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林妹妹這是好事呢,這大過年的見喜,倒是好兆頭啊。”那拉氏一臉賢惠外加喜氣地同胤禛道喜着,彷彿林侍妾的肚子裡已經懷了孩子了。
一屋的女人們聽了那拉氏的話,自然也是附合着,向胤禛和那拉氏道了喜。沒有會懷疑林侍妾的肚子,從進府後就一直生着病,然後又一副瘦弱的樣子,如今氣色很好,而且也微發福了。
林侍妾很快享受了極優的待遇被那拉氏讓人好好照顧的,搬了個軟塌來坐着,就等着太醫到了確診了。其實林侍妾心裡還是微微不安,看着衆女人對她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得意的同時又怕不是真的。不過想到離上一次侍寢的時間也過了一個多月了,而且她的月事沒來,心下又微定。
而胤禛並不吭聲,讓一屋歡笑和道喜的女人們僵了臉,只好訕訕地笑了。心裡不由地想着耿氏和鈕鈷録氏懷孕時爺不是都很高興的嗎,爲什麼到了林侍妾的卻沒反應呢,難不成林侍妾的身份不夠。肯定是了,只是侍妾們卻沒有被胤禛的冷臉些打消了懷孩子的心思,心裡認爲只要孩子生下來了,胤禛定會喜歡的,再說了孩子便是她們的依靠。
而屋裡的人都沒有注意幾個孩子的反應,弘暉很鎮定,並沒有亂看,而是像個小大人一樣的看着大人們的反應,也把屋裡所有人的表情看在眼裡,特別是胤禛的反應。見胤禛沒什麼表情後,他對這事也不關注了,又優雅地吃着婢女送到面前的食物。
欣媛面上也表現出她的乖巧,只是微擰的眉嘟起的嘴都顯示出她的不高興,看向林侍妾的表情帶着微不屑和厭惡。
弘昀面上蒼白,看來這幾個月來一直在休養着。狀態倒是好一些了。他先是看了看胤禛的反應,然後纔看向李氏,也許是擔心着李氏傷心吧。又看了那拉氏還有屋裡強着喜意的女人們,最後在耿精靈的肚子上盯一會,便又轉到林侍妾的身上,然後低着頭看不見表情。
於是,屋裡呈現了一種怪異的氣氛,只有那拉氏完美的賢惠表現和對胤禛子嗣的重視,大家都已經不怎麼用餐了,等着太醫的到來。而那拉氏並沒有讓衆人都散了。所以大家都留在廳裡等候着,大家也都想知道結果如何。
“稟王爺,福晉。莫太醫帶到。”高吳庸適時帶着莫太醫回來了,看的出他很匆忙。
可憐的莫太醫這會應該跟家人團聚吧,就被高吳庸給急急帶來了,一個侍妾懷孕本來是用不上太醫的,不過得看誰叫的。還有上頭重視麼。
莫太醫正給林侍妾診脈,而一屋的人都沉默,等着莫太醫確確的答案。久久屋裡靜的只剩下呼吸的聲音,而莫太醫年紀大了,動作也慢,讓屋裡某些人等的心焦。
耿精靈雖然沒做什麼。可是屋裡的人也沒法忽視她,誰讓她身子重呢。她慢悠悠地吃着食物,細嚼慢嚥的。然後又勺一羹香軟滑嫩的蒸蛋,緩緩地送入口中。反正她吃的可香了,屋裡最愜意的便是她,而大廳裡隨着她一起用膳的還有弘暉,只不過人家沒有她吃的那麼香。
而弘暉也在打量着他阿瑪的這位耿側福晉。其實他對他阿瑪的這些妾侍並無什麼討厭不討厭的,這些都與他無關。他是王府的嫡長子。以後繼承阿瑪的爵位,只要孝順好長輩就好了,其它的弘暉並不擔心,更不擔心他身份受威肋。
不過對於阿瑪側室和妾侍生的庶弟,弘暉還是小小介意的,自是他自小受的教育不同,所以倒也不是接受不了這些庶弟,當然,只要他們都安份的話。其實看了阿瑪十三叔的感情,弘暉還是很羨慕的,做爲獨嫡子來講,他還是很孤單的。
而李氏生的庶弟因跟他年紀相當,而且很聰明,弘暉心裡還是防備着的,再者以前的弘盼還有弘昀甚至是欣媛都跟他不親。看着耿精靈,弘暉心裡想着要是耿側福晉生個弟弟也好,他可以從小就照顧他,就像阿瑪護着十三叔一樣,到時候這個庶弟也親他。
這一邊,莫太醫放下了林侍妾的手,然後慢動作地朝了上座的胤禛和那拉氏福了福禮。卻不想心急的武氏坐不往快語道:“莫太醫,林妹妹是懷了身子麼。”
武氏心裡對林侍妾可是嫉妒的很,不過卻不怎麼信林侍妾懷孕,那付病怏怏的身子如果能懷爺的孩子,她這健康的身子怎麼懷不上呢。
一旁邊的宋氏只是羨慕地看着林侍妾,然後又想到自己,便闇然地在一旁邊低調着,她沒有武氏年輕,懷孩子的希望很渺茫。
衆人看了莫太醫檢查的那麼久,心裡也認定了林侍妾這十有八九是真的了,大家的心裡各種複雜。
那拉氏並不介意武氏的冒冒然,而是寬和地朝莫太醫歉意地道:“這大過年的,而且也這麼晚了,讓莫太醫親自走一趟,妾身也過意不去。林妹妹在宴席上聞了魚腥味便起了反應,不知道是否有喜了。”那拉氏這回問的保守,不在像之前一樣確定的樣子。
莫太醫怔了怔才道:“回王爺、福晉,林姑娘只是晨時空腹,此時聞了腥味引起胃裡不適纔會嘔吐。”
“怎麼會,婢妾近日感覺嗜睡,而且身子也比以前長肉了。”林侍妾急急爭辯着,整張麗顏被打擊的蒼白,更多的是失望。不可能的,她的症狀明明像是懷孕的,而且月事也沒來,可是她說不出口。
看着過激反應的林侍妾,莫太醫也知道這懷孕對後院的女人多重要,可是這林侍妾並沒有懷孕啊,輕咳一聲緩緩道:“林姑娘之前一直病着,食慾也不振,自然是睡眠不足,而且思慮過重。如今身子漸好了,平時裡也養心養身,心寬自然體胖,愛睡也是正常的。林姑娘雖然沒懷上,但只要身子養好了,懷上也容易。而且林姑娘的身子無礙的,且寬心吧。”
莫太醫的話讓林侍妾的臉一會青一會白的,心裡認定莫太醫是騙人的,想到莫太醫是福晉叫來的。林侍妾衝着胤禛跪下來道:“王爺,求你給婢妾再換個太醫診診吧,婢妾定是懷了身子了。”
那拉氏看着失態的林侍妾,沒了之前的寬和,而是嚴肅地道:“林妹妹,既然莫太醫說了林妹妹的並無身孕,就不會亂說。妹妹只管寬心,身子養好了也是喜事,到時候再努力爲爺開枝散葉。”
“不會的,王爺,莫太醫是福晉請來的,定是福晉收買的。婢妾就是懷孕了,福晉爲什麼容不下婢妾的孩子呢,婢妾的身份低微定不會威脅到弘暉阿哥的。”林侍妾看着一派賢惠的那拉氏,覺得她好虛僞,很惡毒,認爲那拉氏這是想抹掉了她懷孩子的事,到時候定會出手害了她的孩子的。林侍妾心裡一緊,衝着胤禛嗑頭道:“王爺,婢妾真的懷孕了,懷了您的孩子,求您給婢妾換太醫吧。”
莫太醫聽了林侍妾的話並沒有爭辯,他只要胤禛相信他就行了,並不需要多說,何況他本來就是胤禛的人。而且剛剛他其實沒說的是,林侍妾得了懷孕的妄想了才如此瘋症。
“把她帶下去,關進冷院。”要說胤禛現在是氣怒了,什麼好心情都沒有了,看都不看下面的林侍妾朝着蘇培盛道。
很快林侍妾就被堵上嘴帶走了,高吳庸送走了莫太醫,屋裡一羣人靜默。沒人敢在這時說話,想走也不知道如何開口,也並不同情林侍妾這看不清事實的女人,有點眼色的看高吳庸帶來的自然都知道是王爺的人了。
其它的侍妾們更是不敢吭聲,就怕被關到冷院的是自己,想到林侍妾沒有懷孕,她們高興的同時更多的是失望。因爲她們看到了胤禛冷酷無情的一面,冷院那是進去出不來的了,那是她們害怕的地方啊。
那拉氏看了一屋的冷場,心裡也是不鬱的,不過也鬆了口氣。而鈕鈷録氏則是失望,本來還盼着林侍妾要是懷孕了,她如何都會保下她,然後抱養這孩子,沒想到這女人這麼不爭氣。
李氏餵飽了弘時又繼續給弘昀和欣媛夾菜,其實心裡挺同情林侍妾的,而且也鬆口氣。如果這孩子出生了,林侍妾就是提了位份升了格格了也養不了孩子,那這孩子就只得給鈕鈷録氏養了,李氏對鈕鈷録氏當初想抱養弘時可是耿耿於懷呢。
“既然大家都吃飯了都散了吧。”見了陰着臉的胤禛,那拉氏作主讓大家都散了,不散了也沒胃口吃了。
屋裡的侍妾們得了解令了,走的可飛快了,這一晚也夠她們回味無窮的,而且她們心裡也驚着。
耿精靈默默地起身,扶着高嬤嬤退出大廳,只是在門口遇到了弘暉,只見弘暉看着耿精靈說了句:“耿姨娘,暉兒想要個聽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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