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灰色不起眼的毛被遞到江樓月手中的時候瞬間已經成了火紅色的羽毛。
顏色鮮豔,有着奪目的光澤,只是羽毛尾部傳來一股溫熱,就像剛拔下來的。
江樓月眼光落在羽毛根部,竟然還有一丁點的血跡,而且看着很新鮮。
這短腿汪,怎麼會從自己身上拔出這種東西,而且信誓旦旦的認爲這羽毛要比朱雀之羽的祭祀效果還強?
玥曦晨直接嘲笑道:“這隻傻狗不知從哪掏出來的假毛也敢和朱雀之羽比?它知不知道什麼是朱雀?”
帝弒羽也有些擔憂的建議道:“我們畢竟是來祭祀山神,如果拿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祭祀,萬一得罪了山神,那就不好了。”
“你們這羣無知螻蟻,竟敢看扁小爺我的,奧不,我拿出來的羽毛,主人不要怕,你放上去,我倒要看看這小山神也敢不識貨!”
江樓月看了一眼帝九宸,憑他的性格,自然不會開口要帝殷手裡的朱雀羽,橫豎都沒戲,倒不如拿短腿汪給的這羽毛試試。
兩邊分別把手中的貢品放到了石像下面,帝九宸這邊一毛一玉,而帝殷那邊則是三份毛與玉,純以數量而論,帝殷一方完勝。
這時候,山神石像感受到祭祀物品,石像周身開始發光。
帝九宸這邊的金合玉和短腿汪拿出來的紅色羽毛慢慢被融合在一起,浮在空中變成紅色光球。
紅色光球不斷拉扯伸長,慢慢勾勒出龍頭鳳身。
而帝殷一方的貢品依舊紋絲不動的擺在石像下面,很顯然,山神選擇了帝九宸一邊的貢品。
“怎麼可能?”玥曦晨忍不住發出聲來,山神爲何會拒絕自己這邊三倍量的貢品,而選擇對方來路不明的東西。
帝殷嘴角微微一抽,眼光鎖在江樓月身邊的那隻短腿汪身上,這隻狗,絕非普普通通的契約獸,當初沒能在船上殺了它絕對是自己的失誤。
山神的幻象越來越清晰,浮在空中俯視着衆人。
短腿汪看着那幻象不禁呸了一口:“就它這檔次,頂多算個錦雞,也敢叫自己山神!”
江樓月拍了短腿汪一下,示意它安靜,這要是得罪了山神,把自己這邊的祭品給吐出來,那就悲劇了。
懸浮的山神幻影緩緩睜開眼睛,掃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六人:“吾奉命看守人皇城的入口,汝三人既爲勝利者,請隨吾來。”
山神眼光看向江樓月等三人,然後江樓月,帝九宸和十七爺腳下各出現一個光圈,接着三人就被施以高階空間轉移術法,送進了人皇城。
人皇城,玄幻大陸的自由之城,精英之城,亦是中心之城。
最爲讓人敬仰的則是,人皇城內的人界至高者,人皇,沒有人知道他的姓名,極少人見過他的容貌,也沒有人知曉他的修爲境界。
甚至很少有關於他的傳說。
而現在,江樓月等人就站在人皇的皇宮門口,迎接他們的,是一個黑髮素袍,手拿掃帚的年輕人。
這時候十七爺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一向愛開玩笑戲耍別人的他也語無倫次起來:“你,你是妄九夜?”
聽到這個名字,帝九宸和江樓月身軀也都是一震,妄九夜,傳說中學院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此刻竟然拿着把掃帚在人皇城的皇宮掃地?
妄九夜點了點頭道:“人皇讓我在這裡迎接二位進去。”
“二位?”十七叔以爲自己聽錯了,畢竟一共是有三個人站在這裡。
“是的,人皇叫我迎接帝九宸公子和江樓月小姐進去。”
“你再進去問問人皇他是不是搞錯了,我也是團隊的一員,我功不可沒,我勞苦蓋天啊!”十七叔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看着妄九夜,畢竟帝虞城也想見見這神秘的人皇。
“人皇早就料到你會這麼說,讓我告訴你主城內有許多古玩珍品市場,裡面有尋常國家見都不曾見過的奇品,帶回去價值可以翻千百倍,相信你一定會很感興趣。”
“樓月,小九你們注意安全,叔我先行一步出去逛逛,你們慢聊!”帝虞城聽到古玩珍品,兩眼放光直接走人。
皇宮內,妄九夜在前領路,江樓月與帝九宸跟在後面。
皇宮很大,卻沒有一個僕人,顯出幾絲荒涼。
“你一個人打掃這麼大的皇宮?”江樓月意識到這個問題脫口而出道。
“是,這皇宮本是千百年前鬼王所建,後來鬼王敗在人皇手裡,人皇他便一直住在了這裡,而我來到這裡後一直自願在這服侍他。”
江樓月好奇心更加濃厚,到底這個人皇有什麼樣的魅力,會讓妄九夜這般的天才都心甘情願的服侍。
由於是千年前的建築未曾修理過,整個皇宮已經看不出它本該有的恢弘,倒是顯出幾絲寂寞。
妄九夜將二人帶到一處後花園的門口:“人皇他就在裡面。”
帝九宸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此時卻先邁進了後花園,因爲他感到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江樓月看到師兄一反常態的表現有些擔心,立馬跟了進去。
只見偌大的庭院生着些花草,中間有一顆參天大樹,樹下半坐着一個身着青衫,發邊遮住視線看不清容貌的年輕男子,更讓江樓月詫異的是,男子身邊七零八落的散着些酒瓶。
不是吧,傳說中的人皇,竟然是個酒鬼!
男子打了個哈欠,將本來盤坐着的兩條長腿伸直,他活的實在是太長,太寂寞,不但已經感覺到疲倦,甚至感覺到很厭惡,他平生最痛恨的就是寂寞,可他卻不得不時常與寂寞爲伍。
“你們來了。”
他的聲音很溫潤,彷彿春風拂面,說完話,便隨手拿起身邊一個酒瓶,喝的過激而忽然咳嗽起來,不停的咳嗽使得他蒼白的側臉泛起一種病態的嫣紅,彷彿地獄中的火焰在焚燒他的生命和靈魂。
喝完酒,男子開始拿起小刀,開始雕刻手裡的一個人像。
刀鋒薄而銳利。
他的手指修長而有力。
那是一個女人的人像,在他純屬的手法下,刻出來的輪廓和線條柔和而優美,看起來就像活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