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華生怕胤禛一怒之下氣出毛病來,所以壓根不肯退下去:“皇上若是不喜臣妾前來,只管說一聲便是,如此連看一眼都不願意又是爲何?臣妾又做錯什麼事情惹皇上生氣了嗎?”
他緊緊咬着牙,調理了一會兒心裡的憤怒。
妍華見他一直不吭聲,心裡也不懼怕,反而又走上前幾步。她輕輕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就像一個在討好大人的孩子一般,眼裡透着無辜又純真的光澤。
胤禛沉着臉側過了頭,待看到她的眼神後,心頭的怒氣登時消了一小半。他憐惜地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臉,大熱的天竟是泛着微微的涼意。
他眉頭一緊,又執起了她的手:“叫你出去怎得不出去?手和臉怎得發涼?病了嗎?”
“被你方纔的模樣嚇的。”她見胤禛的怒氣消了,忙彎起嘴角笑了,“我擔心你氣壞身子,方纔一直端着一口氣兒呢。”
“哎~”他心頭一暖,將她拉到近前,抱住了她的腰,“以後我若是再發那麼大的火,你莫要在旁邊盯着了。萬一哪一次我控制不住,衝你發怒了該如何是好?”
他方纔便氣得狠,氣到誰都不想理。他就是擔心自己會氣得給她臉色看,纔會讓她先退下的。
“你是我的禛郎,你即便不小心衝我吼了幾句,我也是不會怕的,只要你能消氣就好。”她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柔聲安慰着。
他輕輕笑了一聲,而後抵在那片柔軟中的腦袋便愜意地動了動,而後又蹭了蹭,再然後又動了動。
妍華起初並未注意他在做什麼,待察覺過來之後,臉上登時一熱,嗔怪道:“禛郎這是在做什麼呢?怎麼突然耍起不正經來了。”
十三去了之後,胤禛跟她還未纏綿過。也不是他戒了欲,他也召人侍過寢,將心裡的悲憤化作*發泄一番也不錯。但是這段日子以來,他並沒有宣召妍華侍過寢,因爲他們兩個都是悲傷的人兒,而他自己太傷心了,已經傷心到沒有精力去安慰她,所以他寧可讓別個不懂他的人說些阿諛奉承的話來撫慰他一番。
他,有時候也很懦弱。
妍華被她這舉動鬧得心猿意馬,想推開他卻又捨不得,只好一直勸着:“快別鬧了。”
然而,他卻突然變成了一個孩子似的,她越是勸他越是鬧。最後當聽到她聲音裡透着緊張時,他才意識到在這樣一個大殿裡做這樣曖昧的舉動,確實不大妥當,所以他便心情很好地將她拉進了暖閣,繼續方纔的舉動。
妍華只覺得身子發酥,哪裡經得住他如此鬧騰,忍不住輕吟了一聲,煞是動人。
他擡頭看到她臉上的嬌羞,漸漸止了動作:“嬋嬋都是做祖母的人兒了,怎得還是這般容易害羞?”
妍華嬌嗔地瞪了他一眼後,紅着臉別開了眸子:“還不是你鬧的?禛郎怎得一直都……都如此放肆?”
以前在潛邸的時候,他興致一來便摟着她又抱又摸的,有時候還要在她胸口上揉捏兩把,腰上更是不知道被他輕掐過多少回了,鬧得厲害的時候,她直接腿軟到站不住身子。她剛進府的時候,哪裡懂什麼閨中趣事,只覺得在別人眼裡清冷的胤禛,在她面前卻是個不折不扣既輕佻又不正經之人。
她將這些話與胤禛一說,逗得他直樂:“我道你那時不過是害羞,卻原來編排過我那麼多壞話?你是我的人兒,難道不該讓我碰?”
妍華無奈地翻了個白眼:“禛郎這是什麼理兒?我……啊……”
他冷不丁地突然伸手在她胸口抓了一下,驚得她輕呼了一聲,而後惡狠狠地抓住他的那隻手瞪了他半晌:“別鬧了!我是你的人兒不假,可也不帶你這樣的。你如今可是大清的皇上,哪兒還能這般不正經?”
胤禛往四周瞧了瞧,耍賴道:“又沒有別人在,爲何不讓我碰?”
他像一個吃不到糖的孩子,一臉的不滿足。
妍華氣窒,低聲道:“要侍寢也得等到晚上,大白日裡的做那種事情做什麼?況且……你就是想看我笑話而已,又不是真的想……”
胤禛本來確實只想看她害羞來着,結果看着看着他便動了情,既然她不讓,那麼他就是要碰。所以他不待妍華將話說完,便將她給逼到了牆根,在她的詫異之中將她吻住了。
這一年是雍正八年,她已經三十有九的年歲,但因着靈犀平日裡特別注重給她保養,所以她臉上的褶子並不多,只有笑起來的時候眼尾會現出幾根明顯的細紋。她生過幾個孩子後,身形更加豐滿了些,可不該長肉的腰卻也未豐腴多少。
就在她被這突然起來的長吻惹得呼吸都困難時,那兩隻大手不知何時已經探進了她的褻衣,在她身上游來游去,像得了水的魚一般靈活。
“禛郎~”她有氣無力地叫了一聲,而後便被他的熱情埋沒……
瘋狂,刺激,她如同踩在雲端上起舞一樣,極致的感覺讓她搖搖欲墜,又像是揮舞着翅膀在翱翔。
有多久沒有這樣了?她覺得這是愛到深處時不由自主的一種表現,其實她很喜歡他偶爾如此衝動。只不過,女子都愛口是心非,她以前羞赧得很,自是不願在他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來。
一場情事下來,她只感覺跟上過一次戰場一般,腿軟腳軟。她一直都被抵在牆上,中途腦子空白之際,她還不小心碰倒了一個花瓶,驚得外面的蘇培盛偷偷走近暖閣輕喚了一聲“皇上”。那時候他們正忘形得厲害,根本沒有工夫搭理外頭的人兒,只怕是將蘇培盛給嚇走了。
“嬋嬋喜歡嗎?”他摟着她的腰,將她抱到了炕榻上。他也沒急着傳人進來給他們淨身,而是衣衫不整地跟着躺在了炕榻上。
妍華的腦子還未回覆清明,愉悅剛過,眼下她腦子裡還是一片空白。
她喘息了半晌,才明白過來他在問什麼。臉又忍不住紅了紅,仰頭就是對着他的下巴咬了一口。
就在他以爲她會害羞地否認時,卻突然見她湊近了他的耳朵,悄聲道:“我一直都很喜歡,禛郎很厲害。”
男人在這方面也會虛榮,妍華自是清楚這一點,所以纔會加了後半句,無非是想對他讚美一番。
他朗聲一笑,往後撤了撤臉,瞧着他臉上的嫣紅愉悅地彎了眉眼:“跟以前比如何?”
妍華一愣,萬般無奈之下將腦袋埋在了他胸口。這個人,還蹬鼻子上臉了,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居然還這般厚顏無恥地問出這個問題來,是想讓她說假話?四下無人時,他總是會出乎意料地熱情,她已經爲此驚詫過好幾回。
她一直覺着他在人前繃得太厲害,臉色總是駭得嚇人,別人只道他生性寡淡,可她記得十三以前說過,胤禛之前的性子並非如此。其實,她特別想看看他在人前歡暢大笑的模樣,她想,也許他高興一些,那些大臣便也能與他親近一些,君臣和睦,自然會少一點兒糟心事,即便只少一兩件糟心事,也是可以的。
“嬋嬋體力不濟,以前經不住,如今還是經不住。所以嬋嬋也不知禛郎如今是變得更勇猛了,還是一直都那般勇猛……”好吧,看在你今兒動了氣的份兒上,好好兒地誇誇你。
他大喜,低頭與她耳語了一陣子後,竟是又纏綿了一次方纔盡興。
翌日是十月初一,十三的誕辰。以往這一日,胤禛與妍華都要與十三夫婦聚上一聚,今年卻少了一人。
胤禛自是不好讓筱七單獨與他和妍華相聚,妍華自己單獨請了筱七,姐妹二人一起用了膳喝了酒,最後筱七是哭着被送出宮的。
胤禛來到景仁宮的時候,妍華正抱着芍藥不肯撒手,還嚶嚶地哭着。胤禛問她爲什麼哭,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還蠻不講理地吼了他一聲:“我就要哭!”
“她自己偷偷喝酒的?”胤禛拉長了臉,很是難看。他方纔試圖將妍華從芍藥身上扒下來,費了很大的勁兒,硬是沒成功。
“皇上,是……十三福晉進宮來了,十三福晉情緒不大好,娘娘就陪着喝了會兒酒……”靈犀在一旁答了話,憂心忡忡地看着妍華,生怕皇上一個生氣,從此就冷落了她們家娘娘。
胤禛嘆了一聲,吩咐靈犀道:“你抓她那隻手,扒下來後不得讓她再纏上去。”
而後他與靈犀一人扒拉着妍華的一隻手,將她從芍藥身上扒了下來,就在靈犀鬆手的一剎那,胤禛將妍華的纖腰一摟,將她帶進了自己懷裡。她立馬想撈到寶一樣,手腳並用地纏在了他身上。
她喝完酒後,總是這樣沒有安全感,非要抱着什麼東西,才能安心。這個毛病,竟是到了這把年歲還沒改掉。
他抱着懷裡那個大孩子進了內殿,與她一起躺在牀上時,他屏退了左右後,才自言自語地說起自己個的煩心事:“哎,今兒本來想跟你說說話的,你卻又這般耍賴……”
“……弘曆媳婦兒生的兒子還沒給取名呢,本想問問你該怎麼給他起名的……你說我是不是沒把這大清治理好?爲何有那麼多人暗自要反我大清?”
“你……吵死了……”閉着眼的妍華微微蹙眉,含糊不清地嘀咕了一陣。
“你說什麼?”胤禛沒聽清她的話,附耳過去細細聽了下。待聽清楚她的話後,他的身子驀地一震,眼裡一片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