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嚴繹誠回到了磨輪別墅。
張大嫂聽見開門的聲音,忙出來迎接主人的回來。
“先生晚上好。”
嚴繹誠點了點頭,正準備上樓,將衛承謙帶來的、一直來不及看的資料看完,剛邁上第一級階梯的時候,張大嫂就叫住了他。
“先生,那個領帶下午已經送回來了,我給您放進房間裡了。”
“好。”他一頓,回過頭交代,“不用喊我吃飯,我會自己下來的。”
回到了臥房,嚴繹誠沒有開燈,就着偌大玻璃窗外透進的皎潔明亮月光,他輕而易舉的就將房間裡的景象都看的一清二楚。
只一眼,嚴繹誠就看到了擺放在牀尾凳的精緻盒子,他走過去打開了蓋子,那淺棕色的領帶如他第一眼看見的那個時候一般,乾乾淨淨的躺在黑絨裡,好似沒有遭受過任何的污染一般。
他靜靜的看着領帶,好一會兒才收起來,放進了更衣間最裡頭的小櫃子裡,而後重新出來,拿着那沉甸甸的文件袋,面對着窗、背靠着牀蓆地而坐。
解開纏繞的繩子,嚴繹誠將裡面的全部東西都拿了出來,白天的時候他只是看了幾眼就被溫居隸壓下了,這時候沒有人打擾,他可以平心靜氣的將這些東西仔仔細細的看完。
從南宮杜鵑上次在J市糾纏他之後,她所有的行程都被衛承謙的人給調了出來,關島的、A市的、D城的所有行程交往都被記錄在了這個地方,嚴繹誠一點點的翻看着,臉上的神色,一點點的隱沒了下來。
窗外的月光那麼清澈鮮亮,而嚴繹誠的臉,卻絲毫沒能被這潔白的明月影響,陰沉的與壓抑的黑暗幾近融爲一體。
這裡都是南宮杜鵑的資料,可是歐楚歌……竟然在這裡佔據了三分之一的分量!
從關島開始,南宮杜鵑就已經見過歐楚歌,歐楚歌在關島短短兩天的時間,就見過南宮杜鵑兩次,而且顯而易見的,那次歐楚歌消失的兩個小時,都是因爲南宮杜鵑的緣故!
嚴繹誠臉上的陰暗已經到了一種極致,五指掐着單薄的紙張,是恨
不得將紙上的女人給捏碎了。
那個愚蠢無知的女人,竟然妄想想要cha手他的事情,還竟敢三番兩次去找歐楚歌……
嚴繹誠猛地想到,歐楚歌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變得情緒反常,動不動就是紅着眼睛掉出眼淚,那副水霧濛濛的眼睛裡的委屈和傷痛……他竟然沒有想到這層!
再看下去,便是A市的那次,他和歐楚歌在意大利餐廳裡用餐,他因爲看見相似田欣然的女人而離開,那個時候南宮杜鵑竟然也出現在那裡……看來她的功夫做得很足,將他十年前的事情都翻出來了。
嚴繹誠也暗暗惱恨着自己的大意,這麼簡單就被一個女人鑽了這樣的空子!若不是被衛承謙恰巧碰見了南宮杜鵑,如此下去,那後果簡直不敢設想! WWW ✿Tтká n ✿CO
嚴繹誠繃緊着面容一路看下來,看到最後南宮杜鵑和歐楚歌見面的時候,居然就是她搬出磨輪的第二天早上,這般明顯的用心,嚴繹誠再想不到緣由那也真的是傻子了。
好個南宮杜鵑,竟然膽敢揹着他來威脅他的人……
原來,這纔是真相,歐楚歌‘背叛’自己的真相!
嚴繹誠扯着脣角,眼底的陰鷙在黑暗中閃着寒光。
他將東西放在一側,拿出手機按了號碼,那頭一接通,他便立即說道,“準備一下,明天回J市。”
既然她如此大費周章,那麼他也不要浪費了她的好心……
至於那個將所有事情都瞞着他,一個人默默承受的傻女人歐楚歌,等他結束了J市那邊的事情,再好好‘收拾’她!
***
一週斷斷續續的拍攝,總算是將那微電影給拍完了,就剩下後期的製作和宣傳了。
幾天後,歐楚歌收到了焦勝恩破例給她申請的片酬,她高興的去誠歷醫院繳了母親的住院費,並且和吳醫生聊了母親的病情,得知有望轉好之後,便喜滋滋的回家了。
這段時間因爲拍戲的問題,歐楚歌和高斯銘幾乎是天天相見,戲裡戲外都是有意無意的做出親密日愛昧的舉動來,經過娛樂新聞報道出來,兩人的
情侶熱度直線上升,甚至在某社交網絡上登上了熱搜頭條,整整一週都沒有掉下來過。
對於這樣的反響,公司肯定是高興的,立即馬不停蹄的給情侶搭檔的兩人安排了緊密的行程,趁着高斯銘在B省還有訓練安排,歐楚歌才得以有時間在公寓裡休息幾天。
面對大衆的熱情和粉絲的追捧,歐楚歌是喜憂參半的。她知道自己這次藉着高斯銘的名氣,終於算是能夠嶄露頭角,讓大家知道自己了,可是另一面,歐楚歌還是覺得心裡有些惶恐的。
她很害怕這樣的僞裝如果被撕破,他們會背上怎樣的罵名?誰也不會喜歡欺騙,尤其是自己的偶像做出如此虛僞的事情,歐楚歌覺得如果是自己,她也不能接受。
還有就是,他們一同出鏡的機會太多了,幾乎新聞播報出來的都是兩個人陰影不離的畫面,歐楚歌心裡有疙瘩,她不想被嚴繹誠看到這些,雖然明知道他很多事情忙,根本就不會有什麼機會看娛樂新聞……
可儘管如此,歐楚歌還是忍不住想起那次高斯銘在餐廳裡欺騙她,逼着她做出那麼多親密的舉動,可坐在不遠處的嚴繹誠卻始終無動於衷……每每想到那一次,歐楚歌就覺得心口上被有鋸齒的小刀割着一樣,刺疼刺疼的,無色的鮮血淋漓。
他真的不在乎自己了,就那麼快,就因爲她的背叛,嚴繹誠就已經不要她了……
他不再會因爲有別的男人靠近她而生氣,不再會因爲漫天關於她的緋聞瘋傳而發怒,他已經不再關注她,已經對她失去了所有的興趣……
明明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在周遭安靜的時刻,歐楚歌還是會忍不住去想他,想着他對自己好的,也想着他對自己的狠。
是她太傻了,還以爲她在嚴繹誠心裡會有不一樣的位置,曾經她問過他會不會忘記自己,那時候的回答,歐楚歌已經不忍去想起了。
他已經用現實告訴了她答案。
他會。
他已經忘記她了。
但她呢?
她要怎麼辦,忘不掉啊,要怎麼辦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