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南邊來了一羣黑衣勁裝漢子,手裡都拎着刀子。打北邊來了一羣青衣勁裝漢子,手裡都拎着棒子。也不知道是拎刀子的漢子牛逼,還是拎棒子的漢子牛逼……
老洪頭見突然之間場面就變得這麼離譜,顯然有些害怕。他的身子都在發顫,之前那種點評三大流氓黑幫時候的氣場早就散的一乾二淨。陳羲扶着他的胳膊,感受到了陳羲掌心裡的溫度老洪頭才稍稍緩和下來一些。
“連累了你,小哥你趕緊走吧。你剛纔打了黑虎幫的人,以後在這一帶你是沒法生活了。我不要你的銀子,你快走。”
老洪頭把才收起來還沒捂熱乎的銀子往陳羲手裡塞,陳羲笑着搖頭扶着他走回去坐下來,他給老人剝了幾顆花生放在矮桌上:“這事其實跟咱們已經沒關係了,不過是想找個藉口開戰而已。兩邊人說不得早就磨好了刀子備着,只等一個契機。”
老洪頭立刻白了臉:“爲什麼這個契機在我家?”
陳羲安慰道:“沒事的,他們這些人心思其實根本不在你身上。”
他把老者安頓好,自己走到門邊站着看熱鬧。
門外
老鼠眼的中年男人看到那個青衣壯漢過來,臉色顯然變了變,看得出來他對那壯漢 有些忌憚,壯着膽子說道:“這不是異客堂的五爺嗎,怎麼跑到我黑虎幫的地盤上了?你在我黑虎幫的地頭上拉屎,交錢了嗎?”
那壯漢正是異客堂的五堂主郭放牛,他性子粗獷豪邁,一邊走一邊從袖口裡摸出來個錢袋子一把擲過來。錢袋子裡滿滿當當都是銅錢,足有三四斤重,他手頭力量大的離譜,那錢袋子速度快的竟是避不開。
啪的一聲,正打在老鼠眼臉上。
“矮油我操!”
郭放牛立刻破口大罵:“老子給你錢你不要還敢灑地上,我家大哥交待我不要跟你們起爭執,尤其是不能因爲地盤的事起爭執,可這不是因爲地盤的事啊!你要錢老子給你錢,你他孃的居然這麼看不起老子!”
老鼠眼鼻子都被打歪了,他捂着臉蹲下來好一會兒沒能說話。他手下人看着他,就等着下令開幹,可是老鼠眼不但鼻子歪了牙齒也被打落了兩三顆,手一鬆口就看到了血。
“媽的!”
老鼠眼罵了一句:“殺了他們!”
郭放牛嘿嘿笑了幾聲:“這樣一來大哥就怪不得我了,這可不是因爲搶地盤打起來的。”
他大步過去,一巴掌將衝過來的一個黑虎幫的嘍囉扇開,那大手比一般人的手要大上一號,這一巴掌下去那漢子立刻就起不來了。一動手,上百個拎刀的黑虎幫漢子立刻嗷嗷叫着衝上來,揮刀就砍。
陳羲發現異客堂雖然人數少,只是對方的十分之一左右。但是就戰力來說,那些黑虎幫的漢子比異客堂的人差的太遠了。而且異客堂的人顯然更聰明,他們用的不是刀而是木棒。刀算兇器是違禁品,木棒可不算。
十幾個青衣漢子有守有功,配合默契。這條街雖然寬闊,但百十個人就是衝不過來。異客堂的人像是車輪一樣,不停的互換位置交替出手。那些黑虎幫的人雖然兇悍,可看得出來大部分都是新招來的潑皮無賴,打羣架就在一個人多勢衆出手陰狠,和異客堂的人比起來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青衣漢子們手裡的大棒掄起來,一棒一個。轉瞬之間,地上就躺了二十幾個黑衣勁裝的漢子。
老鼠眼見事不好,從袖口裡取出一個筒子想拉響。郭放牛眼睛尖,看到之後冷哼了一聲,手裡的大棒飛出去正砸在老鼠眼的面門上,本就破了相的老鼠眼被這一下砸的悶哼一聲,搖搖晃晃倒下去竟是再也站不起來。
郭放牛一腳把面前的黑衣人踹飛,再一拳把另一個敵人的面門砸塌。他大步過去,彎腰一把抓住老鼠眼的腳踝將其拎起來。他身高足有兩米,老鼠眼被他倒拎着頭離地面足有二三十里釐米。
郭放牛抓着老鼠眼的腳踝一掄,砰地一聲把老鼠眼砸在地上。但顯然郭放牛沒打算就這麼結束,拎着老鼠眼的腳踝左邊一下右邊一下的摔,四五下之後老鼠眼的腦殼就裂開了,血珠子和白色的腦漿子飛的到處都是。
眼見着老鼠眼活不了了,郭放牛把手鬆開隨意把屍體丟在一邊:“沒意思,仗着背後有戶衙就會吹牛逼,真打起來原來都是這般的慫貨。”
“劉爺被打死啦!”
也不知道是誰先喊了一聲,剩下的黑衣漢子掉頭就跑。那些異客堂的人也不追擊,整整齊齊的站成兩排等着郭放牛說話。郭放牛看了看一地哀嚎的傷兵不屑的哼了一聲,轉頭看向陳羲抱了抱拳:“以後有什麼麻煩直接來異客堂找我,今兒這事可能會給你引來什麼血光之災,不過你放心,異客堂不會坐視不管。”
陳羲客氣的點了點頭,也沒有說話。
郭放牛擺了擺手讓手下人把那些傷兵和屍體都丟在大街外面,然後離去。陳羲對這個叫郭放牛的漢子倒是瞧着還算順眼,這漢子不懂修行,但是靠着一身天生的力氣就能有如此的戰力,確實令人刮目相看。要知道那個老鼠眼中年人,雖然不在破虛可開基七八品應該還是有的,這樣的人放在凡武江湖那就是一等一的高手。
可老鼠眼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就被郭放牛直接摔死了。而郭放牛最讓陳羲欣賞的是,那兩個最早來的黑衣漢子都被他殺了,老鼠眼也死了,這樣一來就沒有人知道事情的詳細經過。看起來那麼粗魯的一個人,心思倒是很細。當然,他也是爲陳羲考慮怕那些人找陳羲的麻煩。
陳羲沒有離開,在等。
他知道今天這事不可能就這麼結束,他也剛好看看黑虎幫和異客堂之間到底敢鬧的多大。如果連這些最底層的黑道勢力都敢放肆到無所顧忌,那麼就有可能真的發生什麼大事了……陳羲想到那位傳聞已經昏迷不醒的大楚聖皇,心說難道聖皇已死?
……
……
不出陳羲的預料,不到半個小時黑虎幫的人氣勢洶洶的又回來了。這次來的人數更多,不下三百人。此時已經天黑,路邊的街燈照耀下那黑乎乎一大片過來的就好像鬼魂一樣令人心悸。
爲首的是個光頭,矮胖,臉上都是橫肉。
“你看到了?”
走到門口之後光頭伸手指向陳羲問了一句,他的手指遙遙指着陳羲的鼻子,那種態度令人厭惡。
陳羲倒是心平氣和,點了點頭:“看到了。”
光頭嗯了一聲:“你不認識我?”
陳羲搖頭:“不認識。”
光頭手下一個漢子站出來怒罵:“,連我家九爺都不認識!”
陳羲反問:“認識你家九爺,還要先?”
光頭臉色一變指着陳羲道:“把這個人扒光了吊起來,先閹了他然後打足八十鞭子。我倒是看看異客堂那些人來不來救你,要是不來我就把你的皮剝了。一個外地來的小雜碎,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四五個大漢往前衝就要抓陳羲的胳膊,陳羲也不運用內勁,站在那任由四五個人拉扯了半天,就是紋絲不動。光頭微微皺眉,冷笑道:“原來也是個練家子,怪不得敢放肆。可你不要忘了這是什麼地方,這是皇都天樞城,是修行者做主的地方。你這種練氣的江湖客,也好意思亮身手!”
他身後一個到了開基九品的修行者大步上前,一刀砍向陳羲的腦袋。開基九品,此人的鋒焰已經能吞吐幾尺。院子裡一直就沒踏實下來的老洪頭見了,立刻叫了一聲捂着眼不敢看。
陳羲眼神冷冽的掃過那個修行者的臉,那修行者下意識的慢了一分,心裡好像被什麼刺穿了一樣,那種恐懼讓他出手都變得猶豫起來。陳羲伸出手,就快了那麼分毫,在鋒焰到自己頭頂之前掐住那人的脖子,手指上微微一用力,咔嚓一聲那人的咽喉就被捏碎。
光頭漢子臉色這次真的變了,他沒想到陳羲居然如此強大。被殺的手下是他最強的手下,只差一步就能進入破虛境界。在凡武江湖,這樣的人簡直可以橫着走。可是陳羲就那麼簡簡單單的出手,竟是把他手下的脖子拗斷了。
“朋友,報個腕兒。”
光頭漢子說道。
“你們黑虎幫有幾個管事的?”
陳羲忽然問了一句。
光頭漢子猶豫了一下,不知道陳羲什麼意思。但他此時對陳羲有了忌憚,所以還是回答:“黑虎幫自幫主之下,還有九位堂主,三十六位舵主。我是黑虎幫九堂主於海,朋友若是有心加入黑虎幫,我倒是可以帶你引薦。”
陳羲笑着搖了搖頭:“不好不好,你們黑虎幫有九個堂主,異客堂才五個。我去了黑虎幫了不得就是第十個堂主,去異客堂最不濟也是第六,還是異客堂好點。”
說完這句話,陳羲忽然消失了。
下一秒,他掐着光頭漢子的脖子將其舉在半空:“一個破虛三品的人就能在黑虎幫做到九堂主,這黑虎幫也沒什麼意思。我若是拗斷了你的脖子當做投名狀,想必異客堂也不會把我拒之門外吧?”
“小……小子!你想清楚,我們黑虎幫背後有戶衙撐着!”
陳羲把他放低,在他耳邊低低的說道:“連江湖九門都快自顧不暇了,誰還有空管你們這些小嘍囉?”
他手上一扭,咔嚓一聲,一個破虛三品境界的修行者就變成了屍體。陳羲伸手把他腰畔的鹿皮囊拽下來,丟進自己納袋。然後手裡催發真氣,將光頭的氣海丹田摧毀,連生機都不給他留一分。
隨着陳羲把屍體往旁邊一丟,其他人立刻嚇得往四處跑。足足三百人,居然連一個出手的都不敢!
陳羲回頭看向老洪頭,笑了笑說道:“有人來找麻煩就告訴他等我回來,這院子我還打算繼續住下去呢。”
老洪頭一臉的驚恐:“還……還住?”
就在這時候,一個青衣勁裝漢子從遠處走過來,對陳羲抱拳:“這位小哥,我家四爺請您過去說話。”
他似乎知道陳羲擔心什麼,笑了笑:“小哥不用擔心,這條街我們異客堂管了。老伯安心住着,異客堂的人就算用屍體把這道門堵死,也不會放一個人進來傷了他。”
陳羲問:“你們四爺,白小聲?”
那漢子點頭:“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