辜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叔叔,確實,叔叔做的糯米糰子是真的,很好吃。

“小丫頭嘴還真甜。”叔叔高興的摸了摸我的頭,有些寵溺的開口。

我蹭蹭噠噠的跑到你身旁,可是你的眼睛卻一直盯着賣糯米糰子的攤鋪一眨不眨。

“趙子軒?趙子軒?趙子軒?”我眨着大眼睛,疑惑的盯着你,你卻還是沒有半天反應。

好半天之後, 你好像纔回過神來一般,迷茫的看着我,又看了看我手裡的糯米糰子,弱弱的喊了一句:“我也想吃。”

我當時真的,心都快被萌化了。可是當時的我,必須爲我好不容易得來的美食奮鬥,就算你再萌,我也是不會給你吃的,不會,絕對不會,這是原則問題。

“你可以自己去買啊?我沒有錢了的。”我舉起了手裡的糯米糰子,告訴你我的錢都已經買這個用光光了。

你看了我手裡的糯米糰子好久,最後纔開口說:“我沒錢~~~”

我楞了一下,看了看手裡的糯米糰子又看看你,最終,還是沒有抵過自己的心,看着你弱弱的開口:“那,那我就分你一點,就一點哦。”

你開心的點頭,我們手牽着手一起回了孤兒院。

“我告訴你哦,這個糯米糰子可好吃了,真的好好吃的。”我把手裡的糯米糰子分成了兩份,一份放在了你的手裡,而另外一份,當然就是我自己吃啦。

“好吃嗎?”我好奇的睜大了眼睛,特別期待你的看法。

“嗯,好吃,很甜。”你細細的品嚐着手裡的半塊糯米糰子。

夕陽下,兩個孩童,在夕陽餘輝的地方笑的咯咯直響,互相分享着屬於自己的那一點點小喜悅,很是開心。

你說,你喜歡糯米糰子,就像喜歡我一樣,戒不掉的癮。

還記得那是剛剛上初中的時候,我收到了一封表白信。初中時青澀懵懂,看到有男孩子給自己寫情書,很多的是害羞吧。

我還記得,當時你看到那封情書的時候,二話沒說,就把情書當着我的面撕了個細碎。我還記得,我蹲在地方撿了好久的碎紙屑……

“蕭,蕭笑笑,這個,這個是給你的。”男孩把信塞到我的手裡就驚慌失措的跑開了。

我有些不解的拿着手裡的信封,回到孤兒院纔打開。

看到上面男生青澀的筆記,我的初中時的少女心,蕩起了一片片漣漪,臉有些微微的發紅,畢竟是第一次收到男孩子的告白,第一次收到情書。心裡,也是興奮和小自得的吧。

不一會兒,你回來了,我高興的朝你洋洋得意的揮着手裡的那封信:“趙子軒,看到沒,我也是有人喜歡的人了,我不是沒人要的。”

“哎哎,趙子軒,你怎麼不說話啊?趙子軒,你倒是看看啊?我纔不是沒人要呢!”我追着你跑了不知多少圈,你卻連理都不理我。

我纔不在意你到底理不理我呢,洋洋得意的又拿起手裡的情書看了起來,臉頰越來越燙,感覺整個人都飄飄然了起來,一轉身,發現你就站在我的身後,我有些得意忘形的揚了揚手裡的情書:“你看吧,我都說了我不是沒人要的……”

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你把我手裡

的情書搶了過去,三下五除二撕的粉碎,什麼也沒說,轉身就走了。

我一個人蹲在地上撿了好久好久,看着手心裡碎的再也不能要的紙片,眼淚“啪嗒啪嗒啪嗒”滴落在了紙屑上,也滴在了我的心上。

你不知道,當時我有多麼恨你啊,我恨你撕碎了我的情書,撕碎了我的憧憬,撕碎了我初中時的幻想。

可是,當我聽說你因爲我和他打起來的時候,說實話,我心裡是很高興的,因爲你是爲了我去和他打的架。

卻也擔心,怕你吃虧,怕你受傷。

還記得除了那天見到你,再次見到你是幾天以後,你那天身上掛了很多彩,嘴角也有淤青,身上的衣服被撕破了,可是,你就是倔強的不肯承認自己錯了,阮姨怎麼說你都沒有一點悔過的意思。

你見我,卻是連一句話都不說了,就連那天爲了我打架,你卻也隻字不提,就好像沒有發生過這件事情一樣。

“趙子軒,那天,你……”我在半路上喊住了你,可是話還沒有說完,趙子軒就邁開步子走了。

“趙子軒,你爲什麼不理我,你……”在我再一次找到機會喊住你以後,也是這樣,幾句話沒有說完,你就邁開腿就走。

就這樣反覆幾次,我也有些累了,感覺你應該是討厭我的吧。不然怎麼可能都不願意理我,都不願意聽我說完一句完整的話,就算你再忙,聽我說一句話的時間也沒有嗎?也或許,是我自作多情了吧。

花季的年齡,第一次有了心痛,第一次明白什麼是喜歡。

原來,我喜歡的是你,原來,我會因爲你心痛,原來,我真的也很平凡,原來,我也真的只想表達我對你的思念,原來,呵呵,原來,只是原來……

“趙子軒,你爲什麼要一直躲着我,我到底哪裡……”看着你又要邁着步子離開我的視線。

我不顧身邊到底有誰,慌亂之中歇斯底里的喊了出來:“趙子軒,我喜歡你,我蕭笑笑喜歡你。”

這是第一次,我表達我自己的感情,這也是第一次,我正式對你的感情,本以爲,你會給予迴應。

可是沒想到,你還是邁開修長的雙腿就離去了,就那樣離開了我的視線,身邊,路過了好多人,可是,我已經沒有任何的心思去聽去看去說了。

心,彷彿在一點點被撕碎。原來被喜歡的人討厭,是那麼痛。原來被喜歡的人討厭,會那麼難受,我當時感覺整個人都要窒息了。

夕陽西下,餘輝一點點被隱沒,只剩下最後一點殘陽,照耀着大地。

身邊,一道欣長的身影緩緩蹲下,蕭笑笑慢慢擡起頭,沾滿淚水的雙眼讓她看不清來人是誰,但是,這個身影好熟悉,是趙子軒嗎?

想要努力看清來人是誰,卻又無法看清。一雙手,在幫自己擦拭着眼眶裡的眼淚,還有臉頰上溼溼的淚痕。

這次,蕭笑笑真的看清了,是趙子軒,趙子軒輕柔的笑着,一點一點的幫蕭笑笑擦拭着眼淚,嘴裡還溫潤的吐出一句話:“傻瓜,我去給你買你最愛吃的糯米糰子了,你怎麼就蹲在這兒哭了,嗯?”

還記得我當時傻傻的擡頭看着你,聲音還有些抽泣:“我以爲你又走了,你每次都不等我把話說完就走,嗚嗚嗚,你真的好壞,嗚嗚嗚~~~”

“唉,傻瓜。那是因爲我喜歡你啊?我怕你不喜歡我,所以纔會那樣的,我怕你不喜歡我,我怕你拒絕我,我怕如果你以後不再理會我了我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了,所以,我才故意對你那麼冷漠。還好,還好你喜歡我。笑笑,你放心我以後要掙好多好多的錢,我以後要和你結婚,我要養你,我要養我們的孩子。”

還記得當時你說着動聽的情話,我依偎在你懷裡的場景,一句我愛你,抵過了山盟海誓的言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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