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夫人,大奶奶要生產了。”正準備入睡的耿德金和佟氏聽了外面丫頭的傳話,都忙着起身穿衣。
佟氏想着耿德金這段時間忙着差事都沒有好好休息,眼圈都黑了,便開口道:“老爺,你先睡吧,妾身過去就好了。淑宜也是第二胎了,妾身早安排好穩婆她們,不會有事的。”
“沒事,孫兒要出生了,我這瑪法自然要去的。”耿德金想着耿府又有新的生命出生了,他的嫡孫得出來了,心裡可高興了,哪還管什麼累不累的,他如今精神可好着呢。
佟氏無奈看了他一眼,這人年紀越大了,就越隨性,像個老小孩似的。身體都這麼累了,也不會照顧自己,也不會注意休息。
兩人到了產房外,耿精榮已經在那裡急的團團轉了,阿吉一見到佟氏和耿德金就忙地奔了過來,大聲說着:“瑪法、瑪嬤,額娘在裡面生妹妹。”
耿德金一見阿吉,可高興了,雙手有力地把阿吉抱在懷裡,親熱地用鬍子去蹭着阿吉的臉道:“我的乖孫,嚇壞了吧。嗯,孫女也挺好的”。女孩挺好的,像靈兒這樣的,多幾個都沒關係,再說有了孫兒了再來孫女也圓滿了。
阿吉被耿德金的鬍子弄的癢的,發出咯咯笑,沒有剛剛的緊張和擔憂了。
“兒子給阿瑪、額娘請安。”耿精榮整個人在產房外急的團團轉,這會一見到耿德金和佟氏,心裡也鬆口氣,雖然他經歷過阿吉的出世。可心裡還是不安的。特別是聽到產房裡妻子的叫聲,更讓他心裡打突着,這女人進產房跟進鬼門關似的,想着額娘以前生精衛和靈兒的時候,不也如此。只盼着妻和孩子都平安。
“沒事的,額娘進去看看。”佟氏安撫着緊張的兒子,便進產房坐鎮。
羅玉萱聽說了佟淑宜要生產了。心裡一急,她才讓小喜去洗衣房下毒了,佟淑宜卻在這時候生產。雖然只要小喜下毒成功。而佟淑宜又穿上了那些衣物。定也活不長,可是她等不了那麼久。今晚是個好機會,小喜這個沒用的奴婢,也不知道把事情辦的如何了。
想了想羅玉萱便覺得自己有必要去一趟產房看看情況,希望小喜是個機靈的,懂的到廚房去下手,這樣就可以讓佟淑宜一屍兩命了。
到了產房外,羅玉萱聽到了產房裡佟淑宜的叫聲。心裡恨不得佟淑宜就此難產。見了耿德金和耿精榮還有阿吉在,羅玉萱準備上前行禮,卻被打斷了。
“老爺。不好啦,有人闖入書房了。還打傷了護衛。”只見田管家氣喘吁吁跑過來。
“什麼?闖書房?”耿德金整個人面色一繃,他最近都在偷偷地幫着雍郡王查一些官員貪污之事,做的很隱藏的,該是沒人知道纔對,怎麼有人闖出房呢。“榮兒,你在這裡,阿瑪過去看看。”耿德金對着耿精榮留了話,把阿吉放下,便和田管家匆匆離去。
耿精榮面色也緊着,一方面是因爲屋裡生產的佟淑宜,一方面是因爲書房有人闖入的原因。只是他沒有學武,所以去了也幫不上忙,只能添亂,而且妻子這邊也要人守着。
羅玉萱聽了有人闖書房,心裡一喜,覺得這人真是她的貴人,最好府裡亂了起來,這樣小喜成功的機會更大一些。
這一邊,古巴原本監視着小喜的,想等小喜作案後再當場捉了拿罪證,這回聽到書房有人闖入了,也急了,衝了一旁的護衛道:“快去給主子送信”。
護衛一聽趕忙離開,古巴繼續監視着小喜,只是小喜卻在廚房周圍磨嘰着,想趁人不注意的時候下手。
“玉萱見過大表哥”羅玉萱嬌滴滴地向耿精榮行禮,一旁的阿吉在她的眼裡成了空氣。她癡迷地看着自己喜歡了這麼多年的人,看着依舊俊逸不凡的耿精榮,她只覺得心怦怦地劇跳着。
耿精榮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羅玉萱淡淡地道:“表妹客氣了。”然後便不再看羅玉萱,雙眼緊盯着產房的動向。
羅玉萱見了耿精榮不再看她,而是緊張着產房的佟淑宜,心裡妒火猶甚。她放鬆了表情努力表現她溫柔解意的一面,笑容溫婉地道:“大表哥莫心急,表嫂會沒事的,肚子裡的孩子也會平安的。”
說完狠狠地瞪着產房的方向,嫉妒的表情讓她的面容有些扭曲,只是她忘了一旁的阿吉,所以這醜陋的表情被阿吉盡收眼底。
“表姑爸爸,你是在擔心我額娘和肚子裡的妹妹嗎?”阿吉天真地問着羅玉萱。
羅玉萱回過頭來才發現阿吉,於是衝着阿吉親切地笑道:“自然是擔心表嫂和表侄的安危,阿吉也是緊張吧。”
“可是阿吉怎麼見你瞪着產房呢,那裡面有額娘還有瑪嬤,你剛剛的表情讓阿吉怕怕。”阿吉裝作很害怕地往耿精榮身邊縮着。
耿精榮一聽臉色立即沉了,他不是沒聽說表妹拒絕嫁給精衛卻要做他的妾侍的事,他對羅家的女人可不感冒,想着二姨娘他都討厭,只是那是阿瑪的妾,他沒法。可是這表妹卻要做他的妾,也不看他樂不樂意,羅家的女子送給他他都不要,要不是看在瑪嬤的面子上,他早把這個表妹掃出去了。
“夜已深了,表妹沒事就回院裡子歇着吧,大晚上的莫要出來逛了。你表嫂如今不便,也不能陪你說話,你要上門就改日吧。”耿精榮淡淡地道,只是聲音裡帶着強硬地下逐令。
“大表哥,我只是來關心表嫂。”羅玉萱聲音裡帶着委屈的哭腔,像被冤枉似的楚楚可憐,只可惜耿精榮不會欣賞。
“表姑爸爸,這麼晚了,你回去也不安全,要麼阿吉送你回院子吧。”阿吉很小大人地做出彬彬有禮的樣子,手朝院門一伸,一副準備做護花使者似的要送羅玉萱離開。那樣子要多可愛有多可愛,要是耿精靈在這的話,定會抱着他一頓狠親。只是羅玉萱卻覺得阿吉很討厭,妨礙着她接近大表哥,也許就是因爲阿吉在這,大表哥纔不理她的。
“表妹還是快離開吧。”耿精榮再一次強調着,如果細聽的話就會發現他的聲音裡帶着笑意,對於阿吉這副樣子,耿精榮也覺得有意思。
羅玉萱無奈,咬咬粉脣,見了耿精榮沒一點要留的意思,而阿吉又拉着她的衣裙,跺跺腳,腰一擺一扭地離開。阿吉跟在她後面打算學學羅玉萱的走路姿勢的,卻被耿精榮一瞪,整個人一縮,作哈哈狀。對於耿精榮這個阿瑪,阿吉還是悚的,府裡哪個人不寵他,除了他阿瑪之外,他就是對阿瑪賣萌,都不買帳的。
羅玉萱一離開,阿吉又看着產房的方向,覺得妹妹出來的好慢,他可是等了好久了呢。
這時走出來一個婆子衝着外面的丫環道:“快,去催一下黃婆子和劉婆子,讓她們燒水快一些。還有大奶奶要吃雞粥,趕緊讓人做去。”
小丫環一聽忙跑開,阿吉眼珠子一轉,就跟在後頭去了。
廚房外,小喜沒法靠近,心裡正焦急着。這時卻見一丫環提着個食盒路過,她心裡一喜,覺得機會來了。
她從地上抄起一塊木棍,奮力地朝着小丫環的頭部擊過去,咚的一聲,小丫頭立馬暈倒了。小喜拿起地上的食盒,幸好沒倒出來,她拿出小瓷瓶把藥都倒進了粥裡,正想着如何把它送到產房給佟淑宜吃的。
“你這個壞人,你打暈了我額孃的丫環,還往我額孃的雞粥裡下藥。”阿吉衝了出來朝小喜大聲地道。
正準備出手的古巴心裡一苦,這小祖宗怎麼這時候出來了。做壞事的小喜聽了聲音心裡一緊張,手一抖瓷瓶就掉了出來了。
想要檢回的時候,阿吉比她先一步拿在手上,然後道:“就是這個瓶子,你把它倒在額孃的粥裡,我定要告訴瑪法,讓他治你。”
小喜見了是阿吉,原本緊張的心裡此刻一鬆,看了周圍沒什麼路人,心裡一狠準備來個毀屍滅跡。慢慢地靠近阿吉,嘴裡哄着阿吉道:“阿吉少爺,你看錯了,這是補藥來着,這藥可以讓大奶奶平安生產。”
阿吉退後一步,戒備地朝小喜道:“你騙人,你還把額孃的丫頭打暈了。”
小喜見時間不多了,拖久了,別人定會發現的,到時候她肯定完了。雙手成插狀朝着阿吉伸過去。
暗處的古巴勁風一掃,還沒碰到小喜,卻聽到了小喜一聲慘叫,臉上插滿了針,痛苦地在地上打滾着。
阿吉得意地摸了摸手腕上的蛇形手鐲,覺得姑爸爸送給他的這玩藝真好用,他現在就想姑爸爸了。看着走出來的古巴,阿吉忙指着小喜道:“古巴,她在額孃的粥裡下毒,把她抓起來。”
然後走到正在地上打滾的小喜,踩踩兩腳道:“讓你壞,讓你想毒死我額娘和我妹妹,讓你想挾死我,叫你栽在小爺手上了吧。哼,小爺我本事可大着呢。”阿吉此刻臭屁着,特別是古巴在,他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