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正在廚房親自給耿精靈做吃食的佟氏聽了耿精衛到了景然院,把手上的飯菜備後交由花蓮,也就過來了。
近段時間不見了,佟氏又感覺到兒子長高了,看着意氣風發的耿精衛,佟氏心中很驕傲。她的三個孩子都不錯,老大耿精榮四員官員,靈兒嫁進皇家雖然尊貴,只是她心裡放不下,而精衛這小兒子看着,這京城是鎖不住他的了。
“額娘,四爺薦兒子云南省建水縣去當納樓副長官,兒子下個月就得啓程了。”耿精衛難得一次扭捏的開口,本來還擔心着佟氏會有什麼過擊的反應,因爲他去上任,沒了聖意是回不來的,在那裡說不定得呆着三五年呢。
耿精靈和耿精衛細想着佟氏種種的不樂意或者反對,沒想到耿精衛才一說完,佟氏沉吟了一下便很爲耿精衛高興地道:“既然王爺給了你這機會,你得好好表現,努力辦差,莫讓王爺失望了。你從小便進宮當十三爺的哈哈珠子,額娘管的少,顧的也少,平日裡也忽略了你。在額娘心裡,衛兒很優秀,將來定不凡,這京城是鎖不住你的。只是出門在外的,一定要顧好自己的身子,閒時讓人捎封信回來,莫讓府裡牽掛了。”
一向笑的沒心沒肺的耿精衛此時聽了佟氏的話,眼裡有些溼潤。從小在他的印象裡,最重要的就是妹妹,然後到到阿瑪、額娘和大哥。而且每次回府,他除了正常的請安之外,他都很少和阿瑪額娘甚至大哥親近。有時候他看似很好相處,可是要走進他的心裡還是不易的。就是面對阿瑪和額娘還有大哥這至親的人,耿精衛心裡也只是把他們當作親人而已。
如今額娘這番話讓他覺得他還是忽略了他至親的人,表現上他是夠孝順了,可是內心卻沒有把耿府當做他的真正依靠和心靈的避風巷。
耿精靈看了情緒外露的耿精衛,心中嘆了口氣。她其實理解耿精衛的。雖然生在耿府,可是五歲之後,大部分的生活都在宮中度過。回府相聚的時日也很少,呆沒一會又得回宮,和他相處最長的反而是十三阿哥。而且越長大了。他除了和自己親近之外。對耿德金和佟氏甚至是耿精榮也沒有太多的話。
而且佟氏顧着耿精榮那邊,到了阿吉出世,然後到現在的阿康,耿精衛這小兒子,到也不是忽略,只是相對於大哥那一邊還有她這裡,再者阿瑪啊,還有府裡的事。佟氏放在耿精衛身上的關注就少了。
看着難得她一直覺得很強的兒子在她面前露出脆弱的情緒,佟氏心裡微觸動,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怎麼可能不關心不愛呢。只是從這一對龍鳳胎出世後。她心裡隱隱覺得這對孩子將來定不凡了,特別是精衛成了十三爺的哈哈珠子。
皇子的哈哈珠子可是多少官員搶破了頭的。在京城比耿府官高,比耿府有權有勢的比比皆是,而她的孩子卻幸運的被選中了。雖然耿精衛在宮裡,她也是很擔心,可是後來見了精衛慢慢地適應了宮中的環境,慢慢地過的好的時候,她便把心思轉移在孫子身上了。
兒子遠行她這做母親的怎麼能不擔心呢,不過王爺的恩典可是難得的,何況兒子們有出息了,以後女兒在王爺的後院也不被其他的女人小看了去。只是想到小兒子的婚事,佟氏還是上心的,這精衛都十五了,來年就十六了,怎麼也得把婚事訂下了。
佟氏看了耿精衛道:“只是你下個月上任也是趕了些,不過先把你的婚事訂下了,等你抽空回來把親事辦了也可。額娘倒是看中了幾家,只是未確定,到時候你也看看,合意的就訂下吧。”要是別人家早就給兒子安排了通房小妾什麼的,可是佟氏卻沒有這麼做,還是希望耿精衛先成親。要是以後精衛有自己的意願納妾了,只要不寵妾有滅妻的現象,她也不會阻止。
耿精衛一聽了佟氏又說到他的婚事就頭大了,這一年來一回府就聽着佟氏嘮叨他的親事,他聽了就想逃。而且看佟氏一副來真的架勢,耿精衛無法,頓時用目光向耿精靈求救着,期盼着耿精靈替他解圍。耿精靈微微一笑,並不理會他,當沒看見。耿精衛無法,只得道:“額娘,待我從雲南回來時再成親吧,放心,兒子定會給你找個孝順的媳婦。”
佟氏聽了眉一橫,手也擰上了耿精衛的耳朵道:“額娘就是擔心你到時找個蠻夷的兒媳,到時候你瑪嬤要是病好了,被你這一來估記病的更嚴重了。”(親們不要拍我哈,古代的時候雲南廣西一代包括新疆稱作南疆也就是蠻夷之地。)
“疼疼,額娘放心吧,有妹妹看着我呢,要是妹妹不喜歡的,我絕不娶回來。”耿精衛難得朝佟氏賣萌着,把話推到耿精靈的身上,心裡其實也是有這個意思。
佟氏看了做怪的耿精衛笑了,鬆了手才道:“我就知道你和靈兒關係好,所以這趟來了,我也把畫冊帶來了,讓靈兒給你掌掌眼。”
耿精靈見了耿精衛想逃了,便也笑道:“額娘,衛兒如今得了王爺薦的差事,得好好表現,分不得心。這一趟去也許是一年半載或者三年吧,待衛兒回來也就十八歲,到時候再成親也不遲。衛兒的妻子只要合衛兒的意就好了,不用精挑細選的,而且就是衛兒真的找了蠻夷的女孩,我也相信衛兒的眼光不會差的。能被衛兒看中了,定是有她的不凡處,衛兒也不是個讓妻子拿住的人。”
“妹妹說的正是這個理,親事還是等我從雲南回來再說吧。”耿精衛聽了耿精靈的話,連忙點頭,還是妹妹最瞭解他。
“額娘剛給靈兒做了些可口的飯菜,既然衛兒來了我們娘仨就一起用吧。”有耿精靈出面了,佟氏也不再多說,想着剛做好的飯菜也就很自然的招呼精衛和精靈一起用飯。
要知道在耿府佟氏可是沒有多少時間親自下廚的呢,這會難得在王府,有空閒爲耿精靈下廚。
“額娘做的飯菜自然是好吃的,自小靈兒可是盼着額孃的手藝呢,如今到是託了肚子裡孩子的福纔有機會再一嘗額孃的親藝。”耿精靈是知道佟氏在廚房忙活的,她也沒有阻止她,而且有花蓮幫忙着,也不擔心佟氏累着了。
“是啊,我都吃味了,要知道我可是早饞着額孃的手藝呢。”耿精衛作做出一臉的期盼,那誇張搞怪的動作讓佟氏忍不住笑了,看着一雙孝順又貼心的兒女,心裡也甜甜的。
很快花田和花蓮便進來佈菜了,而景然院外的高吳庸只得回去跟胤禛彙報,胤禛聽了耿精衛在景然院留了飯,並沒有作聲,和十三阿哥聊了一會,便也到了正院裡用飯。
那拉氏在十三阿哥和兆佳氏一來便吩咐廚房備了飯菜招待了,正院的飯桌上也就胤禛同那拉氏還有弘暉與十三阿哥還有兆佳氏,並無其它人,也沒有讓李氏帶孩子過來一起什麼的。
這邊耿精靈和佟氏還有精衛吃完飯了,便坐一會,耿精靈難得有閒情了,便彈琴給佟氏和精衛聽。她雖然學了琴可是很少彈奏,就是耿精衛都聽的少,這會胤禛放了一架琴在這裡,正好用上。
耿精靈的纖纖十指優美地在琴絃上撥動着,剛開始彈的很簡單,只是慢慢的她便來了興趣了,微微閉目感受着身外之物,思緒進入了另一番的境地。她彈的並不是什麼華麗的曲,而是大自然的曲風,並不需要點綴,也不需要高操的琴技。琴聲優美清靈而動聽,像條帶着音符的白雲絲帶從景然院裡慢慢地往外散去,卻在景然院的周邊打轉着。
“四哥,這琴彈的不錯,聽的很舒服呢,從哪傳出來的。”正喝着酒的十三阿哥聽了隱隱的琴聲便朝胤禛道,心裡大概猜着是他四哥的妾侍吧。
胤禛的手頓了頓並不吭聲,耳朵也在聽着琴聲,不過他心情可不怎麼愉快呢。那拉氏的手在衣袖裡握的死緊,聽十三這麼說了,也猜到琴聲從哪傳出來。看了一眼胤禛,那拉氏笑道:“是景然院傳出來的吧,妾身倒是不知道耿妹妹有如此琴技呢,是怪好聽的。”
“哦,耿小嫂這一手琴倒是不錯。”十三阿哥點了點頭,兆佳氏看了一眼那拉氏便道:“耿小嫂如今懷了身子,前個兒又受了驚嚇,不定是耿夫人或者耿精衛還是侍女彈給她聽的呢。”
“爺讓人彈給爺未出世的女兒聽的。”胤禛不聲不響地道了一句出來,然後繼續着用餐,好像在覺得這些人大驚小怪似的。
“四哥老是念着女兒,萬一耿小嫂生兒子怎麼辦。”十三聽了立馬道,覺得他四哥對女兒有些執念了,要是耿小嫂生了小阿哥呢。
那拉氏聽了神情微緩,而兆佳氏心中訝異然後又恢復正常,一旁的弘暉聽了,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然後繼續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