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吃!!”
小賤狗再次炸了。
撲上去就要跟喵叔打架。
喵叔從來不會吃虧,反撲了過去,一黑一白兩個毛茸茸的肉球,扭打在了一塊,在地板上撕扯着滾來滾去。
江樓月一跨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驚悚的場景。
“這——”
江樓月一臉無奈,看向身側的帝九宸,道,“喵叔不是你孃的契約獸嗎?怎麼成了師兄你的了?”
帝九宸一副很無辜的表情,攤開手。
“我不知道啊,昨晚我睡覺,喵叔自己跳到我牀上,伸出爪子撓我的臉。我睡的迷迷糊糊的,只感覺腦子裡好像有個什麼陣紋亮了一下,喵叔就在我枕頭邊上,叫我主人了。”
江樓月的眼角抽了抽:“這樣也可以?果然夠狡猾。”
喵叔是趁着師兄熟睡的時候,意識薄弱,強行跟他訂立了契約吧,爲了留在這個世界,也真是蠻拼的。
“訂了就訂了吧,喵叔的飯做得那麼好吃,實力又強,留下來不是壞事兒。”
帝九宸倒是樂見其成。
江樓月瞧着地上撕扯的貓狗大戰,一聲輕嘆。
不是壞事,但是麻煩事。
喵和汪是天生的敵人,龍和鳳也是非常不對盤,掐架撕逼什麼的,一天不來個七八次,那是妥妥不行的。
“喵叔,希望你能幫忙。”
飯後,帝九宸轉過頭,一臉期待之色的看着某隻肥貓。
“啥事兒?”喵叔眼睛一亮,赤黑色的眸子裡充滿了興奮,“說吧,本皇一定幫你。”
這可是他跟夙絕訂立契約之後,夙絕對他下達的第一個任務。
“去大乾王朝求親。”
帝九宸勾脣,黑眸瞬間變得溫柔起來,道,“決鶴叔叔說,訂婚之前,需要先去把女方的父母給請過來。按着原本的禮儀,用雁鳥去請,大雁是候鳥,常言道,雁失配偶,終生不能成雙,取其忠貞之意。可後來我跟決鶴叔叔一商量,覺得真龍真鳳,寓意陰陽成雙,比大雁要好。”
“真龍真鳳?”
喵叔愣了,一轉頭,用一種輕慢的眼神,淡淡的掃了小賤狗一眼,“讓本皇跟那隻蠢狗一起去啊?”
“啊呸!你才蠢!”
小賤狗餅臉狠狠地抽了一下,伸出一隻狗爪子,指着喵叔的鼻尖,道,“讓這癡肥的貓去樓月娘家?別搞笑了,他這惹禍精,能把樓月娘家一把火給燒乾淨了。”
“胡扯!”
喵叔耳根一熱,一聲輕哼,傲嬌了一下,“本皇那麼穩重的龍,從來沒有火氣,怎麼可能燒掉樓月的孃家?污衊!”
“你們兩個那是什麼眼神啊喂!”喵叔老臉掛不住了。
帝九宸一聲輕咳。
他當然不會說,廢墟一樣的人皇宮,就是某隻“穩重”“沒有火氣”的龍的傑作。
“別吵吵了,爲了防止他倆一路上沿途,把五大王朝都給燒了,師兄我們還是一起去吧。”
最終,江樓月提出了一個比較中肯的建議,“正好,我也已經好久沒有沒有回大乾看我娘了,還有藥老,不知道他們二老最近是否還好。”
“這個主意不錯。”
師兄妹倆人一拍即合。
於是乎,第二天,兩人一人帶着一隻寵物,出發了。
當然,同行的,還有人皇早已準備好的聘禮車隊,綿延十里。
大乾王朝,帝都。
音希和往常一樣,起來之後,跟藥老一道吃了早飯,就去了孩子們留下的店鋪。
藥王谷藥鋪,在兩人的經營之下,已經開遍全國,流仙坊也成了大乾王朝最大的販賣銘符場所。
“孩子們已經走了兩年了吧。”
生意不忙的時候,音希就會坐在藥鋪的櫃檯後面,遙望着人皇城的方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呢。”
她這一生,已過三十。早年錯嫁江家,所託非人,過了十來年悽慘的日子,如今女兒出息了,錢也有了,勢也有了,名也有了,就差一個如意郎君了。
說道如意郎君——
音希的腦子裡第一個浮現出來的,就是帝九宸。
“不知道樓月跟小九怎麼樣了?在一起了沒有。上次倆人從西大陸回來,感情很好的樣子。”
就在音希愣神的時候,藥王谷藥鋪的門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鬨鬧聲。
“快看啊!是騎着神龍的仙人!”
“老天,是真龍啊!好霸氣的火神龍,有幾萬米長吧!”
“還有騎着鳳凰的仙女!”
“我知道!是傳說中九條尾巴的神凰!好耀眼啊,真漂亮!”
“後面還跟着一大羣拉着鸞車的仙鶴!”
“我的親媽啊,是天上神仙顯靈了嗎?這麼大的架勢!”
“真龍真鳳顯靈,天佑我大乾,大家趕緊叩拜啊!”
“對對,趕緊跪拜,跟神仙許願!”
偌大的街道上,幾萬大乾子民自發的跪了下來,對着九天之上的龍鳳仙人虔誠叩拜。
音希是沒見過世面的,一看這情況了不得啊,趕忙從櫃檯後面走出來,夾在人羣裡,也想對真龍真鳳還有仙人仙女跪下祈福。
“請大仙保佑我女兒在人皇城無災無難。”
音希的願望很簡單,只要女兒好,什麼都好。
雙膝還沒有着地,音希就感覺到一隻有力的小手,扣住了她的胳膊,強行把她給拉了起來:“娘若真的跪下了,豈不是要折女的福?”
在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熟悉的聲音。
音希擡起頭來,她看到了樓月。
難道是因爲思念過度,產生幻覺了?
一定是幻覺吧,她竟然看到九天之上那隻七彩斑斕的神凰,正乖巧地依偎着自己的女兒。
“不可能,不可能。”音希搖頭,她一定是腦子糊塗了。
“什麼不可能?”江樓月啞然失笑,“娘,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看你,你竟然不認我?”
音希驀然間瞪大了眼睛:“真是你?”
“當然!”
音希伸出手來,摸了摸樓月的臉,確定是自己的女兒無誤之後,眼角沁出了晶瑩的淚花來:“太好了,太好了,娘想死你了。”
做女兒的讓當孃的流淚,就是不孝。
江樓月心下澀然,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平日裡對孃親的忽視,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