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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五年五月,身在俄國的隆科多發生了一件大事,侍候他的那名侍女懷孕了,這對隆科多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的事情。
他是大清派的特使,現在居然讓俄國的女人懷上了他的孩子,這事情要是鬧上去了,他絕對很慘。隆科多快刀斬亂麻,趁着俄方還不知道時,誘哄着那名侍女,喂下了打胎藥。
這事情俄國的特使薩瓦還是知道了,倒是沒有怪隆科多,直接處置了那名侍女。
這男人有時候在牀上,什麼甜言蜜語說不出來,輕易信了就是傻子。自從隆科多私下與俄國的特使薩瓦達成了協議時,兩人的關係倒越發的好,薩瓦甚至還親自陪着隆科多到處去遊覽俄國美景。
胤禛這裡自然收到了密報,對隆科多在俄國發生的一切都詳盡的彙報,正想着怎麼收拾隆科多。
雍正五年六月,宗人府奏劾輔國公阿布蘭以玉牒畀隆科多,私藏於家。胤禛大怒,玉牒本來就是宗人府管的,隆科多仗着康熙的寵,居然把手伸到了宗人府裡。
初八日,議政王大臣就隆科多私藏玉牒一事提出處理意見,認爲隆科多正在蒙古邊境同俄國使臣談判,等辦完此事,再將他革職問罪。
胤禛對於隆科多的私藏玉牒的事震怒非常,直接奪了隆科多的爵位,下旨召隆科多返京師,更下令收查隆科多府上。把玉牒找出來,抓到罪證立即譴其回京逮捕、抄家;
要不是胤禛快一步,隆科多與俄國的談判差點就成功了,弘曆在這事情上對隆科多很是怒其不爭。但弘曆更恨的是弘參和嶽興阿,他認爲是弘參和嶽興阿的原因,隆科多才會倒的。
隆科多在失勢之後,面臨着的是空前孤立的境遇,不但外人彈劾的章奏如雪花片般紛而沓至,就連他的親屬也紛紛揭發他的罪行,父子反目。兄弟失和,甚至連庶母和弟婦也倒戈相向。整個佟氏一族像一盤散沙,人心渙散。人人自危,而這一切,與他的愛妾四兒的慘毒的行爲不無關係。
十月,隆科多被壓入大牢後,以四十一條大罪。於暢春園外築屋三楹,永遠禁錮。屬於他這一支的佟府被抄了家,四兒、玉柱這一行人全被壓入了大牢,嫡長子嶽興阿因爲隆科多之前的驅逐而倖免於難,且這一次對於四兒、玉柱等的罪行,嶽興阿也出力不少。次子玉柱發配黑龍江、三子庸德也貶成小官。
四兒進了大牢後。嶽興阿沒有出面,審四兒的人便是誇岱。
隆科多對自己的小妾四兒極爲驕縱,養成了四兒頤指氣使、目中無人的性格。
四兒還插手隆科多的公事。如大貪官江寧巡撫吳存禮爲了自己的仕途,從康熙年間到雍正初年就不斷的向朝中的顯貴要員等行賄,累計共饋送二百二十六人,高達四十四萬三千餘兩。可以說從各部的尚書,奏事官員。到允祉、允禩、允禟、允礻我、允裪、允禑等康熙諸皇子府上的太監家人,吳存禮全都打點了個遍。
而隆科多接受吳存禮饋銀一萬二千兩。爲其辦事,據說就是四兒的主意,而隆科多不過是“聽其指揮,不違顏色”罷了——
隆科多的案情又掀起大清的一股反貪潮,又是一大批的官員紛紛落馬,弘曆也被胤禛下令面壁思過去了。
老三允祉、允祹、允禑等都被胤禛敲打了一番,讓他們約束好自己府中的人。
很多官員都恨死了隆科多了,要不是隆科多的事情,還有佟府裡搜出的罪名和名單,能把大家都牽出來麼。隆科多貪污、受賄單每一筆都是有記錄的,記載了很多官員的名字。這些名單本是放的隱密,但有弘參在,再死角的東西都能抄的出來。
隆科多的家底全被弘參抄的一乾二淨,整個佟府也清了一空,胤禛到底念着佟氏一族,也並沒有對佟氏一族人趕盡殺絕,只處罰了隆科多這一脈,雖然抄了家,但佟府房子還是保留的。
隆科多一倒,佟氏族人便請嶽興阿回佟府主持族中工作,但嶽興阿並沒有立刻答應。而是在胤禛同意之後,嶽興阿派人把整個佟府改造裝修翻新了一番,和把花蓮和兩個兒子帶回佟府。在族中衆人一片呼聲的支持下,嶽興阿接下了族長一職,穩住了迅速衰敗的佟氏一族。
再一次踏入大牢,嶽興阿見到了蓬頭垢面的四兒,對於這個庶母,嶽興阿內心中自然是仇恨的。不說四兒害死了他的額娘,就是他活了幾十年,四兒對她的中傷,暗害,不余余力的離間着他與祖父祖母和隆科多的關係,讓他在佟府難以立足。
“你得勢的時候,沒有想到會有今天吧。”嶽興阿不再去看四兒,而是轉了身,背對着四兒。
“是你,是你對不對,你這個禍害,你居然害了佟府,害你阿瑪,害了你弟弟,你這個殺人天,沒人性,不忠不孝的孽畜。”四兒顫抖的手指瘋狂地指着嶽興阿,渾濁的眼狠狠地瞪着,嘴裡吐着沫,恨不得吐到嶽興阿的臉上。
“什麼時候在你的心裡,隆科多是我的阿瑪,玉柱是我的弟弟了。”嶽興阿反問道,聲音裡極盡平淡。
“你這個喪盡天良……”
“喪盡天良的是你吧,到了如今,你還不知悔改。”嶽興阿看着四兒,眼裡是濃濃的厭惡,這是他這一生中最討厭的女人。
“這上面的罪名,你看看哪一條是冤枉了你的。”嶽興阿把一份資料丟到四兒的面前,見四兒一臉的灰敗,嶽興阿的眼更冰冷。
“你以爲你就清白乾淨,這天下的官哪個乾淨的,我只恨當初沒有把你除了,留下你這個禍根。”四兒咬着牙,面目猙獰道。
“你承認了吧,我額娘是被你害死的。”
“哈哈,我可沒有害死她,害死她的是你的阿瑪。”四兒拒不承認她害死了嶽興阿的生母,是隆科多那一巴掌,可不關她的事。
嶽興阿心中一痛,他從小就沒有得到過隆科多的一丁點父愛,就算再恨隆科多,他也只是覺得隆科多是被四兒矇蔽了的原因。可現在聽到了四兒說自己的額娘是自己的阿瑪害死的,嶽興阿有些難以接受,他的阿瑪居然寵妾滅妻。
四兒好似也不怕死,把當年的事情抖到嶽興阿的面前,嶽興阿的眼神更加的冰冷,從袖中丟了條白綾在四兒的面前。
“你想做什麼?”四兒抖然一驚,看清了嶽興阿眼裡的殺意,更是渾身冰涼。
“當年,你們逼死我額娘,今日,我送你上路吧。”嶽興阿淡淡道,朝着身邊的近侍看一眼,近侍會意地上前,把白綾掛上了牢樑上。
“不不不,你休想逼死我,老爺會救我出去的,玉柱、庸德、八十九不會不管我這額孃的。”四兒整個人摔到了地上,不停地往後退着,驚懼地看着嶽興阿。
“他們都自身難保,你認爲我會放過他們嗎。”
嶽興阿的話聽在四兒的心中,更是肝膽欲裂,一想到自己的兒子,孫子都要落入嶽興阿之手,她渾身是力,張着五爪,衝向嶽興阿。
呯,四兒的胸前正中嶽興阿一腳,趴倒在地上,一臉的痛苦。
嶽興阿再不看四兒,對着近侍道:“送她上路吧。”說完人也離開了。
回了佟府後,嶽興阿再不關注着隆科多、玉柱他們的事情,倒是隆科多提出要見嶽興阿和朱朱。
“不見”嶽興阿淡淡道,對隆科多再沒興趣。這個害母的人,去了只會想送他上路,現在他儘量把他當成了陌生人。
朱朱自然也不願意見,見了又能怎麼樣,聽隆科多悔過?有意義嗎。嶽興阿的生母人都早死了,嶽興阿也沒有得到隆科多的待見,在佟府若不是有老夫人護着,早就屍骨無存了。
誰知道人生前作惡多端,死後會不會下十八層地獄,若一個人做了一輩子的壞人,死前悔改,就可以抹掉他做下的事。
隆科多沒有等到嶽興阿和朱朱,他們雖然沒來,但都派了身邊的人過來,可隆科多卻不知道怎麼說,從何說起。
被關在這裡,這幾個月,總是夢到被自己害死的嫡妻,讓他難以入眠。他思考了很多,總之一步錯,步步錯。想着自己的這一生,輝煌過,燦爛過,可最愧疚的但是自己的嫡妻,嫡子,嫡孫。
原想等到嶽興阿和朱朱的原諒,可現在看來,一輩子都不可能了。
雍正六年,六月初六,隆科多終死在獄中。
有人說岳興阿和朱朱狠,但也有人說,隆科多寵妾滅妻,那是活該,要天下的男人都這樣,那誰還敢嫁。
但嶽興阿和朱朱纔不管他人的評判,不過最後嶽興阿還是爲隆科多收屍了,只是卻把自己生母的墓給移了出來,並沒有讓隆科多和自己的生母葬在一塊。
而四兒的屍體就更不用說了,由獄監那些人給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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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要雙更的,輕輕剛好有急事,明天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