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真是太好了,朕又要多個孫子孫女兒了!”西玥皇開懷一笑,已經好久沒有這麼高興了。
晨曦聽到西玥皇這麼說,嘴巴都扁了,“爺爺,有了弟弟和妹妹,你不疼我了!”
“哈哈,怎麼會呢!晨曦是爺爺的乖孫兒,爺爺不疼你疼誰呀!?”西玥皇被晨曦那童真的語言給逗樂了,這個孫子真是太可愛了,比玉清魂小時候可愛多了。
這時,湘雲貴妃嫋嫋婷婷地走下了臺階,鵝黃色的衣裳穿在她身上,顯得非常的溫柔,可是東方華灩卻知道這個女人絕對不是什麼善茬,只見她徐徐走來,“皇上,既然灩郡主有喜了,那還不快傳太醫過來看看,這萬一有什麼閃失,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不必了!”湘雲貴妃話剛說完,玉清魂立刻拒絕,斬釘截鐵得令人覺得很反常。
“呵呵,這真是奇了,一般的男人知道自己的女人懷孕了,都是恨不得時時讓大夫跟在身邊,生怕出什麼意外,可是太子殿下這……竟然拒絕太醫的請脈,莫非灩郡主有喜另有玄機?”湘雲貴妃那紫色的眸子一低,定定地盯着東方華灩的小腹,那目光宛如森寒的利劍般,恨不得將東方華灩肚子裡的“某塊肉”凌遲至死!
這會兒,一部分人便開始懷疑了,玉清魂的反應確實很反常,司凌孤月嘴角輕輕勾了起來,他懷中的焦尾琴絃被手指輕輕撥動,發出悅耳動聽的琴音,“灩兒,你肚子裡真有他的孩子?”
司凌孤月看了玉清魂一眼,靈光一現,確定性地問了一下,他臉色柔和,帶着戲謔的笑意,可是目光卻十分犀利,彷彿能夠洞徹人心,東方華灩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孤月公子莫非不信?”玉清魂冷聲質問,從司凌孤月瞞着他東方華灩的事情開始,他就生氣了,很生氣!
“非也,不是不信,只是覺得好奇,灩兒不是說她只有晨曦一個孩子,不會再和任何男人生孩子嗎?”司凌孤月似笑非笑道,可是他的聲音在玉清魂耳中卻覺得格外刺耳,灩兒不會再和任何一個男人生孩子,這任何男人中也包括他嗎?
聽到司凌孤月的話,再看到玉清魂的那有些失神的樣子,東方華灩只覺得自己的心彷彿缺少了一塊似的,那是她以前說的,那時,她只想和晨曦一起,快快樂樂,沒有想到她生命中還會出現這麼一個男人。
東方華灩向玉清魂靠近了幾步,纖纖素手慢慢地靠近他那宛若白玉蘭一般的手,握在了一起,他的手不似平日裡那般溫暖,而是有那麼一點點涼,“此一時彼一時!”
“可是,我印象中的灩兒可是一個固執的人,決定了的事情絕不更改!”司凌孤月想起了一件事,那是他和東方華灩初見的那一天,猶記得,一個粉妝玉琢的小娃娃看到他擺放在桃花案上的焦尾琴,眼神中閃過一絲精光,那可愛又狡黠的模樣十分討人喜歡,他十分難得地站在暗處觀看着他的動作。
小男孩長得很漂亮,小小年紀,一雙鳳眸水靈靈的,他手指輕輕的撥弄着琴絃,發出清越的琴音,小男孩彷彿看到什麼十分新奇的事物似的,愈發興奮,可是,沒過多久,一個絃斷之音鏗然響起,愛琴如命的自己在聽到絃斷的聲音時心中升起一股滔天怒意。
晨曦看着那斷了的琴絃,一張小臉上盡是不知所措,隱在暗處的司凌孤月這才一臉陰霾地走了出來,將晨曦從焦尾琴旁輕而易舉地拎起,然後丟到一旁,“臭小子,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弄壞我的琴!”
“你知不知道,我的焦尾琴是無價之寶!”司凌孤月疾言厲色,他向來醉臥花叢,以疏狂著稱,那不過是因爲別人都沒有觸及他的逆鱗,可是這一天,晨曦卻弄壞了他的焦尾琴,琴中至尊,鳳鳴焦尾,鳳鳴琴已然不知所蹤,故此天下最名貴的琴莫過於他手中的焦尾琴了。
他爲了這把焦尾琴耗費了多少的心思,結果就這麼被一個兩歲的小屁孩給弄壞,簡直是氣死他了。
晨曦彷彿知道自己闖了彌天大禍了一般,委屈地站在一旁,一言不發,他當時剛剛被東方華灩從五毒教帶出來不久,不似如今這般天不怕地不怕,知道是自己的錯,所有隻好站在一旁任由着司凌孤月罵,司凌孤月盛怒中,眸光森寒,宛若地獄中的惡魔,對着身後的隨從隨口吩咐,“給我把這個臭小子綁起來!”
那些個隨從一聽到司凌孤月的話,不由得捏了一把汗,外人只知公子琴藝高明,醉生於青樓之中,卻不知公子的狠辣絕情,誰動了他的寶貝焦尾琴,那麼那個人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曾經有西京城最有名的花魁西蓉姑娘,就因爲碰了公子的琴,結果最後兩隻手被剁了,只要一想到那個可愛小娃娃的下場,一羣隨從就不寒而慄。
可是就在他們準備上前把晨曦給綁了的時候,一個素衣女子從天而降,墨發垂下,宛若綢緞一般,梳着一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髮髻,她站在那個小娃娃的面前,即便是司凌孤月閱盡春色,也沒有見過這般靈氣逼人的女子,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異香!
司凌孤月不由得癡然了一下,直覺告訴她,這是一個飄渺而神秘的女子!
“不過是弄斷了一根琴絃而已,你用得着這麼小題大做嗎?”東方華灩非常不悅,她的兒子纔剛在她身邊不久,性子有些冷,就連對她這個孃親也沒什麼笑臉,這個男人居然因爲一根琴絃要綁她兒子,簡直是太可惡了。
司凌孤月聽到美人清晰明亮的聲音,眼睛一亮,可隨即發覺到了東方華灩在質問他,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陣怒意,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他說話,就是皇帝也得讓他三分,可是這個女人居然敢多管閒事!
“姑娘,我的琴可是天下最好的琴——焦尾琴,他弄壞了我的琴絃,這也叫小題大做?”司凌孤月按捺住心中的怒火,竭力保持鎮靜,對東方華灩道。
東方華灩當然看到了那一根斷絃,可是她更多地是看到了晨曦食指上鮮紅的血液從指尖沁出,流成一條斜線,頓時心疼至極,她沒有理會司凌孤月的話,將晨曦拉到自己身邊,然後掏出小瓷瓶,給晨曦上藥,之後又耐心地包紮。
晨曦一言不發地看着東方華灩那專注的神情,小小的心開始爲之敞開。
司凌孤月看到東方華灩居然無視他的話,更加惱怒,這個女人居然多管閒事,不過是一個小孩子,和她非親非故,她管那麼多幹什麼!
待一切弄好了之後,東方華灩冷冷地看着司凌孤月,再無她初現之時的溫婉,“最好的琴又如何?在不過是死物!”
“你……”司凌孤月那隱忍的怒火瞬間被點燃,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居然敢說他的寶貝是死物,在他心裡,他的焦尾琴是最具有靈性的琴,與他心意相通,他可以用它彈奏出世間最美妙的仙樂,這個女人,居然說它是死物,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就在他準備出手教訓一下眼前的女子,讓她長長教訓免得以後都如此囂張之時,東方華灩的話卻搶先一步響起,“如果你想動手,那就不必了!”
司凌孤月看到東方華灩那一雙清水灩灩的眸子彷彿看透了他的企圖,心中一愣,這個女子和他以前見到的不一樣,青樓女子大多妧媚多姿,名門淑媛大多被規矩禮教束縛,宛若木偶不解風情,可是眼前的女子飄飄乎若臨塵仙子,一舉一動都帶着一股與生俱來的凜然之氣,可遠觀而不可近玩!
“姑娘,你可知道我是誰?”司凌孤月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笑得無比妖孽,可是他的隨從們卻知道,當他們的主子露出這樣的笑容時,通常沒有好事情,他們紛紛爲眼前的絕色美人默默祈禱着。
東方華灩沒有一點兒好臉色,“你於我不過是個不重要的人,我沒有必要知道!”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他弄壞了我的寶貝,難道我就這麼算了?”司凌孤月很不喜歡東方華灩對他那種說話的態度,可是語氣卻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
“哼,你只道是他弄斷了你的琴絃,殊不知你的琴絃割破了他的手指,琴絃不過是死物,而他卻是一個活生生的小孩,孰輕孰重?”東方華灩一拂袖,帶動一陣冷風,淡淡的藥香瀰漫在空氣中,清新淡雅。
司凌孤月看了看晨曦那手指頭,已經被包紮好了,可是白色的繃帶還沁出一些血液,顯得粉紅粉紅的,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伶牙俐齒的女人!
“那也是他活該,如果不是他未經我的同意就擅自動了我的琴,他的手指又怎麼會被割破,所以他這是自作自受!”司凌孤月也不是吃素的,反駁道。
風乍起,桃花影落,落地無聲,東方華灩眸光掠過一個不惹人注目的角落,“哼,強詞奪理!既然這是你的寶貝,那你就應該寸步不離地守着它,不給別人可趁之機,而你卻獨自把焦尾琴放在這裡,那它就算是壞了你也有不可避免的責任,憑什麼琴絃斷了就把氣全都撒在一個兩歲的小孩身上,這難道就是你作爲一個男人的風度嗎?”
司凌孤月不可避免地瞪大了眼睛,居然還有人可以說出這麼一番理由,說得好像他的焦尾琴絃被那個臭小子弄斷都是他看守不力,自作自受似的!
只聽東方華灩繼續道,“再說了,他在玩弄你的寶貝,你完全有能力阻止,可是你卻視若無睹,如果你及時地出來阻止,那麼你的寶貝也不會弄壞,他的手也不會被琴絃割傷!”
如此犀利的陳詞,有生以來,司凌孤月只在玉清魂身上看到過,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到底是什麼身份?看她的年紀,年方十七,看起來十分的青春靈動,必定還沒有嫁人!
天下間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號人物了?他不停地在腦中將見過的女子過濾一遍,始終沒有找到這個女子的蹤跡。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家才能養出這樣的女兒,他真是越來越好奇了!還有,看她眉宇間那一抹冷漠之色,司凌孤月心中篤定,東方華灩絕對不是什麼愛管閒事的人,可是她爲什麼要爲一個無關緊要的臭小子出頭呢?
司凌孤月這時才注意到晨曦的模樣,不由得大吃一驚,這個小孩,怎麼長得那麼像玉清魂?只不過他年紀太小,雌雄莫辯的氣質在他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再看他身邊的女子,黛眉如畫,明眸善睞,長着一張美人的鵝蛋臉,鼻子恰到好處的挺着,光滑細膩,一身雪白的千雪緞更加襯出她膚色的白皙,那個小孩的臉上有一點兒女子的影子。
他們肯定是姐弟,要不然爲什麼女子如此護着他?司凌孤月如是想着,可是下一刻,小男孩撲進女子的懷裡,那脆生生的一句“孃親”讓他腦中萬千猜測瞬間化作了泡影。
東方華灩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小傢伙喊她孃親,激動得將他緊緊擁入懷中,司凌孤月的嘴巴張得差點兒都合不上了,這麼年輕的女子居然是一個孩子的娘,她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像是生過孩子的人。
“姑娘,在你眼中,焦尾琴或許是死物,但是在我心裡,他卻是我最珍貴的東西,我認爲它是有靈性的,無論如何,琴絃斷,你們必須給我一個交代,否則你們誰也別想離開!”司凌孤月忽然變得強勢了起來,笑話,他司凌孤月何時這麼好說話了,即便眼前這個女子舌燦蓮花也無法掩蓋他心愛的東西受到損傷的事實!
東方華灩遇強則強,姜晨曦護在身後,向前一步,靠近司凌孤月,“你想怎麼樣?”
司凌孤月氣息微微被她身上那淡淡的藥香拂亂了,呼吸有些不均勻。“
很簡單,如果你能還我一把完好無損的焦尾琴,我就不計前嫌!”
他這話說的就跟沒說一樣,焦尾琴天下只此一把,否則也不會如此珍貴了,這個要求不可能有人能做到,否則焦尾琴也不會成爲琴中至尊了,司凌孤月堅信着這一點,堅信着眼前的女子定會拒絕!
可惜,他錯了,東方華灩嘴角輕輕揚起,“好,我答應!”
就這麼四個字,可是司凌孤月卻以爲自己的耳朵聽錯了,這個女子到底知不知道這是焦尾琴啊!其它的琴或許還能修好,可是焦尾琴不行,因爲這世間再無與焦尾琴的琴絃相媲美的琴絃了!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女子應下時那種飛揚自信的神采卻令司凌孤月難以忘懷,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他也好奇,是什麼讓眼前的女子如此有底氣,她真的確定自己可以嗎?
三日後,當那焦尾琴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他面前時,他心中的喜悅與激動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直到今日,他依然不知道東方華灩是如何做到的!
他承認,他迷上了一個女人,一個已經生了孩子的女人,而那個孩子,真的和玉清魂太像了,他一直都知道玉清魂之所以不肯和他那個在東延的未婚妻成親,也不肯納妾,是因爲他在找一個女人,一個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長什麼樣的女人!
他一直都不明白爲什麼玉清魂會這麼執着於一個女子,一個和他春風一度的女子!
可是,那時,他想,如果玉清魂要找的女人是她,那麼一切便可以解釋了,因爲她的勇氣和智慧足以征服天下最強的男人!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讓他如此動心過,那一刻,他忽然不想放手了,就算是玉清魂的女人又怎麼樣?看她的樣子,根本就是什麼也不知道,於是司凌孤月慢慢藏起了東方華灩,在她的身邊故佈疑陣,引開玉清魂。
他拼命地想要查出東方華灩的身份、家世,可是終究是一片空白,這曾一度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只是沒有想到一年多之後,她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懷了玉清魂的骨肉,還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了西玥的皇宮中!
神英殿中的司凌孤月抱着晨曦,這個孩子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因爲弄壞了他的焦尾琴而驚慌失措的孩子了,一年多的時間,東方華灩改變了他,細心教導,循循善誘,將那個小不點培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奸商,連自個兒的娘都敢算計的主兒!
不知道她有沒有想過有這麼一天,如果她早知道,她會不會後悔教了晨曦那麼多東西呢?
“灩兒,你真的決定要嫁給他?”司凌孤月認真地看了東方華灩一眼,今天的她十分驚豔,而可以毫無顧忌攬她入懷的男人讓他深深地羨慕、嫉妒着。
東方華灩還沒來得及開口,玉清魂便搶先了,“那當然了,本太子聘禮都下了,她能不嫁給我嗎?再說了,她肚子懷的可是本太子的親骨肉,難不成孤月公子還想讓本太子拋棄妻子不成?”
“……”司凌孤月鄙視地看了一眼玉清魂,這個傢伙無情無義是出了名的,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也不牙疼,如果是別的女人懷了他的孩子,他恐怕連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叫人做掉纔是真的吧!
“本太子盛禮相迎,娶她爲妻,要是拋棄妻子,那會遭天下人恥笑的!”玉清魂非常不要臉地說。
衆人狂汗,太子殿下,拋棄妻子的事情你做得還不夠多嗎?你什麼時候在意過天下人怎麼看你了?就連天下人傳言你不舉,你都不在乎,這種關係到男人尊嚴的事情你都可以一笑而過,你會怕天下人恥笑?
“灩兒,我在問你話!”司凌孤月將目光從玉清魂身上移開,飄向東方華灩,她真的想要嫁給玉清魂嗎?
東方華灩無法迴避司凌孤月的眼神,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腦海中開始組織着自己的語言,可是就在她準備說話的時候,又被玉清魂一陣搶白。
“孤月公子想必認識灩兒很久了?”玉清魂鷹隼般的目光盯着司凌孤月,他猶記得曾與司凌孤月說過東方華灩的事情,雖然那時他還不知道那個女子是東方華灩,但是司凌孤月若是見到了晨曦和東方華灩,以他的聰明才智根本不可能猜不出東方華灩是自己要找的人!
可是,他明知道自己找灩兒找得如此辛苦卻還隱瞞着,那麼只有一個原因,那便是他喜歡上了灩兒。
“嗯,和太子殿下與灩兒認識不過短短一個多月相比,我和灩兒確實認識很久了!”司凌孤月毫不掩飾,在大庭廣衆之下,兩個男人之間的戰爭硝煙瀰漫。
這分明就是挑釁,分明就是在衆目睽睽之下與他競爭,玉清魂心中不由得一酸,百里流雲和灩兒從小認識,時間之長他望塵莫及,可是爲什麼連司凌孤月都比他早一步認識灩兒呢?
這難道是冥冥之中刻意安排的嗎?
玉清魂心中苦澀,可是人卻依舊十分冷靜,東方華灩握着他的手不由得更緊了幾分。
“呵呵,孤月公子認識灩兒如此之久,難道不知道灩兒害羞嗎?”玉清魂右手忽然攬過東方華灩,將她整個人都抱住,東方華灩靠在玉清魂的胸前,背對着司凌孤月,想轉身,可是這個男人卻緊緊地禁錮着她,令她無法移開一分一毫!
湘雲貴妃恨恨地看着玉清魂的一舉一動,明知東方華灩掙扎卻還是將她抱在懷中,這個男人向來視女人爲無物,何時如此在乎過一個女人了?
諸葛顏夕忽然覺得玉清魂的話是莫大的諷刺,那個女人害羞?簡直就是睜眼說瞎話,要是說那個女人在大街上就敢那樣公然宣告,要是誰敢和她搶男人,她三尺寶劍靜候!
這樣的女人要是還害羞,那天下就沒有會害羞的女人了!
司凌孤月也是一怔,東方華灩好像從來不會害羞,她肆意出入青樓楚館,調戲妓女,有時連妓男也不放過,肆意和他談論某個男人的身材,從腦袋到脖子,從胸肌到腹肌,從大腿到腳趾頭,甚至連男人的特有的某個地方都不放過,這樣的女人害羞?
玉清魂見司凌孤月愣了一下,十分滿意,“灩兒害羞,孤月公子問灩兒那樣的問題,她一個未嫁女子,臉皮兒薄,這種難爲情的問題怎麼好意思當着一個無關緊要的男人的面說呢!”
衆大臣差點被玉清魂給雷倒,東方華灩那還叫臉皮薄?臉皮薄的人敢和顏夕小姐對着幹?臉皮薄的人敢說出那樣的例證諷刺貴妃娘娘?太子殿下您眼睛是瞎了還是怎麼了,難道沒看到貴妃娘娘當時臉色都綠了嗎?
厚顏無恥都不足以形容其舉動之萬一,不過以前都沒聽說過灩郡主如此無恥行徑,還是說,灩郡主之所以變得那麼無恥是因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受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影響了?
衆大臣紛紛想着這個問題,如果是這樣,那他們太子殿下的殺傷力也太大了,爲了自家女兒還保留幾分矜持謙遜,以後還是不要讓太子殿下帶壞自家女兒吧!
而司凌孤月聽到那一句“無關緊要的男人”時,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晴轉多雲,“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說,孤月是無關緊要的男人?”
所有人剎那間都發現了這位向來狂放不羈的孤月公子此時臉上烏雲滾滾,彷彿暴風雨即將來臨一般,衆人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以免被玉清魂和司凌孤月那強大的氣場給壓得喘不過氣來。
西玥皇在龍椅之上,不置一詞,看着下邊玉清魂和司凌孤月的對峙,任憑濃烈的火藥味在神英殿中蔓延,他的兒子什麼時候爲了一個女人和別的男人爭風吃醋了?真是難得的一齣戲,要是錯過了還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看到呢!
湘雲貴妃緊緊地攢着自己的手指,紅色的丹蔻幾乎嵌入了掌心,此時她的心都快瘋狂了!
玉清魂彷彿沒有看到司凌孤月那黑雲壓城城欲摧的神色,含笑道,“孤月公子不是無關緊要的男人,難道還是至關重要的男人嗎?”
“你……”司凌孤月的臉色陰沉得可怕,可是對玉清魂卻沒有半點威懾力。
“孤月公子和灩兒認識那麼久,本太子和灩兒才認識一個月,可是孤月公子連灩兒容易害羞這樣的事情都不知道,居然當面問她是不是真的願意嫁給本太子,看來孤月公子對灩兒一點兒也不關心,否則怎麼會連這麼淺顯的事情都看不出來呢?”玉清魂似笑非笑道,步步緊逼,請君入甕。
晨曦在一旁萬分無語,孃親在別人面前一點兒都不害羞好不好,爹爹,你這是睜眼說瞎話!
東方華灩感受着玉清魂胸口起起伏伏,始終無法從他懷中掙脫,心中又惱又怒。
司凌孤月抱着自己的焦尾琴,從地上起身,站在玉清魂面前,兩個男人目光相接,白駒過隙彈指一瞬兩道目光彷彿迸射出激烈的火花,任誰都能感受到那濃重的硝煙味兒。
看來玉清魂是來真的了,司凌孤月嘲諷一笑,不甘示弱,“孤月對灩兒不關心?難道太子殿下就對灩兒很關心嗎?灩兒懷有身孕,你在哪裡?”
司凌孤月忽然如此犀利地質問,玉清魂感覺到懷中女子的身子一陣僵硬,他的心忽然一陣刺痛襲來,他強忍着那蝕骨的痛意,只聽司凌孤月那鏗然的質問聲一句又一句傳來。
“哼,灩兒懷有身孕,你在哪裡?灩兒身懷六甲行動不變,你又在哪裡?灩兒生晨曦的時候難產,痛了一個晚上差點一屍兩命,你又在哪裡?”司凌孤月不假辭色,每一句話就像一把刀子一般深深地插入玉清魂的心口,讓他心痛難當!
玉清魂從未有一刻如此後悔過,那是過去,那是他不知道的往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那是他無法彌補的遺憾,除非時光能夠倒流……
司凌孤月看着玉清魂那一雙平日裡波瀾不驚的眸子,此刻寫滿了痛苦和悔意,可是他絕不會就此罷休,“灩兒生下晨曦後將他寄養農家,迫不得已與晨曦母子分離,那時,你又做了什麼?她一個女人,帶着晨曦,躲過五毒教的追殺,哪一次不是驚心動魄,萬分驚險,可是你有哪一次出現過?太子殿下,你不是很關心灩兒嗎?”
玉清魂臉色一陣蒼白,那些艱難的過去,一直都是他想要刻意迴避的事情,他想知道東方華灩的所有,卻又害怕知道她的一切,因爲那些痛苦的曾經因他而起……
“灩兒爲了保護晨曦,從五毒教取走蠱王,不惜用自己的血養活了蠱王,只爲有一天親手殺了五毒教主,永絕後患,爲此她嘗試了多少種毒蟲毒草,她中失心草之毒神智幾乎喪失的時候,你在做什麼?”司凌孤月抱琴向玉清魂的方向走了一步,那個女子爲了兒子,做了多少事情,觸目驚心,幾經生死,就連他一個男人都自嘆不如。
整個大殿中頓時寂然無聲,只有司凌孤月那似控訴一般的話音錚然響徹大殿,很多人都紛紛低下了頭,寂寂無言。
爲了晨曦,她可以毫不猶豫以身試毒,養活蠱王,只因她知道自己的實力,她殺不了五毒教主,她的毒藥也無法殺了五毒教主,她需要蠱王,而五毒教的蠱王,是用五毒教主的血養的!
面對着那些恐怖的毒蟲毒草,她可以毫不猶豫,只爲配出能夠養活蠱王的血,並漸漸改變它的習性,使它擁有殺死五毒教主的能力,而不是與他平分秋色的能力!
試藥的過程中,她沒有流過一滴眼淚,可是當司凌孤月將那一段痛苦的過去赤裸裸地說出時,她的眼淚竟然止也止不住,滑落臉龐,打溼在玉清魂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