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她神魂顛倒的可不止北漠堯一個。”東方慕睿目光亦看着雲汐離去的身影,意味深長的說着。
這讓他身旁的楚淮安不禁皺了皺眉頭,收回視線,楚淮安輕聲嘆了口氣,攏了攏衣襟,轉身看向東方慕睿與粉衣女子二人說道:“走吧……”話音落下,三人便朝着與雲汐相反的方向而去。
耳邊傳來他們漸漸遠去的腳步聲,雲汐停下腳步回頭無語的看着楚淮安他們三人的身影,又看了看身旁空無一人的走廊。雲汐皺着眉頭靠在了牆上,她的身邊何時變得這麼冷清了?低頭暗歎了口氣,雲汐擡腳轉身離去。
躍龍國帝都繁華熱鬧的街道上,耳邊不斷傳來各種吆喝買賣的聲音,雲汐漫無目的地走在人羣之中。直到軒轅奕帶着一大隊人馬,風塵僕僕地停在她跟前,雲汐才驀然停下了腳步。
目光黯淡的落在馬背上軒轅奕的身上,雲汐眼底劃過一抹淡淡的痛楚,故作平靜的收回視線,雲汐讓出了過道準備轉身就走。
“駕——馭——”徑直策馬向前攔住了雲汐的去路,軒轅奕臉色沉重地低眸看了眼雲汐,而後轉頭對身後的一列士兵開口令道:“天下第一樓涉嫌非法買賣,把雲汐給我拿下。”
疑惑不解的聽着軒轅奕擲地有聲的話語,雲汐在心裡不斷的猜想着軒轅奕拿下她真正的用意。這宮內纔剛剛傳出羣臣逼迫他將她送往匈奴和親的消息,他就派人將她拿下,他的用意可想而知。
苦澀一笑,不動聲色的揚起頭來,雲汐深深地看了軒轅奕一眼,而後伸手推開前來抓押她的兩個士兵,冷聲說道:“本公子有腿,不勞你們費心。”說完,便跟着士兵一行人消失在人羣之中。
攝政王府,地牢。
目光幽幽的落在那間潮溼陰暗的牢房之中,雲汐揚起笑靨,邁開腳步緩緩走了進去。
響亮的上鎖聲落下,一陣熟悉的腳步聲隨即響了起來,雲汐緩緩轉身,淡笑着一臉戲謔看着眼前的來人,問道:“天下第一樓究竟做了什麼非法的買賣,以至於王爺要將雲汐關押起來?”
“你們先退下。”皺眉看着眼前故作平靜的雲汐,軒轅奕揚起手來,打發掉身旁的士兵及獄卒。
“汐兒,別怨我,將你關押起來並不是我的本意。”啓脣,軒轅奕目光愧疚地說道。
看到軒轅奕眸中那愧疚的神色,雲汐勾脣一笑,故作善解人意地說道:“王爺放心看,我不會怨你的,畢竟你也是爲了救躍龍國的黎明百姓於水火之中,纔不得不答應朝中那羣飯桶將我送往匈奴和親。”
說到此處,雲汐話音頓了一頓,眸中閃過一道失望的光芒,而後語重心長地緩聲說道,“奕,我知道你心繫百姓,斷不會爲了我而不顧躍龍國子民的死活。但憑我倆多年的情誼,出使匈奴和親一事,只要你一開口,我就不會拒絕。你實在是沒有必要大費周章,強加個罪名給我將關押起來,因爲我從來就沒想過要逃走……”淡淡的聲音落下,雲汐難過的側開頭,不再看身穿蟒袍的軒轅奕。
雲汐誤會自己了。自己將她關押起來並不是怕她逃走,而是爲了救她。軒轅奕愣了
楞神,心情複雜地看着雲汐那張落寞的側臉,沉沉地嘆了口氣,卻始終沒有開口爲自己解釋。
“你且在這牢房裡好生待着,過幾日,我便會放你出去。”面無表情地丟下這一句話後,軒轅奕轉身便走。他怕如果他再不走,就會忍不住將事情的真相告訴雲汐。
幽幽的雙眸閃了一下,雲汐目光冷冷地看着軒轅奕轉身離去的身影,紅脣輕啓:“軒轅奕,和親之後,我雲汐就再也不欠你什麼了,你我從此橋歸橋,路歸路……”雲汐說話的聲音極輕,卻一字不露的飄入了軒轅奕的耳裡。
聽到雲汐那句決絕的話語,軒轅奕身子驀地一怔,劍眉瞬間緊緊地皺了起來,咬了咬牙卻是快步離去。不能停下,不能心軟,不能告知她真相,不然他和鳳舞的努力就要白費了。
“呵呵……”看着軒轅奕毅然離去的身影,雲汐苦澀一笑,自嘲地說道,“什麼絕不負你,原來也不過如此。”想着軒轅奕昔日對她許下的誓言,甜蜜不再,心中唯有諷刺流轉的味道。
wωw_ttκΛ n_¢〇
天下烏鴉一般黑,自己怎麼會這麼傻?爲什麼在經歷了前世被男人背叛之後的慘痛教訓之後,穿越得以重生的自己還會這麼輕易相信男人?
好了傷疤忘了疼說的就是她這種人吧?可笑,還真不是一般的可笑。
自我嘲笑的聲音響起,雲汐抱着手臂緩緩坐了下來,擡眼看着那些在牢房裡上串下跳的老鼠蟑螂們,她的眼底劃過一抹嗜血的殺意。
她雲汐何以落至今天這種地步?那些害她的人,算計她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北漠堯——”咬牙切齒地喚出這個名字,雲汐聲音凌厲地說道,“你給我等着。”
哼,想娶她。那也得他有那個命活着與她拜堂成親才行。
再艱難的困境都不曾打倒過雲汐,也正是因爲如此,她前世才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在黑白兩道混得風生水起。
自那日被軒轅奕關進地牢已有十天之久,雲汐說不清自己是怎樣度過這段日子的,只知道終日與老鼠蟑螂爲伴,軒轅奕不曾踏入牢房看過她一次。
忘了是第五天還是第六天,楚淮安來過一次,他陪她閒聊了幾句,而後把一籃子的好酒好菜給她放在地上,目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就離去了。
再之後就再也沒有人來探望過她。
“放她出來……”行色匆匆走進牢房的清河手持軒轅奕的令牌對牢頭喝道,“動作快點,王爺在外候着,正急着呢。”
牢頭擡眸瞟了眼清河的手中的令牌忙打開牢門將雲汐腳傷的連鎖打開,腳上鐵鏈一鬆,雲汐腳步甚是輕快地走了出來。
“公子,屬下來遲,讓你受苦了。”清河面色自責上前對雲汐行了一禮道。
“走吧,可別讓你家王爺等久了。”目光幽暗的閃了一下,雲汐若有所思的看了清河一眼。這些年來,清河雖然一直把當成主子看待,但云汐知道他的主子並不止她一個。所以,她還不會笨得相信清河此番是來救她的。
順着通道走出牢房,清新的空氣迎面撲來,擡手擋了擋刺眼的陽光,雲汐率先上了馬車。擡
眼與她四目相對的男子,目光不自覺的愣了一下。側開臉來,拂衣坐到一邊,開口問道:“楚淮安,怎麼是你?軒轅奕呢?”
“噓,公子,別問了……”清河緊張的聲音在馬車內響起,讓雲汐頓時奇怪地擡頭看向了清河,“到底怎麼回事?”
“駕車。”揚聲對車伕吩咐了一句,清河回頭對雲汐低聲說道,“是楚神醫灌醉了王爺,我乘機偷走了王爺的令牌,私自到牢房裡將你放出。”
“荒唐,你這麼做,他會殺了你的。快,叫車伕調轉車頭,送我回去。”聽完清河的話後,雲汐的心中頓時涌起了一股暖流,但於此同時眸中卻劃過了一道擔憂的神色。軒轅奕已經答應了羣臣將她送去匈奴和親,若是日後他發現她被人救走之後,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公子,我不能送你回去……”對上雲汐的目光,清河意志堅定的搖了搖頭,目光陰鬱地看着雲汐,“王爺他已經將你要出使匈奴和親的消息昭告天下了,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就這麼斷送了你的幸福。”
昭告天下。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清河與楚淮安一臉沉重的表情,雲汐沉默着接受了這個消息。默默地握緊雙手,眼底劃過決絕的冷意,吐出的幾個字,卻讓楚淮安忍不住地皺了皺眉,“他果真是個無情之人。”
“雲汐,奕有他不得已的苦衷。”瞄了眼一旁悶聲不語的清河,楚淮安接着說道,“身爲躍龍國的攝政王,他不得不爲躍龍國的百姓着想啊。”伸手輕輕推了下清河,楚淮安猛向清河遞眼色,“清河,你說是吧?”
“哦……”收到楚淮安眸中的眼色,清河神情僵硬地點了點頭。他也想爲軒轅奕說幾句好話,可事實勝於雄辯,更何況睜眼說瞎話本來就不是他擅長的伎倆。
“哼……”聽完楚淮安和清河的對話後,雲汐不屑地冷哼了一聲,而後眯眼看着二人問道,“既然軒轅奕已將我出使和親的事昭告天下了,那麼到了出嫁那天,他若是交不出人,他又該如何向天下人交到呢?你們今日將我救走,他日豈不是會陷他於不義?”
目光來來回回在二人看着,雲汐接着說道:“一個是軒轅奕的好友,一個是他的心腹,我不相信你們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害他失信於人從而挑起躍龍匈奴二國的戰事。說吧,你們救我出來的真正緣由是什麼?”
“這……”愁眉苦臉的看了眼雲汐,楚淮安心煩至極地嘆了口氣,總不能將軒轅奕要鳳舞代替雲汐嫁往匈奴的事告訴她吧?雲汐與鳳舞的感情那麼深厚,她是絕對不會允許鳳舞替她代嫁的,如果被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他和鳳舞軒轅奕這段時間的努力可就都要白費了。
而與心事重重的楚淮安比起來,他身旁的清河,則要顯得坦然得多:“主子有難,做屬下的哪有置之不理的道理?我清河只是俗人一個,沒什麼憂國憂民的情操。我只知道誰對我好,我就爲他粉身碎骨在所不惜。公子,你放心,不管我清河今天救你出牢房的原因是什麼,但都是爲了你好。”清河說的是實話,雖然他是奉了軒轅奕的命令,將雲汐救出並送往那個地方,但這一切都是爲了雲汐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