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確切的感受一下子刺激了她,腦海中閃過昨天晚上那三個小時的記憶,下意識顫抖了幾下。
明明現在沒什麼,可骨子裡還是有種酥酥的錯覺。
這時,旁邊玩手機的李石見她醒來,站起身,繞到她睡的這一邊,伸手摟着她的滑膩的後背,扶起來。
左手沒放,騰出右手拿起牀頭櫃上準備好的怡寶礦泉水,喂到她嘴邊:“早上讓服務員新送來的水,補充點水分。”
王悅蘭乖乖地低頭,先小小的抿了一口,溼潤紅脣後,再連續喝了兩大口,看着李石像照顧病人一樣照顧自己,不由不飄過一個念頭。
那個……自己受了傷,其實也算是病人吧。
忽的俏臉一紅。
“我在瞎想什麼呢?”
原本不敢正視李石的她,心虛地更不敢看了,喝了水,趕緊重新躺下,鑽進被子裡。
李石看着薄被子下凹凸有致的曲線,笑了笑,相處這麼久,自然知道她臉皮薄,忍着快要再次爆發的火氣,來到書桌前,拿起座機,打電話叫了個早餐,然後打開手機上的地圖軟件,查了查周邊的情況。
動物園在度假區內,遠離市區,周圍什麼也沒有。
離最近的新密市也有二十多公里,打車過去一來一回得兩個小時。
原本他還打算去買點特產,或者在周圍轉轉,現在看來只好算了。
他已經買了中午十一點半回潭州的票,現在是八點多,時間上來不及,而且……
放下手機,李石開始撿一地的餐巾紙,昨天晚上趕時間,所以扔的到處都是。
他一坨一坨撿起來,放在院子裡的燒烤爐內,用酒店裡備用的火柴點燃,一把火給燒了。
躲在被窩裡的王悅蘭其實一直通過縫隙留意着李石在做什麼,見他把衛生紙撿起來,那麼大一堆,兩隻手都捧不下,還來回送了三趟,才把所有皺巴巴的白紙巾都送到爐箱裡,頓時羞得渾身都發燙。
過了一會,又感覺有點口渴的她,從被子裡鑽出來,醒來有一段時間,身體適應了些,雖然還是很痠軟,但成功坐起來,拿起水瓶,一口氣喝了半瓶水。
她恢復起來很快,已經行動無礙了,只是有點不好意思下牀。
之後的早餐,她也是在牀上吃的。
李石吃的是洛陽牛肉湯和和油餅,她吃的是豆腐腦和水煎包。
一碗肉香四溢的熱湯下了肚,李石學習的勁頭又起來了,他坐在書桌前,拿出平板電腦,開始臨摹霓虹畫家岡箐知的超寫實素描。
這個外國畫家畫的女性很有特點,在逼真細膩的基礎上,眼神特別的靈動古怪。
他嘗試着臨摹了一副,很快就感受到了這種超寫實素描與其他風格的區別——臨摹起來更費時間。
以前他臨摹名家素描,就算比較複雜的,在結束觀察後,只要開始動筆,憑藉超快的手速,基本上能在二十分鐘之內完成。
但這幅扎着馬尾辮的女孩畫像,他卻足足臨摹了三十五六分鐘。
“主要是頭髮、衣服想要畫出寫實的效果,需要費不少時間摳細節。”
李石落筆,仔細看了一下,感覺臨摹的不是特別好,他正打算再臨摹一副,盯着平板上的超清畫像看了一會後,突然在想,女孩子扎馬尾辮,其實也挺好看的,而且也很實用。
他擡頭,看向靠在牀頭王悅蘭,眨了眨眼,笑着輕輕喊了一聲:“嫂子,你過來一下,我有話要和你說。”
王悅蘭聞言,立馬本能地掀開被子,想趕緊過去,可被子一掀開,看到自己光滑白皙的大腿,卻又回過神。
她猶豫了一點五秒鐘,還是穿了牛仔褲,慢慢走過去。
李石原本在她心裡原就是一座可以依靠和崇拜的大山,經過昨夜一晚,這座大山直接升爲擎天的珠穆朗瑪峰,把她整個身心都充實地滿滿的。
她原本就是柔順的性子。
又最聽他與陳秋葉的話。
如今這……樣了,心裡自然更願意聽了。
只是面上總歸是羞赧的,是不好意思的。
李石等王悅蘭靠近之後,輕聲道:“嫂子,你帶皮筋了嗎。”
王悅蘭搖搖頭,細聲回道:“本來帶了一個,昨天弄斷了,李老師,怎麼了?”
李石笑道:“以後像秋葉一樣,喊我石頭吧。也沒什麼,我在臨摹這個作品,本來想讓你扎個馬尾辮,好讓我觀察一下長髮這樣紮起來的形態。”
說着,把平板上的畫遞給她看。
王悅蘭仔細看了一眼,忍不住道:“這幅畫好像黑白照片啊。”
“寫實的風格就是這樣。”
王悅蘭不懂什麼是美術上的寫實風格,但她想幫到李石,四周看了一圈,沒發現有帶子之類的東西,想了想,微微轉身,背對着李石,伸出雙手,舉起來,放在頭上然後,順着頭髮往後延,在後腦勺的位置停住,左手虛握着拳頭,攥住她那烏黑的頭髮,就像是用皮筋扎住了一樣。
然後問道:“我用手當皮筋,這樣握着,李……石頭,你看看可以嗎?”
李石愣住了兩秒鐘,突然開口道:“嫂子,你身子往前傾一點,嗯,臀部再……往後四十五度擡高一點。”
王悅蘭以爲擺姿勢是觀察需要,依言而行。
“換右手握着頭髮,然後回頭看一下我。”
王悅蘭察覺到不對勁,咬了一下紅脣,還是照做了。
羞赧回眸的瞬間,正好與李石直直的目光對視上,三秒鐘後,便被他拉過去坐在腿上。
感覺坐的不平整,她又挪移了一下位置。
“近距離觀察一下。”
又過了一會,李石伸手把素描本拿過來,左手端着,放在王悅蘭頭上十釐米的位置,右手豎着拿鉛筆,開始第二次臨摹。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和剛剛的觀察,他落筆的速度更快,只花了二十分鐘,便臨摹好了。
對比上一幅,感覺好了很多。
乍一看,已經很難找到瑕疵。
李石又把平拿過來,對比原作:“相似度已經高達百分之九十八以上,才第二次臨摹而已,等多臨摹幾次,怕是可以達到行家也難辨真假的地步。”
“嘖,我還真有成爲人形打印機的潛力!”
放下素描本和平板電腦,李石把王悅蘭拉起來,讓她勾住自己的脖子坐着,說了半個小時的悄悄話。
兩人沒有在酒店多耽擱時間,九點半便收拾東西退了房,坐酒店安排的車,來到鄭洲市東站。
這次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但兩人都過得特別充實,李石圓滿地完成了自己來之前的目標,用一副白虎撲殺圖,完美地結束了自己在動物方面的寫生實踐。
此外,還驚喜地收穫了一幅值得永久珍藏的《水仙綻放圖》。
此畫於他而言,觀之,賞玩之,有清心靜氣瀉火之奇效,當真是妙不可言。
到了車站,距離發車還有一個小時,李石找工作人員問了路,按照指引,領着王悅蘭來到商務候車室。
候車室不大,但佈置的很豪華,大廳裡不但鋪了軟軟的羊毛毯,正前方還掛了一幅巨大的山水瀑布圖。
兩人找空位坐下,李石遠遠地發現這幅畫非常寫實,非常逼真,有些按耐不住,走過去,想靠近了認真品鑑。
不過他很快就失望地返了回來。
“我去,一張放大的照片而已,裱的這麼好乾嘛。”
李石搖了搖頭,暫時不想再做關於學習的事了。
旁邊的王悅蘭靜靜地坐在白色的沙發上,拿着手機,也不玩,一半的注意力在她那個隨身的小包上,裡面有證件、門卡鑰匙和五千元備用現金。
而另一半的注意力,則隨着李石的移動的而移動。
等李石坐回位置上,她輕輕問了一句:“石頭,那邊有零食飲料,你要吃嗎?”
李石搖搖頭:“這趟車只要三個小時就可以抵達潭州,等到了潭州,我們先去吃頓大餐。”
王悅蘭小聲道:“也可以買了菜帶回家做。”
李石笑了下,把手伸到兩把椅子之間的位置。
王悅蘭擡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四周,還是乖乖地把自己白嫩如蔥的玉手放在他那隻大手裡。
李石本來想着暫時不做任何關於學習的事的,但把玩着她的玉手,便忍不住用繪畫者的藝術眼光,賞玩起來。
過了會,他才道:“你身體還不適應,今天就不做飯了,不過……”說着,忽然擡起頭,看向嬌羞的女人,“嫂子,等今天回去,以後每天早上我都要吃餃子和大肉包子的,到時候肯定要辛苦你了。”
王悅蘭聞言,身體不禁又顫抖了一下,像只受驚嚇的小兔子。
每天?
過了十幾秒鐘,她抿了抿嘴脣,聲如細蚊:“嗯,我……我聽你的。”
說完,雖然知道另外幾個離的遠的乘客應該聽不到,就算聽到了也聽不明白,但還是下意識擡頭觀察,見那邊的人沒看他們,才吁了口氣。
十一點半,兩人上了車,一路上,王悅蘭睡了三個小時,而李石則做了三個小時的臨摹練習。
下午兩點半,回到潭州,打車回到鳳凰灣,在附近找飯店飽飽的吃了一頓,快五點鐘的時候,終於進了家門。
李石進屋,照例先洗澡,爲了節約水資源,他把王悅蘭也拉着一起。
最終水資源沒節約下來,時間又浪費了。
五十多分鐘後,兩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王悅蘭慵懶地靠在他胳膊上,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她總算明白爲什麼秋葉每次會是那種狀態了。
“李老師,你就是頭大野牛。”
看了一會電視,她突然忍不住低聲說了一句。
李石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很認同地道:“對對,而且我做事認真,很懂得精耕細作的。”
王悅蘭頓時滿臉羞紅。
電視裡放的節目並不好看,李石掃了幾眼,沒興趣,正好,初中同學王燕妮的男朋友丁勉,在鹹魚遊戲羣裡喊人開黑,他順帶加入進去,玩了兩把。
第二把剛結束,丁勉就在頻道問了一句:“石哥,你老同學問你接電話方不方便。”
李石回了句:“方便。”
不一會,王燕妮便把電話打了進來:“李石,你是不是回潭州了,過來玩啊,今天我生日!”
電話裡傳來的第一句話就讓李石愣住了。
三秒鐘後,哈哈一笑,說了句方言:“原來今天是黑狗過田橋啊,那我肯定去,在哪吃呢?”
黑狗過田橋,是他們老家那邊對過生日的戲稱。
王燕妮聽了熟悉的土話,也在電話那邊笑:“沒去飯店,就在我們住的地方,唉,我現在的工作太忙了,不好請假,今天也是上了一整天班……丁勉買了菜,我們準備在家裡吃火鍋,人不多,另外就喊了韓佳和她男朋友。”
韓佳就是她和丁勉的大學同學,當初陪一起來給李溫居的妹子。
李石笑着道:“行,那我馬上過來。”
正好,剛剛做了四十多分鐘的負重運動,又有點餓了。
掛了電話,李石把情況和王悅蘭說了一下:“嫂子,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你早點睡……在那個房間的牀上等我。”
說着,他指了指主臥。
換了衣服,拿了車鑰匙出門。
坐電梯下樓的時候,李石在微信上給王燕妮發了個六百六十六的生日紅包,並附了一句生日祝福。
然後再翻到她前面發來的位置定位,愣了一下,居然住的也是瀏陽河邊上揚帆小區,和自己女助理捱得很近。
“要不把一個多星期沒見的小助理順便喊出來見一面?”
他想了想,覺得還是算了,打工人最煩下班後突然要臨時要加班了——出來和老闆見面,就算不需要做其他什麼,那也是加班。
半個小時後,李石開着沃爾沃xc90下了萬家麗高架橋,又按導航開了幾分鐘,停在安置小區長區一個空閒的車位上。
沒急着從車上下來,拿手機給王燕妮打了個電話。
“你等下,晚上不容易找到地方,我讓丁勉下樓來接你。”
“好的,我就在這個牆藝油漆批發店側面,不遠的地方是垃圾站。”
“我知道,你等幾分鐘。”
掛了電話,李石還沒把手機收起來,鈴聲又響了,拿起來一看,不由挑眉。
“嫂子,怎麼了?”
電話那頭傳來王悅蘭弱弱的,略帶忐忑的聲音:“李老師,秋葉讓我明天去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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