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眯着眼睛看着那羣明顯有意延慢押送速度的官兵們,雲汐沉默了片刻,深深的嘆了口氣,而後緩聲說道:“他們奉命押送糧草至前線,就算長有十個腦袋也不敢如此延緩押送速度。很明顯他們這是受人指使故意如此行事,目的就是不將糧草如期送到弈手中,以此而置弈及前方戰士於危險之中。戰場前方告急,想要完成這押送糧草的任務想靠他們肯定是不行的,如此看來,這事要從長計議,我們得想法子讓他們將手中的糧草交給你我來押送才行。”
“嗯,公子所言極是。”清河表示贊同的點了點頭,而後又出言問道,“只是,公子,他們是朝廷命官,咱們是商賈人家,他們鐵定不會答應把糧草交給你我來押送啊。”
“哼,他們不給,咱們就不會搶嗎?”面無表情的翻身下馬站定,雲汐擡眸看着客棧內那羣正在大吃大喝的官兵們,眸中寒光咋現,脣角冷酷勾起。
“公子,那可是朝廷的東西!”清河聽完雲汐的話後,驚得差點沒從馬背上摔下來,下馬之後,他快步走到雲汐的身旁,壓低聲音提醒道,“這公然搶劫朝廷的軍糧,肯定是要被追究到底的,若是被他們查到了天下第一樓的頭上,那咱們的天下第一樓的麻煩可就大了啊!”不是清河膽小怕事,這東方慕睿擺明了要與軒轅弈過不去,若是糧草被劫,他一定會下令追查到底,到時候被他查到劫糧草之人是他與雲汐帶着天下第一樓的兄弟乾的,那現在貴爲代理攝政王的東方慕睿,一定會趁這機會將天下第一樓連根拔起。天下第一樓是軒轅弈和雲汐多年來的心血,清河不想看到它就這樣被人毀去。
“跟在軒轅弈身邊,違法亂紀的事就沒見你少做,以前讓你去殺人,都沒見過你眨過眼睛,今天只是讓你去搶點東西而已,怎麼就畏手畏腳起來呢?”出言戲謔着清河,雲汐嗤聲一笑,斜眼瞄了瞄臉色凝重欲開口解釋的清河,而後又用剛剛只能夠讓清河聽到的聲音繼續說道,“放心,我不會讓咱們的天下第一樓陷入危險之中的。”
“公子,你怎麼知道我剛纔在想什麼?”完全沒料到雲汐最後會丟出這麼一句話,清河眼中的擔憂之色瞬間全變成了驚詫。
看着清河驚詫的模樣,雲汐輕聲一笑,揚起手來敲了下清河的額頭:“你這個天下第一樓的副樓主,任何時候都把天下第一樓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就你那點小心思,我還不明白啊?”
“扼!!!”看着剛拿手敲自己額頭的雲汐看破了自己的心思,清河條件反射的臉色一紅,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雲汐見狀,又是抿嘴一笑,接着戲謔道:“沒想到,咱們天下第一樓大名鼎鼎的副樓主,迷倒了萬千少女的大帥哥,居然也會臉紅。”
一聽這話,清河臉上是完全掛不住了:“公子,現在都什麼時候了!王爺在戰場上都快急死了,你居然還有心思開屬下的玩笑!”
“好了,本公子不和你開玩笑了。”雲汐看着清河又羞又氣的模樣,立馬斂起了笑意,臉色肅穆地對清河說道,“現在有三件迫在眉睫的事需要你去做。一、戰場前方緊缺軍糧,你且先命人
將你昨夜準備好的三分之一糧草即刻快馬加鞭送去弈軍營。二、飛鴿傳書於各分樓樓主,命他們注意有無匈奴士兵在各自境內出入,一旦發現,立即派人前去監視,以防他們搶劫我方軍糧。三、想法子給我弄一些匈奴人的服飾來。”
匈奴人的服侍?前面兩件事,清河尚能明白雲汐的用意,只是這第三件,他就有點不明所以了。
“公子,弄匈奴人的服飾來幹嘛?”心中不解脫口而出。
“當然是用來……”雲汐勾脣冷笑,眸中閃過一絲邪佞的光芒,“栽贓嫁禍用的。”
聽完雲汐的話後,清河立馬作恍然大悟狀,欣喜道:“公子的意思是咱們打扮成匈奴人去搶劫朝廷的軍糧!如此一來,朝廷就算要追究,也追究不到咱們天下第一樓上來了。公子的主意秒啊,真是妙極了!”清河連連稱讚道,眸中全是讚賞之光。
雲汐笑看了嘴裡妙過不停的清河一眼,吩咐道:“別妙了,快去辦吧。”
“是,屬下這就去!”畢恭畢敬的向雲汐行了一禮,清河轉身飛速而去。
看着清河急速而去的身影,雲汐笑着搖了搖頭,而後回眸往客棧內那羣大魚大肉吃得正歡的官兵們看了一眼,脣角一勾,便跨步走了進去。
“小二,點菜。”走進客棧,雲汐隨意找了張桌子,拂衣而坐。
“好嘞。”聲音落下,小二哥便快步來到雲汐身旁將菜單遞給了雲汐,“客官,請。”
雲汐接過菜單,隨意點了幾個酒菜後,擡眸掃了眼那些正在大口喝酒的官兵,而後回眸看向身旁的小二哥笑說道:“他們的酒量看起來好像很不錯哦。”
“是啊,他們的酒量可真好啊。”小二側目看了他們一眼,皺了皺眉頭說道,“從他們進客棧到現在,都喝了快兩百壇酒了。”
看着小二皺起了眉頭,雲汐眸光閃了閃,而後笑問道:“他們越能喝,這客棧裡的生意就越興隆啊,小二哥爲何還要皺眉了?”
小二一聽這話,立馬開口問道:“客官,你這是第一次來咱們淮陽鎮吧?”
雲汐點頭:“小二哥眼力真好,我今天還真是第一次來淮陽鎮。”
“難怪了。”小二原來如此的看了雲汐一眼,隨即說道,“客官有所不知,咱們這淮陽鎮只是個小鎮,平日裡來的客人也不是很多,所以咱們客棧酒窖裡的酒存的並不是很多。”
小二說着回眸掃了眼那羣將酒當成水一樣來牛飲的官兵們,接着說道:“像他們這樣一來就點上大幾百壇酒的客官,真的不曾見過。不怕你笑話,我們客棧的酒窖就快被他們搬光了,可瞧他們喝的那勁頭,待會兒怕是還會要酒啊,我們客棧老闆都急得不知該如何辦纔好了。”
“有什麼好急的?”雲汐奇怪的看了小二一眼,“他們待會兒若是還要酒,你們搬給他們喝便是。若是酒窖裡的酒沒了,那就直接告訴他們沒了,不就行了?”
“我們哪兒敢給他們說酒沒了啊!”小二臉色一緊,壓低着聲音對雲汐說道,“他們可是朝廷的命官,這朝廷命官要喝酒,咱們要是說沒有,萬
一待會兒把他們給得罪了,咱們有沒有命活到明天還不知道呢!”
戰火紛飛,百姓怕官兵。雲汐無聲的嘆了口氣,擡眸看向那羣只知道喝酒吃肉享樂,不記得押送糧草重任的官兵們,想着小二哥剛纔所說的話,忽地腦中靈光一現,回眸道:“小二哥,不瞞你說,我是個商人,碰巧還是賣酒的,手裡正好有一批貨要送往帝都,若是你這急需,我可以將那些酒分一部分給你們客棧。不知,你家老闆可願意與我做這一筆買賣?”
眸中欣喜之光快速一閃,小二高興得眉開眼笑道:“願意,願意,我家老闆一定非常願意與客官做這筆買賣的,我這就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話才一說完,小二便飛快地跑去找他們老闆了,而正在此時,清河辦完事回來了。
清河目光深深的看着喜不自禁快速奔跑的小二,將劍放於桌上,在雲汐對面的位置落座之後,方纔開口問道:“公子,你剛纔與那個小二說了些什麼啊,他那麼開心?”
雲汐勾脣而笑,斜目輕掃了眼那羣奉命押送糧草的官兵,淡聲對清河說道:“小二哥說那羣酒鬼就快把這家客棧的酒窖給搬空了。”
快把酒窖給搬空了?清河聞言,眸中立即閃過一絲怒氣:“家國危難當前,他們沒奮勇上陣殺敵也就算了,居然還不顧前方戰士死活,在此毫無節制的大肆酗酒!!真是氣煞我也!”
“清河無需動氣,他們酗酒對我們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雲汐意味深長的看了滿臉怒氣的清河一眼,揚起嘴角淡淡的笑了笑。
“好事?”清河回眸的看向雲汐,目光之中滿是不解,“他們這樣貪圖享樂,很明顯沒有將還在戰場上苦苦等着他們前去救濟的王爺及戰士們的性命放在眼底!哪裡是好事了?”
雲汐看着因憤怒而漸漸失去了理智的清河,輕嘆了口氣:“清河,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替弈送糧草的事,還得靠你我。”
目光定定的看着雲汐,清河還是咽不下心中的那口氣:“公子,可屬下就是看不慣他們這樣……”
“好了,別管他們了,咱們還是先說正事吧。”雲汐無奈的搖了搖頭,出聲打斷了清河,“我要你去辦的那幾件事可都辦妥了?”
“都按照你的吩咐交代給底下的人去做了。”
“很好。”雲汐點了點頭,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而後又出聲道,“咱們天下第一樓在淮陽鎮可有分樓?”
詫異的聲音響起,清河擡眸看着雲汐說道:“公子,你忘了?咱們天下第一樓在各城各鎮都有分樓的啊!”
“我沒忘,我只是想確定一下。”雲汐淡淡的掃了清河一眼,接着吩咐道,“派個兄弟給他們傳個口信,讓他們送點美酒到這家客棧來。”
“送酒到這家客棧來?”清河甚是不解地問道,“公子,叫他們送酒過來幹嘛?”
雲汐翻起眼皮白了清河一眼,說道:“清河,平日裡見你很機靈的,怎麼今日反應就遲鈍了?”
雲汐方纔的話,讓清河臉上的肌肉忍不住抽了抽:“恕屬下愚昧,屬下還是猜不透公子意欲爲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