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把懷恩從鳳陽調回北京,重新擔任司禮監太監,然後又重用了馬文升、王恕等人。
這日忙完了政事後,朱祐樘想起好幾日未見張音,便前往坤寧宮探視皇后。張音也不大肆迎接他,兩人就如民間平常夫妻一般相處。
朱祐樘歉疚的說:“剛登基事情多,這段時間過了就能好好陪你了。你父親已經被封爲壽寧伯,你閒來無事可以讓你母親進宮陪陪你!”
張音進宮已有大半年,也很想念親人,聞言喜道:“謝謝陛下!”
朱祐樘笑道:“那你要怎樣謝我呢?”
“啊?”張音愣住了,她光棍的說:“我穿的用的皆來自於陛下,就連嫁妝也是禮部準備的,陛下看上什麼就拿去吧!”
朱祐樘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輕地說:“給我生個太子吧!”
張音半蹲下身,從他的手臂中掙脫,笑道:“陛下以日代年,爲大行皇帝守孝三個月,如今時間還未過,要清心寡慾纔好呢!”
兩人相處這麼久,張音已經摸清朱祐樘的脾氣了,他是個脾氣極好,極有耐心的人,待人寬厚,憲宗去世後,言官彈劾萬喜等人,按理說,萬貴妃是他殺母仇人,萬喜是幫兇,張音以爲朱祐樘不會饒過萬氏族人,沒想到他只是沒收了萬氏所佔的財產,打回原籍而已。
朱祐樘捉住她的手,含笑道:“好吧,安靜的陪我坐會吧!”
張音依偎着他坐下來,抱怨道:“陛下你又瘦了,上次給太皇太后請安,她說我作爲皇后,宮裡的大小事情要處理,沒時間好好照顧你,要給我找個幫手。”
朱祐樘饒有興趣的問:“你怎麼回答太皇太后的?”
“我說這都是陛下的意思,如今孝期還未過,此事暫緩。”
“鬼靈精,又把事情推到我身上了吧。”朱祐樘哈哈大笑。
“我不管,昔年我救過你,你答應我三個條件,如今第一件事情我已經想出來了,不許納別的嬪妃。”張音終於把自己心中所想說了出來,她惴惴不安的看着朱祐樘,深怕他覺得她得寸進尺,從此厭惡了她。
朱祐樘嘆氣,緊緊摟住張音,說:“對不起。”
張音愣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說:“你竟然向我道歉,難道不是責備我嗎?”
“傻丫頭,我爲什麼要責罵你,從我懂事起,便想着娶一位合心意的皇后,一夫一妻到老,我應該早點跟你說,讓你安心,如今你都明白我的心意了吧,以後不要胡思亂想,不會有第三個人的。”
張音差點要哭了,她沒出息的把頭埋進朱祐樘的懷裡,悶悶地說:“陛下,我就是個普通的民女,你怎麼對我這麼好?”
“又說傻話了吧,你是我的妻子,我當然會對你好。”
“可是皇室要開枝散葉的,太皇太后不會允許的。”
朱祐樘假裝很犯愁的樣子的說:“那可怎麼辦呢?還是要多納幾個纔好!”
“想得美!”張音用手掐他,“我肯定可以給你生出三男五女的!”
“好好,我就等着你的三男五女了!”
兩人你儂我儂的說着悄悄話,巧兒來報:“陛下、娘娘,晚膳已經送來了。”
“那就擺上吧,先吃飯吧,等會兒陪我去文華殿看書。”朱祐樘說。
一看到桌子上的菜,張音扁嘴,“又是這些,光祿寺的大鍋飯太難吃了!太浪費食材了。”
朱祐樘提醒她,“這都是宮裡的規矩,也不是不能改,只是你如今剛進宮,根基不穩,先緩緩再說。”
“哎呀,我知道,等我有了尚方寶劍再像他們開刀也不晚!”
朱祐樘不解。
張音笑道:“等我們的太子出生後就可以了!”
兩人隨意用完晚膳後就去了文華殿,朱祐樘翻閱周折,張音拿着一本古代市井小說看着,無非就是寫才子佳人的故事,看多了也沒意思,她無聊的在殿裡轉着,突然眼光一亮,大殿角落的書架上有一本畫冊,張音順手就拿起來看。
畫工着實不錯,用筆細膩,人物故事栩栩如生,每頁還有講解,然後這竟是一本春宮圖兼房中術詳解的書,張音本是現代人,連真人秀都不怕,更何況區區一本畫冊。
朱祐樘見她看的認真,便湊過來看,張音連忙遞給他,“陛下,在你的書架角落裡發現的。”
朱祐樘也不出聲,他翻到書的最後一頁,臉色頓時黑了,張音不明所以看了一嚴,最後一頁竟署名了“臣安進”。
張巒在家中時給張音講過一些朝中之事,這個萬安張音還是知道的,著名的紙糊三閣老之日嘛。
朱祐樘大怒:“堂堂閣老,居然行如此下賤之事!”
張音連忙勸慰道:“萬安人品陛下早就知道,不用爲此動怒,我家中時,聽父親大人說,萬安、劉吉尸位素餐之人,不如讓他們告老還鄉算了,只怕這樣才能保留晚節。”
朱祐樘道:“我也正有這個想法,傳懷恩!”
懷恩進來。
朱祐樘道:“你拿着這本冊子去內閣,問萬安這是大臣該做的事情嗎。”
後來的事情,張音聽朱祐樘說了萬安嚇得跪在地上,不敢出聲。然而萬安臉皮夠厚,居然沒有主動辭職。
朱祐樘只好讓懷恩再次出馬,拿着大臣們彈劾萬安的奏章呈上後,在他面前朗讀,如此,萬安臉皮再也掛不住了,終於辭職還鄉了。
據小道消息說,萬安回鄉途中,夜觀天象,掐算自己何時能回到京城,當然他至死沒有等到朱佑樘召他回京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