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言瞳孔微縮，有些駭然。
許深？
魏言是局裡的隱秘高層，他擔任第二梯隊的隊長時，眼前的年輕人還是個沒有跟墟接觸過的普通霧民呢。
如今轉眼間，對方居然掠奪了柳局的一切？
他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這變化的速度太誇張了。
“回去好好睡覺，好好吃飯。”
許深的表情平和，輕聲細語地道：“等一週後準備繼任，局裡的內部情況，也需要掃蕩一下，解決掉你上任的障礙，耐心等等。”
魏言回過神來，心情複雜，但沒有顯露於色，連忙低頭：“屬下明白。”
車窗緩緩搖晃上去，幾位紅衣主教都紛紛上車了。
隨後在魏言等人的目光注視下，豪車低調的揚長而去。
次日。
沒去二樓休息？
楚白沉聲道：“柳局的死因應該是A級墟，但他死後，局裡的反應卻有些奇怪，就像是提前知曉一樣。”
趙青棉微怔，道：“你是懷疑，局裡有人暗害柳局？”
爲首的中年人看上去溫文儒雅，道：“劉部長，咱們黑光區的咖啡，你喝不慣麼？”
局裡的某處獨棟別墅中，趙青棉從公司趕來，急忙詢問道。
蟻后雪宮。
楚白並沒有避諱趙青棉，道：“後來看他心思細膩，我將他調出咱們隊了，讓他去情報科工作，如今是情報科的科長。”
楚白坐在沙發上，兩手交叉襯在下巴上，目光深沉：“柳局素來隱藏極深，這老狐狸連我都看不透，雖然我早就知曉他是二態，但我懷疑，他很可能達到二態極限，就算不是，也擁有極其強悍的力量。”
啪啪啪地鼓掌聲響起。
部長有些詫異，呼喚了幾聲，卻看到妻女坐得筆直，如雕塑般硬邦邦，並沒有回頭看自己。
“如今柳局死了，這對咱們來說，也是一個機會。”趙青棉忽然看向楚白：“你坐鎮咱們黑光區，是局裡戰力最強的人，如今柳局意外犧牲，我覺得你能跟雪宮那邊自薦，申請擔任局長，這樣有墟秘局做掩護的話，今後咱們公司的發展絕對會迅速追趕上其他勢力，壟斷黑光區的經濟命脈！”
“情報科，都是我的人啊……”魏言輕聲道：“在我的眼皮下，就算是一粒灰塵，你們都別想帶出局裡。”
“遭遇了墟嗎？”趙青棉臉色微變，墟秘局的局長，專門管理黑光區各地墟獸事件，結果卻被墟所獵殺？
趙青棉默然，的確如此，利誘人心。
而得知消息的各大部門高層，心思都活絡起來，在悼念柳局的同時，也盯上了這局長的位置。
“能夠將他殺死，沒有三五個基本無法辦到，除非是埋伏暗殺！”
“殘骸確認是柳局的麼？”趙青棉連忙詢問，他跟在楚白身邊在局裡執行任務多年，對柳局也有些瞭解，後者總給他一種平平淡淡，卻又深不可測的感覺，令人心中忌憚。
當晚。
B級墟的確不可能，除非是好幾只，但B級墟基本屬於領主級了，幾乎沒見過成羣行動的，都有各自的領地，也有極強的領地意識。
車頭凹扁了進去，引擎報廢冒煙，部長的身軀卡死在車輛中，當場死亡。
“是誰殺的？”
“走吧，過去一趟。”楚白起身道。
柳局會被A級墟襲擊，多半也是墟餓了，被柳局體內隱藏的旺盛墟力吸引所導致。
趙青棉一拍腦袋：“還是你謹慎。”
楚白聽得眼眸眯起。
通常B級墟鮮少會到處遊蕩，除非自己巢穴附近的食物都被吃空了。
另一位文秘部長偷偷從局裡帶回一份文件，返回到家裡時，便看到自己的妻女都坐在了別墅一樓客廳等待自己。
“好。”趙青棉當即便要動身。
楚白低沉道：“如果只是B級墟的話，柳局不會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我不信他身爲局長，沒有保命的墟兵，就算沒有，至少也能製造出一些動靜，但從情報科那邊打聽，柳局犧牲的地點，並沒有發生什麼大動靜，目前還在調查，我也派人暗中去調查，也沒有收穫。”
忽然。
“消息是情報科傳出來的，目前柳局身邊的秘書李美娜也消失了，應該是一起遇難，只有柳局的殘骸被帶回來……”
“局長的位置，誰都想坐，說不好……”
“還有別的情況麼？”趙青棉見楚白不答，作爲長久作戰的老夥計，他立刻看出楚白還有別的心事。
“想去市區總局，還是雪宮啊？”
而且，墟會掠食美味的食物。
一位後勤部的部長，上午在會議上提起柳局的犧牲，聲淚俱下地哀悼，下午便駕車離開了墟秘局，路線駛向市中心——
墟秘局內迎接大清掃，柳局遇敵戰亡的消息傳回，引得局內上下震動。
“以前來咱們隊裡，在任務中被我救過的那個小李。”
等部長走近纔看到，妻女的渾身都被繩子纏繞，眼神恐懼，一動也不敢動，只敢在他走近後才轉動眼珠，朝他發出求救的哀求。
“柳局怎麼會死？”
楚白的通訊器響起。
楚白目光低沉：“死得很慘，內臟都被掏空了，只有四肢和腦袋還勉強完好。”
對墟而言，墟力越旺盛的存在，便是越可口的食物。
他還記得這事，但當時那位小李似乎是被楚白訓斥才踢出隊伍的，受了責罰，沒想到，這居然是楚白提前下的一步棋？
事情突發，楚白將其召來，商議此事。
這多少顯得有些諷刺。
趙青棉心頭一沉。
趙青棉目光微動，微微低頭便要走出房間。
“找到柳局的死因了？”趙青棉有些驚異，問道：“情報可靠麼？”
趙青棉感受到陣陣不安，A級墟會遊蕩到各處，也許此刻就在他們身邊也說不準。
“不用。”楚白挽留住了他，隨後接通，通訊器裡傳來一個情報。
這位部長自身也是初態斬墟者，但遺憾的是仍沒能倖存下來。
幾道身影從暗處走出，微笑地看着部長。
“魏言……”
“目測是，而且極有可能……是A級墟！”
……
劉部長渾身的力氣像被抽離，癱軟在地上。
趙青棉也立在原地，等裡面的人說完，通訊掛斷。
這件事就算是他都不清楚內幕，一時間，趙青棉對眼前的男人更加欽佩，也越發覺得自己從1隊離開，轉身投奔跟隨楚白的選擇沒有錯誤。
“這麼說，咱們黑光區裡有一隻遊蕩的A級墟？”
這就飽含了墟跟強大的人類。
“我親眼看過，的確是。”
楚白微微點頭：“我已經派人行動了，但不能是我自薦，我需要別人舉薦，否則的話，反倒讓我有嫌疑了。”
說到這裡，他眼神放光。
趙青棉微怔，有些驚異地看着楚白。
部長臉孔扭曲，除了憤怒外，更多的是驚懼，他的身體止不住顫抖，沒想到自己做的事還是被發覺了。
只是，車輛在半道上，卻陡然失控，引擎狂吠中連撞數位橫穿街道的路人，最後撞在了路邊的建築上。
“說不好。”
“等等。”楚白停下，轉身來到另一處房間。
沒多久，楚白全副武裝地走出。
趙青棉疑惑地看着他。
“謹慎點總是沒錯。”楚白說道。