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得多賤啊,還自己提出來?
白清音一直說這項鍊對她重要,這事他不知道放在別人身上是怎樣的,他只知道若真是重要的東西,就像他一樣,每一樣和林芽有關的東西,他都會帶在身上,絕不會弄丟?
當然,他也不好判斷這項鍊究竟白清音是不是故意落在醫院裡的。若不是的話,他這猜測不過枉做了一回小人。
再之,白清音又不知道他來,是什麼原因讓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走出了家門來到走廊上,而且最重要的是,竟然是赤着腳連鞋子都沒有穿呢?就算是到個垃圾,最起碼的,也應該拿東西或者穿着鞋子吧?
好,退一萬步講,若是一個男人去女人家不管其目的是想要做什麼,他會先怎樣?
是不是會先考慮進門後再說?就算是那個男人敲門把白清音騙出來,倉皇之下那房門應該也是開着的,可是他有注意到,當時她家卻是大門緊閉的?
他不敢斷言說當時自己要去追擊那個男人時她兩次拉住他是不是故意的?但是——這一切巧合也實在太匪夷所思?
當然,其實當時他還沒考慮那麼多,因爲事發太突然,連他自己都很緊張的實在無暇顧及太多
。可是他之所以後來會注意到這些,就是因爲當時林芽和韓熠居然出現了?知後而後。
呵,他只能說這種巧合也未免太趕巧了?韓熠出現在白清音這裡也許可以算巧合,可是林芽呢?若不是被刻意帶過來的,她又怎麼可能出現在白清音家裡?按照她的姓格,若不是有人故意帶她來,估計打死她都不稀過來的吧。更別提她根本就不知道白清音家住在哪兒。
“你的意思是,韓熠和白清音已經聯手了嗎?”
林芽把車上的熱風開大烘烘有些冷的小手後放在嘴邊搓了搓,挑眉有些驚訝的看向身旁正開車的賀泓勳。
就衝剛剛他那詳致的分析和敏銳的注意,想不到丫居然觀察的這麼細緻?
“如果我猜測沒錯的話,應該是這樣。不過他們兩個雖然從小交情就不錯,但絕談不上誰爲誰怎麼樣,在這個利益當前的社會,應該是各取所需罷了。”賀泓勳說這話的時候,是蹙着眉的。尤其當面前浮現過韓熠那張臉時,眉頭就悄然的越發皺緊一分。tusu。
是誰都好,他唯獨不想的就是韓賀兩家的人插手進這件事。
“這麼說來你明明知道今天可能是白清音設的一個局,卻爲什麼還要過來?難道不應該很避諱嗎?哪有人明明知道前面是狼窟虎血,還偏偏一個猛子往裡邊兒直扎的呀?”
這裡還是林芽最不解的地方,她實在想不出爲什麼連她都能想到的問題,賀泓勳居然想不到。畢竟這種事又有誰會願意沾一身腥的。
“哎老男人,不過你應該謝謝我,要不是我也想到這,就衝今天這局面,我還不得誤會死你?嘖嘖,別說跪搓衣板了,勞資一生氣,指不定搓衣板都省了,直接把你膝蓋骨挖出來?”說話間,林芽躬起魔爪忿忿的比了個動作?
其實對於林芽的不理解,賀泓勳倒是完全理解她這想法
。“正因爲知道是個局,所以我才必須要過來,這樣才能知道這局裡到底是演的哪一齣。又有多少人蔘演了。明知道白清音在我們之間一而再再而三的搞破壞,我們總不能每次都以退爲進的採取防禦措施吧?也要主動出擊纔是。總不能一直被人牽着鼻子走。也算是不入虎血焉得虎子吧。這炸彈不管能不能炸了,安在哪,都必須要找到它後拆除它?不然留着那就是個安全隱患。與其讓白清音橫在我們中間,我一直都有種不安的感覺,與其迴避她倒不如正面面對她。”
賀泓勳一邊說着,一邊淡淡的搖搖頭,緊繃着的臉色看起來有些差差的。“老實說當時我真的不知道阿熠和白清音聯合了,一切也不過只是懷疑罷了。沒想到今天這趟倒是證實了這一猜想。可真是沒讓我失望?”
那眼底的譏色不過淺淺浮現便一斂而去。像是現在纔對林芽剛剛話中的某句回過神來般,賀泓勳笑笑的騰出隻手來就過來捏捏林芽當即想要躲閃,卻分明毫無防備的玩了一步的小臉兒。
“沒關係,別說挖我膝蓋骨,就算是你挖我頭骨都讓你挖?只要老婆你相信我,挖什麼骨那都不是事兒?”說到這兒,賀泓勳暗自呼了口氣,直覺得心底好像不那麼壓抑了。
想到在冷汗肆流,心情緊繃到極致的時候他最渴望相信自己的那個人,以一種如此堅定而毫不懷疑的目光和語氣信任、甚至是維護着他時,這是一種怎樣的幸福?天知道當時他多想一把把她攬進懷裡,好好的親親?
“我挖你頭骨幹嘛?哼哼,當姐二呢?挖你膝蓋骨看你痛苦的樣兒姐還能泄泄憤,只要你不死就可以給我當證人,證明是你自己在欠收拾的情況下自己提出來。我頂多也算是樂於助人的幫人維修一下壞掉的機器。這其中跟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我又不用承擔法律責任。可素若是挖了你頭蓋骨,你丫的一個不小心嗝屁死掉了,我豈不是得一邊守寡一邊默默蹲監獄?”
林芽那眯着眼算計的模樣讓賀泓勳揚眉高挑到額際,一臉‘天?怎麼會有這種女人’的又無奈又好笑的表情,烏雲遮頂的陰霾好像也散去了一點。
很奇怪,和她在一起就是有這種神奇的魔力,不管她是嘴巴伶牙俐齒的像只小刺蝟時,還是她乖乖聽話的窩在你懷裡做只小貓,都可以讓你暫時忘卻所有的煩心和不遇,整個人的心情都可以被她的情緒感染
。
“這是得多賤啊,還自己提出來?”賀泓勳懶懶的冷哼一聲自嘲道,繼而他短暫的沉默了幾秒鐘,像是思考着什麼事情般。
當林芽以爲他會接着打算剛剛那個話題繼續一臉嚴肅的分析時,賀泓勳卻張嘴來了句,“啊,老婆?我突然想到挖我頭蓋骨還有一個好處。你看,我給你把勺子,你可以舀着挖豆腐腦吃啊……”
一秒……
兩秒……
三秒……
林芽直覺得隨之自己眼眶子一熱,一股巨噁心的感覺像是被人一下子扼緊的胃部沿着喉管兒一股腦的火速竄了上來?
隨着林芽脖子一伸肩膀一縮的的連忙捂嘴,竟是差點當場吐了出來?
那噁心感並沒有輸送上任何消化物供她檢查分析一下,而是厚道的只溢上了少許的胃液酸水兒,卻已是攪的林芽嘴巴里一股酸到極致的味道,衝的她鼻子那個嗆的難受?
在將那酸液吐到紙巾上後,林芽忿忿的卒道,“老男人,你這個賤貨?”
爲什麼說他賤?
因爲這個傢伙明明知道今早她吃的不是別的,正是溫溫熱熱稀稀拉拉的豆腐腦?他還故意這樣說?讓想象力向來很豐富的她雖然極力不願去細想,卻又忍不住細想的直接當場hold不住?
要是她攢的夠多,一定當場噴到他臉上,一口噴死特?
“老賤人,我不得不說真是什麼人和什麼貨混在一起,物以類聚啊有木有?當年你和白清音不愧是情侶啊,真是兩個老謀深算的鬼狐狸?我勒個去,要是你們倆聯手,還不把別人給往死裡玩兒,到頭來還得感謝你們倆?”
對於林芽的‘褒獎’和‘賞識’,賀泓勳沒認同也沒否認,而是禮尚往來的先回個禮再說。“你也不遜啊?雖然現在還只是小狐狸,假以時日就是一九尾狐狸精,那道行不深的別說壓制住你的妖氣了,搞不好是要被弄的灰飛煙滅的。嘖嘖,你說說,年紀輕輕就這麼多心眼子了,等要是也年長十歲和白清音一樣大,你玩她估計都和玩菜的樣?別忘了你說的,物以類聚——小賤人
。”
賀泓勳調侃的話頓時林芽氣的直翻白眼?說不過,她就動手兒的順手操過車臺子上的墨鏡朝着賀泓勳的老臉就丟了過去?只見他下一刻漂亮的伸手迎空接過來,單手一挑的夾在下身的鼻樑上,隔着墨色的鏡片衝她挑挑眉。“謝謝老婆?你可比咱以後的女兒都夠格兒當貼心小棉襖的了。這傍晚的陽光有點晃眼,剛剛我真想拿墨鏡戴呢?”
那俊臉,喝?笑的要不要這麼風情萬種,騷氣沖天啊?
“不過老實說,若要論耍聰明、出點子和玩心機的話,白清音還真是不一定比得過你,就算是現在而論。不過要是玩起手段來,你肯定是要輸她的。”正當林芽不服氣的準備反駁呢,賀泓勳剛剛還笑意吟吟的臉上一本正經的緊繃起來的好似質地精良而冷硬的花崗岩。
“因爲白清音若是要做一件事情,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哪怕利用身邊最親近的人,甚至是傷害他們,傷害自己也無所謂。可是你不同。有時候你在乎身邊的人甚至遠遠在乎過了自己,你總是很設身處地的爲別人想,諒解別人的處境,而極少爲你自己想想。你體內流淌的血是熱的,每一寸溫度都漾着善良。可白清音流淌的血是冷的,每一寸都透着自私冷漠,她眼裡只有自己,只有自己可以利用的人和能拿到手的利益。所以她的心機都是黑的,都是陰的。這可你平時玩的小心眼子小陰暗可完全不同。孩子,若是你有一半白清音的自私心狠,我就在八一建軍節給你放鞭炮。”
林芽舌尖舔牙的一個勁兒猛翻白眼,雖然對賀泓勳這個語重心長的‘孩子’這個稱呼有點兒不爽,但是好吧,她承認她是年輕的。
接下來林芽恢復到先前的認真,得得,說正事呢?
“哎,老男人你知道麼?當時我和韓熠一起吃飯的時候,他就說了很多奇怪的話,其中還問我究竟有多相信你?反覆質疑,並且一臉鄙夷的樣子。後來他說去白清音家拿餃子,就在樓下看到你的車子時,他一臉高深莫測的又說了一遍類似的話,好像一直在給我打預防針似得。”
這就不就結了?簡直和他心中的設想一模一樣?韓熠分明就是故意帶林芽過來的?賀泓勳眸光一暗,直覺得心裡本來就燒着的小火苗子茲拉一下燒的老高。
韓熠這個傢伙?他還真敢從中挑撥?哎,怎麼辦?他真是越來越想大義滅親了
。
“老男人你還記得嗎?當時韓熠看到你和白清音在一起的時候,一點都不意外?要是換做別人的話,難道不應該很意外,很憤怒嗎?可是他卻好像根本就是提前知道的一樣,怒氣雖然有,但是意外卻半點都沒有?”
“所以?”
賀泓勳挑挑眉,示意林芽繼續說下去。卻眼見着她眼簾兒一垂,神色竟黯了一下的讓他頓時指根兒一動,雖不明爲何她會有這樣的表情,可蹙眉間賀泓勳突然一種心疼竟這樣油然而生?
“雖然我承認當時在樓下我看到你車子時特別的不好受,可是後來我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一切發生的好像冥冥之中有什麼必然聯繫似的。不過我依然在心裡告訴自己,也許正好你去的時候白清音出院,所以你就順道一起把她送回來了。可是上樓後當時的場景不單單是韓熠的表情太奇怪了,就連你的表情都很奇怪。你那麼驚訝,那麼懊惱,那麼無措,甚至眼睛裡滿滿的都是害怕我誤會的緊張。我看到了,都看到了。儘管當時我看到你和白清音抱着坐在地上的時候真的手心兒一片冰冷,但還是幸虧我還能理智點兒,立刻就想到也許是白清音故意做戲做給我看的,就更不能在她面前衝動的丟了理智,或者順了她意的和你爭吵。不管什麼事,我都打算回來以後親自對你問清楚。”
“然後呢?我的回答成功通過檢驗了嗎?”賀泓勳狀似隨意的道,那看似平靜的表情下,卻因爲林芽的一番話而變得熱乎乎的。而她接下來所說的更是讓他心頭驀地一動,就像整個人都泡進了溫泉水裡一樣暖襲心扉。
“賀泓勳,我選擇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只相信你說的。韓熠問我這自信是哪來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對我說過,這輩子你都不會對我撒謊,所以我信你。無論什麼時候都信你。”
“林芽,我有種預感,白清音這次回來絕對不僅僅是回國發展事業這麼簡單。有時候她說話時的眼神,讓我說不上來……但絕對不是那種一門心思要在中國把事業紮根立足的積極和決心,反而是一種撇開事業不提,情緒上幽沉的刻意隱藏。”
“還有就是爲了你唄?人家求複合的話都說的那麼明顯了呢?”
想到賀泓勳甩開白清音的那段兒,林芽還真是忍不住嘖嘖稱奇,這男人狠起來的時候,可真是六親不認啊?不過看那白清音低三下四的不顧旁人眼光,好像真的愛極了賀泓勳。
不過,這白小三是誰?人可是名演員?有些事兒究竟是真的還是演的,又有誰說的清楚呢?
“不是這樣的
。雖然我說不出究竟是什麼來。但是我卻有種不好的預感。這種感覺真的很強烈。還有,不知道爲什麼,我覺得白清音回國後所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如果真是她一手策劃的,背後就一定會有個推手。並且那個人應該還能有不小的能力協助她?所以我就要看看,白清音,或者說是她背後的那個人到底想要玩什麼?他們究竟在策劃什麼?”
說到這裡,林芽突然靠過來的雙手按着賀泓勳的手臂,雙眼放光的道,“對了,這個小區應該有安裝攝像頭的,如果真要找出白清音背後的那個人,那就至少要從今天作案的那個男人身上查。你不是說會打電話給警署嗎?”
“哼,警署那幫人不過是吃國家公糧的米蟲而已,又有幾個能幹出實事兒來的?這件事我等直接把錄像帶拿到手後,會讓花豹去查。”
……
在事後賀泓勳將小區的錄像帶子給了龍坤後,他也隨着告訴他一件不小的事情。那就是他們查到中國的入境名單,霍心竟赫然在列?
這個傢伙倒是膽子不小,明知道所有邊境刑警都在找他通緝他,可是他竟然不但不逃的遠遠的,反而還跑到中國來了?
雖然這段時間龍坤等人沒少協助忙活,大家都在紛紛猜測着這霍心來中國是不是又要進行什麼不法買賣,或者製造點什麼事端,並且迅速全國戒備起來。可賀泓勳卻反而覺得,他更應該小心的保護一下他的小妻,別一不留神給狼叼走了?
就在龍坤準備離開時,賀泓勳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要找他幫忙。
這件事兒倒是讓龍坤聽完後,摸摸下巴的半開玩笑的調侃,“賀隊,這事兒屬於公事還是私事啊?如果是私事的話,憑我們這交情,我也不是不願賣這個面子是吧……不過若是公事的話,哎,大軍長,我可不是你的兵啊?咱不管怎麼說也是堂堂——”
“你想太多了,既然讓你辦的當然就是公事。”賀泓勳慵懶的轉動了一下椅子,揚眉間目光熠熠的透着中以權壓人的氣魄,“這不是軍長的命令,而是隊長的命令。好了,要是沒什麼疑問就跪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