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森雙目一凝,很想說,難道不是這樣嗎?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把你當生意夥伴,你竟然要……
認爲當恩人?!
但思緒轉了轉,木森還是打算聽越政把話說完,“但是,木祭酒,事情不是這樣算的。除了你說的雙贏互惠外,你還給了我們一樣東西。”
“什麼?”木森疑惑道。
越政目光越發明亮,他一字一頓,“希望!”
是的,木森給予他們的不僅僅是一場利益豐厚的交易,更是一個讓建築武者可以站起來的希望。
從此之後,他們走在路上可以昂首挺胸。面對其他類型的武者,他們不必在唯唯諾諾,不敢大聲說話。他們……
可以站起來了!
他們可以驕傲地向世人喊道,我建築武者不弱於人!
“木祭酒,你還記得在建築協會你對我說的話嗎?”越政語氣略顯激動地說道。
木森撓了撓頭,心道,握草,我要是說忘記了,他該不會打死我吧?!
“記得!當然記得!”木森淡然道。
越政越發激動,“你說這件事要是做成了會改變建築武者的人生!”
“你說我們將會成爲一個全新的兵種!”
“你說我們也可以建功立業,綻放屬於我們自己的光芒!”
“木祭酒,你說的話,我一句不落地記在心中。是你讓我的鮮血再次滾燙了起來,是你讓我們建築武者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你是我們建築武者的恩人,整個青陽城,不,整個蠻荒的建築武者都會記住你的恩情。”
越政說道最後滿臉肅穆,就像是在宣佈一件極爲莊重的事情。這讓木森很不習慣,他最受不了這種場合,斟酌了一下語氣,他說道,“越政會長,我覺得吧,這件事最應該感謝的是你們自己。”
見越政想反駁,木森揮了揮手示意他聽自己說完,“雖說是我給你們tigong了這個機會,但路畢竟是你們自己選的。如果是一灘爛泥,就算我把路放在它的腳下,它也不會有任何動靜。是你們的果毅和勇敢成就了自己。”
“木祭酒……”越政再次張口。
木森撫摸了一下腦門,打斷他,“事實的確如此,而且不光是選擇,還有努力。你們在改造火山時的表現我通通看在眼中。你們揮汗如雨,你們咬牙堅持,你們事無鉅細,你們……”
“這些……”
“都是你們應得的!”
木森的語氣很緩,但充斥着不容置疑地味道。
越政一時沉默。
見此,木森灑脫一笑,“大軍備戰,準備衝鋒!”
“喏!”
在木森和越政掰扯的時候,翻滾的岩漿已經有緩和的趨勢,不再那麼濃烈。極目望去,在岩漿海中,無數個猶如孤舟般的存在格外扎眼。這些都是依靠防禦性法寶存活下來的百族,密密麻麻,大概有三千之數。
“三千嘛,還算可以。”見在楊仁的命令下,三營一團一班開始整隊,木森小聲嘀咕道。
“可以什麼?”水凝兒圍上來說。
“繳獲啊!”木森笑道,“那四萬多百族已被岩漿吞噬,估計連渣渣都不剩,就算有些乾坤戒、儲物袋僥倖留存,但也絕不會多。所以啊,此次的戰利品就指望這三千多百族啦。”
“嗯。”水凝兒點了點頭,繼而眼眸中閃過一抹狡黠,“到時候記得還我的丹藥錢。”
“凝兒啊,我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談談了。”木森臉上的笑意瞬時一僵,但僅僅片刻,又變成了真誠熱切。
“談什麼?”水凝兒警覺到。
“談談友誼值多少錢!”
……
奔涌的岩漿徹底平靜下來,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固着。在證明友誼並不值錢後,木森眼眸如鷹隼銳利地盯着火山羣。
這時候,那些重新聚攏而來的武者也開始蠢蠢欲動,“木祭酒,需要我們援手嗎?”
“木祭酒,只要你一聲令下,我們就衝上去讓這些百族見識見識我們人族的血勇。”
……
對於衆人的躍躍欲試,木森笑道,“各位的好意我心領了,但報仇這件事,總歸自己動手來的心安一些。”
衆人聞言,把目光投向三營一團一班,三營一團一班的殺意讓衆人心生凜然。不過同時衆人心中也有慼慼,鷹揚團兩千衆,龍驤、虎賁、熊渠各自一千衆,但現在他們合在一起才堪堪兩千衆。而甲子班一百人也折損了十幾個。
這種損傷……
唉,實在是慘啊。
“好,那就祝木祭酒一行得勝歸來!”趙明率先拱手道。此時殺不殺百族對他來說意義並不大,重要的是能結好木森。
“對,祝木祭酒凱旋而歸!”
“弄死這幫狗孃養的!”
……
趙明的話音剛落,連源城的武者就開始鼓譟起來。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什麼時候都是自己人比較給力。
而連源城武者的表態,讓青陽城武者跟和樺城武者也反應過來,木祭酒既然已經表明了態度,他們還能強行反抗不成?
如果不反抗,那還愣着幹嘛?
誇啊!可勁的誇!如果說木森和三營一團原來的威名僅限於青陽城,那此戰過後,當享譽整個蠻荒。所以,現在趕緊抱佛腳,就算不能結交,混個眼熟也成啊。
於是乎,下面是更加洶涌的預祝勝利聲音,“木祭酒戰無不勝!”
“三營一團一班橫縱天下,無敢擋者!”
……
木森嘴角噙笑,對着衆人微微點頭示意。整個火山羣山口外氣氛熱鬧,充滿着活躍生機。但火山羣裡面則是愁雲慘淡,悲慼的氣息瀰漫。
當岩漿溫度降到一定程度後,已經有百族開始從防禦法器中走了出來,這些走出來的百族茫然四顧,不知該如何是好。親見五萬大軍覆滅,那種無與倫比的衝擊力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
“陽昆大人,現在該怎麼辦?”有百族聚在陽昆身旁問道。
此時陽昆臉色陰沉地都能滴出水來,他的雙手緊握,指甲狠狠陷入肉中,鮮血流淌,但他卻渾然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