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9章 非夢430章 好下屬
紅鸞聽到後輕輕點頭:“問她什麼事兒。”起來準備梳洗,並沒有叫人進來或是要出去見人的吩咐;現在李司工打發人來,她反而不急了,也不能着急。
昨天晚上她睡得並不好,先前做惡夢後來因爲明白了皇帝的心意,根本睡不着了;直到四更多才迷糊着,卻睡得極不踏實,朦朧間一會兒看到了古安平,一會兒又看到了孟統領,一會兒又是皇帝微微臉紅的樣子,猛然間福王跳出來說要納她爲側妃嚇了她大叫而醒過來的。
她看着鏡中的自己,並不知道自己倒底在想些什麼,爲什麼會做那麼古怪的夢;古安平已經是有妻室的人,而孟統領註定是不無緣份的人——就是因爲他人好所以紅鸞不能拖累他,直至皇帝那是她不能想的存在。
就算皇帝有了那種心思,可是紅鸞的心裡卻七上八下的,分不出是什麼滋味來;感動是有,但是說感情的話卻有些勉強了;至於福王,她輕輕一嘆,那麼可怕的人她還是敬謝不敏了的好。
實在不清楚事情爲什麼都發生在這兩天裡,在幾天前她還只是個普通的宮人,可是今天的她:仔細的看看自己,紅鸞還是要承認,依然長得很平常並不足以禍國殃民,又如何能動帝王心?她以左手托腮,嗯,昨天晚上皇帝可能沒有來過,她只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吧?
她忽然坐直,做夢?很有可能呢。她回頭看看自己的牀,想到先帝大行,皇帝剛剛即位有多少事要做?怎麼可能深夜到她的房中,絕無可能的,定是做夢了。
鬆了一口氣的她拿下了頭上杏兒給簪上的花:“用木杈一挽、素帶一系就好;花,便不用戴了。”全宮中上下穿孝,但是女子愛美是天性,所以此時更是鬥豔的時候。
宮中平常是不允許太素淨的穿戴,而現在卻是不能見一點豔色,很多女子都知道純白也自有動人色;如今能用來裝扮的東西不多,才能越發見識到各種巧思。像武宗時,就有宮人因爲心思靈巧,一身孝服穿得哀傷到悽美而讓皇帝入了眼,之後步步踏高直至最後成爲皇后、太后。
杏兒嘆氣:“我們都是如此裝扮。”她的意思是宮奴皆如此,紅鸞現如今的身份已經不同,九品的女官已經不小了,豈能和宮奴裝扮相同?
紅鸞堅持道:“木杈素帶即可。”她巴不得自己能淹在衆宮奴、宮人當中,不要被人看到纔好。
“大人,李司工只是打發人來道賀大人高升,因爲先帝大行所以司工大人只是遣人來賀一聲,並沒有送東西來;”柳兒挑簾進來:“這是尚服局打發人送來的官服並眼下要用的孝衣。”
紅鸞點頭:“賞了銀子吧?”李司工還在試探?那看她能忍到何時。
她伸手拿過官服來看,發現是一套九品正信的服飾,她又拿起腰牌來,發現上面註明她是慈安宮的正信女官,這才讓她鬆一口氣。
九品女官也不同,六局內的九品女官爲明信,而伺候貴人的九品女官才爲正信;她原以爲自己歸爲六局是爲明信,不想尚服那邊送來的卻是正信服飾,以爲又有人動了手腳要害她,倒是她有些過慮。
想來皇帝已經回了太后,所以纔有這服飾與腰牌的。能成爲有品階的女官倒底是件好事兒,她在杏兒和二丫的服侍下換了孝衣:品階不同孝衣自然也是不同的。
“古公公好。”聽到外面傳來問好聲,紅鸞扶着二丫向外行去,正好看到古安平邁進廳堂;她迎過去:“兄長怎麼來了?”
古安平看向紅鸞身上的衣飾:“果然。”再看看紅鸞長嘆一聲:“我有話要對你說。”
紅鸞讓衆人出去後,古安平面南而立咳了兩聲:“紅鸞接旨。”
“啊?”紅鸞驚愣的看着古安平,沒有反應過來。
古安平再嘆一聲:“你啊,這裡就我們兩個還好,此時你應該跪下接旨啊;算了,反正就是我們兩人,也沒有人其它人看到。”他不迂腐且心疼紅鸞昨天還受了傷。
紅鸞不好意思,下意識的握着衣角搓了搓:“沒有反應過來。”她是被嚇了一跳,第一個反應就是昨天晚上看來不是做夢了。
她緊張不安時又不想對親近人明言時,就會下意識的搓衣角,這個無意識的動作自她幼時就如此;入宮之後她從來沒有什麼事情如此緊張不安,且不想對古安平講的。
古安平的目光掃過她搓衣角的小手,在心底一嘆:“皇上賞你的東西。”他把手上的精巧食盒往前一推:“都是些容易克化,且兼有安神定志的吃食,是皇上早早讓我去御膳房吩咐做出來的;皇上說了,讓你多吃些。如果喜歡吃那樣就告訴我,晚上我會再送來一份。”
紅鸞呆呆的看看食盒,然後看向古安平:“我要不要謝恩?”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古安平哪裡還捨得苛責她,伸手在她的頭上一拍:“按規矩當然是要的,不過有我們兩人就算了;只是,你真得想好了嗎?要知道、要知道我和孟統領都是……”
“想好什麼?”紅鸞傻傻的追問了一句,她是真得沒有聽清楚。
古安平沉聲道:“報仇也不能搭上你的一生啊,這皇宮裡的日子實在不是人過的,我們兄妹都是無根無基之人,雖然你想得好可是隻怕沒有報仇就會被人害死了。”
紅鸞終於懂了,她看着桌上的精緻食盒半晌無語,過了好久之後才道:“報仇,總是要有代價的,其實我都不認爲我們報完仇之後還能活着。”她是把主意打到了皇帝的身上,卻只是想做他身邊伺候的人,而不是他的女人。
如果做皇帝的女人能報仇的話,她的心微一動:眼前閃過皇帝昨天晚上的目光,還有他那通紅通紅的臉——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可以,至少皇帝不是福王並不讓她討厭或是那麼的懼怕。
不過眼下還不用吧?要查清那滅村的慘案,就要多知道些政事;做皇帝的女人還不如做御書房的差事,更便於她查家仇。只是查清楚之後想要報仇的話,並不是那麼的容易,且皇帝的心意也不是她能拒絕的吧?一切到時候再說吧,她並沒有對古安平分辯什麼。
430章好下屬
事以至此,古安平和孟統領都已經明確知道皇帝的心思,現如今他們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無法把紅鸞弄出宮去:實在是太晚了。
古安平看紅鸞的樣子再深深一嘆:“太子妃就已經很麻煩了,更何況那幾個良娣、良媛,哪個都比太子妃厲害很多,她們豈會看着你立到帝側?只是現在說這些太晚了,都怪我沒有早看出你的心思來。”他再看看紅鸞起身:“不管如何,我總會在你身邊的。”
如今紅鸞所爲是對是錯已經不重要,他能做的就是守護紅鸞的平安,至少他活着就不能容許有人害紅鸞,就算爲此手染鮮血也不懼。
紅鸞見他誤會如此深馬上搖頭:“安平哥,我哪裡有什麼心思,只是現在他已經不是太子,其實我們沒有退路了,對嗎?”話不需要多說,相信古安平懂得:“事情到時再說,反正皇上熱孝在身現在憂心還早了些,再說也不是真得沒有法子可想;最重要的是要找到我們的仇人。”
古安平苦笑:“你不瞭解皇上。”然後不想再說此事,開始提醒紅鸞:“昨天晚上有個老嬤嬤去見太子妃了,她走後太子妃把殿中的東西砸了不少,聽人說好像是在咒罵你;我聽送那嬤嬤的宮人喚她爲宮嬤嬤,你可以讓宮奴們打聽一下,我也會留意的;在宮中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她。”
“嬤嬤們都是人老成精,要千萬小心在意,真不知道她是誰的人,爲什麼要趟這次的混水。”他對宮嬤嬤十二分的不放心:“我昨天晚上用了好大的心思,還打聽到上次太子妃害你,會那麼疑心你也是因爲宮嬤嬤來過之後,聽說楊典工也是宮嬤嬤提起太子妃纔會尋她做事的。”
紅鸞吃驚不小:“宮嬤嬤?”這怎麼可能?
古安平聞言瞪大的眼睛:“你認識宮嬤嬤?”不可能吧,他都不識得的人紅鸞怎麼可能會知道的。
“認識,何止是認識;”紅鸞皺起眉頭來臉上全是不解:“昨天,就是她救了我。”
這次換古安平吃驚了,兩個計議半天也想不明白宮嬤嬤行事是爲何,古安平不能久留匆匆走了;紅鸞卻呆坐良久,依然不能確定宮嬤嬤是好人還是壞人。
她輕輕嘆息着暫時拋開宮嬤嬤的事情,打開了食盒;裡面的東西並不是做得多麼精緻,但是香氣撲鼻,和她平日所用的飯菜絕不相同;深深嗅了一下,就算心有疑慮未解,依然被香氣勾起了食慾。
送來的東西並不多,總共只有十樣;紅鸞每樣都嚐了嚐,揀着愛吃的多吃了兩樣,然後就把東西賞給柳兒、小順子、杏兒等人享用,只說是古安平送來的:皇帝讓他去御書房,又讓他送吃食來,就是不想再讓太子妃“誤會”什麼而給紅鸞帶來麻煩。
賞得這點子吃食對於一國之君的皇帝來說,真得算不上什麼來,可貴的是他的用心:所慮極爲周詳,此時能讓皇帝如此用心的人整個宮中也不會超出十個人——算上皇帝敵視的人。
東西吃到肚裡身體果然舒服了許多,人也精神了許多;紅鸞便開始理事,她需要做得事情還有很多,不能躲懶的。
經由宮奴之口,咒術之事很快在宮中被人們悄悄議論起來,雖然並沒有提到魏公公等人,話中卻有着蛛絲馬跡指向魏公公幾人。宮中此時知道魏公公等人已經死了的並不多,起碼皇貴妃、貴妃等人都不知道。
到了快晚上的時候,李司工真得坐不住了,她恨恨的盯着桌上紅鸞的畫像;畫像是出自於她的手,她有一手好畫工的,把紅鸞畫得極爲傳神。
她的手狠狠拍在畫中紅鸞的臉上,然後狠狠的抓起那張畫來,三兩下撕得粉碎。
只有她知道,整個宮中最恨紅鸞的人就是她了,因爲花綻放:那不只是她的好友,那就是她活下去的希望,全部的希望全部的愛。
原本以爲除去那樣一個小宮奴很容易,可是沒有想到她用計支使去的、還是直接打發去的人,沒有一個能把紅鸞置於死地,這讓她越來越沒有耐心,越來越煩燥。
她忍耐的極爲辛苦,終於等到皇帝大行的機會,親自安排一切以爲這次萬無一失,卻沒有想到紅鸞居然如此命大,而她自己還暴露在紅鸞面前:這並不重要,就算是紅鸞知道是她所爲又如何?
想讓那幾個太監閉嘴有得是法子,而且現在先帝大行,不論是太后還是皇帝都沒有空閒、也不能來拿她問罪,這讓她有了很多時間佈置;等到太后問起時,她輕而易舉就可以脫罪了。
現在讓她驚恐的是咒術之事,她確定紅鸞絕對不會是知道了什麼,現在宮中的流言只是紅鸞想要用此事除她的伎倆而她所懼所怕的正正是,她的確做過,那咒術她很清楚是怎麼回事。
紅鸞如此“歪打正着”的用計,讓她氣得幾乎吐出血來;她在宮中經營多年纔有今日之局面,而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成其大事,到那個時候她就會是六局之首:就算不是,也會是某一局之首,榮寵絕對超過現在的尚宮大人。
不能讓紅鸞這樣一個小人壞了她的大事,更不能再看着她在宮中上竄下跳得胡鬧,這裡是皇宮、是有規矩的地方她把撕碎的紙狠狠的扔到旁邊的箱子裡,眯着眼睛想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卻不知道此時紅鸞正對杏兒道:“不知道司工大人吐血沒有?要知道這隻剛剛開始,並沒有真正上演大戲,她如果挺不到時候就一命嗚呼實在是有些可惜的。”
她當然料到李司工不信她已經知道咒術之事,此事只有幾個人知道而已;所以滿宮之中再次提起咒術,李司工便不只是驚恐,而是會氣得要死。
皇帝和太后現在還分不出手來處置李司工,不過她可不想讓李司工太逍遙快活了;而且太后也等不太久,相信馬上就會把李司工收監;而她怎麼也要讓李司工收監前的日子過得精彩些,纔算是個好下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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