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轉的身形驟然停住。 北冥尊停在半空中。無數道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不用往下看,就知道,那是屬於東境士兵的目光。那一個個充滿期待的,一個個帶着忐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攏在袖子裡的手,驟然收緊。他幾乎咬碎一口銀牙。蔡無雙那個賤人的話,分明就是逼迫他。如果他不理會,轉身回道惠城,那麼面對的,恐怕是東境數十萬守將士兵的不解,甚至是驚訝,諷刺,輕蔑的眼神。
惠城如今危在旦夕,而他身爲東境霸主,身爲他們的主子,他不能退縮一點,也不能給這些士兵帶去一絲一毫的負面影響,否則,影響是深遠的。如果連他這個東境之主,都不能接受城下敵人的挑釁。那麼東境士兵又有什麼心情,什麼心態去守住這惠城。
“東帝不會是真的怕了吧”蔡無雙慢悠悠的說道,轉頭時,和南揚天對視一眼,只是一眼,二人便交換了無數個信息。
“東帝自視甚高,恐怕沒有將無雙你放在眼裡啊”南揚天嘆息一聲“無雙,你還是少說兩句吧。說多了,東帝也不會理會的”
“當日,勝負未分,憑什麼北冥尊就認爲我武功不如他”蔡無雙冷笑一聲“如今我再次向他發起挑戰,他卻遲遲不應允,分明就是怕輸給我,損了他的一世英名吧”
“無雙,你這話說的太嚴重了”南揚天含笑說道。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
半空中的北冥尊一字不落的聽了進去。他雙眼驟然放大,猛的轉身,從空中飛身而下,落在地上。
“本帝接受你的挑戰。當日本帝能打贏你,今日,本帝依舊能打贏你”北冥尊冷喝一聲,右手在腰間一按,軟劍爭鳴一聲,瞬間劃破沉悶的天空,銀光閃過,軟劍已經變成削剛如鐵的硬劍。
“東帝不愧是東帝,就是有氣魄”蔡無雙漫不經心的來了句。北冥尊因爲她這句話,差點氣歪了鼻子。逼迫他接受挑戰的人是,蔡無雙,現在又說他有氣魄。這分明就是把他當猴耍。
他要是能嚥下這口氣,他就名字倒着寫。“放馬過來”北冥尊厲喝一聲。
蔡無雙漫不經心的拍拍雙手的袖子,往前走了兩步。“無雙,我去吧”南揚天一手拉住蔡無雙,笑意盈盈,只是眼底深處是深深的擔憂“本帝早就想和東帝一戰,今日正好是個好機會”,他明知道自己不如北冥尊,卻偏偏要出手,分明就是怕無雙再一次受傷。
“你不是他的對手”蔡無雙笑了笑,手腕微動,那斜跨在南揚天腰間的一把利劍,就被蔡無雙抽了出來,蔡無雙看了一眼,不由讚道“好劍,借我一用”
“無雙”南揚天還是不放心。“相信我”蔡無雙看着他說道。南揚天手中劃過她的衣袖,涼涼的。他看着她毫不猶豫的轉過頭去,飛身而起,長劍橫在胸前,朝着北冥尊就劈了過去。
手在半空中抓了抓,南揚天笑了,他笑容苦澀。她最後一句說,別忘了他應該做的事。她去纏住北冥尊。
無雙如此犧牲,他還有什麼資格在那磨磨蹭蹭,還有什麼資格在這悲傷風秋月,他要做的就是,在蔡無雙纏住北冥尊的時候。下令攻城。
“你倒是不怕死,趕着過來送死”北冥尊飛身往後退,幾下就躲避開了蔡無雙的利劍。蔡無雙也不惱,只是微微收住身形,身子在空中林立“我蔡無雙從來不做傻事”
北冥尊冷笑一聲“本帝會告訴你,和本帝交手是多麼愚蠢的事”。話落,北冥尊長劍在空中掃了幾下,腳下足尖輕點,瞬間就撲了過來。他來勢兇猛,劍風凌厲。這一劍,他當真是用了七分內力。
他要速戰速決。因爲,他剛剛已經看到了,南揚天離去的身影。恐怕,蔡無雙就是來送死的,目的不過就是纏住他,拖延時間。給南揚天創造攻城的時機和時間。
碰的一聲,蔡無雙雙手握劍,猛的擡起,北冥尊的長劍就碰的一聲打在了蔡無雙的劍上,北冥尊咬牙,內力一提,無盡的內力涌向丹田。彷彿要斬碎蔡無雙的劍和人一般。
蔡無雙面色平靜,微微一咬牙,口中發出一聲厲喝,下一刻,內力蜂擁而出,在她周身形成白色颶風。旋轉的也越來越快。北冥尊見狀,倒是沒有任何詫異,上一次,他就知道,她的內力和他一樣,都到了白之境的地步。只是,女子畢竟是女子,氣力上,總是會弱於男子。
北冥尊冷笑着,加大手上的內力,他看着,手上的劍,壓迫着蔡無雙的劍,慢慢的慢慢的,靠近蔡無雙的頭頂。
“受死吧”北冥尊厲喝一聲。手上動作又加了幾分力氣,然而,這一次,長劍紋絲不動,而被他壓制住的蔡無雙卻突然擡頭,森冷的笑容在她臉上綻放,北冥尊,敏感的意識道危險。下一刻,他整個人就倒飛了出去。
北冥尊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明明被他壓制住的蔡無雙,卻突然將他震飛了出去。
“衝啊”下方,西境士兵扛着梯子,兩個人在城下扶住梯子,梯子上,無數西境士兵爬了上去。
“去死”城上的東境士兵們,揮舞着手中兵器,奮力的廝殺着。“受死吧”葉齊林怒吼着,手中長劍揮舞,他砍掉一個剛剛冒頭的西境士兵,下一刻,長劍陡然一轉,再一次朝着在城牆上冒出頭的西境士兵砍了下去。
然而,那西境士兵卻突然縱身而起,長劍一掃,碰的一聲,葉齊林往後倒退了幾步,如果不是他退的及時,恐怕,此刻他即便不是成爲刀下亡魂,也會身受重傷。
葉齊林臉色難看,長劍一抖,朝着那撲上來的西境士兵就衝了上去“給本將滾下去”
“該滾的可不是我”上了城牆的青二冷笑一聲,回手,一劍擋住葉齊林的劍,內力一提,葉齊林便被震飛。青二翻身,長劍翻飛,此時,城牆上撲上來不少青色身影,他們手起刀落,彷彿地獄使者一般,收割着東境士兵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