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爲什麼,從晏項文的話裡,她聽出了些弦外之音,似乎晏項文原本也並不太中意她這個兒媳婦,但事已至此,他也算是在誠心託付。
晏項文看起來也沒有再與她談話的意思,她識相地答應了,離開書房。
在房間悶了一上午,眼看天氣還比較涼爽,她打算去花園走走,卻在門口遇到回家來的晏暮秋。
晏暮秋的打扮一如既往的搶眼,或者說,搶眼的本身不是她的打扮,而是她的氣質,無論何時何地,這個女人都在製造一種壓迫力,彷彿在宣告所有人,她是最優秀最聰明的,
此刻,她和晏暮秋門口相遇,雖然這門足以讓兩個人並肩通過,但是晏暮秋站在正中間,趾高氣昂地看着她,沒有一點側身的意思。
晏家的人個子普遍偏高,晏暮秋又一雙高跟鞋,比她高了一大截。
她想了想,還是衝晏暮秋微微一笑,“暮秋回來了。”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所謂先禮後兵,她至少保證自己在晏家人面前不至於先有錯,只要她無錯,其它的就好辦了。
晏暮秋一聲冷哼,高傲地昂着頭,“我還以爲晏暮青眼光有多好!想不到對養成這麼感興趣,找了個愚蠢的蘿莉。”
論年紀,晏暮秋的確是比她要大些,在晏暮秋嘴裡,連聲大哥都聽不到,她更不指望能聽到“大嫂”這個稱謂了。
媽媽說,真正的聰明人是不會跟人做無謂的口舌之爭的。
她不知道媽媽說的是否一定正確,但是,她受媽媽薰陶,得媽媽教育,無論發生什麼都會按照媽媽的邏輯和行事去做,所以,她倒是並沒有跟晏暮秋爭執,而且,她腦補了一下畫面,她跳着腳歇斯底里地衝着晏暮秋叫囂:我不是愚蠢的蘿莉!你纔是愚蠢的蘿莉!你全家都是蘿莉!你家一戶口本的蘿莉!
這畫面實在不敢看……
想到這裡,她不禁笑了出來。
晏暮秋被她這一笑弄得莫名其妙,眼中更增鄙夷,“還真是愚蠢!白癡!”
說完,估計是覺得就連跟她這個白癡說話都降低了素質吧,踩着高跟鞋直接進屋了。
她並沒有被晏暮秋影響心情,說來也奇怪,晏暮秋這般羞辱她,她也不覺得生氣,可晏暮青說她點兒什麼,卻總是讓她原形畢露地炸毛,大約是因爲,晏暮秋於她而言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吧,而晏暮青,到底是她的衣食老闆啊!再說了,人並非別人罵一聲愚蠢,就真的愚蠢了的。
她走進陽光裡,視線所及,一片花海。
晏家這老房子很漂亮,並不在鬧市區,佔地很廣,歐式風格的房屋,是清末民初的建築,歷史的變遷,幾代人的浮沉,如今這房子仍然是欣欣向榮的景象,或者說,更顯得繁華厚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