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晨曦平原的北方,有一片低緩的丘陵,丘陵上佈滿了桑樹林。丘陵之上有一座絲綢之城,自古以來就是絲綢的交易之地。後來,買賣商品的種類逐漸增多,絲綢之城逐漸變成了商都,成爲薩圖努最富裕的城市。
而控制著這財富之城的,明面上是薩圖努帝國的地方官,暗地裡卻是江湖上第一大派七水幫。
在絲綢之城的正中心,有一座七龍拱伏堂,共由三樓四塔組成,這裡便是七水幫的總堂。
七龍拱伏堂下轄七大分堂,分別安插在七條水路上,把持著薩圖努帝國的水運。
因爲七水幫每年對薩圖努帝國有歲貢,與朝中的大臣也有著盤根錯枝的關係,地方上的官員根本不敢與他們作對,所以七水幫主名義上是一幫之主,實際上就是一位無冕之王,是薩圖努帝國暗地裡的控制者。
七水幫的老幫主周恨山,是響徹天下的大英雄,一招斷空劍打遍天下無敵手,但卻猝死於五十多歲的壯年時期。
老幫主的死曾引得幫內大亂,七龍拱伏堂的三位當家,以及各分堂的七位堂主,都有意接手七水幫主一職。
可是這十位出名的英雄好漢,卻都敗在了一個小女子手中。
這女孩就是周熙月──周恨山的小女兒,當時的她只有十四歲。
三年的時間轉眼而過,周熙月已經十七歲了,剛給老爹守完了三年孝。可她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又接到四當家慘死的消息。
因爲四當家的連個屍首都找不到了,所以七龍拱伏堂裡只能擺個衣冠,以供七水幫中的衆人弔祭。
周熙月站在七龍拱伏堂的中樓之上,身披著一襲如雪般的白色喪服,俏麗的臉蛋上沒有施半點脂粉,但卻在白膩中透著幾分天然的紅豔。黑中略帶桃紅色的長髮披在肩上,像是盛開在冰雪中的一朵寒梅似的。
周熙月的身後擺著四把交椅,第一把金椅是她的幫主之位,那椅子與薩圖努帝的皇椅有一拼。
第二把銀椅上坐著一個老頭,手裡擎著一支玉杆大菸袋,那粗大的菸杆長有一米,一直伸到第三把銅椅處。
劉虎癡正坐在第三把銅椅上,用力咳嗽了兩聲,伸手撥開了大菸袋鍋。
「銀二叔,您老少抽兩口菸吧!我劉老三沒被那女精靈打死,倒是快要死在您的二手菸下了。」
銀二一邊吞雲吐霧,一邊戲謔的說:「老三,最近是不是疏於練武了?竟然被個女人扳斷了脖子。」
劉虎癡撓了撓後腦勺,黑臉上燒得火辣辣的,說:「女人又怎麼了,女人也有厲害的,比如咱的大當家──」
周熙月扭頭瞥了一眼劉虎癡,眼角不小心瞟到第四把鐵椅,又哀怨著將目光放向了遠方。
劉虎癡喝了一大口茶,大手向銀二一擺,說:「二叔,不是我老三長他人的威風,那女人真的是非常厲害啊!就算您老再年輕二十歲,那也不是她的對手。」
「咳咳!你是暗示我老了嗎?」
「本來就是嘛,這還用暗示?」
「你個龜兒子,找打是不是?」
銀二舉起了灼熱的大菸袋,敲向了劉虎癡的腦門。
劉虎癡一邊躲閃著,一邊笑著說:「唉唉!君子動口不動手啊!老四,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啊?」
劉虎癡生性粗魯野蠻,在堂會上經常動手打人,而每當這個時候,老四就會用「君子動口不動手」來勸阻。
久而久之,劉虎癡也會用這句話,反過來去戲弄銀二。
如今,劉虎癡在不經意間,又說出了這句笑話。可惜第四把交椅上已經空了,再也不會有酸書生搖著扇子談笑了。
這句話一出來,三人都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