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應鐘的幻影立即出現了波動,他看着王子佳毫無顧忌的動作,雙眼也是閃過一抹冷光。笑道:
“很好,希望楚家滅族之時,楚家主還能如此硬氣,可別哭着求着要與老道和解·····”
話語還沒言罷,就因妖女死亡而失去支撐,其幻影崩散消失。
王子佳擡手一招,將妖女的屍體給收了起來,眼中目光有些冷。
······
另一邊,隨着妖女的身死,那血肉骷髏似乎也失去了一部分力量支持。
匆匆融合出來的巨大身體,直接崩散成漫天血肉模糊的妖鬼。一個個妖鬼嘶吼間,向着五鬼淹沒而去。
五鬼來者不懼,全身長出鯊魚般的獠牙利嘴,瘋狂的啃食着撲來的妖鬼。
其腦海中的人皮紙人,不斷的兌換着其出現的各種異常狀態,確保了五鬼不會被反侵蝕。
胸口一道跟來的大丑感應到了情況,在王子佳同意下,也悄然遁出,鑽入了鬼霧之中,幫着五鬼吞噬崩散開的漫天妖鬼。
王子佳則再次飄身而起,擡手一招,漫天晶體長劍浮現。
“咻咻!”
下一刻,天空下起了劍雨。
無數神念加持下,一把把長劍,準確的尋到下方污染畸變的妖魔、還有作亂的妖道、魔徒,快速的被王子佳清理着。
“劍仙來了!”
“仙人啊!”
“······”
流星火雨般的救世景象,讓凡人們不斷的跪拜磕頭,也震懾了不少蠢蠢欲動的屑小之輩。
不過片刻,混亂的城市立即老實了下來。
但是到此時,活人已經少了一大半了。
做完這一切後,王子佳才飄身而下,一衆楚家人立即上前見禮道。
“族長!”
“家主!”
“······”
“立即收整此城,封存慕容家的資源。其它勢力的各大店鋪的東西別動,不管勢力大小,之後讓人領回,不準收取過多報酬。”王子佳如是吩咐道。
要是將這些東西吞下,此處坊市大概也就廢了,慕容家千年的經營就打水漂了。
“遵法旨!”一衆楚家子弟齊齊應道。
“其它方面如何行事,就按你們之前的安排來吧!”王子佳沒有過多插手的意思。
“明白!”衆人再次應道。
“行吧,去行動吧!”言語間,王子佳重新給楚林凝聚了一把法劍。
這時一旁戰鬥圈中崩散的妖鬼已然被五鬼和大丑吞噬殆盡,王子佳一招手,將其收起。
下一刻,身形崩散,假嬰和人皮消失無蹤。
留下一堆家族子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響無言。
“愣着幹什麼,趕緊去接手各地事物!”
······
清河城,王子佳重新接管了身體。
大半夜過去,從族裡調度來的低級弟子,旁支族人們已然匆匆趕到。
王子佳開始根據慕容家的族長令,圈出各地寶庫。
然後安排着一個個弟子,帶隊前往,儘快的將其中的寶物給提取出來。以防止有資格的,僥倖逃脫的慕容子弟,前去將東西給收割了。
忙忙碌碌的一直處理到天亮,所有的事情才初步有了一點頭緒,各方人馬開始陸續行動。
而王子佳卻沒有跟哪怕任何一個隊伍,反而是丟出五鬼,讓他們主持。
王子佳自己,則來到了楚家核心的詛咒室。
同樣是在一處地宮之中,幽暗的地下室裡,有着一個巨大的大殿,漆黑的石頭,帶着濃郁的怨念、不詳,密佈了整個房間。
和王子佳白桃峰的地下實驗室比起來,少了幾分妖邪、詭譎,多了幾分黑暗、不詳,同樣都不是什麼正常路數。
王子佳心神波動間,身上血肉蠕動,幾塊血肉自動從身上脫落,在地上蠕動、膨脹,化作了好幾個人皮紙人分身。
王子佳翻手丟出了一堆的精血、靈骨、毒物等邪門材料。
隨即幾個紙人分身開始在巨大的宮殿中,開始建設陣法,鋪就法壇。
本來他打算這段時間忙完了,摸清楚楚家情況,穩定下來後,騰出手了,再慢慢來炮製封應鐘的。
並且他之前和封應鐘的矛盾並不大,算不上什麼死仇,他打算用咒術將其種魔後,發展成一個戰力。
但是現在嘛······呵呵······
從其行事就可以看出,此人不是什麼善茬,楚家和慕容家這幾天突然惡化的局勢,多半也是因爲他。
王子佳之前還在疑惑,明明接任務時,說楚家情況只是不太好。爲嘛他接任務幾天後,就急速惡化。
如今看來,明顯是這傢伙一回來,就打聽出了他跟腳,然後就決定開始搞事情。
以其雷厲風行和睚眥必報的行事風格,王子佳要是不立即動手弄他的話,讓其鬧事,指不定接手慕容家的遺產要從一月時間變成一年時間。
而且讓他在暗處搞事情,他沒啥問題,楚家子弟可真就是一不小心就要交代出去。
王子佳思緒閃動,和分身花費了半個小時,構築了一個複雜的血陣。
其核心處,融合了黴運、厭勝、鬼道、因果幾道的一個複雜法壇,被王子佳精心的構建了出來。
“啪啪!”
王子佳拍了拍手,檢查了一遍法陣,滿意的點了點頭,第一次搞出這等精緻的法壇,應該夠資格咒死神君了。
雖然咒人更多的是看代價,但是輔助的程序幫助還是不小的。
‘既然你急着找死,那本座就送你一程!’
念頭轉動,王子佳翻手間,摸出了妖道封應鐘之前吐出的血珠。
又翻手摸出了妖女的屍體,千人種緣章的因果道法發動,小心的從其屍體上,抽出了幾縷殘存的,和封應鐘有着不淺糾纏的因果,一起融入血珠之中。
將其熔鍊在了一起,化作了一份詛咒媒介。
將血珠丟進了血陣中心的法壇之中,王子佳又往其中丟入了數份毒物,以加強詛咒之術的效果。
一切準備妥當後,王子佳深吸了口氣,開始開壇做法。
“天道畢,三五成,日月俱。
出窈窈,入冥冥,因果纏身,氣通神。
氣行奸邪鬼賊皆消亡。
視我者盲,聽我者聾,我咒者瘟。
敢有圖謀我者反受其殃。”
隨着王子佳的開壇,整個地下宮殿開始室內起邪風,血紅陣法和白骨交輝響應,宛若邪魔妖道做法現場。
本來還泛着淡金色的,非常漂亮的因果絲線,突然也開始變色,化作了暗紅之色,邪氣深深的從王子佳體內探出,扎入了虛空。
讓整個地下室,瞬間變成了吃人的盤絲洞一般。恐怖、邪異、濃濃的不詳瀰漫。
王子佳:“······”
他修行的術法,但凡涉及到一點灰色地帶,再正統的大道,都會變成邪門玩意。
之前還可以說是左道本就如此,因果道法也成了這樣······
果然,根本就不是左不左道的問題,而是他這個施法者本身就有大問題,從而影響了術法的表現形式!
隨着暗黑絲線扎入虛空,王子佳察覺到自己的感知不斷的延伸,順着冥冥中的指引,快速的尋到了一個源頭。
“噗!”
絲線在他感知中,毫無阻礙的扎入了什麼東西體內。
“這麼輕鬆?代價都還沒給呢?”
王子佳微微一愣,下一瞬,一個暗紅的泥土娃娃出現在他面前。
“嗯?同行?想隔空鬥法麼?”
一個和王子佳完全不同風格的巨大法壇出現在感知中。
······
距離此地不知道多少裡外的一處荒郊,有着一處亂葬崗,枯樹雜草橫生,食腐的烏鴉鳴叫飛舞。
然而此刻,原本應該寂靜的亂葬崗中,卻是另一番景象。
一個無數墳頭和骨灰築就的邪異法壇前。封應鐘和一個陌生老嫗端坐在法壇之中,嚴陣以待。
老嫗看上去七八十的容貌,滿臉老人斑,皮膚褶皺,頭髮稀疏,看上去就像傳說中的老巫婆!
他們面前的法壇上,一個和封應鐘一模一樣的,宛若剛出土的陶土人偶矗立其中,滿身掉色、污穢,同樣邪氣深深。
但是任何一個修道之人來此,一眼就能瞧出,這個人偶傀儡和封應鐘,有着莫大的聯繫。
“你確定就是這兩天對方就會動手?”
老嫗顯然已經嚴陣以待準備了幾天了,等的有些不耐煩了,聲音有些乾澀而尖銳,宛若鋼鐵摩擦,異常刺耳,讓人一聽就非常不舒服。
“放心吧,之前也就罷了,如今絕對就這幾天。老道給他上的眼藥已經夠了,憑藉他的道統,應該會動手對老道下咒!”封應鐘保證道。
“最好如此,本座可沒多少閒工夫陪你在這乾耗着!”老嫗很不客氣的回答道,“你也混了這麼多年了,怎會給一個咒術師留下血骨這等找死的媒介?”
“我也沒想到,本來以爲是個萬宇的畫皮左道,結果回來一查,居然是長保的人,還是咒術世家,所以逼不得已,只能找你幫忙了嘛!”封應鐘難得露出了一個賠笑的表情。
看兩人的神情,年輕時估摸着還有不少故事。
下一刻,不可見的虛空絲線垂落,直接扎入了陶土人偶體內,陶土中黑氣瀰漫而出,瞬間讓不可見的絲線顯露而出。
“嗯!”主持法壇的老嫗全身一顫,悶哼一聲,面色難看的道:“怎麼這麼強,趕緊動手,遲則生變!”
封應鐘面色也非常凝重,一口精血噴出,化作了一個血色飛顱,一頭鑽入面前法壇消失。
······
清河府,楚家地下宮殿,詛咒室裡,王子佳雙眼微眯。
腦海中模糊畫面浮現,看到了一處亂葬崗的法壇。
“請了個咒術師等着麼?倒是精明!那就比一下誰的手段更·······”
“噗嗤!”
“蹦蹦!”
在王子佳準備和那咒術師隔空鬥上一局之時,一個血色飛顱突然從虛空冒出,一口咬向了王子佳。
不!
準確的說,是咬向了王子佳面前的法壇。
在王子佳猝不及防,完全沒準備的情況下,直接將法壇上的媒介一口給吞了下去。
“額······”精心準備大半天,剛準備大展拳腳的王子佳瞬間僵硬,感知立即因爲詛咒媒介的缺失,快速退了回來。
臥槽!!!
這尼瑪······這傢伙根本不是請人來和自己鬥法的,是查到了自己跟腳後,就立即意識到了之前吐血是個大問題。
然後就請了人來,看似和他鬥法硬鋼,實則是爲了收回詛咒媒介的。
而且之前夜晚的舉動,估計也是故意暴露出來的,爲的就是讓王子佳立即動手。
“哈哈!楚族長,多謝送回老道的血骨,這份恩情,老道定當記下,慢慢償還,咱們來日方長。”
臨走前,封應鐘依舊不忘左道妖人的脾性,習慣性嘲諷的同時,撂下一句狠話。
“我曹尼瑪······”
王子佳這一刻心態有點炸裂了!
他準備了老半天,都準備鬥法了啊!!!
這妖道殺人誅心話語,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
讓王子佳顯得自己有點傻逼,整個人都凌亂了。
然而隨着媒介的消失,飛顱化作幻影崩散,徹底消失無蹤,王子佳久久無語。
修行三年多以來,他第一次被人這麼狠狠的給擺一道,他肺都快氣炸了。
這尼瑪左道妖人這麼苟的麼,根本不跟你鬥法,直接吞自己的媒介跑路!!!
呆呆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法壇。
良久的沉默!
······
今日之事,也算是狠狠的給他上了一課。
手段強大,卻不一定代表會在鬥法中佔據優勢,特別是咒術等這類開壇做局,開壇鬥法的路數!
腦子用好了,他是能有奇效的!
不得不說,能在長保州這種鬼地方,以左道成就嬰神,沒點手段和腦子,還真活不到現在。
“封應鐘是吧,這回合本座認栽,咱們下回合繼續!老子還不信,特麼我一個現代人,還被你一土著給用腦洞壓制了!”
呆呆的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法壇半響,王子佳纔回過神來,惡狠狠的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