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蘿見雲汐聽完自己說的那番話,皺着眉似乎在想着什麼,卻是絲毫沒有要起身甚至搭理她的意思,心裡的火一下子涌到了喉嚨口,哼聲說道:“姑娘,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宮主不是你能夠肖想的。”
一聽這話越來越直接,雲汐回過神來,挑眉看着煙蘿,心裡冷嗤,面上卻是不以爲然地說道:“這位美人,你憑什麼說是我高攀,搞不好我纔是受害者還麼。”
“受害者?”煙蘿一愣。
“可不是麼。”雲汐聳了聳肩:“你家宮主對我那什麼在先好麼。”隨即便是故作嬌羞地低下了頭,不再多說。
可別怪她故意混淆視聽,卻是是那什麼宮主把她帶到這屋來準沒錯吧,至於眼前這美人怎麼想,那可就不關她的事了,誰讓這美人對她出言不遜,這讓她很不爽,她不爽,別人也別想爽。
很顯然,煙蘿美人想多了,眼裡的嫉恨蹭蹭地溢滿眼眶,如果視線是箭,雲汐估計自己應該是萬箭穿心了。
意料的效果達到了,雲汐眼下也知道自己沒有危險,而此刻倒是對這位宮主十分感興趣,不知道到底是何方神聖。
“對了!我突然想起,此次來,正是有至關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家宮主,不想卻是人生地不熟中了瘴氣睡了這麼久,天哪,這可是十萬火急啊!”雲汐臉不紅氣不不喘,說的那叫有板有眼,惟妙惟肖。
“趕緊去啊!耽誤了正事你承擔的起麼!”雲汐一臉“焦急”地瞪着煙蘿。
煙蘿一臉懷疑地看着雲汐,目光在雲汐的身上審度了良久,竟是絲毫找不到破綻,饒是此刻嫉妒成狂心裡也是料不準這話,萬一若是真的,宮主的行事作風她是知道的,猶豫再三,終是恨恨地開口:“你先等着,我去回稟宮主。”
雲汐挑了挑眉,看着已經離開的煙蘿,噗嗤一聲終於破功笑了起來,卻也是知道在人家的地盤,當即收斂。
跟她鬥,還嫩了點。
一個伸展,雲汐舒適地躺了回去,枕頭上傳來的陌生味道,讓雲汐又彈跳起來,猛然想起這不是自己的牀,乾脆就下了牀,在屋裡裡翻看起來。
想不到那煙蘿倒是極有效率,雲汐還沒在房間裡找到寶貝,煙蘿已經回來,滿不情願地傳達了那宮主的意思:約書房見面。
雲汐有點可惜地掃了眼屋子,這纔跟着煙蘿離開。
一路上走着,雲汐自然不會忽略留心周圍的景緻,而原本悠然的目光,隨着路程的增多,雲汐不由的暗暗心驚,想不到這決雲宮暗藏五行八卦,成臥龍之勢。
“到了,你先在這外頭等會兒。”煙蘿冷冷地說着,隨後便是當先踏步走了進去。
不一會兒,煙蘿出來,對着兩旁的把守之人低低囑咐了幾句,這才朝着雲汐道:“進去吧。”
雲汐看見煙蘿眼裡冷色不減,卻是帶着守門兩人一同離開了。
正想着會不會有詐,門內卻是傳來了男子低沉的嗓音:“不是說要見我麼。”
雲汐眉頭一皺,這聲音很耳熟啊。
卻是沒有猶豫,踏步走了進去。
嫋嫋的薰香升騰,雲汐一進來,就看見寬敞的桌案後面的檀木鑲金座椅上,一道深紫色華衣的男子狀似懶散地坐在上頭,半支着腦袋,好整以暇地掛着邪魅地笑正看着她。
噔!
雲汐只覺得心絃頓時繃緊,雙眼瞪大地看着那張俊美的人神共憤的男子面容,儘管不是記憶中的衣着,但是這臉……
“軒轅奕?”帶着不可置信,雲汐還是將心中涌至咽喉的疑問問出了口。
“不錯,美人還記得呢,本殿還當過了半月就將本殿忘了。”軒轅奕身子往後靠了靠,換了個姿勢。
雲汐嘴角抽搐,她基本上篤定,自己前輩子或者前前輩子,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和這妖孽傢伙有仇有恨!
天殺的,又遇見他了,而且,這次很明顯自動進了妖孽的賊窩了。
“三皇子丰神玉郎,天人之姿,何人看了一眼都會過目難忘,何況我還見了好幾次面了,是吧。”雲汐打着哈哈,卻是雙眼打量着屋內,想要找尋有沒有暗藏人馬,自己一個人逃脫的概率有多大。
只是這一打量卻是發現這屋內還放着躍龍國沙圖,另外還有滿室的兵書,想到軒轅奕的三皇子身份,心下一驚,這廝看着節奏,是要奪天下啊。
“說吧,你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要告訴本殿?”軒轅奕挑眉。
雲汐轉念一想,嫣然笑道:“當然,我想也許我們可以合作!”
“合作?”軒轅奕挑眉,目光帶着打量落在雲汐身上。
雲汐揚了揚眉,已然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如果說之前確實是帶着胡謅的性質,只是此一時非彼一時,人呢,最怕沒有目的,而如今,雲汐知道她多少明白了軒轅奕的目的,奪天下絕對是八九不離十的事情。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雖說不能百分之百料準,雲汐也打算試探軒轅奕一番:“宮主大人,小女子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那可是隻能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決不可讓第三人知道。”
軒轅奕劍眉一挑,眼裡有了興致,他倒要看看這丫頭葫蘆裡裝的什麼藥,淡淡開口:“訊,你先退下。”
“是!”只見一處死角突然閃出一人,沒見到面容便已經出了書房,雲汐眉眼登時一跳。
“想不到美人的眼光仍舊毒辣的很,好了,如今只剩下你我,可以說說你那十萬火急的事情了吧。”軒轅奕好整以暇,靜等雲汐。
雲汐其實有點心虛,方纔不過官方式地說了一下場面話,是沒有想到原來真的還有人隱藏在這書房之中,最最重點的是,她沒察覺,可見這人絕不簡單。
當然,這可不能讓軒轅奕看出來,這可是有利於稍後的談判無形之中增加的砝碼。
輕咳了咳,雲汐開始將自己在地宮所見加之如今種種所見,徐徐道來:“歷朝歷代,爲官者,必定通曉天下格局,家中
佈置臥龍格局,時時警醒深思極爲尋常;爲將者,立志保一方國土安寧,爲國家灑熱血拋頭顱,爲成名千秋勇將,家中步沙圖時時揣摩對敵護國之策,乃是尋常;尋常之道,有置天下格局者便無再置一國沙圖之理,而又置天下格局又置一國沙圖,所要追求的便是爲王之道!”
話語說完,雲汐定定地看着此刻漸漸收斂了慵懶之態的軒轅奕,笑說道:“方纔一路而來,若是沒有看錯,那地宮廊道似乎有着臥龍格局,而如今書房之中,宮主大人又佈置着躍龍國沙圖……”
言盡於此,雲汐不再接着說下去。
軒轅奕猛然站起身來,大步行至雲汐面前,黑曜石的眸子深邃似要拉人沉淪,只聽軒轅奕音色低沉:“你是說本殿意在追求爲王之道。”
雲汐直覺知道危險已經漸漸涌上軒轅奕的眼眸,卻是無畏,淡定反問:“難道不是?宮主大人,有點我希望你明白,小女子可沒打算與你爲敵,相反,我可以助你謀取天下。”
軒轅奕看着眼前這個不知道害怕是何物的少女,眸色加深:“似乎沒那麼簡單。”
雲汐莞爾一笑,眉彎如月:“有個小小的條件,幫我尋找半玦玉的主人。”
話語說完,雲汐只覺得一陣凌厲的罡風似是利劍衝着五臟內府而來,軒轅奕不悅的音調響起:“所以,你是在和本殿談條件?”
忍住身體的不適,雲汐面色不變:“相信宮主大人不會連這小小的願望都不滿足小女子吧,再說,有求才會盡心,你說呢,宮主大人。”
雲汐自認爲自己說的這段話說的絕對冠冕堂皇,有理有據,滴水不漏,可是該死的,軒轅奕疑心怎麼就這麼重呢,內力發功,卻是遲遲不收,這一陣陣就像刀山裡徜徉的酸爽感覺不知道她一個小姑娘家撐不了多久麼。
心裡苦悶地想着,雲汐也是知道,成不成就在堅持了,堅持下去了,保持住現在的態度,壓制好心底騰騰想滅了丫的衝動,勝利就在眼前了!
良久的僵持,終換來軒轅奕低沉的迴應:“好,本殿答應你!”
隨着軒轅奕的承諾話語說出,雲汐總算是脫離了刀山暢遊的酸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只是終究是這身子不如前世,經過多年的體能訓練,軒轅奕的一陣內力壓迫,雲汐只覺得天旋地轉。
雲汐心裡暗下決心:將來一定要讓軒轅奕丫的嚐嚐這種酸爽感覺,兩眼一黑,再次昏了過去,失去了意識。
修長的手揮起,帶起袍風微動,軒轅奕撈過堪堪要和地面親密接觸的嬌小人兒,目光凝重地盯着此刻雙眼緊閉的雲汐,低低自語:“你倒是膽大逞能的很,這次看能睡多久。”
轉而卻是抱起雲汐的身子朝着自己寢室而去……
在雲汐重新有了意識的第一時間便是聞到了那原本陌生此刻已經熟悉的味道,她知道,自己又回到那軒轅奕的寢室中了。
手無意識一動,而手裡觸感柔軟,有溫度,雲汐登時心中警鈴大作:有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