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挺單純的事。
也挺和諧的畫面。
被艾雅這一聲喊的，氛圍似乎突然就變的旖旎起來。
艾蘭驚地整個身體下意識顫抖幾下，腦袋隨之往前磕。
“哎呀！”
額頭似乎撞到了什麼。
旋即，緋紅從那一處暈開，瞬間染滿了整張俏臉，最後連衣領下雪白的脖頸與精緻的鎖骨都紅了。
李石向來膽大，但這一次也忍不住嚇了一跳。
不過，不是被艾雅嚇的，而艾蘭。
他連忙往右邊走了一步，側開身體，轉身，看向走過來的艾雅，道：“醒了？”
說話間，通過呼吸快速調整情緒，手上的動作卻沒捨得停，手指滑過艾蘭兩道柳眉，感受着眉骨這一處骨點。
每一次摸骨，都是難得加深自己藝術人體學基礎的機會，他很珍惜。
艾雅走到近處，看清楚狀況後暗自鬆了口氣，還以爲姐姐趁自己睡覺吃……
“我剛剛起來喝水，摔了一跤，就——”
艾蘭紅着臉，把情況和妹妹說了一遍。
等說完話，李石的手指頭已經探到她的鎖骨往下的位置，輕聲道：“先中場休息一下。”
說着，他的手指終於從滑嫩的肌膚上離開，轉身來到工作臺前，坐下，拿出筆記本，從筆筒裡撿起一支水性筆，回味思索了片刻，開始總結記錄：此女額丘飽滿，眉弓圓潤……
李石摸骨，一般是先摸骨點，用骨點建立骨相輪廓。
然後再摸其他骨位，以填滿骨相細節。
順帶，他還會通過觸覺感知模特的肌膚的紋理，肌肉的彈性……來佐證和補充視覺看到的“皮相”。
……
那邊李石認真總結着上半部分摸骨的情況，這邊，艾雅靠着坐在沙發上，湊在艾蘭身邊，看着她身上的黑色羽絨服道：“街，這是石哥的衣服？你怎麼……”
她總覺得姐姐和李石有點不對勁。
艾蘭連忙解釋道：“我腳不是撞了一下嘛，腿麻不好動，石哥不好去我們睡覺的房裡拿衣服，就拿了他的衣服給我穿一下。”
艾雅剛剛看她互動過身體，知道這會腿應該沒事了，所以沒問這個，眼珠一轉，擡頭瞄了一眼李石，在艾蘭耳邊輕聲問道：“石哥剛剛摸骨的時候，你是……什麼感覺呀？”
艾蘭頓時耳朵緋紅。
她有點不好意思把真實感受說出來，不過兩姐妹從小到大，什麼事都不會瞞着對方，所以雖然羞怯，還是……
她快速轉頭瞄李石一眼，就接着壓低聲音：“挺舒……好的。”
“啊？！”
艾雅聲音卻忍不住拔高，引來李石側目。
兩姐妹連忙不作聲了。
待李石見沒有事，又埋頭書寫的時候，她們才繼續咬耳朵聊天。
艾蘭輕輕拍了一下艾雅的胳膊：“你小點聲……比按摩做spa的時候還那個一點，不過就是……讓人臉紅。”
看着姐姐兩隻水汪汪的眼睛，艾雅忽然想到了什麼，她也瞪大眼睛。
她知道，姐姐某些方面，和自己一樣敏感。
畢竟是雙胞胎。
客廳很大，陽臺上的工作臺離她們在沙發上坐的位置有七八米遠，她們湊在一起說話的聲音故意壓的很低，加上李石沉浸在學習中，所以沒去關注兩姐妹聊了什麼。
等他做完上半部分總結，站起來，走過來準備繼續進行下半場摸骨的時候，才發現這對姐妹花的臉都紅紅的，似乎不敢看自己，頓時感覺有點奇怪。
“伱們怎麼了？”
艾蘭連忙找了個藉口：“可能是空調溫度開的太高了。”
他們之前已經把客廳的立式空調打開了，溫度設置到了二十八度。
李石拿起茶几上的遙控器，往下調了兩度，
又道：“小蘭，我們繼續吧。”
接下來的摸骨從腳開始。
艾蘭這雙腳的腳型還挺好看的，關鍵是她們姐妹倆的皮膚都很白皙，李石這會像是做體格檢查的醫生，在用觸碰按壓的方式，幫她檢查下肢。
從腳丫到腳踝，再到小腿和膝蓋，最後手指稍往上一點，探到大腿的一部分。
艾雅在旁邊默默看着。
她也不說話，只是默默盯着李石的手，然後時不時用探究的眼神觀察姐姐的表情。
當那雙修長的手摸到膝蓋時，她發現姐姐的似乎不自覺的咬了嘴脣，艾雅頓時愣了一下，呼吸變的急切了幾分。
心中隨之有了一絲異樣，也情不自禁地咬了一下自己紅潤的下嘴脣。
她腦海中閃過之前和姐姐說的悄悄話，莫名想起了鄒蝶。
“當初石哥在給蝶姐摸骨時，她是不是也和姐姐一樣呢？”
咦。
艾雅猛地一個激靈，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不好，連忙搖搖頭，試圖把那些不該有的聯想都拋出腦海。
腿部的骨骼要比腦部簡單，但李石不會因爲簡單而放低自己對學習的要求，他反覆來回地摸了三遍，仔細探查了每一塊骨骼的形狀，以及每一處肌膚的紋理與彈性，最後才把雙手從筆直白皙的美腿上離開。
摸骨的同時，他第一次嘗試在在腦海中用想象的方式，模擬建立出了腿部的骨相。
“這樣算是另類的人體寫生了。”
快速走到工作臺前，李石在筆記本上書寫總結和收穫。
這次摸骨，他已經在腦海中通過想象的方式打了骨相的“初稿”，所以總結起來異常的快，刷刷的寫了幾分鐘，便重新回到沙發這邊。
和艾蘭溝通完之後，讓她在沙發上擺一個自己覺得舒服造型，直接開始作畫。
這一動筆畫，李石立馬感受到了摸骨的效果。
在處理體型、臉上表情與腿部細節，等等外表時，因爲有了骨相支撐，他畫的更有把握了。
下筆時，幾乎不需要猶豫什麼，從頭至尾，都畫的非常流暢。
只是這次的畫偏寫實風格，需要描繪出了更多的細節，足足畫了一個多小時才完成。
一個多小時，對別的畫家來說可能才起個形，但李石不一樣。
一來，他是做足了準備，醞釀好了才動筆的；二來，強大的身體素質讓他擁有超快、超穩的手速。之前作畫，快的時候幾分鐘，慢的時候，也只要四五十分鐘。
這一次畫了一個多小時，除了臨摹國畫名作，已經是他畫的最久的一副畫了。
當李石放下鉛筆、炭筆和擦布，宣佈畫好了之後，兩姐妹立馬過來看。
只見畫稿裡，一個穿着黑色外套，戴着帽兜的女子，坐在沙發上，露出一雙雪白美腿，嘴角掛着似有似無的神秘微笑，看上去有種非常特別的神秘感。
“哇！”
“要不是親眼看到，我還以爲是在看照片呢……仔細看的話，感覺要比照片好看多了，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艾雅盯着畫，在旁邊感嘆着，可惜她讀書少，加上在學校的時候她語文成績就差，一時間找不出合適的詞彙來描述和表達。
李石也一樣盯着畫，思考了一會，道：“是不是覺得畫裡的女子，既是艾蘭，又有點不像她？像是另外一個生活在平行世界的艾蘭？”
艾雅聞言，連連點頭。
“對對，就是這種穿越感。”
李石笑着道：“這就是畫與照片的不同，如果是照片，在相片上留影的，是按下快門那一瞬間的艾蘭，而這幅畫裡的女孩，是繪畫者眼中的艾蘭。這和平行世界不一樣，兩者是同一個時空的人呢。”
這段話有那麼一點哲學味道。
艾蘭兩姐妹沒有聽的太明白，不過這並不妨礙她們看李石的眼神露出欣賞，甚至略微崇拜的目光。
“石哥，我也要！”
艾雅有點羨慕。
李石拿手機看了下時間，已經七點鐘。
“算了，我們還要出發去崀山，等晚上吧。”
三人洗漱一番，換了衣服，斷水斷電，然後拿着行李下樓，先把東西放到車上，驅車從地庫出來，到小區不遠的一家米粉店，帶着兩姐妹嚐了一下昭陽本地的特色米粉，才重新上車，向西邊駛去。
去高速入口的路上就有加油站，李石開進去把油箱加滿後，上了滬昆高速。
姐姐艾蘭坐在副駕駛，妹妹艾雅坐在後排，她性格活潑，直接坐在中間，把身子往前面湊，不斷和兩人聊着接下來的旅程。
“崀山可能是國內最不出名的5a級風景區了，我們很多本地人都沒去過，比如說我……當然，也是因爲和它挨着西廣省，離寶慶、昭陽這邊的城區比較遠。”
“它屬於丹霞喀斯特混合地貌，所以景區的山很有特點。”
李石一邊開車，一邊介紹着他之前查攻略時瞭解的資料。
開了一段，路過寶慶市區邊緣時，李石問了一下姐妹花，要不要去市區轉一轉，見她們沒什麼興致，便繼續往前開，從大水樞紐轉洞新高速和呼北高速，最後再從八角寨互通下來。
車子進入景區，來到一個叫黃北村的美麗村莊。
很快，就在馬路邊就找到了預定的“太陽谷民宿”。
這是附近最貴的民宿，只有一棟樓，一個院子，八間房。當初景區評估等級的時候，上面來的專家就住在這，所以又叫“專家樓”。
李石預定的一間大牀房和一間雙牀房，都在二樓，帶有露臺。
在管家小姐姐的引領下，辦好入住，拿着行李來到樓上的房間。
房間看着還不錯，裝修和衛生各方面挺好的，只是因爲是在大山裡，所以稍微有點潮溼，不過四周很安靜，耳邊偶爾聽到的聲音，也是鳥叫和蟲鳴。
失眠的人在這種地方應該會更容易入睡。
李石放下揹包，來到露臺，看了看外面的風景：院子外面是馬路，在前面有個大池塘，越過水麪上交錯的稻田，而最遠處，隱約可見連綿起伏的山脈。
“這個地方也能作畫。”
這次出來旅遊，雖然有姐妹花隨行，很多時候可能人比風景更好看，但他始終不會忘記自己的首要目的是：風景寫生！
考慮到下午要去八角寨景點裡面爬山，李石下樓讓找到管家小姚，讓她提前安排中餐。
“大概多久可以吃呢？”
小姚是個二十多歲的女生，服務態度很好，臉上總掛着笑容：“廚房裡的米飯已經在煮了，炒菜很快，半個小時就能吃。”
李石心想，半個小時，夠自己畫好幾幅速寫了。
“那麻煩你到時候上樓喊一下我們。”
和管家溝通好，他回到樓上，先敲了艾蘭和艾雅兩姐妹的房門，想跟她們說一聲。
開門的是艾蘭，她拿着手機，看到門外的李石，立馬興奮地道：“石哥，我昨天不是把第一幅畫的照片傳到抖音了嗎，現在點贊破三千了！”
李石一愣，不由問道：“你的賬號粉絲多嗎？”
艾蘭搖頭：“我們以前經營咖啡店的時候發過一些視頻，但是一直沒積累多少粉絲，就兩萬多。”
“平時發個作品，也就幾百點贊。”
李石眨了眨眼，他經常刷抖音，知道對兩萬粉絲的賬號來說，一個視頻三千多點贊，應該是算很多的了。
從艾蘭手裡接過手機看了下。
就是一個簡單的照片配bgm的視頻，點贊數是3219，評論69。
李石點開評論。
最熱評論是一個叫“福生幽夢”的網友留的：外行人可能只覺得人很美，但內行人已經跪了！這人像，我再練十年也畫不出來啊！
點贊58。
李石笑了一下，繼續往下看翻。
很快看到有人評論問：這一張畫了多久呢？
蘭雅（作者）回覆：半個小時左右。
李石看到還有隱藏的回覆，便伸出手指點了一下。
“吹牛呢，這畫是半個小時能畫出來的？”
……
李石擡起頭，看向旁邊盯着自己臉看的艾蘭：“這種糾結繪畫時間的評論別和網友去爭什麼，我畫畫的速度的確比一般的人要快很多。”
艾蘭和李石的目光對視上，臉上微紅，連忙點頭道：“嗯。”
李石把手機還給她：“我點了菜，半個小時後我們下樓吃飯，吃完後就去八角寨景點裡面遊覽。”
“嗯。”艾蘭又應了一聲。
李石回自己的房間，從包裡拿出素描本，在陽臺上畫了兩幅風景速寫。
半個小時呼，管家小姚上來敲門說可以吃飯了，他才收拾東西出來。
還沒下樓，在二樓走廊裡，也從房裡出來艾雅立馬過來，摟着他的胳膊，搶先說了一件事：
“石哥，我們那個抖音賬號的粉絲羣裡有不少粉絲說，想看作畫時的完整視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