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因爲吃飯的時候他不幫她嗎?
好像談及孩子這個問題之後,就跟這個原因沒有關係了,那她期待從他那聽到什麼呢?沒錯,結婚生子,原就是一段正常婚姻所必經,她又在這矯情什麼?
有那麼一剎那,她心裡是浮出了一個問題的,而且這個問題她幾乎脫口而出。
呵,她自己都覺得好笑,她想問的居然是:你的生活裡要結婚,要娶妻,要生子,要一切一切你應該得到的,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婚姻裡需要有愛?
當然,這句話只在她心裡閃了一閃,就過去了,因爲,她有什麼資格來問這句話?她不是也不愛他嗎?而且,他們的婚姻裡,本來就沒有愛,他大約也是一個不需要愛的人圊。
也許是水的溫度,讓她漸漸清醒冷靜,進來之前那些矯情的脾氣漸漸沉了下去,就連因爲他吃飯時不幫的那些小脾氣她都忘記了。
從浴室出來,雖然還有些彆扭,但是不再那麼硬氣憂。
遲疑了幾秒,在他身邊坐下,拿起報紙,雖然有些委屈,可還是問他,“讀哪一段?”
這算是她服軟了。
因爲在衡量對錯之後,她承認是自己不對,使小性了。別人的婚姻是怎樣的她不知道,但是她看過書,看過電影電視,那些婚姻裡是沒有對和錯的,妥協和讓步,只是因爲愛,但是她的不一樣,她和晏暮青的婚姻關係裡,標尺只能是對和錯。
對她這樣的表現,他顯然是滿意了,摸了摸她的頭髮,幾分讚許,“我就知道,南兒是個懂事的。”
無端的,聽了這句話鼻尖發酸,她竟然想哭……
可是她不能,因爲她是個懂事的……
她低頭看着報紙,指着一段新聞,“這個可以嗎?”
“放下吧,明天再讀。給我按下,頭有點疼。”他微閉上眼睛。
她從前是給他按過肩膀的,聽他這麼說,便放下了報紙,給他按着太陽穴。他皺了皺眉,可是表情卻是極舒暢的樣子。
按了一陣之後,他睜開眼,抓住了她手腕。
“不疼了?”她問。
“嗯……”他聲音有些暗啞起來,“轉移地方了。”
她一時不明白,疼還能轉移?老老實實問他,“轉移到哪了?”
“這裡。”他握着她手腕用力一拉,她也倒在了沙發上,兩個人,沙發頓時顯得很擁擠,而她的另一隻手,居然被他牽着碰到了某個地方。
他會說一些戲謔她的話,而事實上她並不排斥,下午的時候,她雖然又羞又惱,但是心中真實的反應是歡喜的,然而此刻,她雖然說服自己服了軟,可心情完全無法配合他,下意識的,手便往回縮。
而他,用力一個翻身,她便被他壓住了,於此同時,他的脣也壓了下來。
她第一個反應就是避開。
他的氣息一貫會讓她眩暈,即便是她如此低落的時候,還是同樣的犯暈了,但是同時也讓她覺得不舒服,甚至對這種氣息,這種眩暈的生理反應都產生了一種心理上的牴觸。
在經過這樣的談話之後再做這種事,讓她想起了動物的交配,目的就是育種,她覺得此刻的自己像一隻配種的母豬,雖然她在這段婚姻裡的作用可能真的就是如此,但是,她還是覺得極不舒服。
原本照着她脣落下的他的脣,親了個空,只吻到她的頭髮。
他敏銳,怎麼會看不出她的逃避?
他也心高氣傲,絕不會勉強她。
所以只是問她,“還是沒想通?”
她儘可能地離他的氣息遠一點,“不是……只是……我今天不想……”
吃水果這件事情,從她羞澀、惶恐、期待、半拒半迎,到現在,真的一點興致也沒有了。
她也不想去思考自己拒絕他是不是又是任性或者孩子氣的表現,隨便給自己找了個藉口,“昨天……太疼了,今天還沒恢復。”
其實這個藉口有夠爛,只要長了腦子的人都看得出來,何況是他。
但是他還是放開了她,“那你休息幾天。”
他起身。
她也從沙發上爬起來,爬到了牀上去,鑽進被子裡。
看着他走近,她不確定他是要在這張牀上睡還是要做別的其它,先發制人地說了句,“我想一個人躺一躺。”
他的腳步停住,點頭,“也好,你一個人好好想一想。”
還要想嗎?她不想再想了,想多了腦仁兒疼。
晏暮青見她沒話可說了,轉身,去了書房。
他的確是不會勉強她,他也說過,她的要求在他這裡基本沒有他不答應的,可是,還是那句話,是在他的底線之內,今晚又多了個底線——生孩子。
看着書房的門關閉,他的身影消失,她終於呼出了一口氣。
伸手關了牀頭的燈,她讓自己在黑夜中放逐。還是睡覺吧
,什麼都別想了,很多事情,越想越傷神,而且也想不出結果來。
不就是生個孩子嗎?生就是了!只要長了器官的人都會!對她又有什麼難的?
好在,她的睡眠並沒有被影響,也有可能是昨晚太累,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切照常。
醒來時晏暮青已經換好了衣服,提着電腦包正準備下樓去,見她醒了,也沒說什麼,直接走了。
她也飛快地梳洗了一陣,下樓的時候,卻見小魚兒不知怎麼回事,端了個盤子湊到晏暮青面前去了,這在以前,小魚兒是不敢的。
她聽見小魚兒清脆的童音在說,“大伯,你是不是喜歡吃水果?小魚兒給你的。”
晏暮青一臉淡漠地看着他,看樣子並不明白小魚兒的意思。
許自南暗暗叫苦,飛快跑下樓梯,拉着小魚兒回座,“小魚兒快吃東西,別管大伯了,別忘了,你今天得上學了!”
小魚兒有些沮喪,“大伯母,你不是說大伯喜歡吃水果嗎?可是,大伯好像不喜歡……”
許自南簡直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如果是以前,哪怕在昨天,小魚兒這麼做,可能她頂多也就窘那麼一窘,欲哭無淚一回,大不了充當一回晏暮青的笑料,可是現在,這料對她說,一點兒也不歡脫啊!
只聽晏暮青的聲音響起,“放這吧,我喜歡吃。”
小魚兒聽了開心極了,放下盤子,“大伯,小魚兒以後在家就給大伯切水果,大伯常常把大伯母借給小魚兒玩一玩好不好?”
她是用來玩的……
許自南無語,不過,對某些人來說,她可能的確算得上個玩具,還是個有生育功能的玩具,心情好的時候喚過來玩玩,順便播個種下個蛋神馬的,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揮手而去,甚至……將她貶得一文不值。
過去的事情其實已經過去,但人總有這麼一個缺點,在不開心的時候,總會把這輩子倒了血黴的陳芝麻爛穀子都翻出來數一數。所以,那些她不喜歡的字眼用跳進了腦海裡。
對於小魚兒的玩一玩這三個字,晏暮白已經做出反應,把小魚兒斥責了一頓,說的不過是大伯母又不是玩具,怎麼玩?
小魚兒被拎回座位上去了,想要的答案還沒聽到呢,一直不捨不棄地望着晏暮青。
難得,晏暮青終於開口了,“小魚兒喜歡大伯母,回家以後可以常找大伯母玩,不用給我切水果了。”
小魚兒的臉蛋頓時燦爛起來,“謝謝大伯。”
許自南覺得奇怪,小孩兒怎麼會有這樣的思維,要跟她玩不問她,跑去討好晏暮青,請求他的許可?
她當然不知道,小魚兒每次說要跟她玩的時候,晏暮白都不準,理由是大伯母要陪大伯玩……
之後,照例一頓鬧哄哄的早餐,許自南都習慣了。
早餐過後,晏暮青和她各乘一輛車離開晏家,她去畫廊,晏暮青去公司。
今天到畫廊的時候特比早,笑笑也纔來,對她的準時表示驚訝,“南姐,難得你這麼早啊!我還沒時間去給你買雙皮奶呢!”
“算了,等會兒我自己去吧!”她說。
剛吃了早餐,她並不餓,但爲了那傳說中的限量雙皮奶,她在畫廊遙望,等時光一開門,她就奔着雙皮奶去了。
她是有多幸運!這麼容易地就見到了時光的老闆,那個傳說中從不來店裡,每天親手製作102份雙皮奶的人——題外話——今天的更新結束~1明天見~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