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若死誰護你一生一世

太極殿中,此時下邊已經聚集了所有的大臣,昨天三更半夜他們便受到了殺手的恐嚇,要求他們無條件支持逸王登基,在西玥所有人都知道,太子殿下是儲君,西玥未來的國君,可是這些人卻逼他們支持逸王,手中還握有他們的把柄,一旦公之於衆即便不是坐牢,也是身敗名裂!

逸王一身銀光鎧甲,望着高臺之上的龍椅,眼中盡是志在必得的光芒,他的身旁還有幾個宗室老臣低頭彎腰着,唯唯諾諾。

“皇上駕崩,太子未侍奉身側,是爲不忠不孝;屠殺三十萬將士於博城,是爲不仁不義,太子何德何能登臨帝位?”逸王轉身,對着擠滿了太極殿的官員煽風點火道。

聽到玉清逸的話,下邊的討論開始了,從小聲低語到大聲爭吵,不絕於耳。

玉清逸向某個大臣使了個眼色,那大臣立刻出來了,“逸王說的沒錯,太子殿下如此不孝,難當大任!”

“可是,太子殿下是我西玥的儲君,天下皆知!”另一大臣出列反駁,這的確是在場很多大臣的顧慮,玉清魂被立爲太子,已有十年,才華橫溢,文韜武略,名震天下,如果西玥的國君換成了其它人,勢必引起國家動盪!

玉清魂是嫡子,又是太子,先皇駕崩,順位登基,那是名正言順的事情!

“御史大人這話錯了,帝位,歷來能者居之!”玉清逸不悅地看了一眼這位和他唱反調的御史大人,御史大夫感覺到了玉清逸眼中毫無掩飾的威脅之意,立刻縮回了自己的腦袋,不敢再說話了,他家裡上有老下有小,可不想因此得罪了人。

這時,一個清晰的聲音宛若清風般掠過衆人的耳畔,“能者居之,說得好!”

高臺上,一個墨衣錦袍的男子卓然佇立,臉上雖然略顯疲憊,卻難掩清貴風華,他徐徐地走向了那一把象徵着至高皇權的龍椅,在衆目睽睽之中坐下。

玉清逸的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點,玉清魂現在還不是皇帝呢!他就敢直接坐在皇位上,簡直就是挑釁!

“請問諸位大臣,本太子非能者乎?”玉清魂的聲音清越明亮,如同冰擊玉瑟般敲醒了衆人渾渾噩噩的腦袋。

昭元太子三歲習武,五歲接管飛羽騎,九歲殺魏王,十二歲平南番,後前往西南,三年有餘,政績卓絕,華蓋天下,試問當今天下,孰能與之比肩?

大殿之中長久地沉寂了……

太子府中,東方華灩讓沫兒給她拿來幾瓶藥粉,沫兒在東方華灩身邊久了,自然是知道東方華灩的小瓷瓶不能隨便打開,否則很有可能會中毒,因此她從來不敢亂動。

東方華灩將那十幾個瓷瓶都藏到了身上,然後服下一顆紅色的丹藥,氣色纔開始好一些,“沫兒,我想起來了,魅影體內最後一種毒還沒有解,解藥我已經配出來了,你拿去讓他服下!”

“還有,爲了以防萬一,讓任先生在他身邊待着,不用過來看我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東方華灩又特意吩咐了一句,要一個人去司雲峰,必須解決掉魅影和任先生,至於其他人,她自有主意。

沫兒不知道東方華灩話中的意思,只能按照她說的去做,畢竟,在太子府中,她纔是最權威的大夫。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沫兒辦完了事便回到華灩閣覆命了,她總覺得東方華灩有些不對勁,可是又不知道哪兒不對勁,一時間也想不出來。

這時,見東方華灩從牀上爬了起來,換了一身素色的千緞雪,面色紅潤,看起來健康極了,沫兒的心不由得放了下來。

“沫兒,看着我的眼睛。”東方華灩的話蠱惑人心,清晰至極。

沫兒不自覺地擡起頭,便對上了她墨玉般的黑眸,一時間竟有些暈眩,東方華灩粉色的薄脣一張一合,“你很累,你想睡覺了……”

“我很累,我想睡覺了……”沫兒喃喃地說,接着便倒在椅子上,臉趴在了桌子上,安然恬靜地睡着了。

東方華灩怕沫兒看出了什麼端倪,所以才選擇在自己還受傷的時候催眠她,沒有一天一夜她是無法醒來的。

午時已過,離天黑還有幾個時辰,東方華灩知道她需要抓緊時間,現在西京城中都在戒嚴,要出城去郊外的司雲峰恐怕還得費一番功夫,她換了一身平日裡沫兒穿的衣服,沫兒是她的丫鬟,可是她一直都沒把沫兒當作丫鬟過,沫兒的吃穿用度及得上一般人家的小姐,學問也不淺。

東方華灩蒙上了一層面紗,畢竟她的容貌在太子府裡很是顯眼,一切準備完畢後,才低着頭離開華灩閣,走到了外面,低着嗓子吩咐了一下守門的侍衛,“太子妃有命,閒雜人等一律不見!”

那些侍衛沒有多想,畢竟東方華灩的話在整個太子府裡沒有人敢不聽,當然,除了玉清魂和晨曦之外。

東方華灩輕巧地走出了太子府,然後便向西城門奔去,西城門不比東城門那般氣勢宏偉,倒有點像是一座城的偏門,守衛也相對鬆弛,她吃不準這裡守城門的人到底是玉清逸的人還是什麼人,不管是誰的人,一旦發現了她,都是不會放她出去的!

就在東方華灩納悶怎麼引開這些人的時候,她發現了草叢中的一隻貓,心生一計,手中石子一彈,彈到了某隻小貓的腦袋上,發出一陣動靜,那些個巡邏的士兵連連趕了過去。

剩下的士兵只有十幾個,東方華灩施展輕功,袖手一揮,淡淡的藥粉瀰漫在空氣中,那十幾個士兵一陣恍惚,東方華灩趁着這個空檔出了城門,並用匕首從外面透過門縫,將城門內的栓子移到了原位。

待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看到城門依舊緊閉着,沒有任何異狀,便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了一般。

東方華灩出了城,便按照任先生的話,向司雲峰進發,時間在她的每一步中漸漸溜走。

因爲她對於無風谷還是比較熟悉的,所以很快便找到了司雲峰,千山之中拔地而起的最高峰,很容易找。

那司雲峰沒有璃山那般終年積雪,即便是在炎熱的夏天,那萬丈玄冰亦無法融化。

司雲峰高聳入雲,尖端直至浩瀚蒼穹,宛若擎天巨筍般矗立在羣山之中。

那橘紅色的太陽慢慢地西斜,遠遠地看去,當真美極了,東方華灩曾經想過,如果可以和自己心愛的人肩並肩看夕陽,那該是多麼浪漫的事!

可是現在,她卻沒有時間欣賞這難得的美景,此時的她更像是那個逐日的夸父,要在日落之前來到司雲峰!

太極殿上,玉清魂面對着一衆大臣,細數逸王謀反之證據,同時衡州的十五萬墨羽軍已經抄近路調進了西京城,楚非凡爲統帥,暗中將跟着逸王謀反的所有大臣的家眷全部逮捕。

太極殿外老人、女人、孩子的哭聲震天,玉清魂面不改色,神色清冷地掃了一眼下邊站的大臣,面對着父母妻子的質問與掩面而泣的哭聲,很多人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玉清逸臉色陰沉到了極點了,該死的他竟然忘記了還有這些人,那些個大臣只要聽到家裡面的女人兒子哭一下就立刻動搖了,畢竟誰來跟着他謀反不是爲了榮華富貴,而榮華富貴這種東西是要是沒有子孫繼承,那要來幹什麼?

“百密一疏,逸王兄,你輸了!”玉清魂面無表情,冷漠地宣判着這一場對決的結果。

玉清逸先是做出西南三城貪污嚴重的假象,聯合一衆大臣聯名上奏,在西玥皇面前逼他前往西南三城,名爲查案,實爲調虎離山,並在途中暗殺他並捉走晨曦和東方華灩,他將計就計,準備搬空西南三城,斷了玉清逸的財路,同時拖住西南三城三十萬大軍。

本來想着收服三十萬大軍據爲己用,奈何給了機會他們不懂珍惜,在這個世界上,無論是誰,做出了選擇就要爲自己負責,他們之所以死,是因爲沒有做出正確的選擇,玉清魂怒其不信,哀其愚蠢!

天火焚城,滅掉三十萬大軍的同時,不可避免地走漏了消息,玉清逸提前發動政變,並與湘雲貴妃裡應外合,玉清魂晝夜兼程趕回西京城,不眠不休,已有整整三天三夜。

“那可未必,現在西京城裡都是本王的人!”玉清逸嘴角一勾,這是他的底牌,他屯兵西山,爲的就是今日之事,西京城中飛虎營只有三萬,而墨羽軍只有八萬,剩下的二十二萬都在衡州。

“哦,是嗎?”玉清魂淡淡地應了一聲,愚不可及,他拍了拍手,太極殿外的侍衛即刻進入,凶神惡煞地將大臣們全都爲了起來,閃亮的刀劍在斜陽下閃耀着銀色的光芒,彷彿只要一動,所有人便一刀斃命,很多文官兩條腿都顫抖了起來。

玉清逸難以置信地看了一下這些人,“你們……你們……”

守在皇宮裡裡外外的人不是換成了他的人了嗎?怎麼這些人反而聽從玉清魂的命令?

“你的人早已經被本太子暗中換掉了。”玉清魂平靜地解釋道,整個西玥皇宮地底四通八達,當然,這是他十五歲從西南三城回京並且乖乖待在西京城做他的太子殿下時的傑作,歷時三年。

玉清逸的人早就被他悄悄幹掉並換成了自己人了,這個時候,玉清逸,不過黔驢技窮!

“來人,給本太子全部拿下,押往天牢,聽後發落!”玉清魂大手一揮,所有意欲造反的人脖子上已經架起了銀光閃閃的刀劍,並一個個被押送了出去。

玉清魂三天三夜沒有閤眼,他的眼裡已經佈滿了血絲,輕輕地闔上了雙眼,閉目養神,誰知還不到幾秒鐘,太子府裡錢管家神色凝重地入殿稟報,“殿下,太子妃失蹤了!”

“什麼?”玉清魂臉色驚變,連忙讓錢管家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清楚,玉清魂的臉色已經難看得不能再難看了,如果東方華灩落在了逸王黨羽的手中,那便凶多吉少了!

“灩兒有沒有出城?”玉清魂心中焦急,臉上卻十分鎮靜。

“城門口沒有太子妃出城的消息!”錢管家也是急得團團轉,現在的西京城是一片混亂,哪一方的人都有,喬裝打扮的人也不少,她還受着傷,恐怕情況不樂觀。

玉清魂先是放下了心,畢竟要是還在城裡那找起來還是簡單一些的,“派出所有人暗中尋找,找到了之後立刻帶回太子府。”

錢管家得到了玉清魂的允許,便下去了,臨走前他欲言又止,想問晨曦的消息,可是看到玉清魂如此疲憊的樣子,又把即將說出的話嚥了下去。

宮裡的事情擺平了之後,玉清魂纔開始回太子府,坐在馬車上,明明已經很疲憊了,可是心裡的不安卻越來越嚴重,晨曦的身邊有專人保護,但也只是保他沒有生命危險,那個小奶包吃點苦頭是肯定的。

但是灩兒,怎麼會突然失蹤呢?玉清魂仔細回想了一下錢管家的話,沫兒昏倒,沒有中毒跡象,而灩兒失蹤,還有晨曦……

“停車!”玉清魂連忙喝止了車伕,他的車伕以前是雲叔,但是後來被他逼着回鄉養老,後來的車伕就都是暗夜閣的殺手充當,駕車的功夫比一般的車伕強上很多倍。

玉清魂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要不是剛纔他多想了一會兒,恐怕就真的放過了一條重要的線索了,晨曦身邊的暗中保護的七個暗衛——天門七星在午時的時候就有向他傳書,晨曦在司雲峰,和顏夕在一起。

而灩兒失蹤,極有可能便是她知道了晨曦的下落,趕去了司雲峰!

“去司雲峰,快!”玉清魂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慌張過,那橘紅色的太陽已經慢慢地靠近山巒,而東方華灩卻有可能遇到危險。

玉清魂看着路邊那飛速向後退去的花草樹木,心中莫名地一陣空虛,“灩兒啊灩兒,你怎麼能三番四次爲晨曦冒險呢?”

天門七星,是西玥皇室的暗衛,忠於西玥,忠於墨玉世家,向來只管腳踏赤魂冰晶的皇子的死活,對於其它的一概不管!

只管死活的意思就是,沒死就行了,至於有沒有受皮肉之苦是一點兒也不管。

東方華灩昨夜被諸葛顏夕偷襲受傷,爲了救晨曦,她不得不顧自己的傷前往司雲峰,東方華灩在臺階上不停地登峰而起,時不時吃下幾顆丹藥,那可都是很名貴的東西,她一下子就吃了好幾顆,當真是浪費至極。

司雲峰上,晨曦和一顆大石頭綁在了一起,他的身後是一顆比他腦袋還大一圈的石頭,四肢被反綁在了身後,小臉皺巴巴的,不知道是被太陽曬還是怎麼,小臉上通紅通紅的。

晨曦小小的身體和石頭綁在一起,並且被一根麻繩吊在了一塊嶙峋的比人還高的巨石之上,那塊巨石形態怪異,就在司雲峰的懸崖邊上,而晨曦被高高地吊了起來,已經有一天了,他不吃不喝,原本粉嫩粉嫩的嘴脣上因爲缺水的緣故乾裂了起來,喉嚨乾澀得說不出一句話。

他慢慢地睜開眼睛,下面是很深的峽谷,湍急的水流不斷地撞擊着礁石,激起無數浪花,濤聲滾滾。

晨曦從來都沒有呆在過這麼高的地方過,心裡一陣害怕,不停地掙扎着,可是小手腕卻被麻繩緊緊勒着,他沒有看到的是,自己的小手腕已經被麻繩擦傷,嵌入了血肉之中。

司雲峰上的風很大,颳得他小臉生疼。

諸葛顏夕手裡拿着一隻皮鞭,那是她隨身攜帶的武器,昨晚上她偷偷地跑出來,準備找東方華灩報仇,結果卻看到了湘雲貴妃那個女人和東方華灩打在了一起,於是她躲在了一邊,準備等到她們兩敗俱傷的時候再出手。

她沒有想到的是湘雲貴妃那個很厲害的女人居然會被東方華灩給殺了,她不敢冒險上去和東方華灩打,於是趁機劫走了在一邊看着的晨曦,並給了東方華灩一掌,出其不意將她打成重傷,以報當日之仇!

諸葛顏夕看着那即將落下的日頭,再看看那早已被她抽得體無完膚的晨曦,嘴角牽起,十分得意。

“你的孃親不是很愛你嗎?怎麼不見她來救你?”諸葛顏夕摸了摸晨曦那半張小臉,上面還殘留着兩道鞭痕。

“老巫婆,你不得好死!”晨曦乾澀的聲音響起,每說一個字,他的喉嚨就像被火燒了一般疼,他盯着諸葛顏夕,眼中盡是無邊的恨意,他發誓,總有一天,他要狠狠折磨這個女人。

不知爲何,在觸及到晨曦那憤恨的目光時,諸葛顏夕竟然無端地覺得害怕了起來,只因他太像……太像當年的那個小男孩,抱着親生母親的屍體憤恨地看着萱貴妃的眼神。

“不許罵我老巫婆,不許罵我老巫婆,聽見了沒有?”諸葛顏夕大聲地呵斥着,手中的皮鞭不停地抽打着那個被吊在空中的小身體,從昨天將晨曦醒來的時候,就一直叫她老巫婆,她因爲這個原因非常生氣,把他抽了個體無完膚,可是他竟然倔強地咬着嘴脣連哼都不哼一聲。

東方華灩一來到司雲峰頂便看到了這一幕,兩年來她捧在手心裡寵的孩子此時被吊在了半空中,滿身是傷,一隻黑色的皮鞭還不停地在他身上添新傷,眼睛裡再也儲不住淚水,決堤般從眼瞼中滑下。

“晨曦……”東方華灩嘴脣顫抖着喚了一聲。

彷彿母子間的心靈感應一般,晨曦揚起小臉,便看到了不遠處的東方華灩,被諸葛顏夕虐待了一個晚上,他沒有流過一滴眼淚,可是現在在看到東方華灩那一抹倩影的時候,他突然好想大哭,好想撲在孃親的懷裡大哭。

可是,他不會在這個瘋女人面前哭,所以他笑了。

諸葛顏夕沉浸在濃濃的恨意之中,根本沒有注意到東方華灩已經來了,她只顧着往晨曦臉上抽鞭子,想要打碎他那刺眼的笑容。

東方華灩腳步如風一般,席捲而至,一手握住了諸葛顏夕的手臂,反手就是用力一抽,諸葛顏夕那如花的容顏上頓時皮開肉綻,那火辣辣的疼痛讓她疼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你這個瘋女人,他還那麼小,你也下得了手,才一鞭你就覺得疼了,你抽了他多少鞭?”東方華灩一腳直接踩到了諸葛顏夕握鞭的手腕上,諸葛顏夕雖然武功高強,卻可是在體能上卻不及東方華灩,再加上東方華灩看到她早就恨不得將她折磨至死,所以根本就是不遺餘力毫不留情!

忽然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諸葛顏夕發覺自己的手無比疼痛,撕心裂肺一般,東方華灩從她手中奪過皮鞭,繼續用力踩下,踩斷爲止,然後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個女人加諸在晨曦身上的一切,她都要十倍百倍地討回來。

那清脆的鞭打之聲不停地響起,東方華灩對諸葛顏夕拳打腳踢,一鞭一鞭地抽打,只讓她腦袋開花、屁股開花、臉上也開花爲止。

最後,諸葛顏夕捂着自己一張被毀了的臉,不停地掙扎着,東方華灩取出銀針,直接挑了她的手筋腳筋,她的兒子,居然被這個女人這樣虐待,她發誓,要讓這個女人一輩子都爬不起來!

玉清魂的師妹又如何?都他媽的去死!

就在這時,遠處一支菱形飛鏢劃空飛來,割破吊着晨曦的麻繩,晨曦俯視着下邊滾滾波濤,想要大聲喊救命,卻怎麼也喊不出來,眼睜睜地看着麻繩慢慢地即將被拉斷。

東方華灩餘光過處,發現了什麼東西正準備掉下懸崖,千鈞一髮之際,手臂上的飄帶飛過,捆住晨曦下落的身體,並拉了上來。

她心中一陣自責,自己竟然只顧着報仇,忘了救晨曦了,於是連忙用匕首給晨曦割**上所有的麻繩,看着遍體鱗傷的兒子,東方華灩緊緊地將他抱入了懷中,然而還沒到一秒鐘,就聽到晨曦在用乾澀的聲音喊疼。

東方華灩急急忙忙鬆開晨曦,先是給他喝了一口水,然後便掏出了身上的金瘡藥給他塗在傷口上,臉上、小手臂上、還有小腿上到處是鞭痕,東方華灩一點兒都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晨曦,更別說是抱他了。

“還有哪裡受傷了嗎?”東方華灩心疼地問道。

晨曦露出一個十分別扭的表情,小手摸了摸自己的火辣辣的小屁股,孃親,人家屁股上的傷不好意思給你看……

見東方華灩的眼睛開始向他的小屁股瞅去了,晨曦連忙賣笑,“孃親,沒有了沒有了……”

“笑得比哭還難看!”東方華灩一惱,兒子都傷成這樣了,還在她面前強顏歡笑,只爲了讓她不難過,可是想到晨曦這麼懂事,她就覺得一陣心酸。

“嗚嗚嗚……孃親,我毀容了,不是美男子了,你不喜歡我了……”晨曦哭喪着臉嗚咽着,孃親居然說他笑得比哭還難看,他笑起來不是一直都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嗎?比哭還難看,那肯定醜死了!

東方華灩聽到晨曦哭得這麼傷心,如果是平時她肯定是將他抱到懷裡來安慰一番就完事了,可是現在她做什麼都不是。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東方華灩正想着應該怎麼把晨曦弄回去,抱着他他覺得疼,不抱着他難道還讓他走路回去啊?

玉清魂在向司雲峰前進的臺階上,便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氣,一時間心慌到了極點。

“灩兒,晨曦,對不起,我來晚了,你們可千萬不要有事!”玉清魂在心中暗暗祈禱着,越是往上,他的腳越是沉重,彷彿灌鉛了一般。

終於,登臨峰頂,當看到晨曦那個粉嫩粉嫩的小臉此時已經成了花貓,一顆心猛然抽痛了起來,迫不及待地把晨曦抱到懷裡,結果晨曦那喊疼的聲音頓時驚天地泣鬼神地響起。

“你不要抱着晨曦,他全身……全身都是傷……”東方華灩在晨曦喊疼的那一瞬便將晨曦從玉清魂懷裡扯了出來,聲音有些嗚咽道。

“怎麼回事?”玉清魂掃了一眼周圍,很快便發現了同樣全身是傷躺在地上的人,從外形上看,應該是個女人。

東方華灩眼巴巴地看了一眼諸葛顏夕,反正她做都做了,那個女人下半輩子是註定殘廢了,玉清魂就算要給他小師妹報仇,她也不管了,哪個母親看到自己的兒子被打成那樣還能無動於衷?

玉清魂指着不遠處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蹙眉問道,“她是誰?”

“……”晨曦頓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爹爹,那不是和你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小師妹嗎?你怎麼會認不出人家呢?

“爹爹,就是那個女人把我打成這樣的!她逼着我喊她孃親,我不喊她就用鞭子打我,還不給我吃飯喝水,把我和大石頭捆在一起,吊了起來,我差點就掉下懸崖去了……嗚嗚嗚……”

晨曦哭訴着自己的委屈,玉清魂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他的兒子他都捨不得打一下,這個女人居然膽子這麼大。

“爹爹,那個老巫婆欺負我,我寧可喊那個小胖子的爹爹作爹爹,也不要喊那個老巫婆做孃親!”晨曦原來覺得玉清逸很討厭,可是和諸葛顏夕比起來,玉清逸簡直是好太多了。

玉清魂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怪異,什麼叫做寧可喊玉清逸做爹,也不要喊那個女人做娘?搞了半天,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啊?居然想認晨曦做乾兒子?

諸葛顏夕被東方華灩打得滿臉都是傷痕,一張臉根本就是毀容了,玉清魂看不出她是誰真的是情有可原的,東方華灩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上前,有些心虛道,“她……她是諸葛顏夕……”

“什麼?顏夕?”玉清魂大吃一驚,臉上盡是失望的神情,可是在東方華灩和晨曦的眼裡就成了玉清魂對他們兩個狠虐諸葛顏夕的行爲失望到了極點。

兩個人的心頓時一沉,晨曦的嘴巴彎成了下弦月,十分難過,爹爹不愛他,爹爹更愛那個老巫婆!

“好了,她是我打的,我不僅打傷她,還毀了她的臉,不僅毀了她的臉,還挑斷了她的手筋腳筋讓她下半輩子都成殘廢,她是你的小師妹,你要給她報仇隨便你!”東方華灩心底對玉清魂失望極了,短短一個月不見,他就變了……

玉清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東方華灩那麼生氣是爲了什麼啊?他並沒有責備她什麼啊!

“灩兒,你怎麼了?我沒有怪你的意思!”玉清魂耐心解釋。

東方華灩撅着小嘴不理他,還說沒有,臉上都寫着呢!男人就是喜歡騙人!

“我只是沒想到顏夕居然會如此狠毒,她雖然任性刁鑽,可是我一直都以爲她只是被我師父寵壞了纔會這樣的,可是沒有想到……所以對她感到非常失望!”

東方華灩和晨曦這才知道誤會了玉清魂,展顏微笑,“那好吧!原諒你了!”

玉清魂笑着撫了撫東方華灩那一頭黑髮,然後把晨曦抱在懷裡,一家三口在夜色中下山去了,壓根兒不管還在司雲峰頂的諸葛顏夕。

到了山腳底,車伕恭敬地掀開簾子,玉清魂抱着晨曦先上去,東方華灩尾隨其後。

只是玉清魂一坐了下來,便聽到晨曦大叫了一聲。

“哎喲,爹爹我屁股疼!”晨曦嘴巴都圓了,摸了摸他那慘遭玉清魂“蹂躪”的屁股,真的好疼啊!

東方華灩這才驚覺自己好像沒有給他的屁股上藥,難怪會這麼疼,她搖了搖頭,暗罵自己粗心,所以兒子才受了這麼大的苦。

正準備扒了晨曦的衣服時,卻被晨曦強烈反抗,只見他頂着一張花臉,兩隻小手交叉放在自己胸前,那模樣就像是在抵禦一個女色狼似的,玉清魂哭笑不得地看着晨曦和東方華灩這頗具喜感的一幕。

“臭小子,你身上哪裡我沒看過,把手拿開!”東方華灩目露兇光地看着晨曦,大聲道。

“我不!”晨曦扭頭,撅着小嘴,寧死不屈。

馬車緩緩前行着,忽然車輪滾上了一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石頭,馬車一搖晃,晨曦腳底不穩直接整個人倒在了東方華灩的身上,“哎喲,好疼啊!疼死我了!”

“……”玉清魂嘴角抽搐着,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個小奶包看起來傷得很重,但都是皮外傷,假以時日便能好,他只是在剛剛見到晨曦那狼狽樣的時候憤怒了,恨不得把傷他之人大卸八塊五馬分屍,只不過看到顏夕被灩兒整得那麼慘,他也就不動手了。

不管怎麼說,顏夕都曾經幫過他,小時候,他母后被萱貴妃害死後,他便決定要學好武藝,並拜諸葛問天爲師,當時諸葛問天已經有了一個徒弟,那便是玉清逸,所以不願收他爲徒。

顏夕在諸葛問天面前替他說了很多好話,再加上諸葛問天寵女兒,所以便答應了,所以,她成了他的小師妹,但是,今天,小師妹被灩兒打成殘廢,他並沒有任何同情,雖然顏夕幫過他,但是這些年來他也幫了顏夕很多,顏夕喜歡的首飾、衣服、珍奇古玩、花花草草……只要她開口,他都爲她辦到,他玉清魂,並不欠諸葛顏夕什麼!

而那個所謂的師父收他爲徒,傳授他武功,在外面的人看來的確是對他恩重如山,但是,其中滋味,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諸葛問天可以對玉清逸關懷備至,可是對自己卻嚴格得近乎苛刻,諸葛問天教自己武功,卻讓自己爲他殺了很多人,那些人,都是他的敵人!

他從不關心以自己的能力,可不可以殺掉誰,會不會受傷,他關心的永遠都是自己有沒有完成任務!

與其說是師徒關係,還不如說是契約關係呢!

同時,他也在無數次的對決中進步了很快,師父的敵人,很多都是很有名望的前輩高人,他私底下放走了很多,並多方打探,才知他原本敬重的師父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東方華灩三下五除二把晨曦的衣服全扒了,給他上藥,晨曦趴在東方華灩的腿上,白嫩嫩的屁股朝天,上了藥後便沒覺得屁股火辣辣的了,只剩下一片沁涼。

“看我做什麼?”東方華灩抱着晨曦,不經意間擡眸便觸及了玉清魂的眼神,給人以深情的錯覺。

玉清魂握着她的手,十指纖纖,很美,同時向她手腕看去,卻發現了她的手腕上戴着血玉鐲,笑意更深,“灩兒,我們成親吧!”

東方華灩害羞地低下頭,不語,倒是晨曦不合時宜地醒來,小嘴一張一合,“爹爹,不許你和孃親成親!”

“爲什麼?”玉清魂不解,這個小傢伙不是一直都希望有個爹爹嗎?

“因爲我的傷還沒好!”晨曦沒好氣地說。

“本太子又不是和你成親,你傷好沒好有什麼關係?”玉清魂不以爲然,他和灩兒成親關那個小奶包什麼事!

晨曦幼小的心靈受傷了,他那張人見人愛的臉什麼時候才能好呢?爹爹孃親當初訛了他三萬兩黃金給孃親做嫁妝,他還準備通過爹爹和孃親成親賺回來呢!

“爹爹你真是太討厭了,你和孃親成親,他這個做兒子的不出現那多掃興啊!可是現在,我……我這張臉實在是不能出去見人!”晨曦皺着小臉,心裡恨死了諸葛顏夕,打人不打臉,那個老巫婆居然毀了小爺粉嫩嫩的臉蛋,被孃親打殘活該!

“哈哈……”玉清魂大笑了起來,兒子真是太逗了,“沒事,你不能見人就別見了,你爹爹我長得英俊,能見人就行了,反正又不是你娶媳婦兒!”

馬車的速度就是比人走路快,很快便回到了太子府,太子府中所有人都聚集在了門口等候着,見晨曦重傷的模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生怕太子殿下一個不高興砍了他們。

可是仔細觀察了一下這一家三口的樣子,太子殿下好像心情很不錯的樣子,太子妃紅着臉低着頭跟在後面,小殿下則是將頭埋入太子妃的肩窩裡,不讓人看到。

“哦,對了,將小殿下的牀鋪軟一點兒,不要讓他屁股遭罪!”玉清魂對身後的下人吩咐了一句,然後便和東方華灩去了華灩閣。

因爲晨曦受傷了的關係,一直霸佔着東方華灩的懷抱,此舉已經讓某太子非常不爽,“灩兒,你放下晨曦吧!歇會兒!”

晨曦一聽揪着東方華灩的柔荑,毫不鬆手,無聲的抗議着。

東方華灩知道懷裡的這個小傢伙心裡在想什麼,莞爾一笑,“放心,孃親不會丟下你的!”

“灩兒,我是你夫君!”玉清魂無比怨念了,看向東方華灩的眼神中盡是哀怨,活脫脫一個被人拋棄的小媳婦兒,眸光掠過東方華灩懷裡的晨曦時,目光瞬間變得無比犀利了起來,兒子真是太無恥了,居然霸着灩兒不放!

“孃親,我是病人!”晨曦撒嬌地摟着東方華灩的脖子,可是玉清魂那渾身散發的冷氣讓他感覺到自己的脖子好像都是涼的。

東方華灩安慰着懷裡孩子,罵了玉清魂一句,“真是的,都這麼大了,還和一個屁大點的小孩一般見識!”

“沒看到他受傷了嗎?”東方華灩嘟噥着。

玉清魂將自己的右手伸了過去,晨曦第一眼瞧見了,脫口而出,“哪兒來的豬蹄?”

“……”玉清魂萬分無語地看着自己的右手,他被莫老將軍砍了一刀,連骨頭都快能看見了,後來爲了防止傷口裂開,被軍醫包紮了厚厚一層紗布,怎麼到了這裡就變成豬蹄了呢?有這麼漂亮的豬蹄嗎?

“嘿嘿,灩兒,我也是病人!”玉清魂狗腿一笑,把臉貼了上來,猝不及防地在東方華灩的臉頰上印上一個吻。

晨曦默默無語了,爹爹你真無恥,也不看看你的手能和小爺這遍體鱗傷想比嗎?

“要不我們三個人今晚一起睡好了?”東方華灩紅着臉,瞧了一眼自己的暖玉牀,好像兩個人睡剛好,三個人有點兒擠。

晨曦搖了搖頭,不同意地說,“孃親,你的牀不夠大!”

“說的是,灩兒,你的牀不夠大,所以就把晨曦丟回他自己的房裡好了!”玉清魂笑盈盈地湊上來,在東方華灩的耳邊吹着氣,見她的臉越來越紅,他笑意更深。

晨曦肚子氣得鼓鼓的,爹爹真是無恥他哥非常無恥,居然和一個病人兼小孩搶孃親,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爹爹,孃親的牀只夠兩個人睡,我們三個人裡,你最佔位置,所以該滾回自己房間裡的人是你好不好?”

玉清魂囧了,一月不見,兒子的言辭犀利了很多呢!

“還有,爹爹,我的兩千兩白銀你還沒給我,所以你休想染指孃親一根汗毛!”

東方華灩聽到“染指”一詞,一個頭兩個大,晨曦什麼時候學會了這個詞?看他那老氣橫秋的模樣,東方華灩有種錯覺,這個小孩是他老爹的錯覺。

“咳咳……晨曦,你在書院的這段日子,都學到了些什麼?”玉清魂清了清嗓子,準備拿出作爲父親的威嚴來震懾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傢伙。

晨曦親密無比地摟着東方華灩,朝着玉清魂甜甜一笑,“嘿嘿,爹爹,我在書院裡學到的東西可多了,其中我明白了一個最重要的道理。”

“嗯,是什麼?說來聽聽!”玉清魂滿意地摸了摸晨曦的腦袋,可是東方華灩卻又一種預感,那就是晨曦接下來的話絕對不是什麼好話!

“那就是,美好的東西,要學會與人分享!”晨曦將小臉貼在東方華灩的胸口上,“所以爹爹,在我眼裡,孃親就是最美好的,你要學會與人分享!”

“……”玉清魂差點被晨曦給氣死了,誰教給晨曦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明天他就撤了那個人的職,讓他告老還鄉去!

“哼,分享?分享個屁,本太子的女人才不要與人分享呢!”玉清魂氣急敗壞,滿腦子都在過濾着皇家書院裡的那羣老頭兒,到底是誰教給他兒子這種東西的?

晨曦見到玉清魂無比抓狂的樣子,脣角翹了起來,爹爹居然連“屁”字都說了,真是稀奇!

“爹爹,你的風度呢?你的優雅呢?你的貴族氣質呢?”晨曦繼續煽風點火,東方華灩心裡笑個不停。

“離家出走去了!”玉清魂無比順口地回答,要他和別人分享一個女人,還不如直接殺了他算了。

東方華灩內牛滿面,“……”

“晨曦,趕快如實交代,是誰教你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本太子一定要滅了他!”某太子腦海中開始過濾起十大酷刑來了,哪個老頭這麼沒眼色,居然敢教給他兒子這種東西?

晨曦囧囧有神,選擇了沉默。

最後,東方華灩小心翼翼地看了玉清魂一張陰沉的臉,吞吞吐吐道,“呃……其實……其實那個……那個是我教的!”

玉清魂風中凌亂了,過了一會兒,他充分發揮自己變臉的特長,迎難而上,笑着貼上去,“嘿嘿,灩兒,你剛纔一定是聽錯了,我是說,你教得真是太好了,晨曦小小年紀就懂得這個道理,真是難能可貴呀!”

東方華灩和晨曦只覺頭頂一羣烏鴉匆匆飛過,只聽玉清魂繼續遊說着,“晨曦如此天資聰穎,比我小時候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晨曦聽到玉清魂的表揚,心中十分開心,畢竟他心智再怎麼成熟也只是一個孩子,他同樣喜歡父母的肯定與讚揚。

“要是不多學點東西那真是太可惜了,所以從明天開始,晨曦就連琴棋書畫一起學了吧!”玉清魂不懷好意地建議着,心中想着等到晨曦被一羣老頭兒逼着學習琴棋書畫,每天回到太子府他肯定就累得直接躺牀睡覺,沒有時間來跟自己爭寵了!

東方華灩娥眉輕蹙,四歲不到的孩子就學琴棋書畫?

“……”晨曦心中哀嘆着,爹爹你也太狠了,人家四歲不到,就要學琴棋書畫,那簡直就是揠苗助長!

不過晨曦也只是在心裡這麼想而已,絕對不會說出來的,他一臉委屈地看着東方華灩,嬌滴滴地說,“孃親,我還受傷呢!”

“哦,對了,晨曦不說本太子都快忘了,這麼容易就受傷,說明晨曦你需要習武了!”玉清魂笑得無比陰險,想盡辦法把晨曦多加課程。

“孃親,我才四歲不到呢!”晨曦拉着東方華灩的柔荑,小聲地抗議着,現在,他算是知道,爹爹只聽孃親的話,只要孃親說不,爹爹絕對會乖乖聽話。

“哎呀,本太子五歲幹掉了神威大將軍,統領飛羽騎,你怎麼都快四歲了,還被諸葛顏夕那個女人打成這樣?兒子,本太子看你細胳膊嫩肉的,如果不是你孃親及時趕到,你肯定會被打成殘廢的!”

玉清魂笑意悠然,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他不得不承認,如果晨曦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這個做父親的一定會自責一輩子的。

晨曦雖然不說話,可是心裡卻認可了玉清魂的話,如果他像爹爹或者孃親一樣會武功,那個老巫婆肯定欺負不了他了。

“爹爹,我要學武功,要變得很厲害很厲害!”晨曦握着小手,下定了決心。

玉清魂見自己的勸說有效了,脣角輕輕彎了起來,“灩兒你聽,這可不是我逼他的,是他自己要學的武功的!”

“晨曦真乖,告訴爹爹,你爲什麼要學武功呀?”玉清魂心中想着該找誰教晨曦武功纔好,他自己是沒有時間時時刻刻教他了,而灩兒,他更不捨得灩兒這麼辛苦。

晨曦小宇宙爆發,“爹爹,我要是學會了武功,以後我一個人去打劫,要是被人捉到,我就可以逃跑了!”

“……”玉清魂一陣失語,這就是他的乖兒子?武功學來是爲了逃跑?

東方華灩淺笑着,見他們父子兩如此開心一搭一唱,她覺得溫馨極了,這樣的日子真好!

“本太子的兒子怎麼能逃跑呢?真是太沒出息了!兒子,你應該這樣,去打劫被人發現了之後就把發現的人全都幹掉!”

玉清魂對晨曦諄諄教導,笑話,要是讓天下人知道他兒子打劫逃跑那他還不被人笑死!

“被發現了還不跑?難不成讓人家把我打成殘廢?”晨曦想到了東方華灩的話,孃親教給他的是三十六計走爲上,可是爹爹教給他的卻是幹掉所有人,大人的世界好難懂,他到底該聽誰的?

玉清魂噎了一下,不欲再和晨曦糾結這個問題,繼續問道,“好好好,那除了打劫方便逃跑之外,學武功還爲了什麼?”

晨曦挺了挺胸,那模樣像極了自戀無比的企鵝,喝了一口水後,才無比霸氣地說,“要是我會武功,以後哪個歪瓜裂棗和小爺搶女人,小爺一腳踢飛他!”

“……”東方華灩只覺頭頂天雷滾滾呼嘯而至,兒子,就你美,別人都是歪瓜裂棗!

玉清魂眼角不停地抽搐着,怎麼看都覺得晨曦好像長大了一點兒!

以前的晨曦很可愛,很粉嫩,一見他就忍不住想抱他,可是現在的他雖然還是言語間雷死半邊天,但是卻實實在在多了一分少年的英氣。

“還有嗎?”玉清魂耐着性子繼續問,他倒是好奇了,這個小傢伙能說出多少個學武功的好處!

晨曦賊兮兮地看了玉清魂一眼,小手豎起,貼在半邊臉上,眼珠子一眨一眨,“還有就是,如果我會武功,以後爹爹要是和我搶孃親,我就可以一掌把他拍成蒼蠅!”

“……”玉清魂滿頭黑線,這個小子好大的口氣,把他拍成蒼蠅?他再練二十年再說!

東方華灩將晨曦重新攬入懷中,護着他,生怕玉清魂把他直接拎出去扔了,然後捧腹大笑,“哈哈,蒼蠅,驚才絕絕的太子殿下是蒼蠅……笑死我了……”

“臭小子,本太子是蒼蠅,你是什麼?”玉清魂忍不住吐槽,本太子要是蒼蠅,臭小子你就是小蒼蠅,到處亂飛的小蒼蠅!

“小爺我自然是滅蠅之人了!”晨曦理直氣壯,雙手叉腰站在桌子上,俯視着坐在椅子上的玉清魂,彷彿他就是一隻小小的、小小的螞蟻一般,一腳就能踹死。

“哈哈……”東方華灩笑得肚子都快疼了,向晨曦擺擺手,“哎喲我的乖兒子,你真是孃親的開心果!”

說罷又重新把他從桌子上抱了下來,東方華灩見玉清魂的臉越來越黑,就知道不妙了,“晨曦呀,依孃親看,你的滅蠅計劃是個大工程呢!”

“哦,爲什麼?”晨曦豎起耳朵,不解地看着東方華灩。

東方華灩睨了玉清魂一眼,徐徐道來,“你口中所說的這隻蒼蠅可沒那麼容易滅掉!”

“爹爹很厲害嗎?”晨曦狐疑地瞅了了一眼玉清魂,爹爹除了嘴巴比較厲害之外,他不覺得爹爹有多厲害呀!爹爹除了比較會哄孃親開心外好像沒有多厲害!

玉清魂眉毛一挑,“你說呢?”

“我說,爹爹,你也不過如此,連我都打不過,還厲害呢!要是你被老巫婆抓到,可能就不是遍體鱗傷,而是殘廢了!”晨曦大言不慚,東方華灩笑容崩潰進行時,玉清魂被諸葛顏夕打成殘廢,這一幕怎麼看都覺得無厘頭!

玉清魂太陽穴上青筋暴跳,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居然敢鄙視他,看來他平時對這個臭小子真是太好了。

“口說無憑!”晨曦飛快地截住玉清魂的話,繼續道,“爹爹,孃親,還記得我們在從鳳闕城來西京城的路上嗎?小爺我的無影腳在在半柱香之內踹了爹爹的臉十次,這是不是證明我比較厲害呀?”

“……”東方華灩自然是記得那個情景的,玉清魂一張白璧無瑕的臉被晨曦的小腳丫踹了好多次,她都不忍心去數了……

這小傢伙現在居然敢拆玉清魂的傷疤,他自求多福吧!

不過看在他受了重傷的份兒上,自己還是要護一下他的,同時也必須要告訴他事實的真相,玉清魂之所以被他踹到,不過是因爲寵他,見他開心,不忍心破壞他的好心情,“晨曦,如果你爹爹不是因爲疼愛你,你覺得你能踹到他嗎?”

玉清魂聽到東方華灩終於說了一句公道話了,心情大好,灩兒寵晨曦寵得人神共憤,寵得連自己都嫉妒了,這時,聽到她爲自己說話,玉清魂脣角邊不經意溢出一絲平凡而欣慰的笑容。

“真的是這樣嗎?”晨曦還是有些不信。

“是!”東方華灩點了點頭,十分肯定,然後將他整個身子都抱到了自己懷裡,“因爲你是他的兒子,這個世界上和他最親近的人之一,所以他才甘心被你踹的,如果換做是別人,估計還沒碰到他一片衣角,就已經血濺當場了!”

父子血緣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奇怪得可以讓一個向來冷漠的人也展露最真誠的的笑容。

“孃親的話永遠都是對的!”晨曦想了好一會兒,得出這麼一個結論,然後疑惑地看了一眼玉清魂,“爹爹,如果換做是別人,真的還沒碰到你一片衣角就血濺當場了嗎?”

玉清魂思考着晨曦的話,沒發現什麼不對,點了點頭,晨曦饒有興趣,兩隻黑曜石般的小眼珠圓滾滾地瞧着玉清魂,“那爹爹,爲什麼孃親還能碰到你一片衣角?”

“……”東方華灩終於明白什麼叫做畫虎不成反類犬了,這個臭小子可真會見縫插針!

玉清魂慈愛地撫摸了一下晨曦的額頭,微微一笑,醉翁之意不在酒,對晨曦說,“因爲,你孃親不是別人!”

“不是別人,那是什麼?”晨曦打破沙鍋問到底,無視東方華灩那已經微微泛紅的雙頰。

“當然是我心尖上的人了!”玉清魂揉了揉晨曦的小腦袋,慈愛地看着他,“晨曦,這個世界上有男人和女人,他們相愛的時候,希望有孩子來延續他們的生命,所以他們很親近彼此!”

晨曦被諸葛顏夕虐待了一天一夜,一口水都沒喝上,又跟東方華灩和玉清魂說了這麼多話,早就困了,他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那……就是因爲爹爹和孃親相愛,我纔會來到這個世界上,對嗎?”

“對!”玉清魂展顏,他的笑容很溫暖,猶如暗夜中的一縷陽光,給人以無窮的希望!

晨曦的眼皮終於撐不住了,睡在了東方華灩懷中,玉清魂將他抱到了自己懷裡,然後走了出去,將他交給下人,整個過程東方華灩沒有說一句話,只因爲她因玉清魂和晨曦的對話而感到害羞,只是低着頭,兩隻手扣在了一起掙扎着、糾結着……

“灩兒……”玉清魂將晨曦抱走了之後,回頭便看到東方華灩坐在椅子上,垂首低眸,波光盪漾,雙頰緋紅,猶如朝霞映雪,春花秋月不及她風情之萬一。

東方華灩沒有擡頭,桌上的燭光依然愜意地燃燒着,她的影子落在了那磨砂的水晶牆上,那是屬於美人的影子。

她可以看到一雙腳正慢慢地向她靠近,那一雙黑色的靴子,金邊裝飾,寶石點綴,華貴非凡,東方華灩的眸光從他的腳慢慢地向上移,她從來都沒有這麼細緻地觀察過這個男人,他有着一雙健美而有力的腿,隨着他腳步繼續靠近,她原本平靜的心湖亂了。

任憑着玉清魂將她抱在懷裡,擱置在柔軟的暖玉牀上,牆上綴着的夜明珠在機關的開啓下如同可愛頑皮的螢火蟲般躲了起來,一室燭光蕩然無存。

黑暗之中,東方華灩只能看到他流轉着寶石一般光澤的眼睛,深邃、幽渺、魅惑……

“灩兒,雖然晨曦來到這個世間是一個意外,但是我會給他滿滿的愛,彌補我們的四年分離的缺憾,以後,我們的每一個孩子,都是我們愛的結晶!”

玉清魂俯身低語,一個纏綿的吻落在了她的脣上,東方華灩閉着眼睛,任他予取予求,享受一個浪漫的吻,是一個成熟女人的權利。

一吻萬年,所有的理智在曖昧中兵荒馬亂……

這一晚,夜涼如水,寶藍色的夜空中星月交輝。

一室春光,纏綿悱惻,旖旎瑰豔,你儂我儂!

第二天,東方華灩難得很早就醒了,細細數來,她已經一個月沒有和他這樣在一起了,今天的玉清魂好像格外能睡,平日裡每次她醒來的時候玉清魂已經上朝去了,難得今天還在睡着。

她不知道的是,玉清魂已經三天三夜沒有閤眼了,在路上晝夜兼程了兩天後趕到西京城還忙着處理政變,之後又去了司雲峰,一切的一切,如果換做別的男人,恐怕早就累倒了。

給玉清魂把了一下脈,只是疲勞過度而已,東方華灩放下心來,想着今天一定要逼着他好好休息,如果她知道是這種情況,昨天晚上說什麼也不會和他……

東方華灩從牀底拉過自己的衣裳,穿上,好了之後才下牀,誰知玉清魂竟然忽然醒來拉住了她一片衣角,讓她寸步難行,“放開手!”

“灩兒,你不能用過就丟!”玉清魂可憐無比地瞅着東方華灩,他那一雙眸子裡此時彷彿氤氳了霧氣一般,水光瀲灩。

“……”東方華灩頭頂上一羣烏鴉匆匆掠過,什麼叫做她用過就丟?這話說得好像自己是負心漢似的。

東方華灩的手往衣裳口袋裡一摸,不經意摸到了一個銅板,眼珠子一轉,回頭,笑容燦爛,然後把那枚銅板放到玉清魂宛如白玉蘭般的手心裡,“喏,給你,買你一個晚上!”

然後趁着玉清魂目瞪口呆之際火速離開現場,只留下某個人躺在暖玉牀上無比抓狂,“本太子只值一個銅板?就是去當男妓也不只值這個價錢吧?”

“本太子全身都是寶,長得英俊無比,別的女人摸一次砍一隻手,本太子的種都是像晨曦那樣聰明的,怎麼在灩兒眼裡這麼不值錢?”某太子無比鬱悶,他什麼時候掉價了?

沒有了東方華灩在身邊,玉清魂只能認命地自己穿衣服,他真是天底下最慘的太子,別的太子都是左擁右抱,美女如雲,怎麼他就那麼可憐呢?

東方華灩奔到了晨曦的屋子裡,給晨曦換藥,包紮,這幾天晨曦估計是不能出去見人的,這個小傢伙別的沒有遺傳到什麼,但是那副漂亮好看的皮囊倒是遺傳了玉清魂,還有就是那無比自戀的性子遺傳了。

金黃色的陽光擦過翹起的屋檐,落在了花園中滿園玫瑰之上,火紅的玫瑰嬌豔欲滴,十分美豔。

東方華灩從晨曦的屋子裡出來了之後,便去廚房弄了好吃的,太子府裡很多下人對東方華灩時常跑廚房已經見怪不怪了,連太子殿下那種平日裡連菜刀長什麼樣都不知道的人都能進廚房打下手,那太子妃進廚房就更沒有什麼奇怪的了!

一進華灩閣,東方華灩沒有看到玉清魂的身影,頓時鬆了一口氣,誰知下一秒她的身後便躥出了一個人影,“灩兒,你完了!”

“啊——”東方華灩還來不及往自己嘴巴里塞好吃的便開始大叫了起來,然後拼命地跑了出去,玉清魂窮追不捨,東方華灩在小道上穿行,時不時撞到了來來往往的人。

玉清魂在後面看到東方華灩那宛如驚弓之鳥的模樣,又開始後悔了,他不應該這樣追着東方華灩跑的,太子府裡的下人除了沫兒之外都是男人,東方華灩對他們“投懷送抱”,這怎麼可以呢?

如果東方華灩知道了此時他的想法,恐怕喝水都會嗆到。

東方華灩跑呀跑,拼命地想要甩掉玉清魂,橫衝直撞,然後便結結實實地撞上了一堵牆,東方華灩差點反彈回頭,“哪個不長眼睛的,居然敢擋本郡主的道!”

“死變態……唔……”

東方華灩的話很快便吞沒在纏綿的吻中,玉清魂將她整個的重心都加諸在自己身上,一手貼在她的後腦勺上,一手握着她盈盈細腰,直接在花叢小徑上吻起了她來。

“灩兒,你跑不掉的!”玉清魂笑着對東方華灩說道。

東方華灩現在還搞不清楚,明明玉清魂在她後面的,怎麼就突然跑到她前面去了?大庭廣衆之下,那麼多下人都在看呢,他居然就這樣親她,真是不害臊!

“灩兒,整座太子府都是我設計的,我十五歲的時候設計的,只有我一個人知曉其中所有的機關暗道,不管你在哪裡我都能輕而易舉地找到你!”玉清魂指尖微微擡起東方華灩的下巴,目光灼灼地注視着她,如沐春風的笑容感染着東方華灩的每一個細胞。

就在這時,一個侍衛匆匆而來,看着玉清魂和東方華灩在一起甜蜜無比的樣子,猶豫着該不該說,東方華灩餘光一瞥,不自然地將玉清魂的手從自己的手臂上拂下,後退了一步,然後向他使了個眼色。

“有事嗎?”玉清魂明顯心情很好,連帶着對侍衛說話的語氣都少了平日裡的那份冷冰冰。

“太子殿下,大臣們都已經聚集在了太極殿,等候……等候……”侍衛說到後面舌頭便打結了一般。

“本太子知道了,讓他們等,等本太子吃過早膳再過去!”玉清魂擺了擺手,示意他過去回稟那些個大臣,他好不容易纔休息了一個晚上,纔不想現在就去面對那羣面癱的大臣呢!

侍衛忐忑無比地離開了,想的是太子殿下轉性了?連這樣的話說出來都不像往常那樣寒徹心骨。

“灩兒,我們吃一點兒吧!待會兒你和我一起進宮吧!”玉清魂拉着東方華灩往華灩閣中跑,他記得東方華灩給他們兩個準備了早膳的。

“爲什麼我要和你一塊兒去?”東方華灩皺眉,如果她沒有聽錯,玉清魂要去見的是那羣大臣吧?

太子府裡的道路四通八達,不一會兒,兩人已經到了華灩閣,品嚐着桌子上的糕點。

玉清魂神色有些悵惘,有些遺憾道,“父皇駕崩,他生前一直掛念的便是我的婚事,可惜他已經看不到了,我要將你帶到父皇的面前,告訴他,你是我一生的唯一!”

東方華灩夾起一塊梅花糕往玉清魂的嘴巴里送,然後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想到了在西山時的一切,不禁悲從中來。“清魂,你知道嗎?當我在西山的石窟中聽到玉清逸和你師父的對話,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會再也見不到你!”

“我不知道你的師父是什麼樣的一個人,爲什麼他們要殺你?你不是他最值得驕傲的徒弟嗎?我真的無法想象當我懷揣着滿心的希望,期待與你重逢的那一刻,換來的不是別後相逢的喜悅,而是永久的分離!”東方華灩目光斜下,看了一眼他的右手,纏着這麼厚的紗布,想必傷得不輕,不由得心疼了起來。

玉清魂握着她有些冰涼的指尖,她的話他懂,她有時很堅強,有時也很脆弱敏感,敏感得連一個“死”字也不敢輕言。

“灩兒,我若死,誰護你一生一世?”

他的話似刻在三生石上的誓言一般烙印在了東方華灩的腦海中,堅定而執着。

愛情就像是玉清魂身上的咒符,一旦愛上了一個人,他便會全心全意地變成對方的天使,守護着對方,這是天性!

皇宮中,逸王餘黨肅清,關入了天牢之中,剩餘的便是另立新君之事,太極殿中的大臣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現在已經辰時了,可是玉清魂還沒到,那高臺之上的龍椅依舊,然而卻沒有迎來它新的主人!

天極宮中,玉清魂將所有伺候身側的宮女太監都趕了出去,只留下東方華灩一個人,東方華灩指尖慢慢滑過那桌子上一套以黑色爲主的龍袍,華麗的金絲勾勒出威武的九龍,質地柔軟舒適,在陽光下黑色的衣裳上泛着些許銀光,沉穩而不張揚。

東方華灩給玉清魂換上了一身龍袍,裁剪合適,恰到好處地顯出了他修長的身姿,遠遠看去,宛如一樹白楊絕地而起,筆直、偉岸,當真是高華清貴,王侯無雙!

近看時,不由自主便讓人想到了八個字:丹青驚世,畫中驚魂!

這就是玉清魂,從今天起,將會成爲西玥新的主人!

東方華灩有些難以置信,三個月了,與他相識三個月了,一切都在發生着翻天覆地的變化,如果在以前,她絕不會認爲,僅僅三個月她會愛上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

她不相信一見鍾情,只相信日久生情,可是現在,她卻不得不承認,有的人你看了一輩子卻忽視了一輩子,有的人你只看了一眼卻影響了你的一生,或許三山十八寨上望遠鏡中那驚豔的一瞥,便成就了兩個人的無雙傳奇。

“灩兒,魂歸來兮。”玉清魂的手在東方華灩的眼前晃了晃,這個女人又神遊天外了,難道自己就那麼沒有魅力?難道自己不足以吸引她所有的注意力?

東方華灩笑了笑,知道自己剛纔又在發呆了,“嗯,魂歸來兮,與君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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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文咯,嘿嘿,不多說,碼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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