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這是我妻子

當兩人駕車剛駛入市區,方明昊接到了方宏娜的電話,電話中方宏娜悄悄的說了句:“二哥,我們從派出所出來了,馬上去錦江佳苑,你不用過來了。”

看着前方路口的紅燈,方明昊自嘲的笑笑。:“建森,你信嗎?”

“什麼?……不信,堅決不信。”周建森先是一愣,反應過來馬上表態。

“我信,呵,呵,呵。”方明昊轉臉看着燈火闌珊的街頭。

“……”周建森一頭霧水的看着他,他能瞬間感受到他心中的悲慼,卻不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也就那麼幾秒鐘的沉默,他真誠的:“方總,不管怎麼說。我都相信,你一定是有你的苦衷。”

方明昊不無感激的回頭看向他,他疲憊的閉上眼睛倚着坐椅靠背:“建森,我累了。能陪我喝杯酒嗎?”

“行。”

兩人常去的小酒館裡,方明昊一聲不響的擺弄着手機,周建森坐在一旁靜靜的陪着他。菜上齊時,周建森默默的斟了兩杯啤酒,兩人無語的碰了一杯,方眀昊閉着眼睛仰着脖,喉結滾動着一飲而盡。周建森也不言語無聲的把他放下的杯子再次斟滿,倆個男人相視一笑,舉杯柤碰。

而此時的錦江佳苑客廳裡,方宏娜站在落地窗前從玻璃的反光中,看着客廳沙發上神態各異的三位“親人”。

自己的父親氣呼呼的謾罵,母親面無表情的沉默着,而那個人正幸災樂禍,得意不已。

“小宏娜,你說,你就這麼不吱聲是啥意思。”方父見女兒遠遠的站在落地窗前全程背對着自已更加氣不打一處來。

“爸,你有完沒完?”方宏娜的聲音異常平靜,心卻己經沉到深海海底一樣。

“沒完,他啥意思,不來是吧?那好,我他媽不呆了,我走,我非上法院告他不可。”方父又跳起來蠻橫的揮舞着胳膊。

“二哥這幾年睡眠一直不好,他剛睡,周特助給他打電話,他關機了。”

“你他媽少蒙我,當我白活呀?他那麼大個總裁,就一部電話?”

“爸,你別喊了,行不行,半夜了,別影響鄰居休息。”

“我他媽眼瞅七十了,我怕誰,愛咋地咋地。”

“志達,能不能消停點?”方母終於發話了。

“你讓我咋消停啊?你們都衝我來,你們不就說我老年癡呆嗎?那我就老年癡呆了,咋地?”

“蠻的,一上來蠻勁就這虎出。今天耍不叫宏娜反應過來跟警察說你老年癡呆,警察把你兒子找來,你兒子丟臉,你能撿着啥呀?再說了,老二又不知道咱們來,紅娜不是說了嗎?他們每年都給老三匯錢。咋不贍養你了?你咋不分裡外,逮啥說啥呢?”

“願咋地咋地,我就這麼絕性。”方父每次覺得自己理虧時都會這麼說,讓你下文無法進行。

“你還舔臉說,你說我剛睡不到一個小時,你就把警察整來了。不夠你折的,消停睡覺,明天再說。”方母最近半年只要休息不好,就覺得胸口悶悶的,想去醫院檢查一下,跟邱如萍說了幾回見她沒什麼反應也就沒在提,今晚這一通圻騰她更覺得胸悶的後背都疼,也感覺更加疲乏,多說一句話都彷彿要耗盡全身力氣一樣疲乏。

“媽,你也別說爸了,他呀,是想老二了,見不着急的。我特別能理解爸這種心情,一晃好幾年了見不着兒子,來到兒子跟前兒了,兒子連面兒都不着,當老子的有幾個能不生氣的?再說都這麼晚了,爸血壓又高,咱就別說他了,他再這麼生氣,血壓上來咋整?爸,你先休息吧,明天老二醒了再說啊!”邱如萍語氣和藹的就象在哄小孩一樣,方宏娜閉着眼睛恨不得堵住耳朵。

這些年,方父每次惹了麻煩或者亂耍脾氣的時候,只要方母一急眼,再嗔他幾句,他立馬消停,現在又有兒媳婦兒說情。他便一甩手,嘟囔一句:“你們願咋滴咋滴?我他媽還不管了呢。”扔下這麼-句的他一甩手直奔方紅那之前給他指定的臥室。不肖二十分鐘,臥室裡已經傳出他的呼嚕聲。

子夜時分,海之苑別墅門口的大理石前,方明昊搖晃着使勁站直身子:“建森……知道這字……誰……寫的嗎?”

“知道。”

“對……我妻子……我夫人……這字漂亮吧?!”他的右手在空中做握筆姿勢比劃着:“她寫字……瀟灑,漂亮……絕對的……”說話間他趔趄一下。

“方總,咱上車吧,這兒風大。咱先進去,行嗎?”周建森上前扶住他。

方明昊甩開他踉蹌兩步上前摩挲着那三個大字語氣低沉的:“他說過,我對他的愛像大海一樣寬、像大海一樣深。我說等我有了很多錢,就給她在海邊兒買別墅……她稍微一想就提筆寫了這三個字。她說:苑――是養禽獸植林木的地方。古時候是指帝王的園林……她還說帝王將相在她眼裡,不過是滄海一粟,而我在她心裡是無冕之王……她還俏皮的說我就是她的王,將來的“海之苑”就是我們的皇家園林,現在……海之苑有了,我卻把她……弄丟了……悲歡離合……尚可重聚,我把她弄丟了……永遠丟了……找不回來了,永遠找不回來了……”方明昊悲慟的訴說着、哽咽着,高大精瘦的身軀在海風中瑟瑟發抖,剛毅的臉頰上有淚水在月光下閃着晶瑩悽然滑落。

這是相處四年多來,周建森第一次看見他落淚,第一次看見他臉上表現出帶着人間煙火味的表情來,雖然那表情是悲慟不已,但至少此時此刻足以說明自己面前搖晃着的還是身肉之軀而非一部只會拼命工作的機器,亦兄亦友的他只覺得心中揪痛的喘不上氣來,他擡手扶上他的胳膊:“方總,我扶您上車,這麼晚了,我們回去吧,夫人她……天上有靈肯定不忍心看着您這樣。”

“噢,心鈺……我回來太晚了,心鈺會惦記的。”方明昊如夢方醒般的踉蹌着被周建森扶上車。

“方總,慢點。”周建森把他攙進門提醒着。

“噓,心鈺睡了,別吵醒她。”方明昊把食指豎在脣邊壓低聲音。下一秒,他拉着周建森的胳膊,在電視背景牆前儘量不讓自己搖晃:“來介紹一下,這就是我妻子――沈心鈺。”

周建生看着這幅與背景牆同一尺寸的婚紗照,照片的背景是蔚藍的大海,金色的海灘、高大的椰子樹。照片上的新娘高挽雲鬢,額頭飽滿圓潤,眉目如黛。清澈的雙眸中透着和善、溫柔的笑意,微微上翹的嘴角洋溢着幸福與甜蜜。潔白的頭紗輕輕的拉在一邊恰到好處的體現出被海風吹起的效果。新娘白皙纖長的藕臂輕挽着半擁着他的新郎,頭輕輕的依偎在新郎的下顎旁,高大英俊的新郎笑的那般陽光帥氣,小麥色的臉膛上劍眉星目,鼻樑高挺,意氣風發的人隔着畫面都散發着陽剛之氣。

“心鈺,他是周建森,我的助手……朋友,兄弟。你不介意我領他回來……打擾咱們倆吧?”

“夫人真漂亮啊!”周建森平時總能看見方明昊板臺上那張他們在蓮花湖畔的合影,但那張照片裡的沈心鈺太陽帽遮住了整個額頭,頭髮束在腦後,毫不修飾的臉上神態端莊嫺雅,除了嘴角似有似無的一點點笑意之外,是滿臉的膠原蛋白,而婚紗照上的新娘美侖美奐,那自然而然的依偎足以見她對新郎的信賴,那不是擺拍所能達到的效果,而是不自覺的流露,滿面嬌羞的笑容中透着無比的甜蜜。他不由得讚歎一句。

“嗯,非常漂亮。噓,心鈺睡着了,別吵醒她。”

“心鈺,我回來了……我喝酒了……寶貝兒,別生氣,就這一次……我保證……”方明昊說罷放開周建森一步三搖的栽倒在沙發上,修長的雙腿往沙發上倦了倦。看似睡去的他雙目緊閉,眉頭緊皺的痛苦無助的呢喃着:“心鈺,你在那邊冷嗎?我好冷……好累啊……比你剛認識我的時候還冷、還累。心鈺,你能再救我一次嗎?……再救我一次吧,好嗎?……心鈺,救救我!他們來了……我太累了……好累呀!……你無論如何都要等着我……等我過去找你……”

他的聲音越來越弱,一顆顆大大的淚珠順着又長又密的睫毛無聲的滑落。

周建森站在沙發前滿腦子問號的看着這個不斷爲公司創造奇蹟的男人。也許是朝夕相處久了心有靈犀的緣故,今天晚上,他雖然什麼都沒對自己傾訴,但是他莫名的能夠感受到他心靈深處那種讓人窒息的悲痛,而且是一種浸透了傷痛的痛徹心扉的悲。

“心鈺……好冷,好冷……”睡夢中的人囈語着打斷了周建森的思緒。

方明昊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中的他站在海邊,好冷,好冷,冷的心口劇痛不己,最後它裹緊大衣才暖和了一些。

睡夢中的他想尋個舒服的姿勢卻被自己翻身的動作弄醒,他盯着身上厚厚的毛毯看了幾秒自嘲的一笑,這恐怕就是夢中的大衣吧。轉眼之間見周建森上半身蜷縮在小沙發裡雙腿抻直的伸到茶几前,眼鏡的一隻腿捏在指尖,另一隻腿晃動着的往外張着。他躡手躡腳的起身,小心翼翼地從他的指尖取下眼鏡,輕輕地將毛毯蓋在他身上無聲的離開。

鼻息間縈繞的香味兒中周建森醒了過來,他一把抓住差點兒被自己抖落的毛毯,屈着眼看清空蕩蕩的沙發的他瞬間清醒,猛的一驚尋聲直奔廚房卻又扳着門框急剎住身子。廚房裡,那高大的身影正背對着他忙乎着。

“醒了。嘴張那麼大。”方明昊後背似乎長了眼睛一樣聲音裡透着幾分椰揄。

“嗯,醒了。方總,我來吧。”周建森下意識的閉上嘴又開口。

“馬上好了,洗漱一下過來吃飯。牙刷牙杯我都給你備好了。”

餐桌前,方明昊身着雪白的襯衫,半乾的頭髮一身清爽,晨光中,他背直頸正的坐在主位。

再次返回到餐桌前的周建森看了一眼餐桌上精緻的早餐再看向主位上的人又詫異的看向那些早餐。

“放心吃吧,我衝完澡做的,沒有酒味兒。”方明昊似笑非笑的看着還站在那兒愣神的人。

“不是,方總,我就是沒想到你廚藝也這麼好,你還有什麼我不知馗的特長吧。”

“我曾經在飯店打過零工,大廚看我年紀小又肯吃苦,可能是心疼我吧,他像對待徒弟一樣免費教我的。”方明昊說的很平靜,周建森卻能感受到他心中苦苦的一笑。

吃過早餐,兩人驅車直奔度假村工地。一天下來,他們視察工地、驗收建材、跟蹤地下車庫工程進展,下午批閱文件,聽工作人員彙報,晚上與工人聚餐,兩人忙的無暇分心。餐廳裡看着與工人談笑風生的方明昊,周建森簡直有點懷疑昨晚喝醉的悲慟不已的到底是誰?是不是自己喝多了,半夜做了個怪夢?到底哪個纔是真實的方總?

匆匆忙忙中,一週的時間很快過去。錦江佳苑的樓下,方紅娜透過車窗看向樓上。她深深的嘆了口氣轉身下車,打開備艙拎出兩大袋食材和時令水果。

一週來,二哥對當晚的事絕口不提,有幾次她想開口都因爲哥哥清冷的臉色把話嚥了回去。而這邊父親是三天一大鬧兩天一小鬧,稍不順心就一通謾罵。邱如萍從開始的賴着不走,到後來自己兩次想給她訂票,都被父親攔住不說,他還毫無理性的喊要攆走你嫂子就先攆走我。她心知肚明父親這樣少不了邱如萍的蠱惑,但是那是自已的父親心甘情願被利用,做爲女兒能怎麼辦。這一週,她幾乎沒睡過一宿好覺。即使這樣,她還得隔一天來一次,看似每次都是父母把她電話召回,但是每次邱如萍都是口口聲聲爸想吃這個,媽想吃那個的一通欽點,然後她就得像個免費購物車一樣去採購。她悲催的發現自己已經疲幹奔,邱如萍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個惹不起的不按套路出牌的爹。一週下來,他已經心力憔悴,但是,只要這個爹別去找二哥的麻煩,無論多苦多難,他都心甘情願。

雅思私立學校的教室裡,參加家長會的家長們陸續離開。方明昊哈腰檢查兒子的書桌,看到兒子把物品有條理的整齊的擺放在書桌裡。見此他滿意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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