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章 門前淨 130章 何止是一點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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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女史帶着兩個小宮女立在院門前,看着院子裡的情形,正吃驚的以手中的團扇遮嘴:“我的天,居然鬧成這個樣子,當真是反了啊”
紅鸞迎過去:“還好吧。 ~太子殿下和福王殿下剛離開,不管如何沒有出大事兒,我這裡正想着去尚勤局回明此事,不想姐姐就到了。”她說着話仔細觀察許女史的神情,不放過許女史臉上、眼中任何一點變化。
許女史一面走進來一面道:“事情傳到尚勤局並不早,我聽到宮奴院出了大事便急急的趕了過來,不想還是來晚了。”看到正房門窗的樣子:“這是倒底是怎麼回事兒?自有宮奴院開始,還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
說完她馬上歉然的一笑:“我只是問問也好回明尚勤大人,並沒有其它的意思,姐姐莫要在意。”說着話,她已經走到紅鸞身邊拉起紅鸞的手來:“太子殿下和福王殿下都來了,如何處置的此事,姐姐你沒有事兒吧?”
“唉,這麼大的事兒,妹妹我是宮奴院的監察女史,怎麼也是有錯的;回頭我陪姐姐去見尚勤大人請罪。”許女史的話,以及她的神色都沒有特別之處。
紅鸞微微一搖頭:“事情已經過去,事情的來龍去脈也已經稟明太子殿下和福王殿下,處死了三名掌理宮女,這院子裡的三十多位宮奴都被打了——除去當差沒有回來的宮奴,其它宮奴都受到了懲戒。”
“梅宮女三人,還禍及親族;太子殿下親口下旨,誅她們的三族。”紅鸞說這句話時看向許女史,依然沒有在許女史的臉上發現什麼。
難道梅宮女三人謀算她的事情,真同尚勤局無關嗎?紅鸞心中閃過疑惑,她原以爲有尚勤局的人牽涉其中:比如眼前的許女史;但是卻沒有發現丁點的可疑之處。
許女史聞言一臉的震驚:“事情真大了,我想尚勤大人也要寫請罪的摺子;唉,你我姐妹也準備承受尚勤大人的怒火吧——對了,事情倒底是怎麼回事兒,姐姐你還沒有對我說呢。”
許女史追問事情的原由本就是份內事兒,還真不能以此來認爲許女史就心懷惡意;紅鸞邊思索邊對許女史述說事情,把她神勇之事降低又降低。
在宮中不能亂樹敵,不能因爲尚勤局中的人和花綻放私交甚好,她就認定那是她的敵人;最重要的是因此可能會忽略真正謀算她的人。
和許女史說着話回到自己院子裡,紅鸞請許女史坐下後嘆氣:“姐姐你不開口我也知道此事是我做錯了,院中的一些事情不太清楚所致——不過現在已經得了教訓,日後行事得慎重再慎重。 ~”
許女史聞言看一眼紅鸞:“姐姐能明白就好,我也不多坐了,還要快些回去回話,各位大人都在等着呢;”說完起身就走,行到門口處忽然又住足看向紅鸞:“唉,太子殿下雖然對姐姐有了懲戒,但你是尚勤局的人,多少還要有點準備啊。”
她說完拍拍紅鸞的手走掉了。
紅鸞目送她離開的時候,永樂宮中正在處置犯錯的宮奴。
麗妃就如封號,人當真豔麗無雙;此時明豔的臉上全是怒容,可是說出的話卻並沒有暴怒的意思:“本宮平日裡待你們可不薄,你按得什麼心居然想要本宮的性命。”
地上跪着的是宮女裝扮的人:“娘娘,奴婢不敢,奴婢真得沒有那種當誅的心思;奴婢只是想替娘娘分憂,不能眼睜睜看着宮奴院落入那邊的手中——娘娘身體本就不好,再和那邊着急生氣豈不是更不好?”
麗妃跺腳:“本宮怎麼養了你這麼一隻豬宮奴院落入柔妃手中本宮當然生氣,但是法子有的是,爲什麼要用那樣的法子?現在各宮各院避之唯恐不及,你卻好倒把事情拉到本宮門前了。”
一旁女官相勸,麗妃尤自不能解氣:“已經接連被這些豬腦的人壞事幾次了?次次你們王爺都去補救,就算沒有引起什麼人的注意來,但是我們在這些事情上就會被人牽着鼻子走,敢直腰大聲說話嗎?”
“現在皇帝病重,太后因此也回到宮中,就算太后不理事,可是此時也不同往日;”麗妃咬碎一口銀牙,她向來是個爽利性子所以話說得又快又急:“皇帝是什麼人你們不知道,生病在牀也是皇帝,現在最忌諱的就是生事,會引來皇帝的厭惡——這個道理本宮對你們說過幾次了?”
麗妃恨恨的看着那宮女:“你看着處置吧,給本宮好好的看着我們宮裡的人,讓她們都給我老老實實、本本份份的;沒有本宮的話,誰也不要自作聰明的想做事邀功。”
女官遲疑道:“那宮奴院……”
“當然不能便宜了柔妃;”麗妃柳眉倒豎:“她算是什麼東西,就算是本宮可有可無的東西,就算是不在意的東西,也容不得她染指。”
女官低聲:“娘娘,您不讓奴婢們動那宮奴院可不就會落入那邊的手中。”
“你們近來吃了什麼,怎麼一個比一個還要笨;”麗妃氣得瞪女官:“本宮說的是我們宮中的人不能動,不能在我們宮中生出事端來;但是皇宮這麼大那裡不能生事?宮奴院的事情,在宮奴院中、或是尚勤局裡都可以解決,只要不把事情引到我們宮門前就成,明白了嗎?”
女官答應着,讓人拖着那犯錯的宮人下去了。 ~
麗妃氣得揉頭,近幾年只要她動氣頭就會痛,御醫說是肝火太大但是吃藥至今也不過是時好時壞;她歪倒在榻上:“你們王爺怎麼還沒有回來?”
話音剛落就聽到熟悉的腳步聲,麗妃擡起頭來看過去果然是福王,她笑着柔聲道:“熱壞了吧?快吃碗湯吧。”
看着兒子把湯喝完她纔再開口:“可是棘手,用了這麼久的時間;我不是說過嘛,寧可我的名聲有污,你也不可以強出頭的。”
福王搖頭,坐到麗妃牀頭:“母妃又頭疼了?兒子不是說讓母妃不要處置此事,有什麼事情等兒子回來再處置;您又和宮人生氣着急了吧,她們也是好心只是辦了壞事罷了。”
麗妃長長嘆息:“我沒有事兒,你怎麼樣?不要強出頭,越是等不得的時候越要有最大的耐心等纔是上策。”
130章何止是一點不對
福王點頭伸出雙手給麗妃輕輕按揉:“母妃,這些年你太過辛苦,現在兒子已經長大了,事情交給兒子就好;您什麼也不要管,只要安心調養身體就好。”
麗妃合上了雙眼:“還是你知道輕重,用力剛剛好;那些宮人粗手笨腳的,不是過重了就是過輕了,要不就是揉得不是地方。你還沒有對母妃說爲什麼回來的這麼晚,以爲母妃真老了,可以哄哄就忘了?”說完她輕笑。
福王也笑了:“母妃哪裡老了,我們母子走出去眼睛不好的就會說您是我的姐姐。”
麗妃輕輕拍他的手一下:“油嘴,就知道逗母妃開心;是眼睛好的就知道我是你母親了。”
福王笑起來,笑得帶着三分的孩子氣,七分的調皮:“眼睛好的就會說您是我的妹妹。”
麗妃被逗得笑出聲來,睜開眼睛嗔兒子:“沒得正經。”
福王又捶了幾下:“母妃是不是好多了?御醫說過,要讓母妃注意心情的,多笑笑纔好;宮中的事情母妃也不要太過認真,兒子還是那句話,她們並沒有壞心。”
麗妃再次嘆氣:“知道你有孝心;可是宮裡的事情太難說了,她們是不是好心也難辯啊,而且越是好心越容易招惹是非。宮裡的人都長着幾顆心呢,看到她們那樣的不定能生出什麼心思,再加上她們的好心,你說還有我們母子三人的好日子過?”
“我也不想着惱生氣,只是宮中人太不爭氣了;”麗妃說完又嘆氣:“說吧,爲什麼回來這麼晚?”她看着兒子的眼睛:“你知道我的脾性,你不說我晚上連睡也睡不着的,明兒就不只是頭疼了。還有,不要哄騙母妃,母妃可不是宮中的小姑娘,能被你哄得團團轉。”
福王臉微紅:“母妃,兒子說就是了。”他想了想:“太子今天有點不對,可是細想他所說所做和平常又沒有太大的差異;到了父皇那裡他還是老樣子,兒子心裡不踏實和太子多說了陣子話纔回來的晚些。”
“太子啊;”麗妃聞言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還能怎麼樣,他不是那塊材料;”她輕輕一拍福王:“我們不說他了。”
被麗妃和福王談到的太子,此時也回到了東宮。
他進殿後才換了衣服,又稍稍梳洗一番後才坐下來看向劉總管:“可以了。”
劉總管彎下他本就不直的腰,退出去不一會兒提着兩個布袋進來放在進上,然後轉身再出去又提起來一個布袋。
看他風燭殘年的身體,顫顫微微的腳步,那大大的布袋裡裝也就裝了輕如稻草的東西。
太子看一眼殿外:“誰在外面?”
“小古子。”劉總管答完躬身:“殿下放心就是。”
太子點頭:“把人放出來吧。”
劉總管伸出瘦得如此雞爪一樣手解開了布袋的口子,然後扯住布袋的一角抖動,布袋就輕如羽毛的離開地面,抖動間就自裡面掉出一個人來。
一個宮女,身上纏着不少的布帛。
劉總管也不說話依次爲之,三個袋子三個人。
太子看着躺在地上的三人:“你們不要再裝死了,不然孤王現在就讓你們死得不能再死。”他的話還是溫溫和和的,就如同他平常對宮女說“平身,去忙吧”一樣。
地上的人動了動擡起頭,是應該被打死扔出宮外的梅宮女三人梅宮女呻吟一聲:“見過太子殿下。”
她原來不明白爲什麼動刑的太監會手下留情,那麼現在她全明白了;不過,不代表她就不會死,也不代表她的家人不會死。
太子吹着茶盞水面上的浮茶:“你們到了這裡應該如何做想想清楚吧,孤王不喜歡強人所難,所以不會問你們一句話的。”說完看一眼劉總管,便吃起茶來。
茶盞中的水氣嫋嫋升起,把太子的臉籠罩住,濛濛朧朧看不清楚。
劉總管轉身到偏殿去,不多時取了些傷藥與點心熱茶來,卻擺放在地上就立到太子跟前不再動了。
梅宮女三人互相看看,這次是由崔宮女開口說話:三人當中其實真正拿主意的人,是平日裡不愛說話的崔宮女。
三人並不全是爲了自己或是家人,在看到太子,在發現自己在東宮中,她們便知道應該怎麼做了;何況,是福王親口說要杖斃她們的,雖然她們做得事情不是出自福王和麗妃之口,但也是永樂宮的人給她們出的主意。
崔宮女心中的震驚比梅宮女二人更甚,因爲她的心更細,所以在發現自己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被弄到東宮後,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太子在宮中有這等勢力?當真是從來沒有聽人說過啊。
她沒有一絲隱瞞,也不敢添油加醋——天知道太子知道多少,萬一被聽出她的話中有假,怕就不是誅她三族那麼簡單了,而她自己被剮都不是可能而是一定的。
崔宮女的話很有條理,可是說了沒有兩句話就聽到殿外傳出太監的聲音:“太子殿下,藥到時辰了。”
太子對着劉總管輕輕點頭:“去吧。”
劉總管答應着離開了,不多時回來伏耳道:“西邊那裡發落了一個宮人,已經着人去了。”
太子的聲音在水氣中也彷彿有些蒙朧:“是那個不長腦子的?”
劉總管應道:“是。”
“嗯。”太子擺手讓劉總管旁邊站好對崔宮女道:“你接着說。”
紅鸞向上叩拜:“謝謝尚勤大人及各位大人不罰之恩。”雖然是她們不敢罰——太子和福王都罰過了,她們不過是宮中的女官再罰紅鸞是不是認爲太子和福王做得不對?那可是大不敬。
尚勤大人嘆氣:“也不全是你的錯,但是以後當差要勤勉用心,再有這樣的事情我們也無法向太后娘娘、貴妃娘娘交待。”她並沒有過於苛責紅鸞。
尚勤大人沒苛責紅鸞,司工也罷、掌工也好,誰也不好爲難紅鸞了;不過看她們的神色原就沒有要爲難紅鸞的意思。
紅鸞悄悄看一眼許女史:那她的一句提醒是什麼意思?
“宮人有錯當罰,只是你們宮奴院的差事不能耽擱;你新近接手很多許多事情不能安排好也有情可願,我看——;”李司工回頭看向尚勤大人:“貴妃娘娘那裡尚勤大人走一趟,修繕的事情緩緩應該可行。”
司工大人居然會爲自己設想,並且還出言向尚勤大人求懇,紅鸞幾乎以爲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