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疼!”木森一邊給自己鮮血淋漓的左腿塗抹草藥,一邊面容扭曲地叫到。麻吉,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再去馳援的路上,呼啦啦蹦出兩頭四品兇獸,二話不說就開掄啊。搞得衆人是一陣懵逼,不過好在反應過來後,大家鼓盪靈力,狠狠地教育了他們如何做獸。幾百口子的隊伍你們也敢攔,你他喵的牙是金鑲玉嗎?
我們也很委屈啊,誰知道你們這麼猛?畢竟你們連個開光期都沒有,看起來很弱的樣子。
哦,那下次注意點,不要以貌取人。
我們還有下次?
說錯了,是下輩子。
……
“喂,你至於不?不就是被抓了一個口子嗎?”李懷若對着木森翻了翻白眼。望天,你可是解煩戰隊的隊長,一點小傷就在這裡哭天喊地,敢不敢再丟點人?
“至於,傷到了動脈好吧?”木森停止慘叫,沒好氣地說道。
“你……”
“啊!疼!疼!”
……
李懷若默默地站到了一邊,不想說話。
此時,八隊共四百餘人的隊伍井然有序,警戒的警戒、解剖兇獸的解剖兇獸、交流經驗的交流經驗,每個人都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一舉一動中自帶氣勢。如果用心觀察,這羣原本稚嫩的考生,現在個個沉穩精悍,眸中精光吞吐,竟然有了一絲強軍氣象。
“天順,你把築基期以上的考生聚集起來,然後帶着他們先走。”慘叫了半天后,木森把趙天順喊道身邊說道。剛剛在喊叫的時候,他忽然靈光一閃,一股嗶了狗的氣息迎面撲來,頓時他就覺得肯定有王八蛋搞事情。
“嗯。”趙天順輕輕點了點頭。看着依舊呲牙咧嘴的木森,趙天順內心忽然蕩起了波瀾,作爲一個年僅十七歲便突破築基後期的天才,他從來不掩飾自己的傲氣。在進入秘境前,他從來沒有想到他會聽從一個築基初期考生的命令。爲什麼呢?
是啊,爲什麼?他出身沒自己好,修爲沒自己高,可自己卻心甘情願聽從他的命令,這不符合常理。其實啊,很多事情並沒有那麼多爲什麼,看着順眼而已。我看見他在百翠谷的振臂高呼,我看見他在百族據點的指點江山,我看見他深潛湖下的毅然決然,我看見他被衆人攪亂計劃的惱羞成怒,我看見他奮戰骨都的無敵英姿。最主要的是我還見過他在馳援路上煲的白粥,我發誓,這是我這輩子喝過最好喝的白粥。
“快去吧,讓我再叫一會,就去追趕你們。”
“啊!啊!疼!”
“啊!疼!疼!”
……
看到趙天順點頭,木森開始繼續跟自己的左腿較勁。人窮志短啊,天曉得還有多少架要打,所以丹藥什麼的能省就省,又不是啥大傷,叫着叫着就好了。
那你叫吧,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管你的。
……
在衆人面露訝色的時候,火酉的長槍疾如旋風,狠狠地刺向千血的手印。而一名冰肌玉骨的人族女子也踏步而來,她懷抱一把瑤琴,素手輕輕撥弄,於是仙音愈加浩渺,曲調時而清脆,時而激昂,淺吟低唱,聲傳四方。
“咚!”在長槍和手印碰撞的瞬間,仙音再變,如同巨漢擂鼓,生生壓住了長槍和手印碰撞的聲響,憾人心神。於是,整個世界都是如同鼓聲的仙音,衆人感覺自己快要爆炸了,渾身血液沸騰,原本凝實的靈力竟然出現了潰散現象。
伴隨着激烈的仙音,長槍和手印再不斷地碰撞交擊,靈力交融湮滅。氣浪翻滾,向四周襲去,但不知爲何,散去的氣浪不過半丈便消散於無形,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
“青衣部落!安洛!”有人輕呼,繼而安靜的人羣再次沸騰起來。麻吉,這也是一個狠角色啊,同樣是築基巔峰。但和其他築基巔峰不同的是,安洛最善精神攻擊,令人防不勝防。如果說火酉、張燁與千血對戰十死無生,那有了安洛的加入至少是九死一生。雖然機率同樣很小,但總歸有了希望不是?
“轟!”一聲巨大的轟隆聲響起,瞬時蓋過了所有的聲音。片刻後,轟隆聲消失,仙音也不再鳴響,整個現場陷入了詭異的寂靜。當人們從轟鳴的耳顫中恢復過來後,驚訝地發現,火酉、張燁、安洛竟然以一個極爲工整的三角形把千血圍在了中間。
“槍來!”火酉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然後怒吼一聲。那原本在安洛幫助下刺破手印的長槍竟然輕鳴一聲,飛入他的手中。火酉持槍,張燁拿斧,安洛抱琴,他們眼中散發着沖天的戰意,靈力翻涌地看着千血。一個槍術橫掃八方,一個雷系攻伐無雙,一個音律惑人心神,三個築基巔峰共懟千血這個開光巔峰,還是可以開個盤口的,就是賠率相差的大點。
千血看着戰意飆升三人,眼神凝重。面對火酉、張燁他還可以遊刃有餘,但加上擅長神魂攻擊的安洛,他還真感到了一絲危險。畢竟他主修的是肉體,在精神方面還有所欠缺,如果着了道,真有可能折戟沉沙。
“血浪滌天!”千血不打算坐以待斃,既然身處劣勢,就要主動出擊。在千血的怒吼聲中,一個翻天的血海陡然出現,血浪滾涌,咆哮連連。
“哼!”張燁冷哼一聲,剛陽的紫色靈焰逐漸覆蓋他的全身,一股屬於九天雷霆的毀滅氣息從他身上澎湃而出。此時,他就像是代天行道的雷神,威嚴而不可侵犯。
火酉雙眼明亮,他伸手從乾坤戒中取出一粒鮮紅的藥丸,張嘴吞下。轉瞬間,他渾身激盪的靈力竟然再次洶涌起來,其手中原本黯淡不已的長槍似乎重新活了過來,那隻異鳥眼珠溢彩,甚至可以聽到它嘹亮的啼鳴。
安洛披肩的長髮迎風飄揚,她素手輕動,叮咚的音符如同跳躍的精靈,在她的指下翻滾來回。一道道已然化實的音波在安洛的控制下直襲千血而去。
“死!”張燁和火酉共同發出神祇般的咆哮,巨斧直奔血海,誓要劈開一切,還天地晴朗。長槍則直取千血,定要飲盡鮮血而還。浩浩蕩蕩、滾滾殤殤,三個築基巔峰,一個開光巔峰,雖然還沒有碰撞在一起,僅那溢出的氣機就令衆人喘不過氣來。
“轟!”似乎整個世界都在劇烈震動,巨斧帶着雷霆狠狠劈在血海之上,不斷有血浪猶如飛蛾般拍打着巨斧,雷霆燒灼血浪,煙霧繚繞,滋滋作響。
同時,火酉的長槍如同急速轉動的鑽頭,朝着血海的薄弱處鑽去,他不求驅散血海,只求突破障礙,直擊千血。
“該死的精神攻擊!”千血眉頭緊皺,安洛的精神攻擊雖然並不能對他造成致命的危害,但卻大大延緩了他的反應。而高手對決,勝負不過一個瞬間。
“可是你們也太小瞧我了吧?”千血忽然冷聲笑道,話音未落,一身血紅無比的盔甲直接從他的體內生出,轉瞬便覆蓋了他的全身。血紅的盔甲毫無縫隙,手肘和腿肘各有猙獰獸首,一個頂帶利角的頭盔遮住了千血的頭顱,他就像是一個防禦無雙的盔甲人,只有雙眼還散發着幽芒,冰冷地看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